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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山长上上下下打量着杜景略,忽然叹气道:“不,我没忘,但是你实在是……”

      杜景略病故的父亲原本也是书院的老夫子之一,与山长的关系甚密,在病故前父亲特地嘱托过山长照顾自己的儿子。

      也正因为如此,杜景略这长久吊车尾成绩还能在书院安然无恙,只是如今看来似乎是要到头了。

      听见杜景略的话,梁夫子冷哼一声,极其不屑:

      “我知道那些事,杜景略你少搬你爹的名头,你的成绩简直把你爹的脸都给丢尽了!我要是你爹,现在都能气得揭棺而起!”

      杜景略不由想到梁夫子的儿子梁俊的成绩,书院倒数第二的成绩就很优秀吗,很令梁夫子自豪吗?但他不欲进行无用的口舌之争,只恭敬说道:

      “山长也知道如今的世道对于男子而言,读书科举是最光明的道路。山长一定不希望堵死我的前程,所以希望山长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更加用心更加努力。”

      听得这话,山长有些意动。

      确实,面前这孩子是自己病故老朋友的孩子,无论如何他都不太能狠下心去。

      “机会?书院给你多少次机会了,但你一次都没有把握住。”梁夫子语气不善地嗤笑道:

      “用心,努力?成绩提不上来,这些东西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因为你这个差生,我们落镇书院平白受了其他书院多少嘲笑,你怎么还有脸待在这里?”

      一句话,山长的目光又黯淡了下去。

      是啊,他已经给了杜景略这孩子多少机会,老友的孩子固然重要,但他也是一个书院的山长,必须要以大局为重。

      “夫子此言学生不能认同,学生对读书的热爱不是一句嘲讽便可以抹煞的”杜景略神情恳切地看向山长:

      “昨日我因为读书之事跳河动静也不小,如果因为被书院清退断了学生读书的路,学生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闻言,山长呆呆地坐在案几后,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你竟然敢威胁山长!”梁夫子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指着杜景略,因为气愤而忍不住手臂擅抖:“你这简直是大逆不道,简直……”

      杜景略是知晓山长性格较和善,加上又有父辈的交情在,希望能通过各种方式保证自己可以留在书院,但是屡屡被梁夫子阻挠坏事。

      看到山长的眼睛如电灯泡一样明明灭灭,他好不容易点亮就被梁夫子熄灭了,他也很气愤的好吗?

      “系统,对梁夫子使用那张嬴政震慑卡。”谁说这张卡鸡肋?用在刀刃上的时候再合适不过了!

      【为宿主激活嬴政震慑卡,目标梁夫子,已经使用。】

      梁夫子指责了一半的话忽然之间戛然而止,杜景略看着梁夫子拼命想说话却吐不出一个字的样子,心中舒畅不少,顺势接话道:

      “山长,学生是什么性格您也明白,您真的要这样对学生吗?如果山长对学生放心不过,学生愿意立下目标,在书院下一次小考之前绝不再吊车尾。否则,学生自愿离开书院。”

      不再吊车尾,嗯,只要摆脱了倒数第一都不算吊车尾,对于这个目标,杜景略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所以,宿主,您的目标能再远大一些吗?身为您的系统,我实在不想承认自己竟然与您这样的咸鱼绑定。】

      不去理会系统的嫌弃,杜景略笑意盎然地抬眼去看梁夫子,声音十分温和地说道:“夫子,对于学生这样的提议,您觉得如何?”

      梁夫子的眼睛瞪的老大,满脸涨红,但是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听见了杜景略的话,山长也一脸询问地看向梁夫子,但梁夫子的嘴巴闭的严丝合缝,没有任何要开口的迹象。

      见山长看向自己,梁夫子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而后摆了摆手。

      山长一脸莫名:“老梁,你这是何意?”

      “学生斗胆猜测,梁夫子是想告诉山长,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挽留学生的话。”杜景略面上笑意清雅,“毕竟梁夫子的脾气山长也清楚。”

      听了杜景略的解释,山长恍然大悟,拍了拍梁夫子的肩膀摇头失笑道:“老梁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要强。罢了,不说就不说了,我就当你也同意了!”

      梁夫子心底顿时呕了一口老血。

      他哪里是不愿意开口,他是压根没办法开口说话!

      拼命的摇头加摆手,梁夫子如同磕了猛药一般努力地给山长使眼色,希望山长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见山长更加迷惑,杜景略继续一本正经的解读,致力于带偏山长的理解:“夫子应当是希望山长不要再拿他的性格说事,他认为这些都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小事。”

      “啊,对不住对不住!”山长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门:“是我考虑不周,不说了不说了!我这就把这份契书收起来,景略你去上课吧!”

      梁夫子只觉一阵阵郁气挤压在身体内挥散不去,这么多年的老朋友,竟然连这点默契都没有!

      杜景略自然是看出梁夫子的愤懑,但他装作不知,只诚恳又无辜地看向梁夫子:

      “夫子,学生知道自己成绩不好让夫子为难不已,学生有些话想私下与夫子说,不知夫子是否可以给学生这个机会?”

      没想到杜景略竟然会这么说,梁夫子猛地朝他看来,目光凶狠地像是要吃人了。

      杜景略并不在意,嬴政震慑卡的效用只有一刻钟,倘若卡牌失效之后梁夫子再给山长添油加醋说什么,他的努力就白费了。所以他走之前,一定要把梁夫子带出来。

      “景略,今日你自己做的保证,你自己一定要铭记。”看出杜景略有认错之心而梁夫子似乎并不领情,山长立刻连连将梁夫子推搡出去:“你们师生俩有事就好好谈心,一切都不是问题。”

      就这样无知无觉地被山长推出了厢房,梁夫子气得捶门的心都有了,但杜景略在身边,他依旧端着自己夫子的仪态,一脸冷漠地朝前走去。

      “学生本想与夫子谈心,想知道夫子为何要这般针对我。”杜景略长叹了一口气,面上的神情是说不出的落寞,“奈何夫子不领情,学子也只能自己伤心了。”

      梁夫子不由停下了脚步。

      杜景略见他止步,不紧不慢地追了上去,擦身而过的时候幽幽地说了一句:

      “如果学生没有看错,夫子方才是没有办法开口说话吧?既然没有办法用言语表达,夫子怎么就没想到可以写字呢?”

      听见杜景略的话,梁夫子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没晕了过去。

      与梁夫子分别之后杜景略便进了书舍,他一踏入书舍内,梁俊的目光便眼巴巴地投了过来:“景略,怎么样,你该不会真的……”

      “没,山长给了我一次机会。”杜景略走了几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却忽然发现自己座位上的东西全部都被整整齐齐地收了起来,像是要送行一样。

      梁俊听到杜景略没有被清退,一双眼睛顿时就亮了,瞥见杜景略的神色,他不好意思地搓搓手:

      “我以为这一次你留不下来了,不想看你一个人落寞收拾东西的样子,所以我提前为你收拾好了东西,这样你直接拎着东西就能走。谁知道你竟然成功留下来了。”

      杜景略无语地看着自己桌面上的东西,一瞬间竟想拔出他四十米的大刀厚葬梁俊这位友军。

      重新将自己的物品归位,杜景略示意梁俊近身,他压低声音问道:“你身为你梁夫子的儿子,你知道为什么你爹总是看我不顺眼吗?”

      “对啊,我爹总是看你不顺眼,为什么啊?”梁俊一脸好奇地询问。

      杜景略:“……”

      “我是问你为什么,不是来解答你的困惑!那是你爹又不是我爹,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杜景略实在不想再和梁俊多言,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梁俊回去。

      梁俊这才听懂杜景略的意思,颇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我问过我爹,他一脸深沉地告诉我这不关我的事儿让我别管,估计只有你才能问出来了。”

      见杜景略不搭理自己,梁俊嘿笑一声,回到了座位上:“昨天的书课作业我还没写完了,刚借了一份作业打算抄,你等我抄完咱们再探讨。”

      杜景略低头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只听见梁俊又叽叽喳喳说了起来,却没在意听他到底在说什么。

      梁俊说完这话就闭嘴了,开始埋头奋笔疾书。

      忽然有两个手指摁住了他的作业阻拦梁俊誊写的速度,梁俊立刻拨开了那两个手指:“有什么事等一会儿,我先把这个写完。”

      那双手不依不饶,直接作势就要去抽梁俊抄的那本课业。

      “等一会儿等一会儿!”梁俊急切地摁住了那本课业,十分迅速地继续誊抄了起来。

      于是课业被松开,梁俊手中的毛笔之间被人抽走了,染了梁俊一手掌的墨迹。

      “哎呦我的天呐,你等一会能怎么着!急着投胎……”梁俊神色不耐烦地抬头,说话了一半,忽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阻拦梁俊抄作业的不是别人,正是来上课的礼课夫子。

      “夫、夫子!你听我解释!”梁俊迅速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杜景略,杜景略无奈叹了一口气,表示爱莫能助。

      “解释,解释什么?解释你抄课业时的迫不及待?”礼课夫子吹胡子瞪眼,训斥道:“现在给我出去面壁思过一个时辰!”

      整个书舍格外的寂静,礼课夫子或许是因为教授礼课的缘故,为人十分古板,撞在他手里少不了要被老掉牙的规矩束缚,所以学子们见到礼课夫子基本都绕道走的。

      但是今日的寂静和往日的寂静却格外的不同。

      众人除了面无表情地端坐,有些表情管理不太好的学子还在强忍着控制面部抽搐的肌肉。

      原因无它,是因为素来重视仪表的礼课夫子今日不知道为何亵衣没能穿好,十分倔强地探出一角来,还是——非常骚气的水红色。

      平日里礼课夫子头发都能梳到一根呆毛都没有,衣服也笔直板正的如同熨烫,今遭这样的事情实在也少见了。

      对于学子们的情绪,礼课夫子显然是没有感知到。

      将梁俊赶出去之后,礼课夫子站到了讲台之上,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今日我们来学习战国礼仪……”

      示意众学子全部站起来,礼课夫子开始一点点演示,要求学子们跟着去做。

      一面做着礼仪动作,礼课夫子一面讲解着动作来源以及动作所代表的含义,并且通过礼仪动作体味古人的涵养。杜景略的位置较为靠后,视野算不得太好,只能依葫芦画瓢看前面的学子如何做。

      【滴,触发声望值任务,任务奖励,三百声望值。】

      【要求宿主面对面告诉礼课夫子他的亵衣没有穿好,任务限定时间半个时辰。】

      听到系统留下的任务,杜景略的嘴角抽了抽。

      这到底是什么奇葩任务?真的不是来搞他的吗?

      “声望值只能做任务积累吗?”知道除了随即抽卡之外,声望值是自主兑换卡牌的关键一环,所以杜景略问道。

      【不是,只要宿主能收到外界对您的正面情绪反馈,您就会收获声望值。】

      听到系统的解释,杜景略干脆利索地说道:“这个任务我拒绝。”

      以礼课夫子那古板的脾气,自己要是敢公然在课堂上挑战他的权威,怕是会死的很惨。

      【拒绝任务是要接受惩罚的哦,不然就会送您下黄泉。】

      【您的惩罚是下学后跑到礼课夫子所在的院子,向每一个路过的人大喊“礼课夫子今日上课亵衣没穿好”,持续半个时辰。】

      杜景略:“……”

      “所以集卡系统你确定你是金手指而不是来搞笑的?”杜景略登时无语,这简直横也一刀竖也一刀,根本无路可退。

      【宿主这话让统子好生伤心,统子真是您的金手指,比真金还真呢!】

      “罢了,我还是选择接受任务吧。”任务和惩罚对比一下,似乎任务看起来要更好做一些。

      【请宿主注意时间,任务时间半个时辰,超时就是任务失败,也要接受惩罚的哦。】

      这节礼课一共只有半个时辰,也就是说,杜景略必须要在上课的时候成功告诉礼课夫子,他的亵衣没穿好。

      礼课夫子还在认真做着工作,他已经作揖九十度,形成一个非常笔直的角,那风骚的水红色亵衣随着他的动作露出了更多,但礼课夫子本人却丝毫都没有察觉到。

      下面的学子强忍着笑意,如果面前人不是礼课夫子,学子们怕是已经笑疯了。

      杜景略闭上眼睛,反反复复做好心里预设以及思考自己被礼课夫子折磨的惨状,这才弱弱地开口唤道:“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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