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纪事之直男与直男的爱情故事》落家秋

144、大结局之一路走下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大结局之一路走下去
　　这两年陈一帆凭自己的内心过活着。感受痛苦感受欢乐，有懊悔有茫然。但走过的路他从没有要折返的意思。
　　风雨之后海浪波涛汹涌，波涛之后依然不见彩虹。那偏航的小船在暴雨中迎击所有敌人。爱情来得不由自主，爱情来得坎坎坷坷。每一次的退却却换来更深的纠缠，因为他面对的是陆斌，一个造物主特意为他打造的对头或爱人。
　　所以，当陆斌跪下在陈一帆面前的时候。所有的幽怨所有的理性一瞬间崩塌，陈一帆抓起那可恶的脑袋狠狠地在耳朵上咬了一口。
　　“啊！”
　　一声哀嚎，响彻整栋楼房。
　　是原谅了，但也要付出痛苦和代价。
　　“陆斌这小子大变了！”喝酒的时候肖劲赞叹地说。
　　“斌子真变了！”坐在旁边的姚安、王翰、小鬼、马朝都附和。
　　钟叔咳嗽一声没讲话，但是白酒劲上来脸变得通红。
　　陆斌真的像换了一个人。烟抽的少了，很少飚脏话，不再逃课，也不再去酒吧迪厅那种地方。实习实践样样做得很好。或许他不是乖学生，但搞人际关系钻研新技术得心应手。X公司领导对他这样的大学生很欣赏，大力栽培。
　　“还不都是人一帆的功劳，一个小混混变成了个高材生。”肖劲看着钟叔慢悠悠道。
　　“行啦，行啦。我也没说不好。”钟叔躲开肖劲的眼神，然后冲钟珂讲话：
　　“回头把西边厢房收拾出来，让他们俩个回来住，租什么房子乱花钱。”
　　陈一帆喝了不少的酒有点热，他出来坐在廊下凉快。马朝从厕所走出来，两个人碰面相视一笑。
　　“一帆，你真有本事。谁都管不了，你把斌哥拉回正路了。”
　　“哪有，他都是在你们面前装的。”
　　陈一帆看看老旧的四合院。白墙乌瓦，飞檐兽雕有着一种朴素淡雅的美。。
　　“嘿嘿，你们真幸福！”
　　“谢。你跟明明怎么样了？”
　　“哦”，马朝一愣。
　　“不方便说就算了，我不该多问。”
　　“没有。”马朝犹豫了一下挨着坐到旁边。
　　“我跟明明是朋友，是好朋友。跟兄弟一样亲，但和兄弟又不一样。”
　　“明白。”陈一帆点头微笑然后拍拍马朝的肩膀。
　　“不许欺负我室友，但也不能被我室友太欺负，听到没有。”
　　马朝又愣住一时没听明白这话。
　　只剩下他一个人还在继续乘凉，背后有杯热水递过来。
　　“一帆哥，喝水解解酒。”
　　陈一帆接过来道谢。
　　“叶叶和二舟都睡了吧？”
　　“嗯，睡了。小孩吃饱就睡觉了。你今天过来嘟嘟特别高兴。”
　　“小珂对不起。”他突然道歉。
　　小姑娘并没有感觉意外，爽朗地一笑。
　　“有什么对不起的。我现在有两个亲哥哥高兴还来不及呢。”
　　“对不起。”他又重复一遍。
　　陆斌这些日子过得挺难受。生活费被紧紧控制着，买包烟都要打申请。跟哥们喝个酒都凑不出一百块钱付账。自然少不了受兄弟们的奚落。但这些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他这个月底还有一场逃也逃不了的聚餐。一想起来脑袋就发紧。
　　“艹，弄个媳妇日子过成狗了！”陆斌猛地灌下去一大口白酒然后骂了句。
　　“行了斌哥，得了便宜还卖乖。一帆那么优秀，你还抱怨啥！”
　　“日，我这个月底要去见老丈人。”
　　“啊，就是一帆的爸爸，那个开饭馆的陈叔？”
　　“以前对我印象还不错，现在态度变了才发现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唉！”难得没心没肺的陆斌对着哥几个愁眉不展。
　　“咋了，见就见，他能吃了你呀！一帆那么斯文，他爸估计也是讲道理的人。”
　　姚安把话接过来。
　　“你们知道什么。一帆发话了，陈爸爸那里是最后一道坎，也是三审定谳的最后一关。过了什么都好说，过不了他们俩就得分手！”
　　“啊!”听的这几个人都笑不出来。
　　大宴之前有一顿小宴，那就是陆斌做东请了媳妇宿舍的一干人等出来吃饭，联络感情。真没想107宿舍的家伙们一点不客气，都是挎着媳妇。地点就是学校附近的小饭店。但呼呼啦啦十个人真是猛亏了他一顿。
　　尤其是小明明，往主位那一坐翘着二郎腿拿着菜单就开始点餐。
　　“红烧鲤鱼，酸汤肥牛，大闸蟹，基围虾，再来个干锅虾仁。还有燕窝粥来十份，蒜蓉蛤蜊也给我们上十个……”
　　“草，你小子要宰死我！”陆斌瞪眼。
　　“怎么，不可以？”尹明明反问。
　　“可以，可以。您随便点。”陆斌立刻转怒为笑。
　　“你到底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旁边的陈一帆问。
　　“没有，没有啊！”陆斌心虚地抓抓后脑勺。
　　今晚几乎是情侣聚会，杜毅陪着女友，李严陪着女友，赵泉引陪着女友，连李奇也把暑假新交的女朋友带了过来。而尹明明呢，一个电话命令马朝十五分钟之内必须赶到。
　　“这样会不会不合适，他们的女朋友能接受么？”马朝喘着粗气跑进来小声问尹明明。
　　小明明眯着眼笑：“你傻啊，眼睛看不见？”
　　马朝顺着对方的小下巴望过去。那几个女生还真够开放，正围着起哄让陆斌和陈一帆喝交杯酒呢。
　　“想好了没有，寒假陪我出去玩。”
　　“啊，可我还要打工挣钱。”马朝挠挠脑袋。
　　“我重要还是钱重要？”
　　“可没钱咋养你。明明你不是跟家人闹独立么，到时候咱俩得喝西北风！”
　　“我有私房钱。”
　　“这……”
　　“这什么这，花我的钱丢份？”
　　“可那不是长久之计。要不寒假就在这里待着，我白天上班晚上陪你逛。”
　　“那我白天干啥？”
　　“白天就，就待在屋里学习。你不是想转系学医么，多看看书。”
　　尹明明送对方一个白眼。
　　“骗子，之前说什么都听我的。物以类聚你跟陆斌一个德行，油嘴滑舌。”
　　……
　　陆斌的租屋并没有退，因为这次事故让他领到X公司和保险公司一起给付的二十多万赔偿金。一瞬间暴富了，当他把那张银行卡交到陈一帆手里时，陈一帆有点蒙圈，颤抖着接过来。这辈子还没见到过这么多钱，这可是陆斌拿半条命换来的。
　　“媳妇，咱们可是有钱人了。明天直接全取出来砸你老爸身上,保证他眉开眼笑乐得合不上嘴。他要是还不认，逼你离开我，我们拔腿走人让他后悔去吧。有了这笔钱吃穿不愁，毕了业还有创业基金。Perfect!”
　　“滚。”陈一帆越听越不着调一脚踹过去。
　　在去饭馆之前陈一帆和陆斌又去了一趟龙湖镇，提着一堆礼物去看望洪叔和蓉蓉。
　　“那个蓉蓉。人小姑娘对你有意思是吧？”陈一帆坐在颠簸的大巴车上问。
　　“那当然，不看你老公多优秀，多少人抢！就你不知道好歹。改天…….”
　　“改天怎么着……”陈一帆揪起他的耳朵。
　　“媳妇打老公了！”陆斌扯着嗓子喊。
　　但陈一帆没在乎的，因为除了他们车上只有两位一上车就打瞌睡的老婆婆。矿难事故之后还愿意去龙湖镇游玩的旅客几乎绝迹了。
　　好戏总是留到最后，月底来临，约定好的日子也到了。提前几天陆斌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媳妇之前说过的话，似乎不是开玩笑。如果那个又臭又硬的陈家军还是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怎么办。动武，不行，打了老丈人这事肯定彻底没戏。动钱，可那钱都在媳妇手里，后来改密码他都没让跟着去。唉，烦人，今晚又要失眠。
　　失眠也没人陪，至今陈一帆还是住在学校宿舍，人并没有搬过来。在陈父允诺之前对方一直不让陆斌碰，碰手都不行。摸摸肩掐掐腰都要靠偷袭。
　　那是一个上午，阳光不错甚至都有些毒烈。俩人换了新衣服提着一大堆吃的喝的赶过来。饭馆整顿休业，其他人出去了只有陈家军一个人在，还有摆好的一桌菜。
　　“你进来，你出去！”
　　俩人一愣。
　　陆斌被叫了进去，而陈一帆被撵出去在外面候着。
　　陈一帆想往里面张望，门却被紧紧关上。他转身看到广场上正有一群可爱的小朋友在老师的带领下跳舞。伴着轻快的节奏，旁边还有家长不停地照相。
　　走到广场的角落，弯腰坐到横椅上。
　　一个抱着洋娃娃的小姑娘突然跑过来，小孩一边跑一边哭着喊妈妈。
　　正当他手足无措的时候，一位阿姨慌慌张张提着菜篮子出现然后把小女孩抱起来不停安慰。
　　“妈妈错了，妈妈把宝贝弄丢了。宝宝乖，别哭别哭！”
　　陈一帆突然想起上初一的时候，因为生病他期中考试没考好，挨了老爸一顿揍。一睹气就背着书包拿着心爱的连环画册离家出走了。刚开始一边沿着公路漫无目的往前走，一边哭着啃馒头。当馒头啃完了，日头也渐渐落下去的时候他发现迷路了。陌生的河流，陌生的村庄，陌生的荒野。他惊慌了，转身回返却在不远处发现一片芦苇荡。芦苇荡里已经干涸没有水，只剩下一颗颗老柳树蜿蜒伸展在里面。他坐在芦苇荡边，用稚嫩的眼光看着夕阳西下，看着红彤彤的霞光镶满了整个天边。那一刻只有自己，仿佛天地之间只有自己。从此之后他再也不怕一个人出走，一个人乱闯这个陌生的世界。
　　歌曲停了，小朋友们也停止跳舞开始喝水休息。
　　这时另外一首歌从广场边的音像店里传出来，熟悉好听的旋律轻扬悠缓地诉说着什么。
　　真的想寂寞的时候有个伴
　　日子再忙也有人一起吃早餐
　　虽然这种想法明明就是太简单
　　只想有人在一起
　　不管明天在哪里
　　爱从不容许人三心两意
　　遇见浑然天成的交集错过多可惜
　　如果我是真的决定付出我的心
　　能不能有人告诉他别让我伤心
　　每一次当爱在靠近
　　感觉他在紧紧地抱住你
　　他骚动你的心
　　遮住你的眼睛
　　又不让你知道去哪里
　　每一次当爱在靠近
　　都好像在等你要怎么回应
　　天地都安静
　　唯一不安的是你的决定
　　……
　　陈一帆觉得自己又站在那条荒凉的马路上。夕阳西下，红彤彤的霞光镶满整个天边，映红了他的脸堂。陌生的河流，陌生的村庄，陌生的荒野。老柳树上乌鸦在鸣叫，远处的炊烟冉冉升起。
　　他回头看不到人影，却看到自己长长斜斜的影子在石子上晃动。他在等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等待着，等待他们的出现，陪着自己把这条路一路走下去。他们，一个叫陆斌，一个叫陈一帆。
　　只是眨眼间从一个夏天到了另一个夏天，只是眨眼间两年的时光惶惶而过。陈一帆陆斌升入大三又升入大四。似乎没太大变化，但生活中无形的东西却在左右着他们。越来越繁重的课业，越来越多的实践，越来越为将来毕业工作而操心。然而这一切又变成了幸福，磨砺的幸福，成长的幸福。
　　每个人都是波澜不惊地顺利毕业。杜毅回了东北老家，李严回了山东，俩人都成为每天规规矩矩上班的银行柜员。赵泉引进了X市的一家证券公司，实习期还没过就已经和女朋友准备结婚。小明明在罗马柱那拍毕业照的当天见到了匆匆赶来的父母。一家三口大吵了一架，然后人消失了好一阵子。但他并没有回南方广东，而是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跑到一家蛋糕店上班。本科的学历有点浪费，但对于有钱人家来说好像不算什么。其实只有陈一帆知道蛋糕店距离马朝打工的工厂特别近，中午俩人可以一起出来吃饭。
　　散伙前的最后一个晚上107宿舍的五个男生喝嗨了。回来的路上躺在学校草坪上鬼哭狼嚎，搂在一起唱起了周华健的《朋友》。没一会学校的草坪上更热闹起来，因为还有别班别系的醉鬼。
　　另一头，小鬼和马朝继续打工没什么改变。王翰换了好几份工作，先卖车、卖保险后来跑到地产公司卖房子。姚安毕业后在家人的安排下鬼使神差竟然也进了X公司上班。当然从资历上来说是嫩瓜一个，比陆斌矮了一头他很不服气。
　　至于陈一帆和陆斌，陈一帆顺利地考上本校某教授的研究生。陆斌在半年后正式升任勘测队二分队的副队长，后来一门心思往研发中心的某个部门使劲。因为研发中心就在市区里。
　　三年后......
　　马朝在市区三环附近买了一间80平米的小房子，周末哥们几个过来祝贺。有人带着女朋友，但有人把才八个月大的孩子也抱了过来，原来姚安媳妇去美容院做保养，孩子没人看着。
　　兄弟几个打开房产证一看愣住，上面竟然不是马朝的名字。
　　“艹，那个小广东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傻瓜这房子可是用你爷爷奶奶的积蓄和你打工挣的血汗钱买的。”
　　“写谁的名都一样，嘿嘿。”马朝不好意思地笑笑。
　　“行啦行啦，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别说这个了，斌子呢？”
　　马朝赶忙说道：“斌哥早到了，跟明明去汽车站接一帆了。”
　　“艹，那两个家伙折折腾腾好几年，到底在一起没有？”好几人发问。
　　“我不清楚，斌子在公司从来不跟我说这个。”姚安抱着胳膊笑着摇头。
　　“鬼知道，一对冤家。”
　　“对呀，管他们呢。一对冤家。”
　　青春是一种莽撞，在莽撞前行。在前行中你碰到天使，成了天使，造就天使。生命是一条任性的逆流，在奔腾中你接近魔鬼，变成魔鬼，成全魔鬼。所以在生命之河那青葱岁月的一段，得与失纠缠着，眼泪和欢乐纠缠着，天使和魔鬼纠缠着。
　　所以陈一帆从不会憧憬多美好的未来，他用冷眼看到的都是都曲曲折折延伸到荒原里的小径。曾以为自己会这么地走下去。然而命运的一次玩弄他遇到了陆斌。
　　就像一首歌里唱过的：
　　早就不信生命像什么诗浪漫得万无一失
　　以为还没长大的同时遗憾已经开始
　　每次都觉得是最后一次习惯站告别位置
　　迷途中唯一的导航是对自己诚实

　　有时太任性有时太着急
　　宁可傻傻看不清
　　有时刻意把脚步放轻在喧哗中淡定
　　换了风景也换了身边伴侣
　　更珍惜短暂相遇
　　忘不了昨日的美丽也得一路走下去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