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深夜快餐厅》无**脸

102、未曾实现的世界线

　　戴安娜美艳的红唇紧抿，脸色严肃地走近大厅。她心中的人间之神正站在屏幕前，他站得像罗马柱一样笔直，强健的背部逶迤下的腥红披风是君王的天然袍冕。

　　“克拉克，我需要和你谈一谈。”她郑重道。那个外星人指挥官说着支持超人阵营，但绝大部分时间都在蝙蝠侠身边的行为引起了戴安娜的强烈不满，她戒备他，更不喜欢他对超人的影响力。

　　她一眼扫向屏幕，发现克拉克在阅读一封来自蝙蝠洞的邮件，他显然因此心情极好，连翘起来的那绺黑卷发都像在昭显这点。戴安娜看着状态如此的超人，为他高兴的同时又有点怀念失去露易丝后颓废迷茫更带脆弱感令她心疼的克拉克。

　　……我会永远支持你。她在心里说，然后认真阐述了那个针对指挥官的问题：“他说着支持你，但基本不见人影，老去蝙蝠侠那边！他还把达米安拉回了蝙蝠侠的阵营。克拉克，你肯定发现自从他们一起吃晚餐的那天后，达米安就在我们这销声匿迹了！”

　　“我知道达米安回了韦恩庄园。”超人满不在乎说道。他刚刚得到来自气候干燥炎热国家的两国总统在寒冷的北极终于签下和平协议的消息，成就感十足。再加上又收到了蝙蝠侠的感谢之语——他发现，布鲁斯做这种从前绝不会做的事，是为了和自己恢复关系。

　　我也想与他重归于好。他都放下了冷硬不近人情的架子，愿意和我为了共同的目标奋战，这不好吗？

　　中亚两国间一触即发的战争阴云消散平息，表面上看超人的大力斡旋是决定性要素，但赞助蝙蝠侠的韦恩集团也告知了两国政府一件事：争议地区的石油，凭他们自己国家工业实力根本不可能开采。如果同意联合托管并开发，韦恩企业将雇佣当地劳工，为两国缴纳税款，并按联合国统计的人口比例提供收益分红。

　　被迫在南极冻的半死的总统与官员们只想回到烈日当头的家乡躺着收钱。强权加利诱，他们的手终于握在了一起。

　　于是，感到又一次与大蝙蝠站在同一立场并极其漂亮地解决了同一问题的超人对戴安娜说，“我们本来都是正义联盟的成员。他和我都不想进一步分裂。即使达米安万分敬仰我，他也该在亲生父亲的好好教养下成长，将来接替蝙蝠侠守护哥谭。”

　　戴安娜的星光宝冕在乌发间闪着冷硬的光，“可地球真正的和平只能由你带来，克拉克。这么多年，蝙蝠侠他甚至都不能给他的哥谭市带来安定。是，他尽力了。但就是他的不杀原则导致你失去大都会和亲爱的露易斯！蝙蝠侠的盔甲之下，他仅仅是个凡人，凡人都会犯错！我觉得我们该吸取教训。”

　　听到大都会，超人蓝色的眼睛里伤痛仍浓。他踯躅问，“你的意思是----”

　　“地球唯独在你的控制下才会变得更好。”戴安娜斩钉截铁说道，“蝙蝠侠不能惩罚世界上像小丑一样的罪犯。如果不是你出手制裁小丑，蝙蝠侠的不杀原则还会滑稽地最终宣判多少无辜者的死刑？“

　　克拉克正想说什么，指挥官忽然从一个母盒通道中出现身形，“抱歉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谁让我听力敏锐呢。”

　　戴安娜朝他怒目。

　　指挥官微笑着看向超人，“我喜欢讨论问题。那么关于戴安娜小姐的话，我想说，导致无辜者丧命，令克拉克你失去爱人和大都会的从来都不是蝙蝠侠，是小丑所代表的恶行。在我看来，铲除小丑这类恶性反社会犯罪分子有点像从农场庄稼地里清除害虫，蝙蝠侠把它们抓住关在玻璃瓶子里，可那玻璃瓶老坏掉，所以确实不妥当，我也支持干脆捏死它们。克拉克你有这方面的经验吗？”

　　如果说戴安娜时时提醒克拉克是凌驾众人之上的神，指挥官就偏偏反过来，只言片语就让克拉克回忆起了温馨幸福的少年时代农场生活，“在堪萨斯，一般使用飞机喷洒农药。父亲每月要对玉米地喷洒至少一次，这是科学化治理虫害。”

　　“对。药雾就类似于一个法治体制。药雾效果不好等于需要改良配方，而无论是蝙蝠侠还是克拉克你、你们超级英雄的角色类似于——呃，什么吃玉米地的害虫来？”

　　克拉克笑了，“赤眼蜂，黑眼蜂，还有瓢虫，草蛉这些。我从小，父亲就指给我看它们守护玉米地。”

　　“好。我们药物防止加上超级益虫控制消灭了一波虫害，那你怎么保证清除之后，不会再有新一茬害虫冒头呢？”

　　“如果要来年也没有害虫……”骨子里是堪萨斯农场青年的克拉克摇摇头，“完全根除做不到，但减少虫害就要预先消灭虫卵，打药和有益的蜂类都有效果。”

　　“太对了。”指挥官说，“那么克拉克，你知道玉米地果树园不可能不生害虫，赤眼蜂和同伴们再能干强大也干不掉全部虫卵，要彻底杜绝生虫，是不是只能把庄稼果树全都烧了毁掉并且不再种植。”

　　“我懂你要说的话。”超人温和说，“除非毁灭人类，否则犯罪恶行一定存在。”

　　“或者是文明发展到了你家乡氪星的程度，遗传基因暴戾者的罪犯基因会被刻意淘汰。因为大家都是从培养室里种出来，遗传编码决定了从事的职业和承担的社会责任。不合格品，比如天然XYY染色体错误体，根本不会有出生的可能。”指挥官淡定说道，“这种概念平移到现阶段的地球，只能对儿童们进行心理测试，电脑筛选出那些不合格品，对他们实行从小管控。就是类似建造许多所阿卡姆精神病院，逃跑者，死刑。怎样，干不干？”

　　“这……”目前的超人不太能接受他在本世界末期颁布的法律，“我想限制罪犯的诞生，我想震慑凶徒们，我并不是指把仅仅有可能未来犯案的孩子囚禁起来。不能根据基因或者心理评定订下一个人未来的可能性。”

　　指挥官望着他，笑了，“其实克拉克，你自己就是突破基因限定规划的产物，在氪星你父母也会打破法律，用现在人类生育的办法得到了你——他们具有冒险精神，反抗基因生育法，在氪星也算犯罪----如果不是氪星爆炸了，你在婴儿时期大概就会被长老会宣布是个废体，应予销毁。”

　　超人环臂，和指挥官相视一笑，他当然领会了指挥官的言辞示意。但和这青年说话很舒服，他从不义正辞严说道理，也不强硬强调自己的观点才对，偏偏超人就是愿意听他阐述事情。

　　“谢谢你提醒我这些。”克拉克柔和道。“谢谢你，我的朋友。”

　　“克拉克！”戴安娜怒冲冲冲指挥官晃了晃金灿灿的真言套索，“让我先问问这个人对地球的真实意图。”

　　指挥官又转向她，保持着和煦的微笑，主动握住了真言套索，“我来地球，当然是找我丢失的心爱骄傲宠物啊。我去过许多宇宙找他……每个世界都只有像他，却并不是他的存在。这些差异有多大呢，就用你来做个例子吧。”

　　神奇女侠敏锐地感到不好，她想抽回套索却被那人紧紧握着。他黑褐色的眼睛似笑非笑盯着自己，“目前你我身处的这个宇宙，我发现是唯一一个你爱慕克拉克的宇宙，大部分宇宙，你的爱情对象是蝙蝠侠。”

　　“你！！”

　　“对，在很多地方你明明和蝙蝠侠才是一对。你们并肩战斗，你英勇无畏还博爱坚强，这些特质令你击败猫女毒藤女等等蝙蝠侠的爱慕者……有的宇宙他也为了给你报仇杀死阿瑞斯结果被腐蚀了心灵，唉，而我来的那个宇宙，你不爱蝙蝠侠也不爱超人，对于爱情你非常忠贞，半个世纪也忘不掉死去的那位初恋。现在在我面前的你，没有感受过人类真正的爱情就来到了繁嚣的世俗世界，你不懂得真爱是一生一次，珍贵无匹，你不懂得超人的心早就给了露易丝不可能再真正爱第二次，你一心想取代克拉克心中露易斯位置的种种行径，我觉得很可笑。”

　　指挥官犀利地明示，这个戴安娜比其他宇宙的她差远了。神奇女侠听得面红耳赤暴怒。她恨不得用套索勒住这信口开河的家伙脖子！她也真扑过去，就要这么干了！！

　　超人像指挥官预见的一样，出手阻拦。“戴安娜，”大提琴般沉厚的嗓门安抚她，“每个宇宙的我们都有所不同。你不必这么介意。我们始终都会是最好的战友。”

　　骄傲的亚马逊公主听到超人用战友来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咬了咬牙。她绝不甘心！然而克拉克的下一句话更令她脸色不好----

　　“指挥官，你说过你的宇宙里，露易斯好好地活着，请问，有她和我幸福生活在一起的宇宙吗？”

　　指挥官望着克拉克，安抚他道，“有。你知道我看得到所有的时间线可能。即使在你们这个世界……还有一个未曾展开的可能，小丑以露易丝母子的性命直接威胁布鲁斯，布鲁斯被逼迫到极点，他最终选择不让你必定报仇杀死小丑，他亲自动手宰了他。”

　　克拉克怔怔，“然后……？”

　　“然后布鲁斯坦然去坐牢，为自己破坏法律付出应有的代价。他救下了露易丝，阻止你为了他劫狱。他告诉你，人不能失去约束----克拉克，如果小丑当时不是直接选择刺激你，而是直接找上老对头蝙蝠侠挑衅，这就是唯一的结局。你幸福地活着，时刻谨记好友付出的牺牲自己自由的代价。”

　　原来他真会为了我放弃原则。克拉克想，他低下头，重复握着拳头----小丑的奸计，真的在自己身上得逞吗？

　　“我是不是该……在杀了小丑后，去投案自首？”堪萨斯男孩低沉问。

　　戴安娜听到这话要疯。

　　指挥官则继续笑，“如果你当时那么做了，你会在全球番外内掀起一场浩大的支持声援行为。人人都说你该无罪。蝙蝠侠找来世界上最优秀的法律团队为你辩护----一个男人为妻儿报仇是正当行为，你被法律判定为无罪释放，鲜花和欢呼恭迎你，也因为你的遭遇，你收到很多受害者家属的来信，你感同身受，对着全世界诵读出来，他们有的祈求你帮他们执行正义。你告诉全世界受害者的悲鸣，因此，死刑法案在越来越多的国家地区过。克拉克，蝙蝠侠并不反对用死刑法律来约束人类罪恶行径，他会回忆自己父母遭遇枪杀的经历，感慨如果那时候哥谭也有这种法案，持枪抢劫者在扣动扳机前起码会迟疑犹豫。”

　　克拉克默默地听着指挥官描述的场景，最终苦笑了笑，蓝得忧伤的眼眸望向远方大都会的方向，“我想，回去看看。”说完一下不见了踪影。

　　指挥官望向戴安娜，“他去哀悼露易丝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不爱露易丝，忘掉她接受你。”

　　戴安娜脸颊上的肌肉抽搐着，指挥官认为自己瓦解超人和戴安娜的互害互堕落联盟挺成功。他把这作为自己的成果，一字不变地叙述给不义世界布鲁斯听，又又又一次来到韦恩庄园的青年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亲近那黝黑阴沉疑心病浓重的大蝙蝠。

　　“超人在大都汇的废墟里挖出了卢瑟，卢瑟这人为他安排了一场演讲。”指挥官对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说道，“就是演讲当天，他原本会变成打败天启星人的保护神——现在有了你，未来会逆转。”

　　不义世界的超人在未被小丑打破碎前非常善良。各国拥护他的民众本来就众多，经此一役，超人自己和他们全都认为把世界交给超人掌控才能消除战争，那样的社会是人类历史积极向前发展的一大步。

　　现在布鲁斯将穿着自己加工后的新蝙蝠衣出场。地球人这么喜欢信仰神的话，就看看蝙蝠之神吧。

　　指挥官已经能通过笃定的时间线看到将发生的大胜：时间之力下百分之百毫无破绽的防御，时间的力量能让天启星人这种宇宙害虫们灰飞烟灭！肉骨凡胎的布鲁斯穿上这件只认可他DNA的蝙蝠衣，会有胜过克拉克的力量。只要他想，他会是新的人间之神。

　　遐想着的指挥官没留意到潇洒坐着的布鲁斯合上眼，揉了揉额头，待再睁开蓝眸，瞬间眼神里已经多了些沧桑戒备的东西----世界线笃定的同时，未来重塑。老不义蝙蝠回归了自己年轻些的身体中。

　　他回到了超人堕落至深渊之前。

　　熟悉的蝙蝠洞与阿福在耳机里的声音令不义蝙蝠有瞬间眼中带有湿意。他调整着心跳呼吸，往对面的人看过去----

　　他就是那个布鲁斯口中的时间领主。原来眼中闪烁的那些爱意……不是对自己。不义蝙蝠继承了新记忆，苦笑地想，可他口口声声说找宠物----

　　“我不知道该怎样表示谢意。”不义布鲁斯笑容依旧迷人。

　　“我说了是你的阿拉丁神灯嘛。”指挥官笑眯眯说。“我乐意帮助你。但如果你不介意，战后休整时，能给我一管你的血清吗？我需要用它来消除病毒，救某个世界的你。”

　　指挥官知道同源同DNA血清能挽救狂笑蝙蝠。他在扎他心爱的布鲁斯一针和扎不义世界蝙蝠侠一针中做出了选择。他心爱布鲁斯现在还没被捕捉到呢，但狂笑蝙蝠……和他的布鲁斯是最像的一个，两人都能口吐整篇即兴创作的露骨小说，描述各种角色扮演，指挥官觉得再听下去自己可能会好奇一试。

　　那必定会上当。

　　而与此同时，又一位布鲁斯站在韦恩庄园父母的墓园内，气愤地摸了摸脖子上的项圈。他黑着脸，望向所有房间都灯火通明的主建筑物----每一个房间里，居然都收集了一个布鲁斯韦恩。他觉得自己必须，现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