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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鲜花与酒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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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笙的话绝对奏效,公司实行人员工作大调整。这样何苗到外勤是合乎情理的。跟她做对的晋薇薇也如愿,却不知此路是条绝路。当她心满意足的坐在何苗的位置,何苗悲哀的一笑。
凡事别太早下定论,谁难受谁知道。
何苗记忆相当好,第一年工作很多都是稀里糊涂的,没少被陈笙批评,甚至每天都在陈笙阴脸下度日如年。后来因为值班常常碰面可以敞开心扉的聊聊,何苗才不再怕他,进而欣赏他的优秀。也知道他喜欢直爽的人,不喜欢做事圆滑的。
那么晋薇薇就属于后者。所以,后果可想而知。别再说什么不公平,公平是靠自己闯出来的。
何苗的文档一并搬到外联部。第一次进外联部,她的眼珠滴溜溜的转,清一色的男人。她算是明白,外面的风风雨雨多是男人能承受的住的。而这清一色突然插上一朵花,该说外联部死气沉沉
的日子从此生机盎然。
何苗胆怯了,抱住门框撕心裂肺的喊,“师傅,我要回去……”
她最终是被清一色□□拖进屋里的。
眼泪吧嗒吧嗒的。太委屈。像是遭受一场万劫不复的欺骗。她就一直坐冷板凳,抹眼泪,抽烟。
谁也说不得碰不得。对于清一色也真是焦虑,这些人多数没有恋爱经验不会哄人,又不忍心看下
去。着急的直踹墙。
终于,有个敢冒死的人把事情汇报给陈笙,“经理,要不给她调到别的地方吧。”
“你们部就没一个能说服她的?那是不是该取消这个部?”
陈笙这则话早在预料之中,他们不过就是尝试罢了。就他们成天跟外人打交道,什么招数没用
过,什么好话没说过,甚至把自己比喻的不是人也要迎合对方的心,今天竟然窝囊的输给一个丫
头。
那人回来,无奈的摇摇头,“丫头,别哭了。”
何苗横抹一把眼泪,小烟一叼夹着公文包说,“我去熟悉环境。”
一屋子七倒八歪的老爷们‘哐叽’集体腰椎盘突出。定好今晚聚餐她竟然出去,真是豪杰。
“该不会哭傻了吧?”某男扒着门缝说。
“放你的驴屁,要傻你刚出生就是傻子,哎呀聚餐又少一个人分享。”近四十岁的男人躺在地
上的碎板凳上说。
“我看你摔傻啦。”某男反驳道。
何苗丢人啦,还怎好意思去聚餐。她没乘电梯也没走两侧的楼梯,一头扎进安全通道,找个绝
对安静的地方爬楼梯。
数到喜欢的数字就坐下。而这个数字恰恰是她和王子名字的比划和。有些事即便在不同的地点不
同的时间同样会勾起一些回忆。以前跟王子在一起,她就常常遇到一推门呼啦一片小青年,她想
逃却被王子带头拎回去。
她今天逃不过,是不想沾染与过往青春有关的任何。不想,去想那个他。
“谁让你擅自离开岗位的?”陈笙站在她身后。
她赌气把钱包里的相片往地上一拍,“还你。”
陈笙看着他亲手拿给她的照片,“我想让你这么不乐意还是因为他吧,忘记一个很难,你必须克
服。”
“我失态了,不参加聚会行吗?”
“不行!”
“我请病假还不行吗?”
“我知道你很正常,哭哭啼啼就丢脸吗?那市场部的人岂不早悬梁自尽了?”
何苗拍拍屁股,正视陈笙,“经理,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我是一个竭尽全力造福我的员工的人。”
“经理是不折不扣的商人,脑筋是多面体,对不同的人用不同的办法。”
“没有思想怎么让他们信服。”
“我是粗人,不开心就会哭,不配做您徒弟,所以您还是经理。”
“你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哭,配不配也不是你说的算,所以我还是你的
师傅。”
何苗想尽办法跟领导脱轨,但都败下阵来。她依靠墙角,“我抽颗烟就回去。”
“如果跟他在一起不长吸烟,在我面前也不要。”陈笙说完绝尘而去,留她独守寂静。
吱呀一声,外联部的门忽的开了。三分钟之内不见半点动静,某男刚想把门掩上。何苗飞天般
蹦出来。“哈哈,大家好,我叫何苗,何?荷花去掉草字头,苗?田地上一棵草,所以减减加加
平衡了……你们有幸自我介绍一下吗?”
某男自告奋勇,“呦,我叫……诶你怎么转移话筒啦?”
“先把你的假发戴好!”何苗严肃地说,“回答问题态度就要端正。”
“那好吧,我来介绍,我叫晋成成……诶,我没假发?”
“不行,你跟我死对头是一家人,以后你别搭理我,要不你更名改姓。”
“不是,我独生子,我4代单传……”晋成成解释道。
“你个大老爷们要什么双啊?去!回家改户口。”何苗说。
“爷就不信那个,我就不改你能咋地?”晋成成摔书道。
何苗直接摔杯子,“不懂绿叶配鲜花啊,我是你们的领导者,只有我才能衬托出你们的美,所
以我才是爷,你们就是后宫。”
“呦,这是哪位爷呀?这么俊俏!”不知从哪窜出一不男不女的?
何苗看着他的紧身衣和某部位的突出,卡着喉咙强撞出去。这简直就是狼窝,她不过是送死的
羔羊。忽的把自己比喻成羔羊似乎有些不妥,过去她的代号‘战神’今日怎能输给这帮不三不
四,游手好闲,性别异化,油腔滑调的男人呢?
她屏住呼吸,大不了不看。
抽出左右备战力,进去就是一脚踢飞那个点五,“嘿,你算男人还是女人?”
“真讨厌,问这么肉麻的问题,伦家当然希望是女儿身了,要不怎能疯狂赚钱呢。”
何苗挠挠头,她能想明白外快的涵义,但不知一群男人尤其是一个点五怎么能疯狂的赚到外快
呢?多少人猝死在酒桌上,难不成都是同志!!想想好可怕,不要不要!
“我说,咱们该到楼下集合,聚餐前去女儿国搜个妞,晚上才能尽兴。”某陌生人放下解放初
期的茶缸子,撂下他抬到桌面上的美腿,一个踉跄跌在门口,他还好意思的解释道,“头一次发
麻。”
男人都去寻找他们的肉食,剩她锁门孤零零的。终于有种被抛弃的孤独感。她总认为自己很独
立没谁都一样,突然融入集体总是独来独往却有几分异化。
到楼下她没有进门,看着他们,看着陈笙跟他们嬉闹,原来不是谁没了谁都会难过,或许是她
把一些人想的太好却不知人家正巴不得你走。
聚餐很强大,似乎每个人都希望这一晚进行到底,还特定一条规矩:谁也不许临阵脱逃,违者
重罚。这条特定是晋薇薇举着麦克风激情而豪迈的宣布的。看着陈笙的笑容,她更加失落,原来
陈笙喜欢那样的。她不过是个蠢蛋,天真的到一定程度。
“经理,我可以邀请你唱首歌吗?”晋薇薇更加大胆,这种场合没有人愿意扫兴。她成功了。
男女合唱不再是老套的《萍聚》改成现代版的《屋顶》。陈笙是不折不扣的麦霸,而晋薇薇相
当开放做任何暧昧的动作都一票通过。
有计策又能随机应变的人才是这个世界的人才。而何苗的古板早被取缔。何苗终于不想在听下
去,也不管什么严惩,她必须走。
总之她走了。反正她这样小角色离开又有谁会注意到呢。
走在铺满黄叶的初秋大道,欣赏落叶的凋零,凄惨又唯美。听着脚下清脆的破碎声。终于她的心
碎了。
好一片寂静,没有人杂的喧嚣,没有霓虹的都市色彩,终于让她歇歇脚。
歇息过后她才知道自己多么脆弱,总是伪装者坚强。可是逃避只能是一时,她打电话找景玥把
事简单地说。
景玥就告诉她,要想在社会站住头角,就不要虚他们,不用修改本质不溜须拍马,回去,一定要
回去。去唱歌,拉着别人唱歌,吃吃喝喝,不吃白不吃怕了他们不成吗?实在没有勇气就拉她冲锋上阵,老朋友可以做到底。
在景玥连环炮弹的教唆下。何苗一路杀回去。
咣叽!里面本是各个投入的,一下子寂静了。她挤开点五坐在晋成成旁边。
五哥不乐意地说,“干吗啊?这还插队!”
“你会抽烟吗?你会喝酒吗?你会猜拳吗?你什么都不会还坐着。”何苗义无反顾的反击。这
就把主角的角色抢过来。
晋薇薇不好使性子,唱歌也没信心,跑掉相当严重……最终退场。
晋成成看着何苗,窃窃私语,“有你的,能打倒这小花旦,有胆量我喜欢。”
点五推搡着何苗,“你不知道小花旦的背景吗?你找死啊。”
“怕死不是我何苗,大不了不干了,谁怕谁啊。”何苗叼着烟洗着牌说。
晋成成喜欢她的霸气,“牛,你不跟我干一杯就是瞧不起我。”
何苗把烟插到点五嘴里,虽说回眸定能撞到陈笙,但她都可以不去看,把一杯杯的酒灌下肚。
当何苗的声势调到几乎最高点的时候,服务员捧着一大束玫瑰进来,“请问哪位是何苗?”
何苗愣愣的举起手,“到。”
“您好,这是一位先生送给你的,他不方便进来。”
何苗接过花,读完短暂的信件就扑在桌上。在寂静的能够杀死人的寂静中,何苗正儿八经的把
花放在身后,“不用看我,这是个意外,你们继续。”
这场聚会没能熬过十二点就散场。
何苗终于醉了,醉的脚步飘飘然,当然她不要人碰。抱着她的花一直飘到楼下,飘到所有人都
看到的那个人面前。陈笙认得,他是王子。
何苗把信封拍在王子胸脯,“我快要死了,好累啊,四处都是敌人……”
“跟我走吗?”
“不走,拿走你的殷勤,我要一个人回家,我要一个人做很多很多事,我要一个人静静地死
去。”她把花推给王子,醉醺醺的跌跌撞撞的往天桥走……
王子把花仍在车里,舒缓的走到陈笙面前,某些人还想当英雄维护领导的安慰,但他们真是有
眼无珠,别看王子穿着警服,这也不是善茬,一胳膊不靠边也得靠边。
“您是何苗的领导,我希望您能善待员工,您应该很清楚谁是有目的的,谁不是。”
“你这话矛盾,没有目的就不来做我员工的。”
“喂,你要再不走我报警了!”晋薇薇突然举起电话。
王子叹息,“就是你总欺负何苗,你报警吧,我什么都不怕。”
“兄弟,这是我员工之间的恩怨,您没必要插手吧。”陈笙说。
何苗兜兜转转又回到两人中间,醉的她已经站不住脚,“你,晋薇薇有文化有背景有心机,你
总是看我不顺眼跟我找茬,你不就是想让我走吗?你放心我走的时候会把你给我的全部还给你,
你不是看不起我吗?你以为我看得起你啊,你在楼道里跟多少人亲热过,现在开始勾引经理啦,
追吧!追到后,我会发自内心的祝福你。你不用担心,我不喜欢他。”
说完她放浪一声笑,扑在王子身上,“我何苗,没文化没背景没心眼没生产日期没退货地址,你
们有社会压力就都欺负我,那来吧,人早晚一死还怕死在谁手上吗?真是的,你们聊啊我回去
啦。”
何苗自言自语着走她的路,她不知道真正的买单者会是谁。总而言之,明天是周末,谁怕谁?上班又是跑外勤,就在外面躲躲藏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