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生》夜碎

28、旧人，羁绊

　　“纯子……”欧阳辰看着欧阳纯一回家就从沙发后面搬出一个纯木质箱子，然后把箱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在羊毛地毯上，双腿一盘毫不犹豫的坐在小山一样的明信片前。
　　“不用管我，你去忙你的。”欧阳纯头也不抬的挥挥手，然后认真的拿起明信片一张一张的浏览。
　　每一张明信片上都是城市的景色，欧阳辰被那些充满异国风情的照片吸引过来，坐到欧阳纯一旁看着她一张张看过扔进箱子。
　　“这些都是……”
　　“都是各个国家各个城市的明信片，我的朋友在进行环球旅行。”欧阳纯淡淡的回答，看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笔迹心中一股暖流滑过，仿佛那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怎……怎么都不是中文？你朋友不是中国人？”欧阳辰看着那些像虫子一样的字母感觉头瞬间变大，完全不懂。
　　“各种各样的原因她习惯了说法语。”欧阳纯依旧是一副专注的样子看着手中的明信片，终于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欣喜的表情，“找到了！”
　　欧阳辰凑过去看只能看懂上面的数字写的是前一个星期的日期，“这是最近的一张？”
　　“恩！”欧阳纯点点头拿出手机，摁下了上面的电话号码，随后走进自己的房间。
　　欧阳辰知道欧阳纯是不想自己听到他们的对话也就专心的看起了箱子里的明信片，每一张上面的照片都凸显了地方的乡情，有荒凉的、狂野的、幽静的，欧阳辰在心底渐渐升起一股想去看看的想法，也想像欧阳纯这个朋友一样可以环游世界，去看一看这个时空的世界是怎样一番景色。

　　“喂，是我。”欧阳纯坐在卧室中的沙发上，手中把玩着一个小小的人偶。人偶做的很可爱，对着欧阳纯笑的天真。
　　“年亲？”电话那头一个爽朗的女声传来，随后兴奋地高呼起来，“真的是年亲？哇！想死我了啊！”
　　欧阳纯无奈的摇摇头，“每次听都感觉你是在叫‘娘亲’，换个叫法不行么？”
　　“不要啦！你那是既世感啦！既世感！”电话那头的人不满的否定欧阳纯的提议。
　　电话那头又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是那个女人？你不要叫的那么亲热啊！”
　　“走开啊！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女生不满的低吼，随着响亮的碰撞声，男生哀嚎着离开了话筒。
　　“你怎么还是那么暴力？”欧阳纯轻笑着摇头，“也就他能受得了你，平常人早就被你打死了！”
　　“年亲不要向着他啦！说说，找我什么事啊？想我？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我？”
　　欧阳纯听到女生的问话突然沉默了，张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得苦笑。
　　“喂！怎么了？”女生察觉到欧阳纯的反常也不再玩笑，轻声询问。
　　“你……来我这一趟，有件事看看你能不能做到。大概……大概就是什么穿越之类的。”欧阳纯纤细的手指点上人偶的鼻头。
　　“哇……年亲你碰到什么事情了？穿越……这可不是小事啊！”
　　“总之，你来我这一趟，见了面细谈。”
　　“好吧！我会在最短的时间赶回去的，就这样，拜！”女生爽快的应下，挂了电话。
　　“穿越……的确不是小事呢！”欧阳纯苦笑着看着手中的玩偶，“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希望……”

　　咖啡厅中，伴随着柔和的轻音乐欧阳纯的思绪也飘到不知名的远方，看向窗外的眼带了许多迷茫，各种各样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纠结到一起，大脑慢慢就变的空白。
　　“我没想你这么快就找我，所有的事情都在进行，你不用这么急。”夜一身休闲服来到欧阳纯对面坐下，跟waiter要了咖啡后见欧阳纯没理自己有些担忧的看着那个一直注视着窗外不语的人。
　　良久，欧阳纯慢慢转过头看着夜，搅动着手中的咖啡，缓声问道，“夜，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很神奇？许多我们以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还有许多我们都认为是骗人的东西，其实它们都真实的存在着，存在在某个不知明的地方。然后，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就发生了，在我们毫无准备的时候。”
　　“喂！说什么呢你？”夜被欧阳纯这样空灵的语气吓到，拿着咖啡杯的手抖了抖恢复镇静，“今天怎么了？又受刺激了？”
　　“夜……你知道……欧阳辰是谁么？”欧阳纯垂下眼帘怔怔的看着淳滑的咖啡，搅动咖啡的手渐渐停止动作。
　　“你傻了？他不是你远房亲戚么？”夜听见欧阳纯的问话更加心慌，连忙仔细打量着欧阳纯，想起昨晚看到的药瓶全身一阵发冷，“喂！欧阳纯，你吃药没有？”
　　听到夜略微慌张的语气欧阳纯轻轻笑了起来，“说什么哪！我好得很，没发病！”不满的瞟了夜一眼，“我跟你说正经的呢！难道你不知道欧阳纯不是我的名字么？”
　　本来拿着咖啡要喝的夜突兀的停下手中的动作，随后漆黑的双眼变得更加深沉。欧阳纯这个名字他已经喊了三年，早就习惯，习惯到忘记“欧阳纯”这三个字根本不是眼前这个女生的真实名字。
　　“那欧阳辰是谁？为什么和你这个假名字一个姓氏？”
　　“你不要这个表情，辰他不是坏人，没事。”欧阳纯好笑的看着夜瞬间沉下脸露出轻微的杀气，这个人啊，不愧是“黑暗”的夜主。
　　“我要跟你说的……是他的来历。”欧阳纯敛了笑容严肃的看着夜，“我知道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可能觉得是天方夜谭，但是没办法，你必须信我，只有信我，你才能信我后面说的话。”
　　听着欧阳纯的话夜眉头深锁，他还是想问问欧阳纯到底有没有吃药，怎么一个晚上整个人就变成这样了，根本不是曾经的她，那个坚强的风雨不惧的人。
　　“你不要总是皱着眉头，都老了！”欧阳纯伸手点在夜的眉心，一股凉气传来，欧阳纯收回自己的手清了下嗓子，“那我开始说了，你认真听。”
　　打量了一下夜的表情很认真没有不对的地方，欧阳纯慢慢开了口：“欧阳辰，不是咱们这个时空的人。他是……他是天青国的人，不是咱们历史朝代的人，但是……他却确确实实是一个古代人。我见他第一面的时候是在两个半月前从A城往回走的高速上，就因为他我还差点出了车祸，当时他是站在一棵柳树上的，一身白衣，还带着一把剑。当时的他很伤心，跟着我回来之后我让Iven和乔娃给他换了个形象，就这样在我家住下了。”
　　夜一口一口的喝着咖啡并没有接话，他在消化他听见的幻想一类的话，但是欧阳纯是用这样一副认真的神情说出来的，他知道欧阳纯不会用这样的表情跟自己开玩笑。终于，在勉强让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之后，询问的看向欧阳纯，“然后呢？”
　　欧阳纯轻轻蹙了下眉头，脸上露出为难还有伤心的神情，喝了口咖啡，轻声道，“然后欧阳辰慢慢适应了咱们的生活，可是……在他心里，永远有一个人，他爱的人。”欧阳纯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个他爱的人，和我有些像，只是在个性上面。”说到这里欧阳纯已经满脸都是悲伤，她和苏瑾个性方面相像她早就知道，因为夜不止一次的提过，也不止一次的看着自己露出悲哀的神情。
　　“怎么了？”夜看着欧阳纯在自己面前露出这么伤心的表情心中一痛，随后想到自己也曾因为看到她而想起与她相似的苏瑾而心痛，脸色更沉了一分，“他……他把你……你动心了？”
　　听到夜冷声的问话欧阳纯一时间大脑短路，动心？她还会在动心么？面对感情，她还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去爱么？苦笑着摇头，欧阳纯收好脸上悲伤的神色，让自己保持平静。
　　“对啊！因为这个原因，他从见我的第一面开始就总是会看着我出神，那种穿透力那么强的眼光我又怎么会没有发现。可是慢慢的，他感觉到我厌恶那样的眼光也就收敛了。可是……他的脸上总是带着悲伤，因为他爱的那个人不爱他，他却时时刻刻的能够想起他爱的人。这种感觉……不用我详细描述吧？那种……刻骨的痛。”
　　夜摆了摆手，那种感觉怎么会用她再去描述，自己不就是切身体会么？那种明明近在咫尺却要收敛自己爱意的心情，那种只能眼睁睁看着所爱的人伤心却又没有资格安慰的痛苦，那种只能无力的看着所爱的人离开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悲伤，哪一样，不是痛彻心扉？
　　看着夜脸上有些动容，欧阳纯无力的笑笑，略带嘲讽的开口，“可是夜，你说……缘分是不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欧阳纯再一次转过头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我今天问过欧阳辰，我问他最爱的人是谁，我想知道到底，除了她我还可以像谁。可是……夜！”
　　感受到了欧阳纯语中的哽咽，夜连忙抬头去看，果然发现眼角有泪落下。
　　欧阳纯伸手擦掉眼角不争气的泪水，让自己可以看到夜那双漆黑的眸子的深处，一字一顿的说道，“夜，问过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始终像的人只有她，只有苏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