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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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放学后姜欢想找宋淮准问清楚，走到他班门口往里看，却没看到宋淮准。
他叫住准备回家的梁正宇，“唉，那个谁，宋淮准呢？”
梁正宇看了姜欢一眼，轻蔑的说：“早走了。”说完扬长而去。
唉？那轻蔑的眼神是几个意思？
没心情理会梁正宇，姜欢失落的打车回了家。
回到家后芳姨说妈妈又走了，这回是去了我国南部一个海岛，不知道要待几天或几月。
也好，去海岛游游泳、写写生，省得回家吵架。
姜欢放下书包，躺到了床上，心里脑里满是宋淮准。
他几度拿起手机，又放下。想跟哥发个微信或打个电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说……你为什么啃我？
对啊，哥为什么啃他？
哥一共亲过他三回，一回是为了威胁他，一回是亲脑门，最后一回就是下午啃他。
Why？
男的亲男的？仔细想想就算是威胁，用kiss的照片威胁别人也算是伤人一千自损一万吧。
难道……哥真是txl？
也不对呀，哥那么man，是男人中的男人，怎么会是txl呢？
他突然想起网上说的真男人就该艹男人，还有真男人就该艹变形金刚/奥特曼。
哈，他躺在床上捂着肚子笑了半天。
笑完了又是一阵空虚。
活着好累啊，要处理这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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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宋淮准非常后悔。
好不容易和姜欢关系变好。
都是冲动惹的货。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爱冲动的？
说来都怪宋淮佳。
父母去世后，宋淮佳成了他的全部。可是宋淮佳不好好上大学，非要中途辍学出去工作。出去工作也没什么，但非要到P2P公司工作。天天跟一帮混子hei社会胡闹，还让一个比自己大十多岁的大姐大包养了。虽然宋淮佳自称两人是正经恋爱，但谁信呢？
他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暴躁的。
那时候天天跟宋淮佳吵，后来宋淮佳搬了出去，他就在宋淮佳回来的时候跟他吵。
吵的最凶的时候他问宋淮佳是选他，还是选外边那帮兄弟，宋淮佳用脚做出了选择。然后美其名曰：一切为了他。
呵呵。
他也是在那时候遇到的姜欢，他对姜欢的外貌一见钟情，但当时没有想认识他的想法。因为他知道茫茫人海，找一个同类何其不易。
但姜欢却不停的在他眼前晃，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不放。
他本不敢奢望，但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总是期望有好事发生。
后来发现是一场乌龙，他平静的接受了现实，本来就不可能的事。
但现在不同了，他和姜欢成了朋友，他还亲过他，摸过他……
但他今天冲动了，他没有借口解释今天的事。他本来计划来个温水煮青蛙，但今天这盆水烧的太烫了，青蛙要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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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天，姜欢下午放学时去宋淮准教室找他，宋淮准都不在了。
想到宋淮准一定是踩着放学铃声急急忙忙跑的，心里有点想笑。
这是要跟他比速度。
放学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姜欢已经窜到了教室门口。
老师：“……”
然后几步跨到了宋淮准班级门口。往里一看，他们班老师最后一句话还没讲完。
因为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同学们不由自主的都往门口看，老师也看往门口，然后讲完最后几个字，宣布放学。
姜欢走进教室，与宋淮准对视一眼，拿起宋淮准早已收拾好的书包，扭头就走。
两人并肩而行，默默无语，直到回到宋淮准家，关上门，洗好手，换完拖鞋。
等两人坐到沙发上，姜欢才开口：“哥，为什么躲着我？”
见宋淮准不说话，姜欢继续问：“哥，咱们是朋友吗？”
肯定是朋友吧？
见宋淮准点头，姜欢松了一口气，“那朋友之间是不是应该有话直说，不应该有所隐瞒？”
见宋淮准没有否定，姜欢继续道：“哥，你是txl吗？”
姜欢一改往日的嘻嘻哈哈，此时非常认真的看着宋淮准。
宋淮准的心揪了一下。
如果他说是，姜欢会怎样，扭头就走？嫌弃他？再也不理他？
或者更激烈……骂他？到处宣扬？
“你不是早知道吗？”宋淮准说。
“什么早知道？”姜欢问。
“礼堂天台，还有找人骂我是死基佬，你不知道？”宋淮准道。
那时候姜欢只是半信半疑，孙争告诉他宋淮准是txl，还有个男朋友，他只是觉得找到了一个欺负宋淮准的姿势，没真相信。
“你既然早就知道，还跟我做朋友，你是想羞辱我？”宋淮准问。
“没……”姜欢既不知道，也不想羞辱……
“还是说……”宋淮准声音里满是阴鸷，“你想勾引我？”
这话从哪说起？姜欢渐渐开始脑力不支，大脑抗议处理不了这么多信息。
“好，既然话说明白了，你可以走了。”宋淮准道。
什么话说明白了，我一点都不明白？就算说明白了，我为什么要走？
宋淮准站起身，眼神阴沉的看着姜欢，“走！”
姜欢也站起来，拉住宋淮准，“哥，我不明白！”
宋淮准的喉结动了几下，他没看姜欢，而是看着大门，缓缓说道：“不明白就不明白吧，你走吧。”
“哥，哥！你不能欺负我智力低下，有什么话你明着告诉我，你这种迂回的说话方式我真的听不懂。”姜欢说。
宋淮准慢慢把眼神转向姜欢，看到的是他下垂的眉毛和哭泣狗狗般的脸。宋淮准差点上手摸摸。
“哥，那我换一个问题，你……”姜欢说，“喜欢我吗？”
接下来房间内陷入了长久的安静。
直到姜欢以为宋淮准不会回答他。
“没错。”宋淮准突然开口说，“我是txl，我是喜欢你。你非要我说的这么明白吗？你满意了，我全说出来了。我全说出来了又能怎样？你，可，以，走，了。”
房间再次陷入了安静。
姜欢的心情很复杂，哥真是txl，哥真的喜欢他。
没有厌恶，反而有点小小的欣喜。
但又很害怕，这种情感对他来说太过陌生。
“哥，我也挺喜欢你的……”姜欢说。
宋淮准冷哼了一声，“别说这种话吊着我，我的喜欢和你的喜欢不一样。”
宋淮准指着门，冷声道：“走。”
姜欢咬着嘴唇，眼睛盯着地板，“哥，我现在要是出了这个门，咱俩以后连说句话都难了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只能这样收场了。
“哥，我不同意这样。”姜欢说。
不同意又能怎么样？
“其实……其实我也不讨厌txl什么的……”姜欢说。
不讨厌和接受的距离非常远。
“你能给我点时间吗？”姜欢说。
宋淮准看着姜欢的眼睛里全是惊讶，一瞬间仿佛燃起了一团火，放出了奇异的光芒，但只一瞬间，又慢慢黯淡。
他哼笑一声，问姜欢：“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姜欢确实有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的脑子早就离家出走了，他只随心而说。
“你想跟我做朋友，但我不想。”宋淮准说。
“那你想怎样？”姜欢问。
宋淮准低着头，良久，他发出几声低沉却有些温柔的笑声，“我想亲你，我想抱你，我想你的眼里能看见我，”宋淮准抬起头，声音恢复了清冷，“你做的到吗？”
“我……”
“我想做那天你喝完酒之后的事，你能做到吗？”宋淮准问。
“什……什么事？”姜欢问。
“你好好想想吧，你没醉倒那个地步。”宋淮准说。
姜欢其实隐隐有些印象，但他不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
看着姜欢拧成波浪的眉毛，宋淮准突然有些不忍。
他喜欢姜欢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姜欢天然带着一种轻松。
姜欢一定没受过苦，他不为吃穿发愁，不为将来担忧，身后有坚强的后盾，人生一片大好。
这是宋淮准身上缺的。自从父母死后，他活的太紧张，唯一的哥哥没给他带来安全感，反而让他提心吊胆。
姜欢却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放松，有多长时间没因为哥哥每日担惊受怕了？又有多长时间没坚持饭前的摆碗仪式了？
“哥，其实那个……我也能接受。”姜欢不敢看宋淮准，此时他的脸烫的出奇，他以为自己是那种没脸没皮的性格，没想到这么一句话脸就烫成这样。
良久没得到回应，姜欢忍不住抬头。
对上的那张脸的表情他看不懂，有惊喜，有难以置信，有开心，有担忧……他分不清那是快乐还是痛苦，只能感叹原来人的脸一瞬间可以同时呈现那么多表情。
“姜欢，我再问你一遍，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宋淮准努力压住颤抖的声音。
“我……我不知道。”姜欢脱口而出。
宋淮准差点伸手抽他。
姜欢也感觉到宋淮准的拳头硬了，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哥，你别打我。”姜欢说，“我……我说了你给我点时间，你不能要求这样高，高考还给三天时间答卷呢，你不能让我分分钟就做出影响人生的重大决定吧。”
是啊，一旦姜欢说好，那他整个人生都不一样了，彻彻底底的改变，不光是性向那么简单。他将永远忍受孤立于主流世界之外的孤独，姜欢忍受的了吗？
宋淮准的心软了，他不想逼姜欢了。姜欢的人生应该是轻松快乐的，而不该像他一样背负未知踽踽独行。
“好，你想吧。”宋淮准的语气渐渐变得柔软，“就算……就算答案是否定的，如果你愿意，我还可以和你做普通朋友。”宋淮准抿着嘴，温柔却孤独的笑了笑。
姜欢看着宋淮准，许久都不能说出一句话。宋淮准的笑让他的心像被人插了一刀一样难受，他想抱抱宋淮准，给他胡撸胡撸毛，亲亲他的额头，温柔的哄他睡觉……
“你走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宋淮准说。
“哥……你……”
“我说了，我给你时间，什么时候给我答案都行，不给我也行，和我继续做朋友也好，不和我做朋友也好，总之……都好。”宋淮准说。
宋淮准见姜欢傻呆呆的站在原地，便去鞋架上拿下他的鞋子，“好了，穿鞋，走吧。”
姜欢站了一会，然后走到鞋架前，默默地穿鞋。等鞋带全部系好，他站起身，对宋淮准说：“哥，我……我不会想太久的，今天脑子实在太乱了，我……”
宋淮准打断他的话：“嗯，知道了，回去吧。”
姜欢打开房门，回头又看了一会宋淮准。
宋淮准摆摆手，示意他快走。
咔嚓一声房门关上，宋淮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他觉得这个家从没这样空过，房间的每个角落都充满了死寂。爸爸、妈妈、哥哥、姜欢，他们来到这间屋子，又从这间屋子离去。那些欢笑、温馨好像都是假的，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他会习惯的，妈妈走后，爸爸走后，哥哥走后，姜欢走后，一切终究会归于平静。
本来也不会有人陪他一辈子，妈妈不行，爸爸不行，哥哥不行，姜欢更不行，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当当~”
轻轻的两声敲门声把宋淮准的思绪拉回现实。可他还是忘了问是谁，是□□的还是送快递的或者是宋淮佳没带钥匙……
他直接打开了门。
迎面看到的是姜欢。
宋淮准空落落的心瞬间被填满了。
即使只是这样简单的看到他。
“哥，我想好了。”
姜欢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向前，把门带上，扶住宋淮准的肩，在他的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这就是答案。”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