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纪事之直男与直男的爱情故事》落家秋

72、分裂

　　第七十二章，分裂
　　“真的没有,我发誓。”杨洺昇看事态的发展不妙赶紧解释。
　　“我刚说过了，大一的时候我们是搭档，常常在一起工作聊天。所以我们对彼此都比较了解，我的事她清楚。可能是看我们走得很近就猜出来了。不过你放心，颜晴绝对不会说出去。而且人祝福了我们，不挺好么。”
　　“好什么，我不想被人知道，不想被人祝福！”陈一帆脱口而出。
　　俩人之间的空气一下子冻结了，有人的心瞬间被冻僵。肆意的雪花飘落在俩人中间，渐渐模糊了视线。
　　“我，我……”陈一帆想解释，可结结巴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杨洺昇突然捂住胸口蹲了下来。
　　“你没事吧？”陈一帆吓一跳。
　　“没事。”深深吸了几口冷空气后杨洺昇又缓缓站起来。
　　“一帆，我喜欢你给你很大压力是吧。我们的恋爱让你觉得自卑，觉得有些阴暗见不得人对吧。其实不仅外人会歧视，连你也不想我们能幸福地走下去。”
　　“你，你，你才胡搅蛮缠呢。”陈一帆憋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话。
　　“好，我胡搅蛮缠，我无理取闹。”杨洺昇咧着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然后转身在路边招手。两分钟后又有一辆出租停下来。
　　他把一张五十的钱币扔车窗里。
　　“师傅，去文化路的财经学院，谢谢。”
　　“一帆，你赶紧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家了。”
　　落寞的身影染着深沉的夜色进入漆黑无边的夜幕里。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逃入荒野，不知道会去哪里疗伤安息。
　　陈一帆一直看着人消失彻底不见才回过神。
　　“杨洺昇，杨洺昇你给我回来!”
　　可应和他的只有自己无力的声音，黑夜里回荡着。
　　“唉，我说小同学你还走不走啊？”司机师傅按喇叭。
　　回到宿舍陈一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拿出手机想拨过去道个歉，可就是没勇气按下绿色的通话键。他觉得自己没错，甚至还想埋怨对方过于敏感。可脑子里总也忘不了杨洺昇那一瞬间变悲伤变委屈的表情。手臂举起放下，举起放下，最终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醒来条件反射似地拿起手机就看，没未接来电也没信息。吃了早饭稍作休息他就打电话给李奇，然后两个人去了钟叔家里。新买的羽绒服并没有带过去，他真怕钟叔跟他急了。想了想最好先探一下口风。而且他也没有通知尹明明，因为他实在琢磨不透这小爷的心思。真怕人一时兴起天外飞来一笔给他捅个大篓子。
　　钟叔在宾馆值班。家里只有钟珂一边复习功课一边照看两个小孩。嘟嘟已经去幼儿园上学，不过根据老师的建议让他进了小班。陈一帆一边给他剥香蕉一边问最近乖不乖。嘟嘟死死盯着香蕉就是不说话，表情还带点委屈。
　　“说是不是又打架了？”陈一帆把脸沉下来。
　　“不知道。”小家伙把脑袋别过去香蕉也不要吃了。
　　“没有，嘟嘟在学校挺乖的。”钟珂给俩人倒热水顺便帮新弟弟解围。
　　“姐姐你说谎话，你会长长鼻子！”钟叶啃着苹果突然插嘴。
　　“叶叶不要胡说。”钟珂跟钟叶使眼色，但小孩哪懂这个。
　　“弟弟他打架，把他班的小朋友打流鼻血了。老师还罚他站。”嘟嘟其实比钟叶还大半岁，但钟叶死活就是不肯喊他哥哥。而嘟嘟对这些也没什么概念，弟弟哥哥的不知道吃了亏也跟着混叫。
　　“你胡说！”嘟嘟大吼一声跳起来就要出拳头揍人。
　　陈一帆眼疾手快赶紧把小家伙抓住。抬手就往屁股上拍了两巴掌，挺响。嘟嘟扯着嗓子干嚎起来，越嚎声越大。
　　“一帆好好说嘛，干嘛动手。你还真当自己是人亲爹啊，好不好有钟叔教育呢。”李奇捂着自己的耳朵说他。
　　“就是，一帆哥你别每次过来都打嘟嘟。他现在都有点怕你了。”钟珂把小嘟嘟拉到自己怀里不停地安慰。擦掉小家伙的眼泪然后把一个大苹果塞手里。
　　陈一帆是恨铁不成钢，嘟嘟太不懂事。调皮捣蛋也得有个限度，回回把人揍流血。现在的孩子都很金贵，对方家长能善罢甘休么。赔钱道歉肯定免不了，钟叔得费多大的心力教育他。唉！
　　“小珂，咱赔了人多少钱？”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小孩闹着玩。”钟珂笑笑：“那小孩流了点鼻血，当时就好了。我跟爸过去给他们买了点水果，说了点好话，人家长挺明事理。小孩打架很常见的，没什么大不了。”
　　陈一帆将信将疑。但毕竟嘟嘟已经是钟家的孩子了，他也不好再接着教训。冬季又是周末来住宿的挺多，鑫源宾馆又招了一个阿姨帮忙。但这次是邻居沈姨介绍的，算知根知底。中午吃饭的时候钟叔哼着小曲赶回来。
　　陈一帆炒了两荤两素四个热菜。冬天最宜喝汤，他用小火又咕嘟咕嘟炖了一锅冬瓜排骨汤。
　　饭桌上正吃的开心，钟叔突然问：“珂，你哥那家伙最近怎么又没影了？”
　　“我哥不是去实习了，他应该还在外地。”
　　“哪有，他上次打电话不是说早回来学校了。你这记性还不如我。”
　　“是哦，我记错了。”钟珂点点头。
　　“他是不是又交女朋友了？这小子一找女朋友就这德行，估计又忘了学习忘了家。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回来吃饭。”钟叔掏出他的老款蓝屏手机。
　　“别，别打了。我哥是交了个女朋友。”钟珂坦白：“爸，你一唠叨我哥更烦更不回家了。”
　　“有就早说嘛，这是好事。”钟叔放下手机：“行了，哪天你跟他说得空就把人姑娘带家里吃顿饭。见见面。”
　　“钟叔，陆斌还是学生，他交女朋友你不生气啊！”李奇有点不太明白。
　　“哎哟，这有啥。只要不耽搁学习就行，大小伙子交女朋友娶媳妇都正常。”
　　“可他还没毕业，是不是有点早。”
　　“先谈着，毕了业结婚也行。先立业后成家先成家后立业都可以。”钟叔还真不是太在乎。
　　陈一帆跟李奇相互看看，有点傻眼。
　　临走的时候陈一帆吞吞吐吐：“叔，最近学校又给我发补助。你看这两天下大雪，我想给孩子买两件过冬衣服。”
　　“买就买吧，知道你的小心思。关心孩子是好事，叔就是怕你乱花钱。”
　　“好嘞。您放心，我绝对悠着买。”
　　两个人往外走。钟叔年纪大，怕路滑再摔着就没让出来送。看着钟珂拉着两个小孩站在巷子口不停地挥手，陈一帆乐了。
　　“唉，我说那巧克力什么时候买的？”
　　“哪有，瞎说。”李奇慌忙否认。
　　“少来，我明明看见你往钟珂手里塞了。”
　　“嘿嘿。你看错了，看错了。”
　　“钟珂年纪小，钟叔不一定允许她谈恋爱。你最好有思想准备。”
　　“错，大错特错。你忘了钟叔在饭桌上怎么说的。男女肯定一视同仁，都可以先成家后立业。嘿嘿。”
　　陈一帆无语。
　　不知不觉三四天过去了，依然没电话没信息。陈一帆也开始赌气，觉得自己没错，就是对方有错在先还无理取闹。
　　没想到杨宛如竟然有一天会打给自己。那是一个下午的课间时分，正准备去厕所手机突然响了。拿起来看是陌生号码。
　　“喂，你好。哪位？”
　　一个女生的声音，而且似曾相识。
　　“我是杨洺昇的姐姐，杨婉如。一帆你还记得我吧？”
　　“嗯，记得。你好。”
　　“你最近有跟我弟联系么？”
　　陈一帆愣住不知如何回答。片刻的沉默后手机那头没了绕弯子的耐性，单刀直入：
　　“你们吵架了是吧！”
　　对方毕竟是杨洺昇的亲姐姐，他犹豫半天承认了。
　　“我就说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失踪，肯定和你有关系。”女生在手机里叹了口气。
　　“失踪？”
　　“你是真的喜欢我弟么？他已经连着三四天晚上不住宿舍也不回家。”
　　“真的？我不太清楚。”
　　“如果喜欢一个人应该会关心他吧。看来我猜的没错，一直是那个傻小子一厢情愿。”
　　陈一帆脸上烧烧的。其实他本来准备今天下午放学主动打个电话来着。冷战了这么多天，他也在反思，偶尔回想那天晚上自己说话确实有些过分。
　　“而且我猜，你也不知道我弟弟这些天晚上在哪休息是吧。”
　　“嗯。”
　　“喜欢就好好的谈一场恋爱，不喜欢就直说吧。别把我弟忽悠得鬼迷心窍你却跟个局外人似得。一帆，你是个不错的人，可这样做真的不厚道。”杨婉如的声音突然冷下来：“我弟是很聪明，但在爱情上他只是个没任何经验的傻瓜。”
　　“我错了，我会跟他道歉。”
　　“放学了等着我好吧，我来你们学校一趟。”
　　黄昏，一下课学生都往食堂跑，陈一帆把课本交给同学往校门口走去。路边等了不到两分钟，一辆车开过来停下。
　　俩人见面没有任何争执。
　　“一帆，对不起。”对方先道歉。
　　“额。”
　　“电话里我口气不好，说的也有点过。但请你理解做为一个姐姐对弟弟的心疼呵护吧。”
　　“没事，我不介意。洺昇找到没有？”
　　杨婉如摇摇头。
　　车子开动往前面驶去。
　　“你这几天没有联系他么？”
　　“没有。”陈一帆摇头：“他真失踪了么？”
　　“也不算。”杨婉如握在方向盘叹气。“前两天还正常地在学生会呆着，就是很少去上课。但是他连着两个晚上没回家也没回宿舍。”
　　“现在能找到他么？”
　　“不知道，现在不接我跟家里人电话。他的同学跟朋友我也问过，都不清楚。”
　　“他不接家里的电话？”
　　“嗯。”杨婉如看了陈一帆一眼，旁边这个眉清目秀的男孩。紧锁着眉头，掩饰不住的忧愁。心里突然有一丝被打动，或许两个人之间还是有爱情存在吧。有些话她硬咽回肚子里。
　　“可能他还在跟我们赌气。”
　　“姐，我们这是去哪？”车子越开越远，像是奔着郊区的方向。
　　“去一个地方，我老感觉他有可能在那。”
　　“哪里？”
　　“我们家以前住的地方在金堤河的旁边。以前我爸是工人，那里是一片厂房跟一条大河。小时候我弟弟每次淘气受罚他都会跑到那里，一个人躲到天黑吃饭也不回来。每次我和我妈都能在那里找到他，好几次看到他都是含着泪趴在芦苇荡的小土坡上睡着了。我们已经搬离了十几年，但每年他都会抽时间去看看，还拍了好多照片放在他的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