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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暑期的见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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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没有真正做什么,不是吗?再说,这种事情,是两厢情愿的,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又有什么必要请求我的原谅?”我轻轻道。
卡卡的身体一离开,四周空调的凉气扑面而来。
知道目前这种状态下,继续已经不太可能了。我的身体瑟缩了一下:“卡卡,把空调开小一点,好吗?”
他抖开毛巾被盖在了我身上。他迅速地穿好衣服,坐在床边看着我发呆。
虽然有些小小的失落,我努力平定下不稳的气息:“你傻笑什么?”
他的手伸到一边,拿起了我新买的内衣:“我给你穿上。让我看看你穿上这件是什么样子?”
房间里,我们只听得到相互间急促的呼吸;卡卡的手指似乎不太灵活,好久才扣好那颗小扣子。
“佳佳,我们结婚吧!”等我收拾停当,他还呆呆地看着我。
“真是傻瓜。我们现在还是学生呢。结婚?别开玩笑了。你还年轻,日子还长得很。”我跳下床:不能再在这里呆了,否则后果完全可以想象。
“这话,说得好象你自己有多老似的。”卡卡轻轻拉一下我的耳垂。
“不过,你可一定要答应我,毕业后一定要嫁给我。”
我一笑。谁知道明天会怎样?我只知道,刚才和现在,还是觉得卡卡会是个不错的对象。
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暑假过去了。
终于要回到曾经熟悉的校园了。这段逍遥自在、不事生产的日子把我养娇了。真不知道以后回到真实的三十岁后要花多久才能适应。
洪远平还算知趣,那天早上后就没有再来打扰过我。也是,我文佳一没有倾国倾城的貌,二没有治国安邦的才,他犯得上死皮白咧吗?再说,他也不是这种人啊。
重新回到学校,真的感觉自己重新回到了二十岁。上课,重新温习已经学过的知识,想当然,我领悟当然更快,本来就是聪明人。想想天才的自我感觉应该非常好吧;呵呵,因为现在看到那些曾经面熟的题目很是为自己还能隐约记起的答案得意洋洋。卡卡现在对我十分景仰。周末终于真正和他们融合在一起:四处闲逛、偶尔出去看看山水,凑在一起打牌,把扑克甩得震天响······真是,自从工作后,就没有再玩过扑克了。
相比学生时代的男孩子,洪远平确实是一个已经成熟的理智男人:丢下那句不负责任的希望我给他一个追求他的机会后,除了两次让我打击得头破血流的电话,就再也没有什么声息了。大部分男人,在成熟后都学会了不去强求。这让我长舒口气,对他,也有些不以为然。
相比之下,小刘的一个老乡虽然有些烦人,可那种执拗劲儿却让我有些感动:一次聚会,他通过小刘认识了我,不顾卡卡的白眼和小刘苦口婆心的“朋友之妻不可追”,因为我“与众不同,有着一种天真和成熟矛盾却又不冲突的混合气质”(引小刘转述语),他开始了对我的电话轰炸、□□跟踪、校园追击和经常性的“巧遇”。可惜,我平生收到的第一束玫瑰被卡卡丢出了教室窗外——天放的实际和卡卡的熟稔,使我在收到一个狂热的小追求者的玫瑰时有些惊喜;他是所在大学的文学社副社长,所以我收到了许多首情诗,也统统被卡卡毁“诗”灭迹。最终,在我数次苦口婆心加卡卡的暴风骤雨后,小伙子于一个飘雪的冬日终于做出了“放弃”的决定。
“与众不同,有着一种天真和成熟矛盾却又不冲突的混合气质”,这句话我很喜欢。当然我应该有种成熟的气质,因为我的思想已经三十岁了,他的话至少说明那十年盐我没有白吃。
卡卡和我的感情已经趋于稳定。虽然夏天正在远去,可我还是担心那天让我们脸红心跳的情景再次重演。可我不能给卡卡暗示,于是某个晚上,耷拉着脑袋,臊红了脖子,蹭进药房买了盒备用品,偷偷藏在了衣柜的角落里。不过,一直没有用上。我们虽然后来也出现过火花四射的场面,可卡卡还是非常自觉的,个别次自觉得让我开始有了些不好的联想。但是,他一直以来的自制,虽然让我隐约有些遗憾,心里却非常高兴:我确实没有看错人;他是个值得人信赖的男孩子。
仔细想想:原先上学时,同学中也有偷偷在外边同居的,但很少;最后真正成为一对的却几乎没有。一个和男朋友在外边住过的女孩子告诉我:“我们提前透支了婚姻生活,相互间早早没有了神秘感;又没有婚姻的约束,结果分手也变得更加简单。”说这话的时候,她很有些伤感。这种事,给女孩子带来的影响将会是一生一世的,真正从心灵上放得开的人又有几个?这些年,看报纸上、电视上,似乎现在的孩子们在性上更加开放和早熟,还有女孩子甚至中学时就不得不到医院流产,这让我看了都觉得心痛。
于是,日子平静而悄无声息地流逝。看完了枫叶、踏过了冬雪,送走了春绿,又迎来了一个夏天。
我三十一岁了。按照我的出生记录,是二十一岁了。一年过去了。那个天使再也没有在我身边出现。已经习惯了现在日子的我,偶尔有些担心:如果我又重新回到从前,这可该怎么办啊?我已经开始留恋现在的日子了。
学校——家——卡卡家——图书馆——书店——商场——公园——风景,这成了我生活中最频繁出现的地点;过去读书时有些厌倦的几点一线重温起来竟然那么亲切。我爱上了这种感觉。上班后,曾因为自己的知识体系不够系统、腹中学问不足而不安,工作起来信心明显不足。现在老天爷给我如此厚爱,我怎么能辜负?所以,虽然是二次学习,可我仍然认真异常。总算是有付出就有收获,一个学年后,我的成绩,无论单科、总分,都把卡卡丢在了后面——而且,据说,我的成绩,将会使我获得一年一度的“运才”奖学金。金运三年在我们学校设置了个这个奖学基金。获得过一等奖学金的学子,不少毕业后被延揽进了金运。这个我倒是听说过,因为近年来公司内的校友明显增多。
卡卡对我可说是“突飞猛进”的成绩深表怀疑,考试时义务监督我,却没有发现破绽。输给我让他口服,最终却没有心服。
这天,意外地接到了洪远平的电话。
“文佳,还记得我吗?”他的声音很特别,所以我当时就听了出来。但没有长他的志气,装模做样道:“请问,您是?”
他笑了起来:“文佳,你不用装了。我知道你听出来我是谁了。你是不会忘记我的。我能从你看我的眼神中体会到。”
简直是臭美之极!让我郁闷的险些说三字经:“姓洪的,你也太臭屁了吧?”哎呀哎呀,和这帮孩子们一起的时间长了,说话都被他们同化了。
“我说你装你还不承认。现在还说没有听出我是谁?”他有些得意。
印象深刻是当然的。他确实是比较出色的男人。我的生活圈子里,这样的男人并不多,而且和我一起看过电影、吃过饭的就更少了。
已经知道自己上了他的套,懒得理他。他倒没有多少废话,直接问我:“这么长时间没有和你联系,你不觉得奇怪吗?有没有猜过我为什么不给你打电话?”
他的语气真让我不爽。我管你去干什么了?再说,开始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奇怪,也猜测过,但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真不感兴趣?我很遗憾。原来以为你会主动给我打电话呢,因为我曾经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和我相同的感觉。你对我还是非常有兴趣的。”
我有想挂电话的冲动。是了是了,当时他是挺吸引我,可我又不是花痴。再说了,今时不比往日,如果当时他也来通死缠烂打,我没准儿真的投降了。毕竟那时我对卡卡正在犹豫中,还处于摇摆不定阶段,他杀将出来,我有超过七成的可能跟他跑掉。可是现在——哈哈,他只能算自做多情了。
“我回总部了一段时间。刚回来一个月。你不打算上门验收一下我的成果吗?当时我对你的承诺,绝对是算数的。不到一年,公司绝对已经焕发了新颜。”
承诺?他有给过我什么承诺吗?我怎么不知道?
“不记得了吗?当时我承诺:过不了多久,你提过的那些问题在金运都会整体上有所改观。今天有时间吗,来趟公司吧!你现在开始找工作了吗?金运你比较熟悉,回来工作一定驾轻就熟,还省去了适应期。不如暑假你来实习?如果实习结果不错,你就不用再四处找工作了。”
他倒是替我考虑的周全。不过,要是我进了金运,卡卡不把我吃了才怪。
虽然金运不错,薪资待遇也可以,可我终身饭卡和金卡的情绪还是相对重要些。
不过话没有说错,我们必须要考虑求职了。
整个暑假,我和卡卡四处奔波:这年头,必须先行一步;实在是狼多肉少,就业形势严峻。我们又没有心情和勇气学卡卡父亲——自己当老板养活自己,那实在是太累心了。所以就必须先找棵好乘凉的大树。暑假闲着也是闲着,到一些公司去见习一下,争取成为他们的预备役也蛮不错。
主意打的挺好,可能否实现就不是我们个人力量能决定的了。首先,许多我们心仪的公司对我们这两个马上读大四的学生兴趣不大;其次,要找需要临时见习生的公司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毕竟,现在新毕业生也是刚刚输入公司,如果真的需要刚毕业的大学生的话,现在也已经基本招满了。
郁闷的要死。暑假过了一周了,我们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公司;现在,我们站在一家投资公司的大厅里,准备再试一下。如果这家公司也不接收,我们就打算打着社会实践的旗号找,不提就业两个字。
正和前台接待小姐纠缠,两个人从我们身边走过,其中一个青年男子突然回身走向我们。我仔细一看:原来是洪远平。
他又出现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文佳,金卡,有什么事吗?”他的脸上是礼貌的微笑。我发现了,他笑起来其实是扯一下嘴角,看似在笑,其实是皮笑肉不笑。不过,他的皮笑肉不笑,也还算迷人啦。
“洪先生?”金卡一脸吃惊:“您怎么在这儿?您是这家公司的——”
“啊,我有事来找一下伯父,我不在这家公司,现在仍然在金运。这个文佳知道的。”
我就知道他图谋不轨,不怀好意——这句容易产生歧义的话可不可以理解为在可以挑拨我们的关系?这回不知道是不是我自作多情了?
卡卡果然狐疑地看我一眼。
“你们在找工作?”洪远平一看我们透明文件袋里的东西就明白了。
“文佳,你真有意思。这个时候招聘刚结束,哪有公司这么快要人?不是让你们到金运来见习吗?你们真的不愿意?”
这下,卡卡看我的延伸已经明显不对了。好象我已经背着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要是早知道会遇到洪远平,我真该把他给我打电话的事儿原原本本汇报一遍。
“怎么?金卡,文佳是女孩儿胆子小,你也怕自己应对不了新的挑战吗?”蹩脚的激将法。可惜卡卡这个大脑袋面对此情此景有些冲动起来:“金运又不是龙潭虎穴,我怕什么怕?”
“不怕的话,明天早上就带文佳到人力资源接受面试。如果你们能在见习期表现优秀,你们的资料就会被存储如公司的人才库里,明年只要你们毕业成绩全部合格,就有进入金运工作的机会。”
那个人才库,完全是糊弄鬼的。应聘落马的人的资料也都在那里,几百年用不上一次。不过,这个机会真的很难得。其实这些天我一直在犹豫,是不是该接受他的建议。以我目前的情况,能进金运真是上上之选。已经不是青涩的孩子了,为了逞一时的意气之快放弃这个大好机会,是不是有些不值得?就算我自大点想,现在他还如一年前说的那样想追求我,以他一个堂堂副总的身份,以他沉稳的个性,谅他也不会当着大家的面和我拉拉扯扯。
自己安慰一下自己。对卡卡,后来当然没有全盘托出。没有必要都告诉他,给他无端增添烦恼。
晚上回家,妈妈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扑过去亲了她好几口。这一年来,我和他们关系比以前更亲密,我也听话了许多。这么长时间来,爸爸妈妈都让我亲迷糊了,天天笑话我是“疯丫头”,可我知道他们喜欢我对他们这样亲热。长到三十一岁,已经知道了生活的艰辛,由衷感激他们承受着生活的压力给我快乐的生活;想起年少轻狂时对他们的诸多言辞不禁汗颜。
现在终于有了机会,可以在女孩时代让他们体会到儿女的亲近、感激和以来,真是幸福。毕竟,三十一岁再抱住妈妈撒娇有些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