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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变故 ...

  •   第二十四章,变故
      “窝囊废。”蒋黎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替罪羊。
      “陆子是我先勾引他的,有气冲我撒。”
      “你心疼了。”
      “我也曾心疼过你。”女生咬着牙。“咱俩谈了有一年吧。可那个夏绾盈你根本就没见过面。听说她是财院的校花你闷头就追。我忍你的花心忍你的任性,可最后呢。夏绾盈都把你甩了你还天天像个跟屁虫一样黏着人家。”
      陆斌摸摸鼻子转身朝后面说话:“你们都给老子靠后,别他妈偷听。”
      “丢人啦,知道羞耻了是吧。陆子,我早看透了。你丫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我,拖拖拉拉是怕没法给我哥一个交代。”蒋黎黎今天也豁出去了。“你放心,我回去会跟我哥说是我主动提分手的,不会让你们起矛盾。”
      陆斌用拇指抿了一下嘴角,一个歪笑不说话。
      最后瞥了一眼这个让他心碎的男人,蒋黎黎扒开人群走出去离开了公园。
      “陆哥,剩下的人怎么办?”王翰,马朝,小鬼走到身边。
      “让他们都滚蛋,你们也走。”
      人陆陆续续上车离开。
      “你给我站住。”
      陈一帆和颜凌想跟着人群一起混出去,但不晓得早被人盯上了。
      他轻轻拍了一下小颜凌的肩旁以示安抚,然后转身。
      此时刚才喧闹的场地一下子变得冷清。黝黑的公园围墙和大门像是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把三个人含在嘴里。
      “这小丫头是谁。”
      “跟你没关系。”有钟凌在他不想打起来伤着她,只好耐着性子说话。
      “你跟夏绾盈还有联系么。”
      “没有。”
      “我送你回去,我有车。”
      “用不着。”
      俩个人出了大门沿着公园的围墙往大路上走。今晚够惊心动魄的,惹事的小丫头他现在懒得搭理。
      “一帆哥,刚那个男生威风凛凛好帅啊!”
      “帅个屁。”
      “刚你那么顶他不怕挨揍么。”
      “随便。”
      “你们是不是认识?”
      “不知道。”
      “好哥哥,你还生我气啊。”颜凌知道自己犯错误了开始撒娇。
      “我以后不敢了,你别这样,我好难过。”
      “你好好的拍人家干嘛。”他真想不明白。
      “因为我构思了一组作品叫《月光爱人》,就是拍他们这些半夜约会的小情侣。可是我没想到那俩个是偷情的。”
      变态,他心里翻了个白眼。
      大概是知道这次闯的祸有点大,小丫头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出现。陈一帆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开始过自己忙碌地打工生活。送外卖是一件苦差事,第一天干的时候爬了一个长长的坡,弄得都气喘吁吁满头是汗。俩个人骑着一辆三轮车穿越在大街小巷。骑快了怕饭菜洒出来,骑慢了饭菜变凉送到客人手里就是一顿抱怨。
      遇到不讲理的甚至要退单,这时候陈一帆抱起饭盒就往车上放。有些钱挣不到没办法。但李奇会耐着性子跟客人说一大堆好话,不停地点头哈腰直到对方再收下。慢慢地陈一帆从冷眼旁观变得跟这个也是农村来的男生熟悉起来,话也多了。有时候还会难得地开几个玩笑。说得矫情点俩个人建立了一种革命友谊。李奇是一个憨直而又处处不甘于落于他人之后的矛盾体。除了好性格,外形和才华真的拿不出手。但这小子还整天抱怨没异性缘没女朋友,陈一帆会默不作声地由他在一边唠叨
      不知不觉中一个整月过去了,距离暑假结束还有十几天。陈一帆算算打工挣的钱除了能买一部手机还有点剩余。这时候他犹豫是回家还是继续留下来。李奇一听不干了生怕就剩他一人。他的老家很远往返路费的花销太大不划算,只能继续在这里呆着。所以这小子整天缠着陈一帆,求他留下来做个伴。
      “不还有王栋么,你们还住一起。”
      “王哥太忙,根本就没时间搭理我。好一帆你别走了,就剩这几天忍一忍就过去。”
      “我再想想。”他沉吟。
      正在犹豫那几天,网吧里来了一位意外的人。晚上八点多那个叫钟珂的小女孩背着书包却生生站在门口。起初王栋在楼下喊有人找的时候他还纳闷,这个城市还会有谁认得自己。
      看到泪眼汪汪的小丫头站在门口有些惊异。
      “钟珂,你怎么过来了?”
      小丫头终于哭出声来,声音由小到大再也止不住。陈一帆赶紧把人拉到旁边用纸巾帮忙擦干眼泪。
      “别哭了,到底什么事。”他真怕被同事看见了误会,尤其是李奇那个大嘴巴。
      “我爷爷住院了可我找不到我哥。阿姨把钱都偷走了。”钟珂刚停住又急得哭起来。
      说的没头没尾,陈一帆轻柔对方的肩头细声安慰。
      “别哭了。先把事情说清楚,我帮你。”
      “你帮我?”钟珂揉着红通通的眼睛问。
      “嗯。”
      “一帆哥,你知道我哥去哪了么?”
      “是陆斌?”
      “对。”
      “没有,我没见过他。”突然想起那一晚小公园的事。可已经过去半个多月,自己真不清楚那个混蛋的踪迹。
      钟珂失望地低下头然后抽噎着转身往马路上走去。
      陈一帆松了一口气但另一股纠结的情绪涌上来。小姑娘并不坏,也算帮过自己。
      “等一下,你还没说清楚状况呢。”他追上去拉住钟珂的手臂。
      “我找我哥。”
      “我是不知道你哥在哪里,但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讲出来。说不定我能帮忙。”
      钟珂的情绪渐渐稳定,然后把事情的原委断断续续讲出来。陈一帆边听边问,用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弄清楚。
      原来陆斌并不是钟叔的孩子,只是由钟叔抚养长大。钟珂还有个弟弟叫钟叶,一家四口人都住在那个小四合院里。前几天陆斌突然失踪了,手机不通也没有任何消息。偏赶上一天有客人在二楼喊房间停水。钟叔一个人喝了酒晕乎乎跑上楼去修理,结果脚下一滑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当场晕倒然后被人紧急送到医院。到了医院又出现了休克和心力衰竭。医生说病人是突发性的心肌梗塞很严重,必须立刻住院进行治疗。
      陆斌不在,就剩下钟珂一个小姑娘白天一边上学一边跑医院,晚上还要照顾弟弟。宾馆就交给了那个负责卫生打扫的阿姨。那个阿姨是钟叔从人才市场上找来的外地人。人在鑫源宾馆干了有五六年年,一向勤勤恳恳本分老实。但前天上午钟珂回宾馆取钟叔藏的私房钱时发现钱没了,那阿姨和她的行李包裹都不见了。不过幸好的是之前钟珂曾取出来一部分钱交到医院支付了药费住院费。留在宾馆的钱不多就一两万。
      钟珂吓坏了也不敢告诉刚刚苏醒的钟叔。她从来没见过家里有什么往来亲戚,现在只能赶紧找到陆斌想办法。
      陈一帆突然对面前的钟珂肃然起敬,面临这么大的变故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竟然可以撑下来。
      “你报警了没有?”
      “报警了,可警察叔叔来了一趟也没什么消息。”
      “那现在你弟弟谁照顾着呢?”
      “我求邻居沈阿姨帮忙。”
      “你们家就你们四口人,真的没别的亲戚?”
      “没有。”
      陈一帆觉得怪怪的。钟叔的年纪这么大怎么可能是钟珂的父亲,还有一个四岁多的儿子。而陆斌更怪,那么一个大活人没爹没妈。还跟毫无血缘关系的钟叔一家三口住在一起。但现在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
      “陆斌的那些朋友你都找了么?”
      “我哥的朋友我都不认识,我哥很少让他们来家里。”
      “那他常去的地方你找了没有?”
      “我知道的都去了,我哥去年考上的大学。他们学校我去了好几趟就是没有。”可能这几天遭受的压力太大难得释放,小姑娘说着眼睛又湿润起来。
      陈一帆掏出纸巾把钟珂眼角的泪水擦掉。
      “我哥的朋友很多,可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被他领回家过夜的人。”
      听到这话他的脸色顿时一僵,心里怪怪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觉得你们关系好,你肯定会知道。我来这里两趟了今天才找到你,一帆哥。”
      “好了,别着急。有什么难处我尽量帮你想办法。”
      “爷爷住院把银行卡里的钱全花完了,就剩下宾馆里的一点现金。可现在被阿姨全偷走了。”
      “你们现在还缺多少?”陈一帆问。
      钟珂犹豫了一下。“你真的有钱帮我们么。”
      “我不知道,可我会尽量想办法。”陈一帆说话没底气,出人出力可以但说起钱真的是囊中羞涩。不然自己何苦这么辛苦地在暑假打工。
      “医生说还要再补交四千块钱的医药费。不然就停止供药,还要让爷爷出院。”
      四千块钱,陈一帆倒吸一口冷气。他辛辛苦苦一个暑假打两份工,抛去吃喝挣的还不到一千块钱。
      “一帆哥,你有钱么?”
      他沉默不语。
      “我不想爷爷被停药被他们赶出医院。”
      “他们吓唬你,不会的。”陈一帆摸摸那小脑袋瓜。
      “其实我知道你肯定帮不上什么忙,你也是打工的。”钟珂心里挺清楚。憋在心里的事情讲出来舒服很多。她苦着脸笑笑转身落寞地走掉了。
      陈一帆望着那瘦小远去的背影说不出心中什么滋味。如果再年轻两三岁大概自己也是这个样子吧。但为什么偏偏是那个混蛋的亲人,为什么偏偏需要那么多的钱。
      钟珂一个人肿着眼睛回去了,先去医院看望了一下病情已经稳定的钟叔,又回到家里。弟弟钟叶已经在邻居家睡着。可明天还要去幼儿园上学,她只好把钟叶叫醒从沈阿姨家领了回来。
      钟叶抱着姐姐的胳膊躺在床上,打着酣甜的呼噜。钟珂瞪着大眼睛看着房顶的老椽横梁发呆。爸爸才刚醒过来医院又催着交钱,哥哥不知到跑到哪里没有一点音讯。她不敢跟爸爸说阿姨偷钱的事,更不知道明天拿什么去交给医院。眼泪又无声无息地掉下来。
      “哥哥你赶快出来吧,赶快出来吧。”嘴里不停地默念着。
      不知多了多久,昏昏沉沉终于闭上了眼睛。外面的夜风更大了,呼啸着穿过庭院。树枝在摇动好像是鬼的手张牙舞爪着。
      隐隐约约好像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又好像是在做梦。她揉揉眼侧耳倾听,声音越来越大。
      一个激灵跳下床,来不及穿鞋就打开门跑到院子里。真的有人在敲院子外面的大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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