《绝对依恋》伏舒

25、二十五星喜欢

　　门依旧被用力关上，姜满盯着紧闭的大门，思绪拉回到沈毓被送来的那天。

　　染着污血的白布拉开，女孩苍白的小脸上尽是干涸的血迹，变形且肿大的后脑还在源源不断地冒出汩汩温热的血液混着一种乳白色液体。

　　姜满冷静地处理登记的信息，在替她褪去衣物的时候，从校服口袋里掉落一张折叠成很小一团的信封，信封上也染着沈毓的血迹。

　　姜满在看到沈毓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后，意识到这绝非是一个原因简单的自杀事件，最终还是将那封信私藏了起来。

　　她从未打开看过，姜满看到收件人的署名，是给黎迈的。
　　她还是希望这封信能够让黎迈看到，纵然信里会写有沈毓自杀的原因，姜满也不曾打开。

　　她想，也许黎迈看过这封信后，会主动说出事情的起因。

　　黎迈进去后就没再出来，姜满知道他没那么容易听进去，她干脆去到停车场先回家。

　　姜满一路走到停车场都没有再碰到周砥，以为他不会特意找她而再回来，她便发动车子离开。

　　墨绿色轿车一路开到诚心美墅大门处的保安亭，一道倨傲的身影立在那，周砥靠在道路旁的大树下，灼热的阳光毫不留情透过树间缝隙打在周砥肩上，也许是听到动静，他微侧过头，深透幽邃的眼睛一动不动地透过挡风玻璃朝姜满看了过来。

　　姜满目光一滞，想起刚刚在门口的对话，周砥的领导有意撮合他与苏芊苒。想到这里姜满很快别开视线。保安将升降杆拉起，姜满猛地一踩油门，想车子飞快冲出栏口，姜满极力想忽视周砥。

　　可他偏偏不如姜满所愿，周砥早有察觉。矫健的身子大步走来挡在姜满车前，姜满在他这一番举动下放大瞳孔，速度极快地踩下刹车。

　　“吱”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树影间栖息的鸟儿被吓得四处乱飞，被急刹过的马路留下一道很深的轮胎印记。

　　保安在后面目睹这一切毛骨悚然的场面，赶紧迎了上来，当头就开始教训起两人。

　　“你们两口子就算闹矛盾也不能这么偏激，要是出了事有你们后悔一辈子的。”

　　“谁跟他两口子？”
　　姜满怒瞪了眼周砥，语气十分冲“周警官，我还不想坐牢。你要是想不开麻烦换辆车，我这车刚买的不想闹出人命！”

　　周砥带着笑意对保安致歉，很快绕过车头坐进副驾驶。

　　姜满就算再不满，也不好在外人面前撕破脸皮，她决定忍一时。

　　车子开出诚心美墅，静谧的车厢内两人一路无话，一直到车子上了进城区的高架桥，身旁呼啸而过的车辆越来越多，外面的建筑物与人也愈密集起来，姜满这才不耐地打破沉默。

　　“周警官，哪儿下？”
　　周砥悠悠将头转向姜满，盯着她白皙的侧脸，就算是板着一张脸可不得不说依旧很漂亮。

　　“姜满，你知道今天去那里的目的吗？”
　　姜满一怔，这是第一次听见周砥叫过她的名字，可偏偏问出的话无疑让她勃然不悦。

　　周砥不问还好，这样一问倒是让姜满原本已经平息的怒火再次点燃，她不免挑高音量。

　　“这应该是我问您吧，周警官今天相亲可还愉快？”

　　周砥蹙起眉，眼神中带着一抹深意“那你刚刚跟高中生谈恋爱还算愉快？”

　　什么？
　　姜满深吸口气，只希望自己不要被气死。

　　他是瞎吗？看不出来在那种情况下她跟黎迈的举动完全是为了自保，更何况她难道不是想让黎迈打破防备线，为了能调查案件真相，她还不算拼尽全力？

　　就算她没有好了，可照样比你周砥要好的多吧。

　　姜满点点头，哼笑一声“岂止愉快，简直就是人间极品。年轻就是好，总有消耗不尽的活力和有趣的灵魂。”

　　“周警官现在这种年纪，怕是体会不到这种乐趣吧？”

　　周砥目光复杂地盯着姜满看了好一会儿，本来姜满就是想气一气周砥，可偏偏周砥冷不丁回了她一句。

　　“有病”

　　姜满拢起眉，车子刚下高架桥她便在马路边上停了下来，她解开车锁，挑起一侧好看的眉，语气平淡，特别赞同周砥的那句话。

　　“周警官知道我有病啊，那就不要耽误我去看病了，您请下车。”
　　周砥龇着嘴，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嘶，姜满你可真是个小白眼狼。”
　　姜满怒了努嘴，不以为然“谢谢夸奖。”

　　“......”

　　周砥本想懒得跟她计较，可心里却怎么也松不下这口气“你还记得，当初我问过你，还想不想再见一面你妈妈？”

　　姜满沉着眸，原本平静的心也跟着沉了几分。
　　原来他都知道啊。
　　周砥知道苏芊苒的母亲是她母亲，而苏芊苒与姜满是同母异父的姐妹。所以呢？他想怎么让她见？

　　是想说等他跟苏芊苒结了婚，再对她说，这是你同母异父的姐姐。甚至让姜满对他们说一句，妹妹，妹夫。祝你们新婚快乐。

　　是这么吗？

　　她嘴角轻轻向上挑起，嗤笑声“你该不会要告诉我，那女孩的母亲就是我妈妈吧？”

　　周砥神色一顿，他没想到姜满会这么直接说出来。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还有，请你不要再跟我提以前，当初你要不辞而别就代表已经做好一刀两断的选择。我的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再多管闲事了。”

　　周砥沉着眸紧紧盯着她的侧脸，带着笑意的狐狸眼里露出一抹决然，完全就没有它该有的笑魇如花。

　　“不辞而别的难道不是你？后来我回来找过你，村里的人说你跟你哥哥没几年就离开了长远村，从没回来过。”

　　——

　　夜幕降临，泸市的夜晚是热闹的狂欢。幕布般的夜空霓虹灯闪烁，高架桥上车水马龙。

　　姜满站在落地窗前，盯着不远处鳞次栉比泛着彩光的建筑大楼，屋子里静谧沉静，不远处的霓虹一层层交汇的色彩透过玻璃打在大床上。

　　白色的床单一瞬间丰富极了，五彩缤纷好不绚烂。
　　姜满坐回在床上，一直回想周砥刚刚那句话。
　　姜满不知道周砥有没有找过自己，自从离开长远村她便和那里的一切断了联系，一直到后来参加了佳佳的婚礼，她才回去过一次。

　　想到这，她拿起床头柜的手机，决定打个电话过去问一问。

　　电话那头响了四五声终于被接起。

　　“满满？”一道温婉的女声透过听筒传了出来。

　　“佳佳，最近还好吗？”
　　姜满打电话给了吕佳佳，她想或许佳佳会知道周砥当初到底有没有来找过自己。

　　在学生时代，吕佳佳性格开朗大方，做起事来都是大大咧咧的。可偏偏成年后的佳佳变得不一样了。

　　姜满对比之前，她觉得她跟佳佳其实是一样的人。姜满从小性格文静内敛，可那是她伪装的模样，姜满从小就想像吕佳佳一样，开心就笑，难过就哭。

　　可姜满从小就知道，她妈妈想要的是个听话乖巧懂事的女儿。

　　而吕佳佳，小时候父母宠爱导致她做起事来都是风风火火，从不顾忌。一直到发生了一件事，吕佳佳就彻底变了。

　　电话那头，吕佳佳微微一愣，很快笑着回应“我很好，你呢？在外面还习惯吗？”

　　“习惯的，对了佳佳，我当年离开长远村后，有没有人来我家找过我？”

　　“谁？自从你爷爷走后，家里就只剩下你跟姜格哥了，你是想问你妈妈吗？”

　　吕佳佳知道姜满的妈妈一直是姜满心里最挂念的，当下就以为姜满说的人是她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