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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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叫他来的？”关山岳压根不接谢明渊的话，他直接把目光投向了站得更远一些的陈观复身上，陈观复是听谢明渊的话无辜躺枪，不过他也不好意思不认，因为贺连好歹是他接回来的。正当关山岳要批评人的时候，谢明渊站出来说：“是我叫他来的。”
关山岳的表情再次纠结起来，他似乎是拿谢明渊很没办法，听到谢明渊这么说当即自闭起来。
然而，即便如此谢明渊也没打算放过他，他像个唐僧一样絮絮叨叨地在关山岳旁边说了一大堆：“你不要觉得我是多此一举，我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找贺连的。现在事实证明我没错，如果我不找他，你就不可能醒，而你一日不醒，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你有没有想过？”
“贺连……”关山岳听谢明渊噼里啪啦一串话听得脑瓜子疼，好不容易才在谢明渊说话空隙见缝插针地把话题掌控人的位置抢过来，他看着贺连问，“你是自愿来的？”
这问题问得还真不好回答，贺连思考了几秒回答：“差不多算是自愿的吧。”
“他自愿的？”关山岳一听贺连含糊的回答就知道这其中有猫腻，他甚至没有看陈观复就直接问他。陈观复知道关山岳的意思，于是自觉地回答：“我只是去接他，没有很强硬地逼他。”
“很？”关山岳抓住了关键字，他很了解陈观复的性格反问道，“那你一般强硬是怎么样的？”
“我……”陈观复表情凝重，关山岳的怒气渐增，气氛也随之变得很压抑，偏偏这时候贺连的喉咙不合时宜地不舒服起来，他忍不住轻咳一声，这一声浅浅的咳嗽瞬间引发了大家的关注。
见其他仨人齐齐地看着自己，贺连有些尴尬，不过既然都被关注到了，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言道：“虽然陈先生的方式有点强硬，但如果不是他带我来，我就会错过很多事情，从这方面来说，关先生不用这么严厉地对待他。”
贺连的话涉及到很多方面，关山岳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抓住贺连的手腕，第一次用强硬的语气同他说话：“你这么说是了解到多少我的情况？”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贺连感觉关山岳抓着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垂眸看了看对方修长白皙的手有些疑惑，“如果谢医生没有骗人的话，那是挺多的。”
关山岳明白贺连的意思，他立刻转头问谢明渊：“说了多少？”
谢明渊被关山岳质问根本不打算隐瞒直接回答：“反正我都跟他说了。”
“具体说什么了？”关山岳皱起眉头，贺连看他严肃的模样竟然觉得这模样比他刚才那副要死要活的样子顺眼得多，看来关山岳的恶人形象已经根深蒂固地印在了他的心中。
“知道什么说了什么。”谢明渊跟关山岳说话依旧不带怕的，“不过保不准我年纪大记错了，你自己再跟他说一遍，免得他被我带跑偏了。”
“很好……好得很……”关山岳咬牙切齿地说道，在这么暗的灯光下贺连都能够清晰地看到他脖颈处的青筋暴起。与此同时，他抓住贺连的手也不自觉加大了力度，贺连下意识地缩了缩手，关山岳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抓住贺连赶紧松开，紧接着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贺连不觉得关山岳给他道歉有什么问题，可是这一声“对不起”愣是把谢明渊和陈观复给听懵了。关山岳也没意识到自己的道歉有什么不对劲，只是本来上涌的情绪硬生生给憋了回去，现在不太好受。
“老大，你别生气。”陈观复看关山岳脸色不好，震惊之余还是老老实实上前一步想给关山岳顺气。
关山岳下意识伸手挡住他靠近的动作，闷哼一声，已经冲上喉咙的咳嗽到了嘴边被他强行压下。这种憋屈感使得他保持着这个挥手的姿势停了一会儿才继续说话：“我没有生气，你先去看看阿辛那边，不要一天到晚守着我，这里有明渊就够了。”
陈观复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不过碍于关山岳的威压，只能乖乖退出房间。
谢明渊看着陈观复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陈二什么都好，就是太爱你。成天围着你转，28岁了，又帅又有钱也不找个女朋友，简直是暴殄天物。要是有一天你真要死，他恐怕巴不得替你死。”
好家伙，这就是真爱吗？贺连听了谢明渊的话，脑子里冒出这么一句话。
“不过是雏鸟情节罢了，他人傻又单纯，当年随便是谁捡到他，他都会对那个人忠心耿耿。”关山岳的话像是在解释给贺连听，甚至一边说一边有意无意地往贺连的脸上瞄上一眼，见不知不觉间贺连已经退开很远，他朝贺连招招手，叫他凑近点：“你过来。”
“哦。”贺连乖乖地走近，关山岳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贺连的脸上，那眼神有几分怀念还有几分贺连无法理解的强烈情感，贺连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
过了一会儿，关山岳终于将目光从贺连的脸上往下移动，略过下巴、脖颈直达胸口：“你知道贺家和关家的故事吗？”
贺连刚打算摇头就想到谢明渊跟他说起关山岳和他家爷爷的故事又改口说：“知道你跟我爷爷的故事。”
关山岳挑了挑眉，目光轻飘飘地又落在谢明渊的身上，谢明渊这一次总算心虚了，他眼神上移，别开脸看着窗外，装作事不关己的模样。
“那些都不重要。”关山岳见谢明渊心虚心满意足地收回视线，对贺连说，“我说的是关家和贺家最早那一辈，你想听吗？”
“想听。”贺连连连点头，一双桃花眼期待地看着关山岳。
贺连从没有听说过他爷爷那辈再往前的故事，也没听说过关家的任何事情。这一切的一切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覆盖着，在轻轻撩拨他的神经，让贺连总是想拨开那一层神秘的面纱一探究竟。
“故事要从关家的第一代当家说起……”关山岳见贺连真心想听便清了清嗓子打算娓娓道来，可惜经过一场大病，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破败的大提琴发出的闷哼，每说一个字都跟用刀在磨砂纸上刮一样。
贺连听得有点于心不忍，刚准备说等关山岳休息休息以后再讲，谢明渊抢在他之前开口说：“你确定要用这破嗓子讲故事？不怕贺小公子听了做噩梦？”
谢明渊这手闸拉得猝不及防，不过贺连倒是也能够理解，甚至有些感激他。
关山岳难得有讲故事的雅兴，被人打断当即翻了谢明渊一个白眼，谢明渊视若无睹，还自来熟地将手搭在贺连的肩头上提议：“贺小公子，横竖我们关爷暂时是离不开你了，要不你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来这儿小住几天，什么关家贺家的故事到时候慢慢聊。”
贺连灵活地侧身，甩开谢明渊的手，义正言辞地拒绝他说：“承蒙厚爱，可我要上课。”
谢明渊不放弃，继续说：“你白天上课，晚上总不用上课吧。”
“什么意思？”贺连疑惑地看着谢明渊，几乎能猜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晚上没课你过来就是啊，关爷房子这么大不住人可惜了。”谢明渊一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现在他打定主意要把贺连拐到这儿来，说话都像是机关枪扫射，“我们也不是白占你的便宜，作为交换，关爷和我会把你想知道的所有都告诉你。除此之外，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只要不离谱到摘月亮的程度，咱关爷都能实现。”
“你怎么说的像是我要把自己卖给你们一样？”贺连的话语气不太对，关山岳和谢明渊以为他会生气，结果下一句他又说，“我没什么想要的，当时在雪山既然是关先生救了我，那我帮帮忙也没什么问题。再说，我确实很好奇我们家老祖宗和关家老祖宗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会讲给你听。”关山岳承诺道，谢明渊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他看了一眼时间，提醒贺连说：“那就这么说定了。今天咱们先到这儿，我给你讲了很多，关爷再说，怕你的脑袋瓜子记不下。你下午应该还有课，要不先回去上课，晚上陈二来接你？”
“接我就不用了，我自己开车来吧，你们给门卫那里备个案放我进来就是。”贺连可不想跟陈观复单独相处，他忙说，“来过两次，我记得路。”
关山岳说见贺连拒绝又说：“那让他送你回学校。”
“我……”贺连本来想拒绝，转念一想，金山之巅这地儿实在不好打车，于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硬是憋回了喉咙，心想着赌气归赌气，别跟自己的腿过意不去，贺连没有再拒绝关山岳的提议，由着陈观复恭恭敬敬地送他回了学校。
等贺连离开，关山岳卧室里的气氛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压抑和沉闷之中。
“明渊……”长达一分钟的沉默后，竟然是关山岳主动开口，他问谢明渊道，“我昏迷了多久？”
谢明渊看了一眼手表，估摸着说：“五小时左右吧。”
“原来才五个小时吗？”关山岳的眼里无光，虽然面容年轻，但是给人一种沧桑得如同六旬老翁的感觉，他自嘲地一笑轻声道，“我还以为睡了半辈子……”
“倒也没有那么久。”谢明渊叹了一口气，“只是你的病会影响对时间的感知，现在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
关山岳极小幅度地点了点头，他的动作僵硬中透着小心翼翼，仿佛他的动作再稍微大点，脖子就会承受不住他脑袋的重量似的。
就在谢明渊以为他要闭眼休息的时候，关山岳突然又开口说：“你跟他说了我和贺老爷子的故事？”
谢明渊点头：“恩。”
关山岳望着天花板出神，谢明渊再一次以为他要睡了，结果他又突然冒出一句话来：“你对他说我救他是因为他是贺老爷子的孙子是吧？”
谢明渊听关山岳的语气有些不对劲，连忙反问：“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我不是因为贺连是贺老爷子的孙子才要救他。”关山岳艰难地挪动身体坐直，一脸严肃地说，“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知道。”谢明渊附和道，心说如果贺连不重要你能无偿把血玉送出去吗？
“你不知道……”关山岳纠正他说，“贺连……是独一无二的……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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