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纪事之直男与直男的爱情故事》落家秋

41、羁押

　　第四十一章，羁押
　　断片：陈一帆狠不下心把事做绝但也不甘心就此放过。没人拿天枰帮他衡量受尽的磨难要怎么报复过来才算不吃亏。曾受的苦，曾在被窝里憋回去的眼泪都算了。好人的磨难就是碰到一个择也择不开的混蛋。你纠缠着，吃亏着，痛恨着，直到死。
　　“还能怎么着，这小子整天领着一帮混混肯定是打架。”旁边的民警说话。
　　老民警沉思一下。“小张你带他们去一号房做笔录，我一会过来。”
　　一个年纪稍小的民警站起来把俩个人领出去。沿着走廊拐弯进到另一间房子。房子里挺黑挺暗，铁窗铁椅，椅子旁边还拴着镣铐。
　　“坐。”年轻民警坐到电脑后面从抽屉里掏出笔录夹。
　　“你先说，姓名，年龄，籍贯。”
　　陈一帆如实回答。
　　“该你了。”
　　陆斌掏出烟。“张哥算了，都老熟人你看着写吧。”
　　“正经点，谁让你抽烟了，灭了。”难得陆斌会被人教训。
　　过了有半个小时那老民警推门而入，拿起已经做好的笔录看了看。
　　“□□？男生跟男生。”
　　陈一帆低着头任俩个警察看着自己，他如实说了。也曾想算了换个理由但他最后还是决定坦白。再不能任由这个畜生继续在外面祸害别人。今天是他明天就有可能是别人，其实身体上的伤害不是最严重，最严重的是他精神上受到的煎熬。放不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他真的想不开放不下。
　　“陆子，这些笔录是真的么。”
　　“嗯一字没错，我都认。”
　　“小张你出去，这个案子我来处理。”
　　年经警察走出房间把门重重地关上。
　　老民警上前，蒲扇一样的打巴掌照着陆斌的脸颊就是两个耳光。力道之重，陈一帆在旁边听着都觉得疼。
　　“啪，啪。”陆斌的脑袋被巨大的力道带着往墙上撞。他低头抓住老民警的手腕子。血丝顺着嘴角留下来。
　　嘿嘿一笑。“肖叔够了啊，再打我可就报警了。”
　　“个王八兔崽子。”叫肖叔的老民警怒气未消两道浓眉立了起来。
　　“平常犯浑也就算了，干这种事。你对得起你死去的母亲么，对得起养你这么大的钟叔么。”
　　“肖叔你也别嘚嘚了，这事就是我干的。判多少年刑你说，我没二话。我保证进去了好好表现争取宽大处理早日出来。”
　　“王八羔子你给我闭嘴。”肖叔思虑了一会看向一直没吭声的陈一帆。
　　“你先滚出去，我跟这个同学谈一谈。”
　　“肖叔真没必要，我干的我认，您知道我的脾气。”
　　“滚出去。”肖叔大吼一声。
　　陆斌扶着墙起来摸摸鼻子出去。
　　“陈一帆是吧，我叫肖劲，叫我肖叔就可以。”
　　陈一帆点点头。
　　“第一次的时候为什么不报案？”
　　“第一次算他无意。”
　　“那第二次呢？”
　　“我想给他一次机会，因为他毕竟帮过我。”
　　“那现在是忍无可忍了是吧。”肖叔叹了口气。“按照咱们国家的刑法规定，□□罪的受害人仅限定于女性，男性被迫发生性关系不算。”
　　“是么。”陈一帆不相信。
　　“对的。根据法无规定不为罪的原则□□男性的行为并不构成犯罪，自然也不构成□□罪。”
　　“那我拿他没办法么？”陈一帆不甘心。
　　“当然不是。可以告他故意伤害。”
　　“那会怎么判他？”
　　“这要看你受伤的状况。有期徒刑，拘役，管制都有可能。他这不是第一次属于惯犯，如果你伤势很重这些加起来不会轻饶了。”
　　“大出血算严重么。”
　　“最好有照片和医生开具的治疗证明。当然如果能验伤的话更好。”
　　陈一帆摇头。哪来的证明，自己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小同学我跟你提个建议好不好。”肖叔和蔼起来。
　　“您说。”陈一帆对警察的印象特好，对戴大盖帽的从小就有一种很敬畏的感觉。
　　“他现在承认侵害行为，判个一年半载也不是不可能。但鉴于侵害人认罪态度良好，如果能积极赔偿就不一定非要重判了。毕竟都是年轻人，你们也没什么真的深仇大恨。真进监狱了会留下案底，他的学籍、将来找工作生活都会受到影响。考上大学都不容易以后生活更不易，何必毁了他。我建议让陆斌郑重道歉，赔偿你的医疗费、精神损失费，大家最好和解。如果你有别的要求我保证让那小子绝对配合。之前是有过类似案例，对你的赔偿决定不会比以往的低。”
　　“您为什么要帮他？”陈一帆问。
　　“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一个孤儿于心不忍。”
　　陈一帆沉默。
　　陆斌把包袱放脚下站在院子里抽烟。有经过的民警打招呼。
　　“呦，你小子怎么又抓进来了。又打架啊！”
　　“叔你搞错了。”陆斌笑。“这次我可是主动投案的。”
　　“少吊儿郎当，站好。”肖叔拿着笔录夹走出来。
　　陆斌掐了烟头走到俩人跟前。
　　“怎么说，叔。”
　　“你不辩驳。”
　　“没什么狡辩的。”
　　“受害人放弃了赔偿。你进来签字按手印。一会去做身体检查，先在这拘留然后转羁押，半年。”
　　陆斌看向肖叔身后的陈一帆，陈一帆低着头不说话好像在躲避他的眼神。
　　“叔，你们这吃喝都管不。”
　　“我告诉你，进去了还是这个屌德行早晚二进宫。你们学校会不会注销你的学籍不好说。钟叔那我会先替你瞒着。”
　　“钟叔那您不用操心，我都忽悠过去。学校无所谓由他去。”
　　陈一帆出来的时候肖叔把他送到大门口。
　　“肖叔叔您说关几天他会改么。”
　　“年轻人还是有希望的，谁生下来都不是恶人。父母不作为，环境造就。”
　　“哦。”陈一帆突然有点不是滋味，他把一个同龄人送进了局子里。尽管曾那么恨他，可看到他真的被收押心底里还是泛起一丝的怜悯。
　　“这小子以前不这样。”肖叔叹气。“他们家事太多，早年老辈遇人不淑祸害了两代人。”
　　回到学校看到熟悉的教学楼和宿舍他感动地差点哭出来。委屈和难过交织着萦绕在心头。消失这么多天不知道学校会不会对他有惩罚。在钟家那几天从来没开过手机，他不想跟外界有任何联系。但现在不行了，他知道烦恼事会接踵而来。
　　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多点。大部分学生还在上课，校园里冷清清人不多。走进宿舍楼，105宿舍的寝室门是开着的。踟躇着走进来，没想到里面闹哄哄玩得正嗨。桌子上是啤酒和一堆吃的。四个男生坐在床上正玩牌。
　　“饭饭回来了。”旁观的尹明明端着一杯香浓的牛奶，发现闯入者大喊一声。
　　“哎哟一帆回来了，几天不见瘦了啊。”
　　“饭饭过来，玩牌。”
　　主席大人像被一道闪到击中，立刻放下手中牌站在来。
　　陈一帆还不清楚现在的状况，被人拉着直往外走。在楼道里他挣扎。
　　“你干嘛，我刚回来。”
　　“一帆咱们出去说。”主席大人不容置疑把他拉出宿舍楼，俩个人来到共青湖。
　　走到亭子里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风从湖面吹过来带着一股臊热。
　　“这几天你去哪了。”
　　“去哪跟你没关系。”
　　“一帆咱能好好说话么。这几天你电话不接，人也没踪影。我担心陆斌那个疯子会伤害你。”
　　“关心谢谢，我没事在亲戚家呆了几天。”
　　“哪个亲戚，我从来没听你说过啊。”
　　“你不知道的多了，难道我的私事都得跟你交代。”
　　“不是让你交代，是关心。一帆你希望你能慢慢接纳我的关心。”
　　“你能不能离我远远的。”陈一帆口气不善，有些事需要当面说清楚。“我不讨厌跟你做朋友但我极其讨厌因为你给我带来的所有麻烦。一个夏绾盈已经让我吃不消，再来第二个第三个我会疯了。你是明星人物在学校光环太耀眼，做你的朋友我压力大。”
　　“你不是压力大你是自卑。你来自农村，家境贫困，你不擅长言辞不擅长融入团体。你看不惯好多同学的行径，包括我。一帆别拿对待敌人的态度对待我好么。我的要求并不高，放下你的敏感和要强，跟我好好说话咱们做好兄弟。”
　　好像是伤疤被人揭开，自己心底里最隐蔽的一块被人粗暴地暴露出来。陈一帆有点恼羞成怒。“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学生会主席你有钱是吧。就因为这个你觉得高高在上就可以随意指责我。滚一边去，老子家境怎么样跟你没关系，老子容不容得下其他人也跟你没关系。”
　　“一帆，你生气就说明我说到你内心痛处了。大学就是半个社会，好多东西是没那么纯洁干净的。但再看不惯如果不融入毕了业一样要痛苦地遭一回。以后在社会上工作中遇到的会更残酷更现实。失败了就是人生的失败很难东山再起，成功了光宗耀祖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家人。所以多个朋友没坏处。”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心境渐渐平和但还是带着愠怒。
　　“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只要你把我当成一个朋友我就可以帮你，引导你。我进这个学校成绩并不好，但我是新生代表是金融系学生会主席。这些怎么得来的你没必要知道，我会竭尽全力让你跟我一样优秀，然后能顺利毕业顺利地找到工作。”
　　想嘲笑，对方的口气好大。但发现人说的也是事实，话到嘴边变了。“我有什么资格让你这么帮我。”
　　“你有。但我不敢说出来，怕恶心着你。”
　　“我也没那么恶心。”突然想到了尹明明和他的男友，深吸一口气把肚子里的燥火压下来一半。
　　“那你能接受？”主席大人激动地从站着变成半蹲，好像是新郎在跟新娘求婚。
　　“可我也不会接受。”
　　“哦。”人立刻垂头丧气。
　　“可以做朋友，咱们本来也算朋友。”
　　“真的。”主席大人又咧嘴笑。
　　陈一帆觉得刚才那个侃侃而谈自信又牛逼的家伙怎么瞬间变成弱智。一会哭丧着脸一会又乐，像是几岁的娃娃情绪不稳定。
　　“我希望你可以给我做个保证。”
　　“保证什么？”
　　“让夏绾盈离我远点，我不想再看到她。”
　　主席大人沉吟。
　　“做不到算了。”陈一帆站起来要走。
　　“别，我想办法。”半蹲的人站起来抓住他的胳膊。
　　“我要安心学习，乱七八糟的事不想掺合。”
　　“我答应你，没问题。”
　　有其他同学说笑着朝共青湖这走来。陈一帆害臊了直抖袖子。
　　“快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