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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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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丝GL。第018章。第一 精神病院 。 2006。》
风驰电掣般的雷克萨斯,突然调转车头,往相反方向飞速前行。
接完一通电话之后,Queena的脸色就变得非常不好,并且,向葵下达了新的指令。
“G城第一精神病院。”
而那个电话,阮泠隐隐约约听到,似乎有个女人的声音,说什么千娆小姐不会过去,不用等了之类之类。
是那个人!阮泠心一动,暗暗留了个心眼。原来那个人叫做千娆。哼……这个名字,真是……非常的没有含蓄感!
虽然她根本没有什么站得住脚的立场,但是,她仍是将人家当做了假想敌,于是想法也跟着偏激了起来。
千娇百媚、分外妖娆……千娆……哇哈,真是好好笑的名字!哼!
“泠,我们现在先去探望你父亲。你饿么?泠……泠?”
“哎?”阮泠这才回过神来,赶紧顺着她的话尾说着,“我不饿,呃……先去看我父亲?”
终于收回神,恍然大悟。
“去看爸爸!这么快!”
Queena半眯着眼睛,看她两眼,有意无意说了一句。
“看来,你跟你父亲之间,感情也不是太好……”
阮泠有点窘,嗫嗫答道:
“不是啊……我和爸爸感情一直很好……虽然我只是他的养女……但是,爸爸一直对我很好的!”
“哦。”Queena平静地答了一声,有意无意又说了一句,“原来你是养女……那么,一年前你父亲送你出国的原因……到底是为什么呢?”
阮泠不敢看她的眼睛,慌乱着别过头去,望向车窗外。
暴风雨总算狂过劲去,有些偃旗息鼓的意思,雨丝打得没那么卖力了。
记得初一的时候,也是台风季节里,有个盼了很久才盼来的大晴天,学校开亲子运动会。阮泠也报名了,两人三足。
体育老师很热情地拿着红色丝带,要帮阮泠和爸爸绑上,一边热情地介绍着:
“两人三足是咱们学校亲子运动会的压轴,每一次都是反响最热烈的,大人小孩儿都爱玩!来,给绑着这根袋子,等会儿枪响的时候,您就搂着您女儿,喊一二一,就走到终点了,很简单吧!”
阮泠很兴奋地点头,一边谢谢老师替她绑好了脚上的袋子。老师拿着红色丝带的另一端,示意阮爸站过来一些,一边继续热火朝天地说着:
“这种身体上的接触能够加深亲子间的感情,让亲子关系更加融洽,做为家长应该多和孩子亲近亲近,玩这种游戏……哎哎,我说大哥,你倒是站过来点儿啊,隔那么远,叫我怎么给你绑?”
老师是个东北人,说话忒热闹。阮京天英俊的脸上有些愠色,拿出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皱起眉头。他是典型的南方人,声音平平的,没什么感情色彩的样子。
“小泠,你说要爸爸来学校,就是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好了,不要闹了,回家吧。补习班要迟到了。”
说完,他朝呆滞的体育老师礼貌地颔颔首,转身走向操场边那台梅赛德斯轿车。一旁的司机用戴着白手套的手,向阮泠做了个“请”的姿势。
解开自己腿上绑着的丝带的时候,阮泠听到体育老师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她的眼泪差点忍不住滚出眼眶。好歹,忍了下去。
爸爸只是不喜欢和人触碰,这只是他的个人喜好,没有别的意思。阮泠从懂事起,就是这么想的。至于那根两人三足的红色丝带,在她的记忆里曾经深刻过一段时间,后来,也就自然地随着时间流逝,慢慢褪去了刺眼的鲜红。
风停雨歇,雨过天晴。耀眼的阳光眨眼间一鼓作气占领了满山遍野。
路旁,是一色的青山白云,G城第一精神病院,就在风景优美的BY山景区附近。
依山畔水的两栋三层建筑物,要不是院子门口挂着硕大的“G城第一精神病院”的牌子,恐怕每个人都会以为这里是养老院,而且是五星级那种。
阮京天被安置在后栋二楼顶右边的房间,相对来说条件最优越的单人看护房。
主任医师没什么表情地带她们一行三人到房门口,叫了两个打手一般强悍的壮汉男护士打开房门,对她们象征性地叮嘱了一句:
“不要刺激病人。”
然后,他就飘然离去。说有事按铃,他就会过来。
房门就这么在她面前“嘎”一声完全打开了来,外面光线强,乍一眼看去,里面黑洞洞的,像是藏着什么怪物一般。阮泠有些犹豫。转过头,她看见Queena倚在二楼栏杆上,双手环胸的样子,并不打算进去,葵照例站在她身旁适当的距离,自然也是不准备入内。
她是不想打扰我和爸爸叙旧吧?阮泠心想。深吸一口气,掂量着勇气鼓足了,这才抬脚迈入了房间。
房间很潮,透着股霉味,四面墙壁,南北开了两扇窗,用铁杆焊住,以防病人轻生。
最里面的角落,是一张白色的病床。阮京天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薄的棉被,一动不动。
阮泠以为他是睡了,于是轻手轻脚走过去,嘴里低声唤他:
“爸爸。是我,小泠。我来看你了。”
走到床边,没有回应。低头一看,吓得阮泠差点叫出声来。
阮京天大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他根本没有睡!
被他吓得倒退半步,阮泠好不容易平复了心跳,重新走上前来,伸手轻轻抚上他额角,那里有一缕头发翘起来了,阮泠想帮他抚平。
爸爸的头发从来都是一丝不乱的。就算是现在,也不应该乱。
她伸出手,差一点就要触到爸爸的额角,突然,阮京天弹起身子,两手掐住她脖子,使力掐着,一边破口大骂: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她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阮京天反身压在病床上,领口被他扯着一把撕开!疯子一般的行径!
葵像是一阵风一般旋进来,三下五除二制住了阮京天,将他压在地面,动弹不得。阮京天兀自骂骂咧咧,嘴里不干不净。阮泠抱着自己的身体,躲在墙角,浑身抖瑟。
“不要!爸爸!不要!”
她的眼里是一年前的重影。那个晚上,也是这样……不要!不要!
阮泠捂着头尖叫起来,两个男护士没空对付阮京天,全都上来抓住了阮泠无规律乱抓乱撕的四肢,以防她伤着自己。好不容易,才把阮泠架了出去,主任医师神奇般地出现,自告奋勇说要替阮泠检查一下脑部状况。
Queena允许了医师的提议,看着男护士们将歇斯底里的阮泠带走,然后,施施然走入阴暗的房间。
阮京天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色高跟鞋,他的脖子被葵死死按住,半边脸贴在地面,抬不起头来,也无法看清来人。
俯视着趴在脚底跟死狗一模一样的男人,Queena上前一脚,高跟鞋的前半盏稳稳踏在他英俊的脸上。
“很好。姓阮的,今天表现不错。”
高跟鞋拧了一拧,扭曲的俊脸疼得倒抽气。
“我不管你以后是继续装疯还是卖傻。总之你听好,不该说的东西,让它一辈子烂在肚子里。”
鞋盏下的脸疼得呜呜叫唤。Queena的目光利得像窗外的烈日光。
“饶了我……求求您……饶了我……我不会说的……我死也不会说的……”
冷哼声,便是回答。
走出房门,Queena别过脸望着远方山林间的十里红棉,眼底满满的怒意未散。
葵扔下那块“破布”,走到主人身畔,尽可能的压低声音,轻声请示。
“现在人已经见过面,此人的价值也已使用完毕。该如何处置此人,请主人明示。”
“他把他拉去B城,让他们好好‘照看’。从今天起,再也别让我看见他!”
“遵命!主人。”
山边清新的空气里,弥漫着暴雨过后的泥土腥味。
阮泠检查完毕,坐回车里,低着头,脸上有几个新的伤口,是她自己的指甲划伤的。粉红色的细碎伤口,大概有七八个的样子,分布在脸上各个位置。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事……嗯……给我开了一些药……没事的。”
阮泠抬起头,勉强挤出个笑容来,对着Queena作轻松状。她嘴角的梨涡浅浅的,有些僵。
“所以,那就是一年前你父亲送你出国的原因?”
梨涡旁边有一道淡色指甲划痕,因为笑而变得明显起来。Queena看了看,想想,探手揽过阮泠入怀。怀里的人好像没有骨头,软软的身子,令人禁不住联想起柔弱这两个字。Queena有些不耐烦地继续保持着笑容,一下一下抚摸着怀里人的长发,动作却极其轻柔。
“他是怕再相处下去,总有一天会把持不住,弓虽J……自己的……养女。对么?”
Queena说话的语气很温柔,但是如果单看她的脸,你会以为她正在旁听一场枯燥的数学研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