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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绝不可能 ...

  •   “离婚?”像是受了极大的冲击一样,贺庚白又重复一遍问道,“你说离婚?”

      “是,离婚,”傅阳晟望着他,满眼认真,“你和我,离婚。”

      既然从一开始和他结婚就是个错,与其每天都像仇人一样,还不如离婚后各自相安。

      沉默几秒后,几种情绪在贺庚白脸上来回变换,先是不可置信,而后是愤怒,最后又变得目空一切。

      “你以为,离婚这件事,你说了就作数吗?”贺庚白钳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靠得更近,近到每一丝鼻息都清楚明白的感受到。“告诉你,离婚,绝不可能。”

      “为什么?”傅阳晟平静的神情宛若一潭死水,任凭风浪起而不起丝毫涟漪。

      结婚不过小半月,但这小半月却宛若半年之久,漫长得仿佛时时刻刻都在煎熬,那个所谓的新婚之家,却成了他被束缚被践踏尊严的牢笼。
      曾经他也是幻想过的,幻想过在某个风和日丽万事皆宜的日子里,在夕阳下拥吻,在月光下对着波光粼粼的海绵共舞,在月上梢头时浓情难舍难分。
      然后就那样平淡而漫长的安度一生。
      但天不遂人意,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虚伪和谎言不过是这道鲜血淋淋伤口上的外衣,终有一天会被无情的揭开。
      就算有朝一日伤口愈合,也会留下一道疤痕。

      手上钳制的力气大了一分,傅阳晟吃痛的皱起眉,本能的想往后退,可贺庚白却早他一步,用手拖住他的后脑勺将他往前推。

      “就为了他,你想和我离婚?”眼眸里是深不见底的黑,让人不寒而栗。

      是从未见过的表情,生疏到记忆里的人和眼前的人无法重叠,就像是树干上伸出的两支树杈,一枝向着阳蓬勃生长如沐春风,一枝向着阴沟始终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只是今天第一次见沈澈,连朋友都算不上,怎么到了他口中却成了那种关系,他傅阳晟又不是看见个长得好看的男人就一门心思扑上去的货色。
      即便到了现在谈起离婚,贺庚白也还不忘羞辱他么?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傅阳晟学着他的话回击,“我们结婚为了什么,我清楚,你心里也有数,不要在这摆着明白装糊涂。”

      “如果你恨我当年不辞而别,恨我不像个哈巴狗一样被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没有学着摇着尾巴欢迎你才怨恨我到今天,所以想着用各种手段羞辱我折磨我。”傅阳晟揪着他的领带,“如果只是为了这样的目的,大可不必。”

      “说到底,你又有什么资格恨我?”
      “背叛我的人是你,”傅阳晟自嘲的笑,“心存侥幸的是我,愚蠢至极的是我,被人利用后抛下的也是我。”
      “你又有什么资格报复我?”

      贺庚白张着嘴,嘴唇颤抖着,却始终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我...”贺庚白语塞。

      “其实你就是个自私薄情的人,”傅阳晟恶狠狠的推开他,“就因为我没像个宠物一样黏着你赖着你,即便你从始至终不需要我,也见不得我和别人在一起。”

      即便他从没和别人在一起过。

      “你就是想毁了我。”

      这一连串话压在傅阳晟心底多年之久,如今说出口,不知有多酣畅淋漓。

      “对,”贺庚白将松了的领带胡乱扯下,随手落在地上,“我就是要毁了你。”

      他说完这句话,逼近傅阳晟,居高临下的抱住他,即使傅阳晟用尽全身的力气依旧无法挣脱他。

      “哪怕让你恨我,你也别想从我身边离开,”贺庚白说,“离婚,绝不可能。”

      “你...”傅阳晟没想到他已经疯到了这种程度,即便把话都摊开了说,他依旧不肯离婚。

      “你...你这个...疯子。”傅阳晟咬着牙骂道,“贺庚白,你就是个疯子。”

      “是,我是疯子,”贺庚白钳住他的下巴,“我早就疯了。”

      说完,不顾及傅阳晟的意愿,他便吻了上去。
      或许是这个吻来得太过突然,傅阳晟大梦初醒一般,神经连着半边身子的麻木缓慢褪去,只是行动依旧缓慢。
      舌灵巧的探入口腔,贺庚白眼疾手快地握住傅阳晟的手腕往桌上压,然后低头凑得更近,舌尖却不带一丝犹豫的攻略城池,不论桌上的文件散落一地有多狼狈。
      贺庚白的动作凶狠而迅速,傅阳晟拼命地用力想将他推开,可他若是挣扎一分,贺庚白手上的力气便更大一分。

      大脑逐渐缺氧,他眼前只能看见对方模糊的睫毛阴影,只能听到耳畔口齿间靡靡的水声,几乎是靠着本能在抗拒,傅阳晟头脑发胀,贺庚白再次强吻自己的事实过了许久才被接受。

      口腔里酒精的酸涩被鲜血的腥味替代,酒精混着鲜血的味道刺激着舌尖的味蕾,着实让傅阳晟觉得恶心。
      弥漫在口腔里的酸涩的酒精味来自贺庚白,鲜血的腥气也来自贺庚白。

      有那么一瞬,傅阳晟是真的想咬断贺庚白的舌头。

      啪。
      挣脱开贺庚白的束缚的第一刻,一拳就落在了贺庚白脸上。他偏着头,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在透明玻璃窗外透进的昏暗月光下,像个疯狂而嗜血的动物,充斥着野性的本能和威胁。

      “你这个...”愤怒冲上大脑,理智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连话都说不利索,“我...”

      傅阳晟扼住他的喉咙,往身后推,将他抵到墙边,“你这个疯子。”

      “疯子?”贺庚白哑着嗓子,“我不介意做个疯子。”

      既然从一开始就错了,不如就错到底。

      ——————————

      自那天在贺家不欢而散后,傅阳晟一连几天都是住在自己家里,他不愿意再踏进贺家的门,一步都不愿意。
      更不要看到贺庚白那张脸,不然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口中那个时时刻刻都疼着的伤口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傅阳晟记起那个带着血腥味的吻。他只能埋头于工作,只要一停下,他就会记起那个让人厌烦的回忆。

      可偏偏最想忘记的,最不想看见的,总是就那么凑巧的出现在他面前。

      门被轻轻扣响,傅阳晟喊了一声进,接着埋头于工作。

      “什么事?”傅阳晟头都没抬一下,此刻他正一门心思的扑在下个月的融资方案上,已经接连好几个晚上都熬着通宵工作。

      只要这个方案成功,融资有了渠道,这笔不菲的资金足够他摆脱贺庚白对公司的控制,重新把傅家的产业夺回来。
      那时候,钳制他违抗本心的,就什么都没有了,而那时,离婚与否再也不重要。

      依旧没有得到回答,傅阳晟觉得奇怪,正准备抬头看看秘书搞什么鬼,进来了半句话也不说。

      “你借着熬夜工作的理由躲着我?”贺庚白站在远处质问他,“连家都不回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傅阳晟身子几乎一抖,甚至怀疑自己疲劳过度导致幻听,但这个声音又如此真实,他赶忙抬头看了一眼,只一眼,脸便沉了下来。

      是他,不是幻觉。
      还真是阴魂不散,惹不起,躲着都不行,这个混蛋。

      “怎么?”贺庚白往前走,坐在他面前问,“这副表情,是不想看见我吗?”

      “明知故问。”傅阳晟没好气道,“你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贺庚白抱着手挑了挑眉,“问得好,我来做什么呢?”

      “只是来探望一下通宵工作的你,”贺庚白望向他,似笑非笑,“是吧,我的合法妻子。”

      听了这话,傅阳晟往身后的椅子上靠,“贺庚白,你说这样的话,真让我觉得恶心。”

      “我不介意让保安上来把你拖出去。”傅阳晟取下金丝框眼镜,疲累不堪的捏了捏鼻梁,“别来我这发疯,我也不想闹得太难看。”

      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他们结了婚,真要让保安把他拖出去,真是笑话闹大了。
      不过就是自损一万,也要让贺庚白滚出去才好。

      “你在准备融资?”贺庚白垂下眼眸,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桌上的玩偶小狗,不厌其烦的戳一下,两下,三下。

      傅阳晟愣了一秒,反应过来之后,满脸警惕的问,“你想做什么?”

      “我告诉你贺庚白,你要是敢从中作梗,我不会饶了你。”傅阳晟本能的把摊在桌上的文件合拢,生怕被他抢去似的藏起来,只是动作像极了一只护崽的老母鸡。

      贺庚白一怔,像是没料想到他这么警惕的藏起来,动作又这么明显,一时间哭笑不得。

      他没有解释,也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他站起身,看了一眼傅阳晟后留下一个背影,他走到门边,手放在门把手上,像是解释一样。

      “那天晚上...”

      说到这,他又忽的顿住,自嘲式的摇摇头,接着说道,“算了...没什么。”

      “接下来,我要出差一段时间,大概半个月。”贺庚白说,“这段时间我不在家,你就回家里住,不用每天都躲在办公室,传出去让人听得像是我虐待你一样。”

      说完,贺庚白便推开门离开,只留下一个稍显寂寞的背影,只那一刻,那种居高临下周身锐利的气息仿佛便散了。
      那一瞬间,傅阳晟几乎以为是自己眼花。

      窗外的飞鸟盘桓,叽叽喳喳喧闹个没完,傅阳晟从愣神中清醒。
      他只是为了说这些才来了这一趟的吗?

      倒还真闲。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绝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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