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纪事之直男与直男的爱情故事》落家秋

123、消失的人

　　第一百二十三章，消失的人
　　自语：尾声渐渐浮现，还会起什么样的波澜呢。

　　陈一帆并没有搬过来，只有陆斌坚持住着。十分想念了就跑去财经学院里搞骚扰。弄得陈一帆没办法了就过来给他做饭，陪他吃还帮忙洗刷。但是为了过不过夜的话题俩人没少吵架。
　　上课不太方便，媳妇对这里又兴致缺缺，半个月之后陆斌又回学校宿舍了。他前脚刚走陈一帆就印了好多租房传单贴到财院跟附近几个学校家属院里。等消息的过程中还惦记着三不五时过去租屋打扫卫生，有时候小住几天。但奇怪的是后来每次过去，晚上刚躺下要睡觉就听到开门声。陆斌这臭小子提着一大堆零食跟一嘴的甜言蜜语从他们学校跑了过来。很长时间陈一帆都没弄明白到底是谁告密他的行踪。
　　其实陈一帆老往这里跑也有找清净的意思，避免在宿舍制造尴尬和不舒服。自从那顿饭后小明明彻底记仇了，每当眼神交汇都装作一副看到空气的样子。他觉得好笑又有点无奈，但小明明还挺执着。关系越来越僵，直到最后两个人都在刻意地回避碰到对方。
　　真的接到有意愿租房的电话，陈一帆高兴地领着人过去看。因为把租金降了很多，这的房子也挺紧俏，对方只看了一次就同意签合约。谁料到第二次过来交定金的时候陆斌出现了，骂着粗话将人撵走，把陈一帆弄得很是下不来台。俩人在租屋里大吵了一架，不，应该是陈一帆对着混蛋大声嘶吼了半个小时。吼累了坐在沙发上喘气。陆斌一直安静地听着，抽着烟，一语不发。
　　此时是下午时分，房间里的光有些发黄，家具投下来斜斜长长的影子。硬的不行来软的，陈一帆立刻转变心境，试着好好说话。毕竟是陆斌租的房子，人当然也有权利做任何处置。
　　“陆斌听我的吧，把这房子租出去。起码我们还能收回一多半的租金。你现在是学生，钟叔挣钱又不容易，家里还有两个小孩要养。真的没必要乱花钱。”
　　陆斌没接话，站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
　　“如果你想见我可以来我们学校，我也可以去你们学校。都在一个城市很方便的。”
　　把烟掐灭，陆斌站起来要回学校。临走扔下一句话：“你就那么讨厌跟我有一个家？”
　　陆斌离开了。一天两天过去没消息，一个星期过去了依然没有消息。直到半个月晃眼而过，陈一帆才觉得有点不对劲。没想到这家伙真的生气了。半夜睡不着，坐起来瞅着宿舍窗外的夜色发呆。或许那个家伙并不是全错，或许自己也有过分的地方。慢慢地坚硬的心开始动摇。于是破天荒地第一次发了条嘘寒问暖的信息过去。
　　“天气变热了，要不要出去买件T恤？”
　　十分钟过去，眼睛直直瞅着，没有回信。
　　“好了，我认错。我错了。那件事咱们再商量。”
　　……
　　“说话。”
　　“陆斌，你死了么？”
　　陈一帆赌气地把手机扔到一边。管他呢，流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随他去吧。
　　天气真的越来越热，暑夏悄悄地来临。
　　听老妈电话里说饭馆的生意不错，中间舅舅老爸平叔他们还分了一次红。
　　又是一个周六。上午在教室自习，下午陈一帆偷偷去了火车站附近的四合院。估摸着这个时候家里应该没人，可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院子里孩子的欢笑声。是嘟嘟跟钟叶在闹着玩。站在墙根听了好一会，越听越不是滋味可就是不敢过去。怕碰到钟珂更怕碰到钟叔。总觉得自己像是一个骗子，骗了他们所有人，更伤了他们的心。
　　返回巷子口，找到小卖部的沈姨，请她帮忙把买的一堆吃的和小朋友的衣服给送了过去。
　　一个人在附近瞎晃悠，直到天色渐渐暗淡日头西落。猛地想起来老爸舅舅开的饭馆就在附近。
　　远远一看生意还真好。门口不知何时搭起一个凉棚，下面还放着好几张桌子。
　　这时候才五点多一点，已经是热闹哄哄。
　　平叔在柜台上后面算账，店里面有个人跑来跑去搞服务。不是原来的翠娟，是个男生但也不是张晨东。虽然是背着他，但一眼就被他认出来。陆大少爷围着个围裙提着个水壶，穿梭在桌子之间给客人倒水。
　　陈一帆观察着慢慢靠近。不像演戏，走路虎虎生风干得还挺带劲。十几张桌子要水要茶，点菜叫饭，一个人竟然全能应付下来。
　　“一帆来啦！”平叔打招呼。
　　陈一帆转身往柜台走去。
　　“平叔，他经常过来么？”
　　“是啊。斌子这小子很实在，已经是连着好几个周末了。不对，他是你的同学你咋能不知道。”
　　“啊，我知道。就是我让他过来的。”
　　“你还好意思说，自己都不来还叫人家帮忙。”
　　“嘿嘿，他比我闲。”陈一帆干笑：“叔，我还有点事，先回学校了。”
　　有点心虚的人想开溜，没想到舅舅端着新炒出来的热菜从后厨走出来。
　　“你小子总算露面了，赶紧去后面帮忙。”
　　“不了舅舅，我还有事。”
　　“什么事呀。你爸胳膊扭着了，后面忙的一团乱。”
　　“我爸伤着了？”陈一帆闻言吓一跳。
　　“赶紧去帮忙吧，见了就知道了。”
　　跑进后厨一看老爸正掌勺爆炒。
　　“爸，你胳膊受伤了？”
　　陈家军转身看了一眼儿子，厨房里挺热，额头上全是汗珠。他赶紧从旁边拿起湿毛巾给老爸擦擦。
　　“把芹菜，蘑菇还有韭菜择一择。”
　　“嗯。”
　　陈一帆再没了逃脱的机会。
　　“把鱼鳞刮了，内脏掏了洗一下。”
　　“嗯。”
　　“把垃圾倒了，泔水桶提出去。”
　　这一干就是将近两个小时，累了也饿了。可是到了饭点生意依然很好，都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爸，我饿了。”
　　“都没吃，等等。”
　　咣咣咣，一阵切菜声。
　　“爸，我饿了。”不满的儿子提高嗓门。
　　陈家军捞来块牛肉切下来一条放旁边。
　　“谢谢老爸。”陈一帆洗洗手拿过来撕着往嘴里填。
　　走出厨房一看鼻子气歪了。舅舅竟然趁他在偷起懒来，坐在摇椅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唱小曲。
　　“舅舅你太坏，我都累死了你还好意思歇着。”
　　“行啦，行啦。你才干多少活就嚷嚷，人家斌子都不知道来几次了从来不抱怨。”
　　陈一帆望过去，那家伙刚给一桌客人添了茶水，现在坐到角落里休息。手上拿着一块毛巾好像在擦汗。
　　从未见过这么认真干活的陆斌，陈一帆愣住。想了想轻轻走到跟前。
　　“饿不饿，我这有牛肉。”
　　看到他的到来陆斌并没有很诧异，抬眼皮望了一眼继续擦汗。
　　“今天客人挺多，累着了吧。”
　　“还行。”陆斌把毛巾放一边。
　　“干嘛来我爸这帮忙。”
　　“没干嘛。”
　　“还跟我闹情绪。张晨东呢，那小子跑哪了？”陈一帆笑着搬来个凳子挨着坐下。“晚饭得再等等。想吃什么，我去厨房拿。”
　　“不用。”
　　装，陈一帆突然想笑。面前的家伙好像个赌气的小孩。
　　“说啊，干嘛来我爸这？”
　　“服务员，我们这加茶水。”有客人喊。
　　陆斌站起来提着茶壶走了过去。
　　还真不搭理自己了，陈一帆气绝。这个小气鬼。
　　然而直到晚上八点，他们才轮着吃了饭。陈家军煮的葱油面条，唯独给陆斌的碗里加了好多肉。
　　陈一帆更气绝，到底谁才是亲生儿子。
　　不过他也没离开，一直在厨房打下手。从十几岁开始就跑前跑后给老爸帮忙，所以父子俩虽然都不爱吭声但配合默契。
　　晚上十点左右舅舅在外面喊：“打烊，打烊，收工打烊。”
　　按照老规矩，把剩下的食材陈家军炒了几个菜，老哥几个又开喝。只不过今天晚上多了两个年轻仔。
　　“舅舅，咱们晚上还卖烧烤么。”
　　“不好说，烧烤油烟太大。这里是市区查的严。过两天看看情况。不过你爸烧烤的手艺可是一绝，只要买的肉好不比那些新疆人差。”
　　“我从小就好奇怪，我爸怎么会弄烧烤的。”陈一帆发问。
　　但陈家军视儿子如空气，没有任何回答，只是低头喝酒。
　　陆斌突然开口：“叔叔年轻的时候在新疆打过工，跟当地人学的。是乌鲁木齐还是哪……”
　　“库尔勒。”陈家军开口补充。
　　“这个我知道。”平叔也讲话：“当年我们都还是十七八的小伙子，本来我也准备去。赶巧得了痢疾没走成。一帆爸跟好多人一起过去的，一走就是三年多。”
　　陈一帆突然觉得好尴尬，什么都不知情自己好像个外人。
　　吃到最后看他们越聊越投机。尤其是陆斌，好像已经把他们家舅舅家平叔家的家底都摸得门清。
　　一赌气，他给自己也倒上酒。
　　“来，一帆喝一个。”故意坐他对面的陆斌突然一本正经，举着酒杯要跟他碰。
　　陈一帆送了个白眼，一仰勃自己先饮了。
　　陆斌尴尬地笑笑，停在桌上上空的手臂收回，也跟着喝了这杯酒。
　　“唉，咱家孩子咋这样！”舅舅打着酒嗝摇头。
　　“不懂事。”陈家军瞪了自己儿子一眼。
　　“没事，没事。叔叔喝酒，今天生意不错咱们庆祝一下。”陆斌又把酒杯倒满举起来提议。
　　大家酒刚咽到肚里，陈一帆“噌”地站起来涨红了脸说话。
　　“我要回学校了。”说着就往外走。
　　“一帆都几点了，宿舍还能进得去么。”陆斌又装好人关心。
　　走到门口陈一帆想想，确实。这个点就是打的估计也要十一点多才能到。宿舍十一点半准时关门，看门的老头很不好说话。
　　“那我不回了。”他转身往过年前睡的里屋，那间小房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