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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夏至 ...


  •   舒涛亲自迎着谢玉和舒宁进门,又客套的说了许多话。

      难得谢玉十分有礼貌,在舒涛和孙氏面前,也没有摆他侯爷的架子。

      只是舒宁与他们没什么话可说,安安静静在旁边坐着,听舒涛和谢玉翁婿套近乎。

      她倒是在心里好奇,按理舒涛与她并无多少父女情分,他又是个爱躲事的人,谢玉如今在朝中炙手可热,舒涛避他都来不及,怎么会想和他套近乎。

      想当初说起陛下选妃之事,他还想避着,就连给谢玉赐婚,他也不是很情愿,若非圣命难违,他又心疼舒怡,想必也不愿有谢玉这么个女婿。

      如今他倒是再三发信函催促,总叫人觉着,是别有用心。

      谢玉与舒涛其实也谈不到一起去,舒涛向来明哲保身,平时所接触的除了日常公务,也就爱好个珠宝玉石,而谢玉……也就敬着他是舒宁的父亲,好好应承几句。

      他见舒宁并不是很高兴,止住话语偏头靠近舒宁,低声问道:“怎么了?”
      来都来了,舒宁不想再有什么争吵,勉强笑道:“没事,只是有些困倦,你们继续聊,不必在意我。”

      舒涛看着,给孙氏使眼色,孙氏别扭了半天,陪笑道:“既是困倦,那先回屋歇歇?你的院子一直让人打扫着,东西都没动过,就等着你随时回来。庖厨那边还有些功夫,歇歇回来,正是时候。”

      舒宁见他们在这儿聊天,她也插不上什么话,与谢玉点过头,索性让点朱扶着,往自己以前的院子去。

      谢玉还陪着舒涛坐着,他这人对于看重的人和事,其实很有耐心,哪怕是对基本上聊不到一块儿的舒涛,他也能将就着跟着他走。

      舒涛指着舒宁离开的方向,笑道:“阿宁这孩子,从小娇气,性子别扭,想必给贤婿添了不少麻烦。”

      “并未,”谢玉笑道,“岳父大人多虑了,阿宁很好,不娇气也不变扭,况且,就是娇气我也是喜欢的。”若能更娇气些,就更好了。

      舒涛听他这样说,心里放松了大半,揣摩着看谢玉这态度,该是能看在舒宁的面子上,答应他的请求。

      舒涛叉着手,摩挲了半天,扭扭捏捏开口:“这个,贤婿啊,我这儿听说,你最近在查盐税的事,办得可还顺利?”

      谢玉听到盐税的事,抬眼看了舒涛一下,端上茶盏微微抿上一口,淡道:“确是有这么个事,北地边军追问粮草军饷,我查了一下户部,亏空巨大,尤其盐税这口子上,被开了个大刀。不过我记得岳父调到太常寺任职,与盐税的事也没沾上干系,怎会突然关心这事?”

      他语气淡淡,听不出什么不悦的情绪,只是他积威深重,这么不咸不淡的问上一句,舒涛心里有事,这么一问,就更加心虚了。

      舒涛尴尬笑道:“哪里哪里,我自是与这事无甚干系,不过是担忧贤婿身居高位,怕你处事太过,恐惹祸端。”

      “这个岳父倒是不必担心,”谢玉道,“都是依律法办事,岂会惹祸端。”

      “是是是,”舒涛紧张的笑道,“你办事一向是有手段的。”

      听到这话,谢玉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弄得舒涛更加紧张,怪自己说错话,赔罪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做事一向有自己的章法。”

      谢玉没有同他计较,见这个话题聊不下去,舒涛在他面前束手束脚,都不敢高声说话,谢玉转移话题:“听说阿宁幼时是在扬州生活?”

      “是,阿宁从小在扬州,跟在她祖母身边,后面她祖母故去,才回到我身边。”

      “她在扬州时,也是这般?”

      舒涛不知道谢玉说的是哪般,默了一瞬,尴尬道:“是,也是这般,这孩子,打小就这样。”

      谢玉轻嗤了一下,又道:“她待我好,我也想待她好,想在她生辰时给她准备一份礼物,只是当初成亲匆匆忙忙,婚后我也公务繁忙,恍惚记得她生辰在十月,却忘了在什么日子,又不好去问她,正好今日在这里,想问问岳父,阿宁的生辰是什么时候,还有她会喜欢些什么东西?我也好私下做准备。”

      “阿宁的生辰?”舒涛想了片刻,却想不起来舒宁的生辰是什么时候了,当初成亲递庚贴是孙氏操持的,他向来不管家里这些事,舒宁又不常在他跟前儿,仔细一想,他还真想不起来舒宁的生辰,至于她喜欢什么,他更是不曾留意过。

      “我记得,阿宁的生辰不是在十月,是在五月,当年她母亲怀她辛苦,端阳节前后一个大雨天,不小心摔了一跤,动了胎气早产的。至于她喜欢什么……”舒涛敛眉想了半天,回答道,“她喜欢首饰。”

      说道这个,他笑道:“这孩子,年纪比妹妹大,却总和弟弟妹妹争东西,见到妹妹有好看的首饰,就想要。”

      舒涛说完,就看谢玉神色不对,悻悻闭嘴。

      谢玉冷笑一声,不作回复。

      舒宁是早产,却不是在端午,是在早春,冰雪未销之时,家里下人躲懒,没将雪道清扫干净,她母亲去找隔壁刚生完孩子的顾家夫人学做小孩的鞋子,脚底踩滑早产的。

      为这事,舒宁的祖母发卖了好几个躲懒失职的下人,舒宁同他说起时,还模仿祖母跟她说这事儿时的神情,说:若是有个万一,伤着乖孙儿可如何是好。

      舒涛对舒宁不尽心,舒宁从未跟他提过,说起家中事,也只说扬州时祖母待她如何好,如今看来,她不是不提舒涛,只是提起来都是些不开心的事,也就懒得提了。

      他只是试一试,就想明白了为何提起回舒府,舒宁并不是很情愿的样子,如此,对舒涛也没那么好的耐心。

      舒涛问他问题时,他也就带了几分冷漠,弄得舒涛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如坐针毡。

      *

      舒宁回到自己的住处,院子倒确实打扫得干干净净,以前伺候她的下人也都还在,个别人还泪眼涟涟,表达对她的思念之情。

      若非一早就知道,就是从小伺候惯她的人,到京城后也被孙氏买通,导致她这个院子漏得跟筛子似的,她都要信了这一出主仆情深的戏码。

      舒宁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让点朱收拾了一些以前没来得及带走的东西,发现少了几支步摇和两套裙子。

      爱从她这儿顺东西的,想来也就是舒怡了。好在她也不缺这些东西,也就懒得再去问。

      舒宁亲自打开墙上挂的那副倦鸟归林图的卷轴,从卷轴里取出一把钥匙,把画后面遮住的墙壁推开一个缝隙,露出钥匙孔。

      打开后,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十几张房契地契,还有好几家铺子。这些都是她在扬州的产业,当时带去侯府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她这次回来,主要也就是拿这些东西。

      刚整理好东西,孙氏敲门进来。

      孙氏不喜舒宁,向来见都不愿见她,今日含着笑进来,倒是让舒宁有几分不寒而栗。

      东拉西扯的说了几句,孙氏为当初的事向舒宁道歉。她当家主母做惯了,难得低下头来认错。
      道歉后,见舒宁没有拒绝,竟还亲热上来,主动问起她的情况。

      舒宁不明所以,只是你来我往的应付着。

      过了半晌,看氛围也差不多了,孙氏道:“好孩子,看在母亲虽是继母,但从未苛待过你的份上,帮帮母亲可好?”

      “你舅父,就是我兄长,犯了桩错事,落在谢侯爷手里,轻则褫夺官位流放苦寒,重则要满门抄斩。好孩子,母亲求求你,谢侯爷看重你,你跟他求求情,高抬贵手,放我兄长一马可好?我们自知不敢求还能保住官位,只求松松手,夺官放还就好。”

      “我们也是没法子了,才求到你面前,孩子,看在我们到底是一家人的份上,帮帮我兄长吧!”

      孙氏涕洒当前,就差跪在舒宁面前了。

      她是贤淑敦厚的大家闺秀,又是端庄大方的当家主母,这还是舒宁头一次见她这么低三下四。

      可是,朝堂上的事她也不懂,谢玉若真要办人,又岂会听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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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夏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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