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4、第064章 领证 ...
-
因为申请登记、还有等待预约教堂和联系证婚人。
封越和凌以的这场婚礼一直拖到了圣诞节前夕。
安德鲁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答应当了他们的花童。
蒋烨大大方方地带着整个MTC的队员,
远跨重洋、来做他们婚礼的见证人。
他甚至带上了封越曾经的那个朋友,
如今已经不是“小黄毛”的新锐小主播。
小黄毛拥有一张漂亮的脸孔,
在洗去了那一头烟熏黄色的头发、沉下心学习两年后。
他自己开启了直播,用他学到的东西顺利成为了一个小网红。
小黄毛挺感谢封越和MTC的领队小妹。
一听说封越要结婚,自费机票钱都要去观礼。
蒋烨觉得没必要,让领队小妹加上他进来,一起走。
在婚礼之前,凌以带着封越去看了他的母亲。
墓地里堆满了白雪,在他们之前、还有一束漂亮的红色玫瑰放在那里。
凌以的父亲比他们更早来到这里,
告诉妻子,他们的儿子最终有了一个不错的归宿。
封越看着照片上漂亮而干练的女性,
忍不住双手合十、虔诚地鞠了一躬:
我会,好好照顾凌以的。
因为是圣诞节前夕,整个芝加哥都充满了热闹和喜庆的气息。
同时也是购物狂欢来临,很多商场都给出了一年当中的最低折扣。
凌以给封越挑了一款他喜欢的风衣,
而封越却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条新的长围巾。
两个人手牵手走在路上,
一条围巾将他们两个人紧紧地圈在一起。
平安夜那天,凌家布置了好大一颗圣诞树。
树下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礼物,还有一些是从加拿大寄过来的——
来自安德鲁的生父。
白天陪安德鲁打球、闹得太狠,
封越难得比凌以先睡着。
而躺在他怀中的凌以,难得地看着窗外簌簌下落的大雪。
——他们没有回屋,而是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封越睡着了,凌以也懒得起。
屋内壁炉熊熊燃烧着,
何况还有阿姨贴心地给他们递过来的毛毯子。
看着摇曳的火光,耳畔是封越沉稳的呼吸。
凌以关于圣诞节、平安夜的记忆,终于在这一刻被彻底改写。
他不会再听见警笛声,
不会再看见冰冷的尸体。
从此以后,只有一炉温暖的火,
从此以后,有了身边这条温暖的小狗。
第二天,封越意外地发现:
别扭的安德鲁给他也准备了礼物。
被包裹得乱七八糟的红色彩纸下,
是一本安德鲁亲手画的,有点潦草、但是却已经初具形貌的简笔画。
画本的封面上写着一个大大的“Family”。
里面画了凌父、阿姨、凌以,还有封越。
安德鲁用他最直白、也最别扭的方式,
接受了封越,接受了这个抢走了他最喜欢大哥哥的男人。
封越捧着画册,难得地红了眼睛。
他十五岁的时候,对于家就已经没有了概念。
直到现在,从遇见凌以开始,他重新拥有了属于他的家、他的未来。
安德鲁害羞地躲到了母亲身后。
而阿姨和凌父也给封越送上了他们的礼物和祝福。
婚礼进行得非常顺利,
证婚人是阿姨从他们的互助会里面请来的一位当地德高望重的牧师。
白发苍苍又和善的老人,没有因为他们是同性情侣就拒绝。
相反,他笑眯眯地告诉他们,神明会保佑你们,祝你们白头偕老、幸福长久。
安德鲁和凌以曾经抱过的那个金发小女孩跑在前面,
凌以和封越穿着同款的白色西服,款步从教堂的楼梯上走出。
MTC的众人在蒋烨的起哄下、打响了礼炮,
金色的彩带和白色的雪花一道儿,缓缓下落。
摄影师将这一刻永远地留下来,
而照片在几天后送到了凌家,封越也拍摄了一份送给妈妈。
封妈妈原本也是要一起来的,
但因为签证的事情绊住了,最后无奈只能等在家里。
虽然已经让领队小妹给她连线看了全程,
但封妈妈明显有些气不过——
在封越给她传照片的时候,
封妈妈给封越拨通了电话,然后恼火地说:
“不成,输人不输阵,你们回来我也要办一场。”
封越傻了:“啊?”
“我们回老家,风风光光地办他一场!”
“咱们儿子出息了,必须回来办一场!祭拜列祖列宗!”
封越有点不能理解妈妈的执着,
而且他们老家办婚礼兴吃三天三夜的流水席。
就村上有个两层楼的小客堂,里面能够容纳一村子的人过来吃饭。
这两年村改居之后,客堂竟然还保留在居委会的二楼。
村里的红白喜事都在那里办,所谓流水席——
就是每天中午和下午,居委会就要播放大喇叭,将所有的人喊过来吃饭。
请客吃饭要吃三天,酒水饮料什么都不能少。
鸡鸭鱼肉每天不重样,一张桌子少不得也得有十来个菜。
那种流水席封越小时候吃过,去晚了没有位置还吃不上饭。
菜抢起来没个完,之后算账也是头痛至极的一件事。
封越自己倒觉得没什么,
但他害怕教练当真跟他回去闹这一场——
回来就要撕了他们的结婚证。
即便那结婚证在华国是没有什么法律效力。
他想了想,没有一口答应,直说等他们回来再商量。
而封妈妈显然知道在他们这个家里,到底是谁说了算。
封越才挂断电话,封妈妈就拨通了凌以的微信电话。
来不及阻止,封越眼睁睁看着凌以摁下了通话键。
也不知道自家妈妈什么时候变得能说会道,
凌以竟然答应了封妈妈这个要回家“办酒席”的请求。
晚上洗漱完,封越小心翼翼地给凌以擦头发:
“不是,你怎么就答应了,我们老家那里办婚礼可害怕得很。”
他一股脑将他了解的情况给凌以说了,
然后又十分忧虑地说:“我们哪儿可是乡下、民风未开化。”
“什么娘娘腔、什么女气这些脏词他们可会用了。”
凌以的长发,在大城市,在联盟电竞圈内是他的自信、是他的个性。
但在小城市,在那样的乡下地方,又会怎么看。
他放开凌以的长发,有些憋闷地搂住凌以:
“我、我怕你受委屈。”
凌以哪能不知道自家小狗在想什么,
他好笑地枕着封越腹肌鼓鼓的腹部,拍了拍他的手臂:
“没事儿,我相信你。”
封越一愣,然后重重地点头:“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忠诚的小狗许下了承诺,
何况,还有封妈妈那个强悍的女人。
曾经重病还有生活的压力带走了她曾经的意气风发,
等病痛离去、还有让她骄傲的儿子回来时,她又变成了那个泼辣而爽直的北方女子。
叫来几个愿意帮忙的亲戚,封妈妈像是个大管家一样。
将所有的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妥妥当当。
包括凌以来了以后要先住着的宾馆,
包括封越去“迎亲”要租用的婚车还有“伴郎”。
封妈妈从头到尾、安排得妥妥当当。
只是“迎亲”的当天,有些个不知情的小孩,
还是以为地指着凌以,喊了一两句“男人怎么留长头发”“他们俩都是男的”。
村里有几家老人,也觉得男人和男人办婚礼伤风败俗。
说什么都不允许自己家的孩子过来参加婚礼。
封妈妈不以为意,一点儿不再乎这些人的浑话。
反正她打定了注意办完婚礼就搬到申城去,这里,以后都不会再回来受气。
封越和凌以被接过来,
现场很多看热闹的人,封妈妈拿着话筒气势如虹——
直白而坦然地介绍,这是她的“儿子们”。
骄傲地说她是两个世界冠军的母亲,说她今天就是要告诉封家的列祖列宗——
封越出息了。
来参加流水席的人噗嗤笑,
还有一两个小男孩大着胆子过来要了签名合照。
凌以和封越配笑着一桌桌敬酒,
有一两个大叔忍不住,还是借着酒劲冲封越道:“小封啊,你这媳妇儿真俊!”
封越一愣,凌以微微红了耳根。
倒是北方汉子爽快,直接先干了一大杯酒。
不等封越和凌以说什么,重重地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好好过日子!”
三天的流水席,累人得紧。
封家来了个男媳妇儿,整个社区内引起不小风波。
据说居委会主任还找封妈妈谈话,说她这样大张旗鼓影响不好。
结果被封妈妈三言两句堵了回去,说了一通陈阿姨教给她的大道理。
封越发誓,他从没见过他妈妈这么能说过。
一滴水染入一池墨。
对游戏、对网络,对小众,对那些不流于俗。
封越没想着一夜之间让这个小城市的大众接受,
却也难得为母亲的据理力争红了眼睛。
他吃过太多生活的苦。
苦尽甘来,上天,终于将最好的留给了他。
他有母亲、有凌以,
还有在美国芝加哥的Family。
他还求什么呢?
他别无所求,他足够幸运。
然而,
就在封越和凌以待在小城市的最后一天。
封越还是接到了来自FYE战队白经理的电话。
战队经理高兴地告诉他,联盟官方经过慎重的考虑——
因为东南亚赛区原本的参赛队伍,国内爆发了严重政变。
那个名额被调整到了华国赛区,而FYE就成了那个被替补进场的队伍。
白经理的声音很兴奋:“老板,我们要去打世界赛了!”
封越:“……”
封越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
他好像还是个老板,他好像、还有一支战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