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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我想我会一直孤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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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我想我会一直孤单
信封砸到了杨洺昇的身上。口是开着的,好多照片从里面哗啦啦掉出来。
杨洺昇突然一手把陈一帆死死禁锢在怀里,一手去捡地上的照片。
看到是什么东西,顿时一股莫大的酸涩涌上陈一帆的心头。那场噩梦又显现在眼前。
杨洺昇以为自己看花眼,他努力地睁大瞳孔。照片是在宾馆拍摄的,房间里湿气很重雾蒙蒙。但依然能看清两个主角的脸庞。重点是两对年轻赤裸的□□纠缠着叠压在一起。迷蒙的脸庞上满是咬痕和水珠,白净的肌肤从后背到大腿显出一道道红痕。有些镜头下隐晦的私密部位也被暴露出来。浓重的情欲的味道弥漫在房间的空气中,好咸湿、污浊的一打照片。
陈一帆感觉到到对方身体慢慢地僵硬,最后变成一尊石头。
房间安静下来,无人说话像是变成空旷无人的荒野。
他鼓起勇气试图夺走那些痛苦的记忆,然后一把火给烧掉。
杨洺昇刚刚被无情地打入深渊,又瞬间被浇了一头冷水惊醒过来。猛地将怀里的人推到沙发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把手中照片又检视一遍。不是假的不是PS的,心底里唯一的一点希望破灭了。
杨洺昇突然抬头,嘶吼一声把手中的照片撕得粉碎,转身洒在陈一帆脑袋跟身上。愤怒的人弯下腰抓住坐在沙发上人的衣领,把整个人提了起来。
喉结抖动,抑制着一股无明业火。
“一帆,到底怎么回事,给我一个解释!”
陈一帆不想看面前人扭曲甚至有些狰狞的表情,他侧过脸庞。
“如果我说我是被人灌酒陷害的,你信不信?”
“陷害你?一次两次,每一次都是陷害么!”夏绾盈嘴角微翘一旁静观着。她适时地出声又从口袋掏出一个信封举到俩人跟前。
“这些是最近拍到的,你怎么解释?。”
说着夏绾盈把照片一张一张抽出来在他们面前晃动。陈一帆再看,气得额头暴出一条条青筋。他竟然被人偷拍了。
照片里要么是钟叔家的四合院要么是四合院外面的巷子口,他跟陆斌或站或坐紧紧挨在一起。最后几张拍摄的正是那天下午陆斌骑车把他从马朝那送回来的场景。自行车在马路上飞驰,他坐在后座紧紧抱着前面人的腰。还有在学校的后门,两个人站在一起低语。当时已近黄昏照片拍得有些暗淡,从远处看像是一对在亲昵说话的情侣。
“你跟踪我,无耻!”
“彼此彼此!这些是我找人偷拍的,不做亏心事怕什么。其实你早就跟陆斌相好了对吧。没事就往他们家跑,还常常在那里过夜,两个大男生亲亲我我搂搂抱抱不知检点。把洺昇和陆斌都玩弄于股掌之间,你让洺昇情何以堪!”
“一帆,告诉我这些不是真的。”杨洺昇肩膀剧烈地抖动着。陈一帆感觉他的双脚再差一毫米就要离地了,领口的衣服紧紧勒着脖子,呼吸有点不畅。
“是也不好不是也罢,我说不清也不想再提那些事。你松开,我要回学校。”
杨洺昇哪里肯松手:“说,这些全是骗人的!”
“洺昇,别再执迷不悟。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你为了他跟我划清关系跟家里人决裂。可他呢,背着你勾搭别人,还自命清高装什么直男。这种人太危险太可怕!”
陈一帆掰不开对方的手就放弃挣扎。心说挨顿揍就挨顿揍吧。从某方面来说他是隐瞒了杨洺昇很多事情,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真说不上坦荡荡。
感觉被举得更高了,脚尖彻底离开地面。对方好像要把他举过头顶然后狠狠地砸在地板上,砸个坑。夏绾盈后退一步,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濒临在暴怒边缘的男生。
可主席大人怎么舍得对陈一帆动粗。这可是曾让他捧在掌心含在口中精心呵护百般宠溺的人。终于手臂缓缓地放下,杨洺昇苍白的脸颊没有一点血丝,身形晃晃无力地后退一步。
“你走吧。”
“你是个好人,我配不上你。保重。”陈一帆咬咬牙走了出去。冰冷笨重又惹事的防盗门被轻轻拉开,轻轻关上。
走出公寓楼的那一刻,陈一帆捂着胸口抬头看天。苍茫的天空下刮着呜呜在哽咽的怪风,黑黝干枯的树桠上突然飘落一片片干枯残缺的树叶。
好一场恋爱,这恋爱谈得他遍体鳞伤。突然脑海里浮现前几天听到的几句歌词“我想我会一直孤单,这一辈子都这么孤单……”
孤单一辈子吧,未必是坏事。呵呵。
踉跄地走在回学校的路上,陈一帆不知道他以后要远离爱情还是远离男人。似乎一瞬间生活没了重心,人生没了意义。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乏了,累了。真的死了算了。
所有的课程都已结束,白天和晚上的时间由学生自由支配。很多人抱着课本和水杯天天去教室温习课本。听学长说有几门课程往年挂科率挺高,吓得他们这一届学生都山雨欲来风满楼,忧心忡忡。但有的人却全没放在心上,课本翻了不到两分钟就开始打瞌睡,睡醒了玩手机。陈一帆对尹明明无语。
然而在百忙中他从杜毅那得知杨洺昇转班了,从金融三班转到了金融六班。金三跟金六基本没任何交集,偶尔一周一次合上的公共课《教育心理学》也早已停了。
紧接着就有一些风言风语传来。从说什么金融系的大众情人学生会主席表面看着清高,瞧不上本系的任何美女。背地里却猛追一个他们本班的女生。结果追得死去活来还被这女生劈腿了。主席大人伤心欲绝,悲痛之下动用关系转离了三班,离开那伤心之地。至于那个女生呢,因为脚踏两只船,所以从来不允许主席大人公开关系。现在东窗事发竟然瞎了狗眼舍弃主席跟了外校的男生而去。
系里女生好一顿怜惜和咒骂。怜惜她们的主席长得帅智商高,感情上却如此单纯。被人耍得团团转好可怜。咒骂那个不知好歹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人,心肠何其歹毒。早晚被那个狗男人劈腿给甩了,这叫一报还一报。
被这些不着边际的流言烦透了,陈一帆改去学校后门的黑老婆吃饭。一个人独来独往,终于有了难得的清静。一天吃晚饭的时候路过操场,好多人正在操场上活动。突然记起体育课期末也要考试。当时选修的是兵乓球,但没运动细胞的他想起就头痛。有人在打篮球,有人在跑步,隔着铁丝网看着在运动的体育生羡慕死了。操场边上的一排红色低矮房子就是他们上课的乒乓球室。
眼角瞄到看台的一角,两个熟悉的身形坐在最边角。是那对冤家,尹明明跟马朝。俩人在约会么,不对,说话都挺激动。马朝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突然洒了出去,尹明明跳起来在人腿上连踢好几脚。陈一帆吓一跳,怕两个人真打起来他赶紧跑过去。等穿过围栏跑到橡胶跑道上,马朝正好迎面走来。
看到他出现有点意外,人一愣。
他想问话,但马朝的脸色很不好。冲他点点头抄着口袋离开。
尹明明还在看台上,正对着一排排的座椅又踢又踹。像个正在发飙的小老虎。
走过去一看地上花花绿绿的一片全是钱,这小子正可劲地用脚丫在地上搓。
“有病啊你!”陈一帆把人推开,一张一张捡起来。
打掉上面的土,有几张已经被踩烂破相。
尹明明抱着胳膊小脸憋得气鼓鼓红通通。
“你跟钱有仇?”
“我跟钱没仇,但那傻大个死混蛋跟钱有仇!”
“怎么啦?”陈一帆把钱塞对方裤兜里。
尹明明掏出来又扔地上。
“你个小兔崽子,欠揍啊。”陈一帆差点甩他一巴掌,压着火把钱再次拾起。
“饭饭,你知道马朝找我来干嘛么?”
“干嘛?不过我看他走的时候不对劲,你们闹矛盾了是吧。”
“这混蛋一来就跟我吵架。说我看不起他,说我歧视他。”
“怎么会这样。”听得人有点糊涂。
“他是来给我送钱的,就是我藏在他枕头下面那些。他说人活一口气佛挣一炷香,再穷他也有骨气不用人施舍。他把我弄伤,我在他那蹭吃蹭喝,我们扯平了两清了。以后再也不用见面。” 尹明明突然哽咽起来。
“乖,乖。那家伙不理解你的好心拉到,别跟他一般见识。”陈一帆细声安慰,这主意是他出的,他还真得负点责任。
“饭饭,咱们喝酒去吧。”尹明明一脸可怜相地提议。
陈一帆摇头,这都什么节骨眼上了哪有心思喝酒。
“饭饭去吧,我难受,想喝点。”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少爷你能不能消停会。”
“就去隔壁的黑老婆,喝一点点。好不好,好不好。”
陈一帆勉强答应下来。
屁股刚坐下失意的人拍桌子叫来两瓶啤酒。大冬天喝这玩意容易拉肚子,陈一帆摸摸鼻子想说话又被人水汪汪的大眼睛给硬憋回肚子里。
“饭饭你最近还会去钟叔家么?”
“暂时不去,准备考试还没时间呢。拜托用点心在学习上吧,你不怕挂科啊。”
“哎呀你不知道门道,难过的就那么两科。我认识一个咱系的学姐,她跟老师关系特别好。她答应把往年老师考试的备用卷找出来给我看。好多老师也偷懒,估计就是从那些上面抽点题。再看看学姐划的重点,弄个及格保准没问题。”
“靠谱么,别到时候砸锅了。”
“放心。饭饭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去钟叔家?”小明明不死心。
“考试完吧。”
“哦。”
“干嘛。想去看马朝就去他租屋啊。陆斌不经常回去,回去也未必带着他那帮哥们。”
“谁说去看他。我就是觉得钟叔家很热闹,特有家的感觉。”
“好啊,你喜欢下次就叫上你。”
陈一帆把心思都放在了上课跟补习上,中间想小嘟嘟了就打了通电话。钟珂领着小嘟嘟在沈姨的小商店里接的。连哄带骗不知不觉安慰了快半个小时,手机都被捂得发烫。小嘟嘟哭着说做梦都在想他。他答应只要小家伙在幼儿园好好表现,考试一完立刻就带一大堆好吃的过来探望。
就在考试前两天陈一帆突然接到钟叔打来的电话。电话里钟叔乐呵呵的,问他最近忙不忙,学习怎么样。陈一帆感觉钟叔可能有事就没提马上要期末考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