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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八十四章 ...

  •   “啪!”
      银杏的头歪向一边,眼里流露出一丝恨意,她没有喊疼,硬是忍着微蹙起眉头,擦去嘴角的血迹。
      “父亲一上来就是这一巴掌,敢问我做错了什么?”
      “做错了什么?”银亍哈哈大笑,眼神发狠的瞪着这个女儿,“你自己做了些什么,你自己心里会不清楚?!我养你教你培养你就是为了叫你对抗我的?!”
      “父亲在气什么呢?”银杏笑了,“您有甚么好气?”
      “孽障!你真是要将我活活气死!”银亍气愤不已,“快将那个叛徒交出来,我可以忘记这件事。”
      “父亲您老糊涂了,这里哪里来的叛徒?”银杏微笑着,脸颊上五指的痕迹明显,但她毫不在乎,“父亲就这么肯定是女儿做的?”
      “除了你还有谁人胆敢与本神作对?”银亍十分了解这个女儿。
      “是了,除了我,又有谁人敢得罪父亲。”银杏仿佛在自言自语,她垂下眼眸,神色寡淡,再次抬眸之时,眼里多了几分轻蔑之色,“可是我的父亲,没有证据,您就这么污蔑我,真的好吗?您别忘了,我是您的女儿,但我更是天界的天后!”
      教训女儿,这本无错,但银杏作为天界的天后,无缘无故被银亍打了教训了,这是在挑战天帝的权威。纵使银亍作为天界的战神,也是不被允许的。
      银杏就是抓住了这点,在救人的时候没有留下把柄,面对银亍的质问时,她可以借着天帝的名义反击。
      银亍什么都伪装得好,但却在贪婪之上丝毫不作伪装,他的心是黑的,为了自己的地位不惜卖女求荣,单只这一点,银杏就永远不可能原谅这个父亲。
      她本是有机会回到冥界去的,可阴差阳错,被银亍推向了天界,推到了天帝身边。可就算天帝待她再好,万事依她,却也从不准许她踏出天宫。天宫就似牢笼,而她从此被困于此。
      银杏绝不甘心一直留在这里,近来天帝已经有所行动,她若再无所行动,可能就真的再也无法回到冥界,回到那个鬼神身边了。
      “你!”
      “父亲在出手前最好想清楚了,”银杏碰了碰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感觉还在,“天帝虽纵容您进出天宫,可您也要清楚,这天宫之中,住着的是天帝的嫔妃,您也知晓,我是亲手被您送给天帝的天后,我伤了,他会不会心疼呢?”
      银亍脸色难看,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曾经一而再再而三对自己叫嚣却无法阻拦他的女儿,如今竟不惜用天后这个身份来约束自己。
      银杏莞尔一笑,俏丽的面容没有被红痕影响,反倒多了几分楚楚可怜,她不经意间走向银亍,停顿在他身侧:“父亲,这是您教会我的——不择手段。莫要再叫我气恼了,否则不定哪天,你的命就死在了我的手里。”
      银亍面色如锅底般黑得吓人,而银杏反而心情愉悦起来,走到宫殿门口:“来人,送客!”
      银亍说得不错,银杏救了一个人,而这人背叛了银亍。银杏就是要用她,拿来对抗银亍,利用她才可能逃出天界。
      偏殿之中,有名胆怯的仙子正在照顾床上昏迷不醒的一个人,但凡有点眼力的,都能看出,昏迷不醒的那位根本不是天神,而是鬼神。
      见银杏进来,仙子恐慌的行礼:“娘娘。”
      银杏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她何时能醒?”
      “已经服了药,也将伤口包扎过来,不出一个时辰就可醒来。”
      银杏皱了皱眉,太久了,她不知晓能不能等到这么久。
      银亍决对不会放过她,说不定转眼就去了找天帝,她搬出天帝做挡箭牌确实管用,可若是天帝出面了,她不知还能否对付的来,现在翻脸会不会太早了?
      就如银杏所料,银亍并没有离开天宫,而是去了找天帝。
      天帝见他来了,也并未吃惊,而是习以为常的问道:“战神所来是为何事?”
      银亍看着高位上的天神,恶狠狠的磨着牙说道:“天帝要放任天后如此胡闹下去?”
      天帝挑了挑眉:“哦?天后又如何了?”
      “你不会不知晓!”银亍作为长辈,训斥天帝好似没有什么不妥。
      但天帝就是看不惯他的这副模样,若非看在他是银杏父亲的面子上,他绝不容忍任何一个包藏祸心的天神敢越俎代庖,竟敢欺压到他的头上。
      忍着怒意,天帝笑眯眯问道:“本帝君还真不知是哪件事。”
      “天帝!”银亍激动的站起,“你要是再纵容她下去,她迟早会逃离你的!这你是知道的,何必我重申?”
      天帝的脸色当即白了白,他不是不知道银杏的那点小心思,他宁可自欺欺人的看着她虚假的对她笑,也不准许她离开自己!
      “那本帝君还得多谢战神的提醒了?”
      “我只是好意提示,银杏从我这儿救走了一个背叛我的鬼神,若我猜想不错,她这段时日定然会有所动作。”银亍轻描淡写的瞥了天帝一眼,明明方才还在激愤,现如今却平静下来,连语气都平缓了不少,“要知晓,银杏虽嫁与了你,心里却还是想着那个鬼神的。你瞧瞧这些年,她哪一刻不是在打探冥界的消息?还有她留在了冥界的那个孩子,她真心对你,又岂会接二连三、想方设法的与那孩子碰面?”
      说到这里,银亍顿了顿,嘴角扯出一抹笑:“我在冥界的探子可说了,那孩子生的像父亲,就连脾性……你不是瞧见了,宴会上,他和他的父亲如出一辙的傲慢无礼。”
      银亍的这句话无疑扎在了天帝心里头,他最恨的就是当初冥界的那个鬼神,傲慢无礼,明明他与他之间地位同等,面对其他鬼神和颜悦色,面对他却冷眼相待,尽管只有一面之缘,他还是恨上了这个孤傲的鬼神,凭什么不将他放在眼里,他有什么资格!
      “够了!天神要是只来谈论这些,大可不必,请回吧!”天帝脸色不好,越想越气。
      银亍看到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笑吟吟的告退。他要做的,就是等待天帝将银杏锁死在身边,只有这样,他的大业才有机会实现。
      银亍走后,天帝无心看桌上的公文,烦躁的捏了捏眉心。
      其实银亍说得不无道理,银杏会逃跑的,这是他清楚的事情。
      他苦笑一声,多少年了,银杏成为天后多少年了,可至今仍未接受他。要是她跑了……她跑回那个鬼神身边……他会疯的,银杏只属于他一个人!只归他所有!
      天帝脸色阴沉,这些年为了叫银杏回心转意,忘记冥界的那个鬼神,他自始至终都未碰过银杏,他要的是银杏心甘情愿,身心都归他所有,可眼下,若银亍说得不错,银杏生了逃跑的心思,那他也没有不要再等下去了。
      天后宫中,昏迷的鬼神悠悠转醒,银杏一动不动站在床边,看着鬼神睫毛微颤,目光渐渐落在她的眼睛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目光如炬,灼灼得烧烫了昏睡鬼神的眼,她颤巍巍醒了过来。
      望见床边的那道倩影,她瞪大了眼睛:“神女!”
      银杏冷漠的应了一声,将仙子遣走,悠然自得的坐到了床边,伸手抚摸着雨策的脸:“知道救你,我废了多大的心思?”
      雨策无言以对,掀开被褥:“多谢神女!”
      “谢我免了,你替银亍做事这些年,都替他做过什么?”银杏笑得温柔,可雨策不觉得,这个神女远远没有她的外表那般,“如实回答。”
      其实雨策并没有做过少事情,先前她受银亍的命令,入了冥界保护银杏的安全,在必要的时候将其带回天界罢了。只不过银杏成为天后以后,她又入过一回冥界,那一回,正巧是圣泉出嫁冥界,她作为陪嫁婢女随去,只因靠着银亍帮助,才没有暴露自己不是仙子而是鬼神的身份。随后她接到银亍的命令,在圣泉神女怀孕七八月之时,偷偷往她的补汤之中添加微量的毒药,这毒不会致命,却也使得圣泉在生产之时难产,伤了身子。
      “除此以外呢?”
      再有的,就是趁着冥王丧妻悲痛欲绝之时,往他消愁的酒水里混了点散失神智的药,再把朝云骗去收拾姐姐圣泉的遗物,叫他们之间发生些什么不干净的事情。
      事实就是如此发展,雨策替银亍监视着冥界鬼神的一举一动,在朝云发现有孕之后当即禀报了银亍,而银亍也利用这一点,慢慢等待孩子的降生。朝云怀的是胞胎,肚子比普通孕妇要大些,那个时候,银亍又向她发出命令,命她在朝云生产后偷偷抱走一个孩子。
      但没人想到的,朝云有了防备,雨策没能得手,银亍知晓这事可能会暴露出来,马上将银杏推出来,但凡事情败露,银杏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果不其然,朝云起了疑心,在邵阳兄弟出生之后,连夜喊人将邵阳送入冥宫,留下幼子在身边。
      银亍得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无可奈何只能先收手,但想要抢夺另一个孩子,只能先解决了朝云,于是雨策又协助银亍将朝云带回天界。
      做完这件事,雨策不愿再为银亍做事,想要联手自己的同胞兄长摆脱银亍。
      可事与愿违,年幼入了冥界的同胞兄长过于听银亍的话,在看到她的信后,马上禀报了银亍,而她也因此被抓回了天界。
      银杏听完,倏地一笑,她知晓雨策败在了哪里。
      “你或许没想到,你素未谋面的同胞兄长,其实就是朝云神女的爱人,冥王最信任将军。”银杏忽然怜悯起这个鬼神,被自己的哥哥告了密,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雨策瞪大了眼睛:“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你也知你的兄长自幼潜伏在邵尚身边,只因秦广王与冥王交情颇深,只要邵尚继秦广王之位,作为玩伴的他有更大的可能性接近冥王。”银杏侧过那半边至今红肿的脸,眼中满是讥讽,“可‘一统’不容背叛者,一如冥界容不下背叛者,你背叛‘一统’,而作为‘一统’最忠诚信徒的同胞兄长自然也容不下你。”
      自打天帝寿宴过去,银杏为了更好的牵制银亍,特意去查过有关“一统”的事情,不查不知晓,一查倒是意外的惊喜。
      “一统”这个概念,其实很早就出现了,这可追究到很早以前,但真正激烈起来之时,是在上上代神开始的,一统的范围很大,无论是天界还是冥界,都有着一统的信徒。称他们为一统,其实也是因为他们认为天冥两界同根同源,本该一体,而非似如今这般分裂两界,不断争执。
      但两界制度不同,万万不可合并一齐,否则造成的后果不堪设想,那时候,天冥界会更加混乱。
      于是乎,两个派别就这么成立,最终因观念不同爆发对抗。
      一统在这场对抗之中败落,在冥界但凡一统的信徒,该杀的都杀了,而在天界,却是留下被一统洗脑不深的孩子能教化则都教化了,谁知银杏的祖父年幼便十分狡黠,假意教化,最后逃脱。为了重新建立一统,实现大业,他只能循序渐进,再暗中教化其他天神,而银氏族人,除了银杏外,其他人无一不是一统信徒。
      银杏也很奇怪,为何自己自幼没有受到一统的影响?
      也正因为查到了这些,银杏才知晓,为何她在那个鬼神面前提及两界乃一体的话题时,他会是那种反应。也知晓为何就连翎沂也在意这么几句话。
      银杏低垂着眼眸,想到一统又想起自己的哥哥和母亲。
      她的母亲本该也是高高在上的神女,却错误地嫁入了银氏,被迫害得不能自己这才吊死在了家里院中那棵银杏树上,就连她天赋异禀的哥哥,就因是一统的信徒,应当为了壮大一统势力繁衍后代,但他却喜欢上了某一位天神,而就这么被活活逼死。
      荒唐,太荒唐了。
      天帝是否知晓这件事?他是否被一统洗脑?银杏脑子里还是乱哄哄的,自从在偏殿回来,她脑子里都是查出来的消息。
      天帝到底知晓不知晓,他是否也是一统的信徒?毕竟他如此恨冥界。
      银杏眉头微蹙,她生于“一统”信徒的家族,其实细细想想族人和普通天神的区别,还是能辨别出不同的。
      天帝好似还未被一统洗脑。
      想到这里,她松了一口气,一统信徒做事偏激,她的父亲银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要是天帝也被洗脑,对付他可就难上加难了。
      银杏思索问题时,手指喜欢摩挲着自己日日佩戴的锦囊,那里面装着的是她最宝贵的东西,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那个温柔的鬼神还陪在自己身边。

  • 作者有话要说:  卷三开头,求一波收藏
    各位看观老爷们,加个收藏呗,球球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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