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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夜昆】亡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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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昆小孩的第一视角
※塔王夜，昆死亡
※随时可能改标题
——
Summary：我看见那位昆家的亡灵先生出现在父亲的身旁。
——
000.
我和昆·阿圭罗·阿克尼斯不像，不管是性格上还是外貌上，唯一相似的或许只有那双钴蓝色眼睛；这一点我从昆家身上得到验证也从昆·阿圭罗身上得到验证。
001.
第一次见到昆·阿圭罗时，他就站在我父亲的身后，他从身后搂住父亲，可父亲却没有察觉仍是不知疲倦做着自己身为塔王的工作。昆·阿圭罗看起来很虚弱，虚弱到一阵风刮过都有可能把他吹散，但这无法否认他的美，一种源自骨子里的病态美；我想我认识他，在无数个夜晚我看到父亲总会拿在手上的一张古旧的相片，那张相片上的人和从身后搂住父亲的人长相别无二致。
我正想出声提醒父亲那个昆家人的存在，却被向来神出鬼没的花莲小姐捂住了嘴，花莲小姐朝我比出噤声的动作后拉我离开了父亲的房间。
“花莲小姐……？”
“不要跟你父亲提起他的存在，否则那随时成为压垮你父亲的最后一根稻草。”
花莲小姐的神情并不是在开玩笑。
“他是谁——那个昆家人是谁？”
我想我接近了答案，呼之欲出的名字到了舌尖怎么也呼唤不出，想被童话故事里的女巫施了不可说魔咒，心脏砰砰直跳，在为我即将确认的答案雀跃着，也在恐惧着。
红头发的向导笑了笑，她看向门缝中她已经成长的神明身影，“是你父亲的灯台御守，同时也是不愿离去的亡灵——昆·阿圭罗·阿克尼斯，这个名字我想你知道。”
昆·阿圭罗·阿克尼斯，我反复在心底咀嚼这个变得滚瓜烂熟的名字，明明是父亲的同伴，可没有人在父亲面前提起过这个名字，知道名字还是一个不小心翻看了父亲秘密的小意外；我记得当年为了了解父亲时有向父亲其他同伴提问过，他们不约而同选择略过这个转向其他话题，就连平日里大大咧咧惯了的雷克先生也难得默不作声。
“花莲小姐能告诉我关于他的事吗？”
花莲摇了摇头，她摊开手摆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随后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离去，“你去问那个蓝头发的会更好。”
我顺着她刚才的目光看向还在屋里的人，父亲和他似乎也注意到我，父亲放下手中的资料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而那位幽灵先生冲我像只刚把东西欺骗到手的小狐狸狡黠一笑。
“阿圭罗，过来。”
父亲在昆略显得惊讶的目光下朝我招招手。
是的，我的名字和昆·阿圭罗·阿克尼斯一样，也是从知道父亲小秘密时我才清楚意识到我的名字源自他已经死去的灯台御守。
一时间难以言明的情绪涌上心头，我抿起双唇乖乖站在父亲身前，蹭父亲不注意往他身后的昆瞧去。
昆笑容有些僵硬，他干巴巴眨了眨眼睛。
002.
“阿圭罗怎么还没休息？”父亲宽大的手掌揉了揉我的头发，他的嘴角勉强扯出笑容来。
父亲眼底的青黑在灯光下格外刺眼，我不清楚他多久没有好好休息，昆就站在他的身后，清冷的月光透过窗边的薄纱照耀在他的身上，他不存在可又存在。
“那父亲呢？”我歪着头，这个问题兴许也是昆想问的——我看到昆严肃起来，那双钴蓝色眼睛的目光避开我的视线落在父亲的身上。
“阿圭罗回房间好好休息吧。”
父亲收回手，他总是逃避这个话题，就像他的同伴们在他面前闭口不谈关于『昆·阿圭罗·阿克尼斯』的话题。这是禁口也是为过去添加了把沉重的枷锁，一旦封闭了自己的内心只会一味沉溺下去，直到……亲手斩断那把枷锁。
我叹了口气。
003.
最后我还是被赶回房间睡觉了。
昆也在我要离开的前一刻消失在父亲的身后，我不知道他会去哪里，但冥冥之中觉得他会来找我——找可以看得到他的人。
小孩可以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
果不其然，刚回到自己房间我就看到昆坐在窗户边悠闲地晃着双腿，他托着腮打量着我，而我站在门边打量着他，我没有见过活生生的他，虽然现在也不是活的，可总比一张毫无温度的相片来得好。
“你和他一点都不像。”脑海中突然冒出昆家族长不耐烦的嗓音，那次是我第一次见到和父亲一样忙碌的昆家族长，他没有明说是和谁像。
“阿圭罗？”昆试探性呼唤出我的名字，他动作轻盈从窗台跳进房间，皮鞋踏着洒落在石板上的月光一步一步朝我走来，没有影子的他双手背在身后，昆俯下身与我拉进距离，“你长大了。”
我和他有见过面吗？
我有些迟疑地揉了揉鼻梁，他钴蓝色眼睛里满是笑意，他身上还穿着和相片中一样的白衬衫黑西裤。
“昆·阿圭罗·阿克尼斯……？”
昆哼哼两声算是答复，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捏我的脸，但他手直直穿过我的脸，他只有一秒的愣神，随后装作没多在意收回手，“没想到夜会给你取这个名字。”
我进了屋关上门。
“这么不怕我？”我不知道哪一点戳中了他的笑点，昆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笑出声，“阿圭罗你的戒心太低了——无论从哪方面来讲，我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即便你受伤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干的。”
“您不会。”我很笃定这一点，不管从哪个角度出发昆都没必要伤害昔日友人唯一的孩子，我仰起头望着直起身板的他，“能和我说说您的事吗？”
“……他们没跟你说？也对……”他若有所思婆娑着下颚，“我也是前不久刚拿回属于自己生前的记忆才能来到这，不过——这些事既然夜不想让你知道你为什么还要知道呢？”
004.
我没料到他会拒绝我。昆整个人慵懒地浸泡在月光下，他把玩着自己淡蓝色并肩发的发尾。
“可、可是昆先生——！”
“嘘……”昆的食指抵在自己扬起的唇间。
“？”
他看出我的疑问，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门口，“去开门吧。”
我挑起眉不知道这位在打什么算盘，我应他的话乖乖去开了门，一打开门——我的父亲就站在门口。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屋里没有多大变化的昆，我不清楚父亲站在门口多久，听进去了多少。
“昆……在里面对吗？”父亲颤着音，像在隐忍着什么即将爆发的东西，他甚至连一眼都没有看我，直勾勾盯着屋子内，我伸出手拉住父亲宽大的衣袖想让父亲冷静下来，直到有什么东西滴落在手背上才反应过来父亲不知何时盈满眼眶的水汽终于不堪重负，“昆·阿圭罗·阿克尼斯在里面，对吗？”
父亲又重复一遍他的问题，他急切的想得到我的回答，我想起花莲小姐前不久所说的话——“不要跟你父亲提起他的存在，否则那随时成为压垮你父亲的最后一根稻草”
。
“我听到你说了昆先生，也听到你说了他完整名字——阿圭罗，我希望你不要欺骗我。”
父亲的目光终究落在我的身上，不寒而栗的恐惧在心底油然而生，平日里温和的父亲生气了，脑中清醒的认知告诉我应该赶快逃离这个地方，父亲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上面，让我动弹不得。
“告诉夜，我在，我在他面前，让夜抬起手。”
005.
昆从屋内来到我们的身侧，他目光柔和注视着父亲，他的眼睛里是我曾在父亲身上看到的眷恋。
“昆、昆先生在父亲面前……”
我吞咽着唾沫，无可置否我惧怕着这时候的父亲，他像条被触动逆鳞的巨龙，在那双金色眼睛的注视下，我只感觉到汹涌的黑暗潮水，我尽可能避开父亲的目光。
“昆先生让父亲抬起手。”
微微睁大眼睛的父亲嘴唇无声蠕动着，他抬起那只发抖的右手，紧接着我看见昆也跟着抬起手，昆的手附上父亲那只右手。
“昆……”父亲破涕为笑，“你在这，你在我的面前。”
“我在，夜。”
幽灵没有眼泪，昆只是轻笑着注视父亲，我感觉他们跨过了时空再一次见面，月光渐渐从房屋里褪去，神水虚构的乌云遮住同样虚构的明月……
昆正随着月光消失而消失，他没发出声音只是做了几个口型。
“我会重新回到这里。”
我呆呆看着逐渐消失的昆念出他所做的口型，他在消失的最后一刻看向了我，他神秘莫测朝我眨了眨眼睛。
他说：“你和我不像，你更像夜。”
“……”我半张着双唇，多年以来困惑我的问题逐渐有了眉目，一个关于我“母亲”的问题。
006.
父亲仍维持这个姿势许久，我拉着他的衣袖祈盼他能够回过神，他冲我疲惫地笑一笑后蹲下身与我平视。
“他会回来，回来我们身边——我一直坚信这一点。”刚才的失态仿佛是父亲的假象，他扭头看向昆原来所站的地方喃喃自语。
“昆先生他是……”
“我唯一的爱人，我失踪许久的灯台御守。”
后来父亲敞开了这个话题，他跟我讲了很多从前不曾听到属于他的经历，包括『昆·阿圭罗·阿克尼斯』的存在。
我也清楚为什么见到昆家族长或者与昆家族有关的人第一句话会是“你和他长得不像”，那个“他”一直指向我的另一位父亲昆·阿圭罗·阿克尼斯。
“他会回来的，对吗？”沉默许久我问出声。
“会，”父亲坚定无比地答复，“他不会欺骗我。”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