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夺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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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醒来之后为何总是精神不济？”
邬却云缓缓摇头，这也正是他疑惑的点。
林致刹住脚，转过头直直的看进他的眼睛里，启唇道：“因为，天界至尊正在苏醒。”
听到这个略显可笑的答案，邬却云心中的猜测落地，所以他只是轻描淡写地问：“我会被他取代吗？”
这个问题林致也说不上来，有可能玉虚会夺舍邬却云，也有可能玉虚本就是邬却云，两人只需找机会融合就是了。
邬却云默然，这个机会，或许就在附近了。
蓦然，他又想起一件事：“这是什么东西？”他把小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给林致看。
林致拿起一看，了然地笑了起来，还给邬却云的同时问：“你现在应该猜得到，这是什么了吧？”
邬却云把玩一番，确定地说：“引魂索。”
“没错，”林致点点头，“是你亲手将它炼成的神器，所以它才能脱离那个世界，跟随你来到这里。”
“跟我？”
林致再度点头：“另一件神器——断魂剑，正在洛落手里，他就是用断魂剑吸魂夺魄，制成了那些傀儡。”
他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邬却云，而后接着说：“如果说之前玉虚与你融合的困难还比较大，那么有了引魂索以后，这将事半功倍。”
邬却云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如果能得到断魂剑，是否是万无一失？”
“你还是那么聪明——”
“好了闭嘴，走吧。”
去到九天之上的办法并不怎么复杂，邬却云被带到了一个遍地野草的地方，四下一看，离自家老宅不到二里地。
林致抓住他的肩膀，嘴里念念有词，身上现代人的衣服逐渐被仙气飘飘的道衣取代，连带着邬却云穿的衣裳也变了。
邬却云眼前一花，刺眼的白光亮得他根本睁不开眼，等他终于对抗自己把眼皮撩开，对上的却是一双没有瞳仁的纯白的眼睛，像是仙人，更准确点，是仙人玉虚。
一旦看清了这双眼睛，他便无法再闭上自己的眼。
那双眼睛无比淡漠地凝望着他，好像一伸手就能摸到，可是伸出手去，它们又跑到了天边。
邬却云就这样无聊地跟眼睛对视了接近半个时辰，之后眼前又是一阵令人目眩神迷的扭曲，等到看得更清楚一点，“南天门”三个大字明晃晃地悬挂在他头顶三尺远的地方。
在他出神之际，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我死了吗？”
“没有，当然没有，”林致回答他，“你就是玉虚仙人，只是现在还没苏醒罢了。”
“你们就这么相信我是他?”邬却云低低地问。
“这——”林致和前来接引的几位仙人面面相觑，疑心是邬却云太紧张了，不愿意接受罢了。
林致正想开口安慰，就听邬却云再度不耐烦地开口道：“和我说说你们的计划吧，别浪费时间了。”
“请跟我移步太虚殿。”东岳神君在前引路，几个呼吸间，一行人就站在了几乎看不见顶的藏白色大殿当中。
神君站在门口，挥一挥手喊道：“抬进来。”
邬却云鼻尖刚闻到一丝腐烂苹果的味道，就看见一队天兵天将抬着一颗巨大无比的恶兽头颅进来了。
林致在一边顺势解释道：“这就是洛落斩下的魔龙头颅，几位神君合力用阵法封印了，才不至于让其魔气外泄，霍乱天界。”
看完被打得稀巴烂的脑袋，邬却云问起它的身体在何处。
说起这，林致不可避免地叹了口气，随手在空中一划，一面波动的镜像便呈现在他眼前，伴随着的是林致苍远的声音：“当时，洛落虽竭力战胜了魔君，却也身负重伤，怪那魔龙余下的龙身还存有意识，往幽灵之海跑了，洛落强撑着追了过去，可也就至此再无音讯。”
邬却云敛目问道：“多少日子了？”
“你可能觉得没多久——”
林致还没有改掉长篇大论的臭毛病，又准备从盘古开天地讲起，却被邬却云毫不留情地打断：“再说废话，我们就不必合作了。”
四座皆惊，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随口一说还是早就猜到了他们真实的计划。
“算了，不用说了，”他向前迈了几步脚，极为冷淡地说，“带我去见洛落。”他迫切地要知道他现在如何了，受的伤好没有好。
见他肯答应，众仙家也不愿与他为难，林致跟到他后面劝说：“我们正在尝试让天尊苏醒，等他苏醒之后再启程也不迟。”
“不迟？”邬却云眯了眯眼，看向远处黑黢黢的几朵云，漫不经心道，“我所料不差的话，不出三日，那里便会降下天罚。”
“天罚？”闻此一言，他们无不嘲讽，就连林致也说，“你多虑了，我们就是天，何来天罚？”
邬却云没再说话，兀自死盯着那里，他直觉洛落就在那。
他被强行留在了天界，第一日就被按在了炼丹炉外边，周身数十道金光腾地起，围绕着他飞速旋转，仙家们双眼紧闭，上嘴皮碰下嘴皮念着他听不懂的经文。
就在阵法启动的一瞬间，邬却云脑子里针扎似的疼了起来，无数陌生的画面来回地闪，他疼得在地上打滚，看不到自己身上飞出了一道道白光残影。
有人在强行打开他的识海，确确实实在里面看见了黄豆大小的一个小人，散发着淡淡的温润黄光，和邬却云长得一模一样。
很难说这是他的金丹跑到了脑子里，还是此黄豆就是玉虚的碎片。
在此过程中，邬却云早已痛不欲生，内外交替着想要他甘愿奉献出自己的一切，有一个声音在他脑子里不断地重复着：“交给我，交给我。”
他不愿意，他终于明白他终究不是玉虚，被玉虚夺舍的后果只有死路一条。
唤醒仪式因为他拼命的抵抗一时陷入了僵局，直到这时，替他护法的仙家也明了了眼下的情况，在保住邬却云和带回玉虚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林致虽有不忍，也难挡众意。
眼看他们要强行将自己的灵识摧毁，邬却云打着玉石俱焚的目的，蓦然冲破了禁锢，抱着几乎从中间裂开一道缝的脑袋，滚进了炼丹炉里。
阵法的催动由于失去了阵眼而被迫停止，谁也料不到邬却云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居然能做到这地步，一时拿不定主意。
炼丹炉肯定伤不到玉虚分毫，可邬却云就必死无疑了，那之后玉虚还能选择谁夺舍呢？在场的神仙都有可能。
仅仅一个呼吸之后，恐怖的无名威压出现在了太虚殿正上方，林致等冲出门去看，黑云裹挟着一只不停转动的黑色眼睛对着大殿横冲直撞，魔气四溢，魔龙头颅竟然也在缓缓睁眼，一切都显得无比诡异。
“神君，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快摆阵！”
见闻异象，神君们都马不停蹄赶了过来，如临大敌，然而就在他们背后，无人看管的炼丹炉旁边，凭空出现一个黑袍加身的、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竟然把手伸进了炼丹炉，一把捞起了完好无损的邬却云。
这东西抱起昏迷的邬却云后便以来时的方式消失了，没有任何人发现，外面的众神与黑色眼睛对峙半天，大眼瞪小眼，阵法一刻不停地在转，林致提着一个胆子走上前去，还未靠近，眼睛霎时自爆，溅了他一身，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这居然仅仅是个障眼法。
他们都被骗了。
想到这儿，他来不及清理自己，脑中灵光一闪，大叫一声“不好”之后瞬移到了炼丹炉前面，他感受不到玉虚留下的气息了。
是谁抢走了玉虚？他丝毫不怀疑邬却云死亡的事实，只疑心是谁透露了玉虚灵魂碎片的消息，又是谁能当着诸天众神的面神不知鬼不觉地盗走玉虚？
答案只有一个——洛落，只有他会为了得到玉虚奋不顾身不计后果。
“该死。”林致咬牙切齿狠狠锤了一下炼丹炉，眼神少见地凶狠起来。
“神君，我们怎么办？”老君忍着心疼问，眼睛不离自己的炉子。
望着越来越黑的远方，他的一颗心下沉得见不到底。
“我不知道。”
原指望借助邬却云拿捏洛落，谁曾想会出现这种意想不到的差错，如今还失去了玉虚的灵魂碎片，他们手里的底牌都输光了，等洛落重振旗鼓打来，他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难道说，那件事情又要重演？
作者有话说第41章 夺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