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网黑女星是知名作家》白日夜航

21、避嫌

　　一场闹剧结束，沈季昀和林语森就开始拍了。

　　开拍之前，柳明生问他们俩：“给你们放那么长时间假找感情，找到了没有？”

　　沈季昀和林语森都沉默了。

　　柳明生盯她俩看了一会儿，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就开始拍摄了。

　　这场是沈季昀和林语森的对手戏。

　　看着林语森一脸不情愿上场，沈季昀已经做好了陪她重拍n遍，听柳明生骂人，看林语森最后哭哭啼啼说不干了所有准备。

　　提前有这种心理准备，所以她上场也没太大压力，导演一喊开始，她就开始演。

　　只不过她也没想到，自己越演越投入，甚至忘了这是表演，等导演喊卡时，她才回过神来。

　　柳明生笑眯眯地在镜头后她们道：“看来放假有效，你俩磨合得不错。”

　　沈季昀正缓缓从情绪里出来，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对柳明生说谢谢，但下一秒，她转念觉得有什么不对。

　　太不对了，这场是她和林语森的对手戏，光她一个人表现好没用啊，柳明生刚才说这条过了，那说明……

　　她这才转头看向了林语森，才惊觉自己刚才能那么投入，这个对手戏的演员也是功不可没的。

　　沈季昀看着林语森，心里打出一个问号。

　　林语森冲她喊：“你看我干什么！”

　　沈季昀忽然笑了。

　　下一场戏再度开始，沈季昀很快投入，不知过了多久，柳明生又喊下卡。

　　沈季昀缓缓从情绪里出来，听见他又说：“这条过了。”

　　又是一条过。

　　之后她们又换场景，继续拍。

　　最后整整三天她和林语森的对手戏拍下来，沈季昀发现一个问题。

　　“你进步很大啊，”她在片场对林语森悄悄道，“居然场场都是一条过。”

　　林语森昂着脑袋：“那不是应该的吗，我是天生的演技好。”

　　“可你不是之前还说自己是铁直女，拍不了这种若隐若无带点暧昧性质的戏吗。”

　　林语森：……

　　“哦我懂了，”沈季昀低头在她耳边悄悄笑道，“看来那些长篇cp文，还是挺有效果的。”

　　“你闭嘴！”林语森对她大叫道，“我警告你不要胡说！我告诉你我没有仔细看那些！没有！”

　　说完，林语森鼓着一腮帮子气，呼呼跑开了。

　　沈季昀笑了。

　　但她笑着笑着，发现旁边有道视线打过来，转头看去，发现柳明生正注视着她。

　　沈季昀不敢笑了。

　　柳明生却道：“就这样，继续保持。”

　　沈季昀：……

　　……

　　本以为林语森来之后拍摄会很艰难，如今居然场场一条过，沈季昀的心放松不少。

　　只要林语森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劲头，她们的片子估计很快就能杀青了。

　　片子的事暂时不用担心，但很快又有麻烦事找上了她。

　　沈季昀刚放松没一会儿，她的经纪人黄益那边就打来了电话。

　　黄益想让她去轧戏。

　　“你以为你拍的这部片子最后能有什么流量吗，我告诉你，白拍，拍完这部没水花，下部戏都接不上，我给你找的这部，主演都是流量，班底也不错，早就和平台说好了黄金时段播出，这剧你不去拍，到时候等柳明生这部拍完了没人看，还有谁能记得你，还有谁能找你拍戏？”

　　沈季昀回她：“我应该告诉过你，这部戏不是你们以为柳明生只挂名的烂作，剧本改了，他在认真拍戏。”

　　“这我知道啊，”黄益很快又道，“可我知道有什么用，外面人谁信啊，柳明生的这种片子一般影院是不会买的，非得等他得奖了，他们才会相信他好好拍了，才会开始排片，就按你说的，柳明生这次是好好拍片了，能拿奖，可那得等到什么时候，起码一两年，这一两年他的片子上不了，你没流量，谁又会找你拍片子？怎么，你又想待业一两年？”

　　沈季昀没说话。

　　其实黄益这话是对的，他们在拍的这部片子现在还被外界以为是柳明生被坑了，因为以前发生过，有人又传柳明生留在被坑的剧组里好好改剧本拍片了，但后来才知道是假的，所以按照以前的惯性，影院的确不会安排排片，非得等片子拿奖以后再播，那这个过程的确很长，一两年也是有的。

　　沈季昀在柳明生的剧组待这么久，对外也没什么消息，如果拍了的片子不能马上播，那估计她的工作的确又会少很多，没有也是可能的。

　　但这也不是她轧戏的理由啊。

　　没穿越来之前，沈季昀在片场做奇遇的代笔编剧时，就经历过演员轧戏这样的事，有几个演员一天演两三个剧组的戏，来回跑，到最后经常在a剧组说着b剧组的台词，表现的感情是c剧组的，除了这个，轧戏的演员还经常迟到，全剧组搭好景，等他一个人姗姗来迟，沈季昀是非常讨厌轧戏的演员的。

　　让她去做她讨厌的人，怎么可能，再说她刚找到自己表演人物更深层次的感觉，还想一直保持，怎么可能再去投入其他的剧情，而且柳明生也讨厌轧戏，本来他就讨厌原主，要他知道了，还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来。

　　沈季昀断然拒绝：“事情我知道，但轧戏不敬业，我不想毁我的前途。”

　　“前途？你再试试一两年接不到戏，那才是没有前途！”黄益说着，就把电话给挂了。

　　沈季昀扯扯嘴角，没说什么。

　　要真没有戏拍那就算了，其实就现在她在娱乐圈的状态，很难洗白，退圈可能是迟早的事，她尝试过，尽力过，还不行就算了。

　　她的主业，本来也不是演戏。

　　沈季昀不再多想，打开手机社交软件，准备登录作者号看看，有没有读者发来的消息。

　　但作者号还没登，她的演员号就先被@爆了。

　　其实平常演员号上也有很多人找她，不过都是私信骂她和评论里骂她，@她的倒很少，沈季昀有点好奇，很快点进去看了看。

　　然后她才发现，不看不知道，一看被雷到。

　　原来还是她跟林语森的事。

　　莫名其妙的，就因为狗仔爆料她和林语森树林里吵架，就有人嗑起她们俩，就有人开始给她俩写cp文，甚至给她们建立了#翻昀覆语#的话题和超话，一时间热闹得不行。

　　沈季昀当然也看过这些，除了对当代网友的精神状况表达忧虑以外，她没什么太大反应，毕竟她和林语森cp，她是上面那个，不吃亏。

　　林语森就坐不住了，天天在那抓狂热的cp党，悄悄举报cp党微博写的小黄蚊，结果有人发现了她的id小号“雨天不打伞”，开始骂这个人跟cp党有仇，见不得美好的事物，不让搞瑟瑟，是清朝穿越来的。

　　雨天不打伞引起众怒，大家开始围攻这个人，后来林语森实在坐不住了，出来摊牌她就是“雨天不打伞”。

　　有部分网友很生气，说他们嗑cp光明正大，举报什么。

　　林语森也非常有尝试地回怼：我举报的只是淫·秽色情，淫·秽色情违反公序良俗，我的粉丝里有很多未成年，希望大家不要传播不良思想。

　　这话一出，有人立刻品出味儿来了：懂了，森森这是在告诉我们，我们要尽量产出高质量cp文，不能总搞些低俗的东西。

　　这话一出，底下人接二连三评论：

　　[原来如此，我悟了！]
　　[啊啊啊啊谁家正主还亲自下场引导cp粉产出高质量内容啊，森森啊我哭死！]
　　[森森你好爱她！]

　　林语森呢一看底下的评论彻底疯了：我声明我和沈季昀绝对没什么关系，我们在剧组都不说话的，关系很差，大家不要乱猜。

　　底下的cp粉很快评论：对，我们相信/狗头/[图片评论]

　　沈季昀好奇打开那张图，才发现是一张动图，还是前些天拍摄的时候，她偷偷在林语森耳边揶揄她看长篇cp文增进演技，她气得跑开的那张。

　　沈季昀：……这谁拍的？

　　其他网友看了那张图，纷纷又刷评论：
　　[呜呜呜知道了姐姐，你和季昀姐姐绝对没关系，我们懂得/狗头/]
　　[地下情侣的小把戏罢了，不能公开我们懂]
　　[呜呜呜森森为了昀昀怎么这么卑微啊，又是抓写小黄文的，维护超话环境，还尽力澄清和昀昀没关系，怕昀昀恋情曝光事业受影响，毕竟跟沈家断了以后要自力更生]
　　[她真的，我哭死，沈季昀请你对我家森森好点！]
　　[@沈季昀，森森为了不让你名誉受损，独自一个人举报低俗文章，还被我们网友误伤了，你回去可要好好疼森森]
　　[@沈季昀 对我家森森好点！]
　　[@沈季昀 好好对林语森！]
　　[@沈季昀 渣女，不许再调戏森森让她哭了！]

　　沈季昀：……

　　她终于知道这么多@怎么来的了。

　　几天没上微博，她怎么就成渣女了……

　　看来这群百合男百合女彻底疯了。

　　后来林语森怎么解释都会被cp粉误解成真爱发言，林语森索性不解释了。

　　但不解释又被人误认成默认，她们的cp粉也因此变得更疯狂，也更多了。

　　沈季昀总感觉剧组某些人也悄悄叛变了，因为她和林语森演完戏，总有相机咔咔声不小心传出，隔天就有俩人在剧组的各种小互动被拍到。

　　网友们知道她们在拍柳明生的电影《指尖》，天天看到剧组里有给环境打了马赛克的花絮流传出来，就到处问这部剧讲的什么内容。

　　然而没人敢说。

　　柳明生的剧组就是这样，宣发非常简单，片子拍摄过程中不会透露一点内容，只会隔段时间放一点点定妆照和预告片，毕竟他的片子最大的流量是靠奖项，所以其他宣传都很敷衍。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对沈季昀和林语森的cp感兴趣，大家对他们到底在拍什么戏也越来越好奇了，他们先是把剧组官博发的定妆照盘包了浆，在那一通预测片子讲什么，然后又去看了之前发的小预告片，又开始预测片子讲什么。

　　再然后，剧组终于又发了新的预告片，这次片子里的内容更丰富了，还把沈季昀林语森的对视剪了出来，大家一下子激动起来。

　　[她俩在电影里绝对有事！绝对！]
　　[啊啊啊啊眼神拉丝了！！]
　　[到底讲的是什么啊这个故事，感觉好神秘，感觉女一女二真的有戏。]
　　[该死的剧组为什么只放这么一点点内容，我们嗑翻昀覆语都要死了它也不多放点物料，真就是饥饿营销是吧！]
　　[有谁知道这部片子什么时候播，这对我真的非常重要！！！]
　　……

　　网友们在网上嗑生嗑死，但到了剧组，沈季昀和林语森明显沉静多了。

　　片子快拍完了，越到后面戏越重，要求的情感越浓，也越复杂，沈季昀每天拍完就跟经历了一次跳崖重生一样，累得不行。

　　林语森也累得不行，俩人拍完就一块躺椅子。

　　但就这么累了，柳明生还不满意，还要她们再调情绪。

　　沈季昀其实还行，毕竟是自己写的剧，她当然很快能理解柳明生要的感觉，但林语森不行，每次柳明生跟她说完，她还是不理解，不得不又去找柳明生问，一次两次可以，次数多了柳明生就生气了，开始严厉批评林语森，搞得林语森不敢再问。

　　不敢问怕被骂，戏不会演，演不好又要被骂，林语森最后无可奈何，硬厚着脸皮找了另一个能解决她问题的人。

　　沈季昀看到林语森主动过来，还以为她又要找什么新茬儿，结果没想到是表演请教。

　　听到林语森实话实说自己不会，想要问自己，沈季昀动动眉毛。

　　大小姐还是挺拿得起放得下的呀。

　　既然她问了，也是为了剧组的戏能呈现好效果，沈季昀当然乐意讲了。

　　刚开始她滔滔不绝一会儿，突然担心林语森听得枯燥，结果发现林语森不光没觉得枯燥，还问了她更多，她便明白林语森是真听进去自己的话并且思考了，于是开始跟她讲更多。

　　就这样，每次林语森不懂什么，就会苦着张脸去找沈季昀，沈季昀一看就明白了，然后开始跟她滔滔不绝传授想法，这样次数多了，渐渐林语色理解力跟上来了，演戏就很少被柳明生骂了。

　　所以在又一次沈季昀给林语森讲完戏之后，她终于听到林语森说：“你说得没错，好吧，我不得不承认你还是有几粒花生米的。”

　　沈季昀：？

　　她还没反应过来，林语森就走了。

　　她一个人还在思考林语森为什要用花生米这么奇怪的东西打比方，突然又感到斜后方打来的视线。

　　沈季昀猛然回头，就看到远处，柳明生似乎在往她的方向看。

　　她忽然想起来，这段日子给林语森讲戏时，柳明生似乎常常往她这边投来视线。

　　沈季昀不得不紧张了一瞬，害怕他发现了什么。

　　但转念一想自己表现得那么爱演戏还东西，柳明生估计只是觉得自己和原主不一样吧。

　　不知不觉，柳明生的《指尖》剧组终于杀青了。

　　剧组杀青之后，终于在官方账号上上传了杀青宣传片，没过多长时间，这段杀青片底下已经有了很多评论。

　　[啊啊啊终于蹲到戏杀青了！又可以看到昀昀和森森了，好开心！]
　　[呜呜呜这该死的剧组，让我等这么久，你是懂饥饿营销的。]
　　[啊啊啊啊啊昀昀和森森在里面感觉好多对手戏啊，我还以为她们一直都是欢喜冤家呢，怎么还会排排坐一起读剧本啊，好乖啊啊啊啊！]
　　[上面的你是没看他们的拍戏路透吧，听说森森天天都去听昀昀讲戏，可认真了！]
　　[我有图我有图！【图片评论】]
　　[啊啊啊啊楼上的图我啊啊啊啊，森森怎么听戏这么认真啊/花心/整个人都快靠到昀昀身上去了/花心/]
　　[这还不搂？昀昀你不行！]
　　……

　　沈季昀关掉官博杀青片底下的评论，绝对有点头疼。

　　怎么这么多在剧组的图流出去了啊……网友可真会过度解读。

　　沈季昀想了又想，觉得如果cp粉照这个事态发展下去，不太好。

　　反正戏也拍完了，所以要不能不见就不见了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沈季昀给制片人发了消息，说自己杀青宴就不去了。

　　免得再和林语森出什么事，被cp粉解读。

　　虽然她只是剧组的女二号，但制片人似乎明显觉得她对杀青宴很重要，于是一个劲儿地要求她来。

　　沈季昀一直说自己太累了有事想休息，但制片人还是不依不饶，非说她找借口，非要她来。

　　那种逼迫程度感觉她不来制片就要丢工作似的，搞得沈季昀觉得这制片都有点奇怪了。

　　最后被制片人逼得没办法，她突然想起之前自己为了不再跟柳明生以青叶的身份聊拍戏，特意伪造了一份假病历来着，她还记得当时那个病历寄语她p得刚好是要多休息不宜说话聊天之类的，这不就又派上用场了？

　　于是她马上把病历照片发给了制片。

　　制片人过了一天才给她打电话：“喂，季昀，好点了没？”

　　沈季昀一听这话，忙道：“哦，快好了，就是还有点虚。”

　　制片人又忙道：“哎呀那你就好好休息吧，别来了。”

　　沈季昀这才松了一口气：“行知道了，谢谢你啊。”

　　“谢我干什么啊，要谢就谢你自己吧。”制片人又道。

　　沈季昀：“？谢我自己？”

　　制片人在那边也叹声气：“哎呀，其实一般杀青戏嘛，你不想来我也不会逼你，主要是这次柳导非要我叫你去，他自己还偏偏不直接跟你聊，你说什么理由他都说你那是借口，非要你参加，我都没办法，快两头不是人了，这不还好你去医院看了身体，搞了病历来，柳导看了才真相信你不舒服，才不叫你去了，也放过我了嘛，所以我才说谢谢你啊。”

　　沈季昀：？？

　　她愣了一会儿，又马上问制片：“你是说，谁看了我的病历？”

　　“柳导啊，怎么了？”

　　沈季昀：……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