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办事处[无限]》柒月银素

5、恶人即我（5）

　　姜柳玉现在也是豁出去了，这里的人她是真的信不过。而她又不能显得自己太弱势，否则下一个被坑害出局的一定就是她。

　　姜柳玉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就算动了坑人的心思，也玩不过那些老油条，但同样的，她也不想死。

　　那么自己如果想要寻求短暂的庇护与合作，那就只能来找张维这个“怪人”组队。因为不仅自己忌惮他，其他人一样对张维感到好奇又害怕，轻易不敢招惹他。

　　姜柳玉走了一步险棋，她赌的就是张维不是一个坏人且不会害她。但她知道这样的想法相当天真，都到第六关了，这个游戏里还真的会存在一个“好人”吗？

　　但比起被其他人害死，姜柳玉宁可选择自我了结。张维虽然怪，但姜柳玉想着之前跟他的谈话，就莫名觉得，这个人不会坑害她，最起码……不会用阴招害她。

　　“无论如何，我暂时相信你了。”姜柳玉深吸一口气，“反正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对通关现在毫无思路。两个人一起，总好过一个人不是吗？”

　　看着姜柳玉，张维终于郑重点了点头：

　　“既然你选择相信我，那我就一定会带你通关。”

　　“这不是我给你画饼，就当是我的承诺。”

　　“别别别！”姜柳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上升不到承诺那个程度，我们就是临时合作互惠互利的关系。你这样突然承诺起来，我有些受不住。”

　　“随你。”张维一脸无所谓，“你们人类就是太拘泥于形式，所以才活得这么累。”

　　“……这话说的，跟你不是人类一样。”姜柳玉无语，“话说你究竟多少岁啊，看你外表，感觉比我还要小个一两岁的样子，我该怎么称呼你？”

　　这人年纪不大，为人处世给人一种又狂妄又老成的感觉，这两种特质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可是够违和的。

　　“你就叫我的名字就好。”张维走在前边，“行了，我们先去那个拐角处看看吧。”

　　“好吧……对了，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吧？我叫姜柳玉！”姜柳玉喊了这么一句，她还记得，之前大家介绍名字的时候，张维可是睡着呢。

　　“嗯，我记得你的名字，快跟上吧。”

　　姜柳玉点了点头，跟在了张维后面。他们到了拐角处细细查看，但果真如张维预料那般，什么特殊的东西都没有。

　　“看来，真的要等到晚上十二点整才能有变化了。”姜柳玉叹了口气，在心底替方文雪祈祷一番。

　　“话说，我还是好奇一件事情。”姜柳玉终于忍不住问，“你一直在强调‘害人之心不可有’，但实际上在这个游戏里，一个人没害过的玩家才是少数……呃，我没有说害人是对的。只是我总感觉，你的重点不在这里。”

　　有些话，姜柳玉没说的太明白。

　　张维的话，与其在强调做人要向善，不如说……他在强调，做恶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听着姜柳玉的话，张维忍不住叹了口气。

　　“因为若是背上杀人的罪责，是会堕入无间地狱的啊。那地方太残酷，能少去一个还是少去一个比较好。”

　　姜柳玉讪笑：“……没想到啊张维，你还信这个？”

　　“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张维摇了摇头，“算了，你早晚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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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楼梯拐角。

　　所有玩家都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在11：55分的时候。怀着忐忑的心情，方文雪走出了房间。

　　她站在楼梯拐角处的平台上，看着眼前这幅画。从他们来的第一天起，方文雪就注意到了这幅画。画上的女人慈眉善目，穿着一身礼裙，正淡漠地凝视着前方。

　　还未到时间，方文雪下意识回避着女人那双眼睛。她想着不久前张维对她说的话，寻找周围一切事物的违和感，哪怕再微小，都可能会救下她的命。

　　方文雪四处寻觅着，却什么都没找到。随着时间靠近十二点，她不免有些心焦。

　　违和感……可她看遍附近所有地方，都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接近，方文雪心急如焚。终于，远方传来了钟声，昭示着午夜十二点的到来。方文雪白着一张脸，终于还是与画上的那女人对视。

　　而在与她对视的一瞬间，方文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画上的女人冲她微笑，那双眼睛……仿佛活过来一般，就这样死死盯着方文雪！

　　方文雪一动也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喘。她在心里默默读秒，祈祷三分钟赶紧过去。仿佛过去了三年那么久，她的意识才回归自己的身体。

　　……时间到了吗？她可以离开了吗？

　　方文雪不太确定，但心里还是窃喜。她很确定自己的读秒只慢不快，所以现在，时间一定已经到了！

　　周围依旧是让人窒息的寂静，除了自己的心跳声，方文雪听不到任何动静。

　　她别开视线，想要赶紧回到房间。然而双脚却死死黏在地上，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方文雪心头大骇，明明时间已经到了，为何还不让她走？她哪个步骤出错了吗？慌乱之下，方文雪的目光四处乱飘。她回过头去的时候，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自己的身后，什么时候多出了一面镜子？这是一面巨大的穿衣镜，镜子边缘用繁杂的木雕将其包裹，甚是引人注目。

　　她记得很清楚，之前这里绝对没有镜子！如果有的话，她不可能现在才看到它！

　　而更恐怖的事情，还在后头。

　　这面镜子……完全无法映照出方文雪的面容！她一眼望去，只能看到自己身后的背景，也就是那副女人的画像。

　　画像中，女人的动作变了，她伸出手，朝方文雪不断靠近。最终，那双苍白的手掌穿透了镜面，她揽住了方文雪，将她的整个身子死死箍住。可怜的方文雪连一声呼救都无法发出，就这样整个人被生生拖入了镜子中！

　　此时此刻，大厅始终显示的时间，是12：02：59。

　　公馆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方文雪从未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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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玩家们起的都很早。

　　他们聚集在大厅，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想看看，方文雪到底活没活下来。姜柳玉是倒数第二个走入大厅的，张维就跟在她身后。刚刚路过楼梯拐角处的时候，姜柳玉还细细观察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啊，大家都来了。”杜松华坐在沙发上，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姜柳玉不想理会他，也没有打招呼。玩家之间陷入沉默，他们一直等待，等待着答案揭晓。而直到吃饭时间，方文雪的身影也始终没有出现。

　　似乎是确认了方文雪已经死去，杜松华面上带了几分讽刺。

　　“这位张维同学，你说你昨晚何必为了那女人和我吵这一架？你看，结果不是注定的，你根本救不了她。”

　　张维连一个眼神都吝啬施舍于他，只是继续紧盯着楼梯方向。吃了个闭门羹，杜松华脸色也不太好。他啐了一口，又说：“啧，真伪善。”

　　只是他话音还未落下，就听到楼梯口传来阵阵高跟鞋点地的声音。众人都被那声音吸引了目光，纷纷朝楼梯口看去。蓝色裙摆沿着楼梯不断落下，一袭蓝色礼裙的方文雪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她脸色苍白，面带微笑，歪了歪头，冲众人行了个提裙礼。

　　“怎么都这么看着我？我有那么奇怪吗？”方文雪虽然笑着，但却令所有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她的脖子上，多了一条狰狞的伤疤。就好像有人用利器割下了她的头颅，又把它缝了上去一样。没有人受了那样的伤还能活下来，这个方文雪……肯定已经不是本人了。

　　这种情况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们不是没猜到方文雪会死、甚至变成厉鬼。但绝对没想到，她变成“厉鬼”后，还会这样大摇大摆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此时此刻，除了张维还是那万年不变的扑克脸，其他人的表情都很扭曲。哪怕是之前淡定自若的杜松华，眼里都闪过一丝慌乱。

　　——毕竟，是他间接害死了方文雪。

　　“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方文雪笑了笑，“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吃早餐吧。”

　　像是在响应方文雪的话一样，李管家这时候也推着餐车出现。

　　“各位宾客，早上好。”他的笑容依旧阳光开朗，但却没法让任何一个人乐观起来。

　　但是他们也不敢愣在原地，只能铁青着脸走入餐厅。这顿饭可谓是吃得众人战战兢兢，全程没一个人说一句话。

　　饭后，玩家们离开餐厅。而“方文雪”也是不知所踪。顾超鼓起勇气，来到陶樱和李国强面前，轻声询问：“两、两位，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分开行动了。有……那个东西在，分开行动一定很危险。”

　　陶樱和李国强也是十分严肃，同意了顾超的提议。就这样，三人组成了一个临时小团队。他们没有询问杜松华，想来也是觉得他不靠谱，而且很可能背后捅刀。

　　至于张维和姜柳玉这边，他俩昨天就已经达成了共识，现在更是不可能带上杜松华。最后，杜松华两手一摊，自成一队。

　　“好吧，意料之中。”杜松华耸了耸肩，“希望下次用餐的时候，还能看到活蹦乱跳的各位。”

　　话毕，杜松华选择一人离开。而陶樱也是看着张维和姜柳玉，她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只是最后她也什么话都没讲，跟着顾超和李国强就一起离开了。

　　“好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姜柳玉深吸一口气，看向张维。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从哪里开始查起？”

　　张维看着她，缓缓开口：“你记不记得李管家说过，蔷薇夫人就在公馆内？”

　　“当然记得，这也是重要线索了。”姜柳玉不假思索。

　　“可是昨天我找了一整天，几乎搜寻遍了整个公馆，都没寻到这位蔷薇夫人。”张维停顿一瞬，“但是有一个地方，我昨天还没去过。”

　　“……哪里？”姜柳玉下意识问着。

　　张维笑了笑，朝着楼梯口的方向一指。

　　“二楼，没有住人的第八个房间。”

　　“只有那里，我还没有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