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蜃楼》七叶山葵

109、第 109 章

　　周一的早上，潘继贤开车送潘平平上学。
　　接送孩子上学，这算是他在家里唯一的任务。家务都给陈珺包了，而辅导潘平平学习这件事在女儿初中三年级的时候，就让他们夫妻俩感到无能为力了。反正接送孩子和他上下班的时间也不冲突。于是，潘平平在车里的不同表现，成了潘继贤有效感知女儿心态的一种方式。
　　她翘着脚，唱着歌。虽然潘继贤听不清她嘴里哼哼唧唧的歌词，但明显女儿心情很不错。和以前起不来床的困顿以及对成绩锱铢必较的焦虑相比，高一这段时间竟然是他所看到的、女儿最快乐的时光。
　　想想也感到不可思议，就在她学习压力越来越紧迫、妈妈刘珺越来越高压的时候，她反而把学习这事变得游刃有余了，甚至于在周六日的‘打工’时间，竟然成了对她缓解紧张情绪的奖赏。这在以前绝对不可想象，现在冷眼冷面的老婆居然都不怕父女两人串通起来一起骗她了。
　　“最近学习不紧张？”潘继贤笑着问，看女儿心情很好，他随口就这么一说，平时他根本不会过问学习的事，就怕潘平平觉得两口子联合起来一起对付她。
　　心情好，听到什么都觉得好。潘平平趴到爸爸靠枕的位置，饶有兴致的看着外面的无聊车流，“还成吧，没什么太难的。”
　　听着她举重若轻的话，联想到前些时候大半夜的在屋子里砸东西，潘继贤觉得女儿已经渡过了最崩溃的时段。
　　他知道是解不出来的习题闹的，但他也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错，只能让女儿自己摆脱这种困境，现在看来真是幸运，潘平平已经脱离了那种歇斯底里的紧张情绪。
　　“元旦想怎么过？要不要带你出去吃顿好的？”潘继贤心里高兴，于是就开始随意许愿。他刚说出口，就觉得少考虑了刘珺的意见，但也没法后悔了。
　　“不出去了，元旦三天要干掉6道难题，剩下的时间还要背英文课文，一出去就是一天没了，算了吧，等春节再说……”
　　听着这种话，潘继贤简直不相信这还是自己的女儿么？以前需要逼着她学习，现在倒是要逼着她出去玩了。
　　人真是逆反性的动物，你越是想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越跟你抵触，自家女儿这样的结果还算好。潘继贤想起他办公室那边的‘新人类’，真是琢磨不透现在年轻人的心理。

　　今天上课的时候，辛墨然不知道自己一直拧着眉头。他身边的同学都下意识的躲着他，谁知道班长又琢磨什么‘坑人’的事呢？
　　黄菲菲若有所思的盯着他，心中想着，班长一定是有所行动了，就是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盯住了他，可不能让他吃独食。
　　辛墨然没怎么听课，虽然他看着像是认真听讲的样子，但是心里却想着别的事。
　　昨天一天他躲在小区的花园里，早上看着徐依萌她们走进三号楼，中午都没好好吃饭，一直等到下午四点钟她们又出来。隐隐的一种做贼的紧张感让他兴奋的心跳加快，从来没想过‘做坏事’竟然还能这么刺激。
　　辛墨然倒没有存什么恶念，只是好奇这两个高二女生到底在干什么。看着她们背着乐器，他竟然有种她们并非与自己一般优秀的想法，即便他知道她们的成绩很骇人听闻。
　　辛墨然判断学生好坏的标准很简单，那就是成绩能不能进班级前五。因此这个时间，他想到的是‘不务正业’这句成语。在他看来，那些考试都考不好的学生肯定是因为没有把全部精力放在学习上。
　　这种观念实际上很早就在他头脑中烙下深深的痕迹。
　　于是此时此刻，令他郁闷纠结同时好奇不安的是，这两个女孩的成绩居然还要比他还好，至少辛墨然自己不相信高一年级考试他能弄个900分。
　　那么……
　　他一直怀疑，这两个女孩一定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自从来到这个新小区居住，辛墨然的好奇心居然被无限地放大开来。他发现世界并不是他以前想象的那个样子，也不是爸爸描述的预测模型。他头一次明白了，这些个过去或是将来的日子，都可以不是他们家所预想的那样。
　　由此，他甚至开始怀疑，究竟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辛墨然对这种未知既恐惧又期待，就好像他按部就班的顺着攻略走，但却发现游戏还有另一种玩法。
　　两个女孩并没有发现尾随的跟踪者，让辛墨然一路跟到岳麓。
　　这是因为岳麓和花园小区实在太近了，要是需要坐上公交车什么的，估计辛墨然肯定会跟丢。
　　而岳麓的现场更加让辛墨然震惊，他完全想不到她们两个居然还是演员？！
　　“辛墨然！辛墨然！”
　　他听见有人在耳边叫自己，于是辛墨然转过眼睛。思索中的班长没有一丝表情，绷紧的面孔一本正经地居然比老师还吓人，让班里的生活委员居然感到了一丝害怕。
　　她看着辛墨然冷冷转过来的眼珠，心里就是一哆嗦，连后面的话都忘了接着说。
　　看着王珈楠不说话，辛墨然眨眨眼睛，威严又亲和的班长立刻又变了回来，“什么事？”他微微带着笑问。
　　其实还不如不笑呢。
　　王珈楠忍不住心里突突的乱跳，紧张地继续说道：“周一大扫除怎么搞？”
　　说完王珈楠就觉得一阵晦气，干嘛这个时间去和班长说这个，还不如自己就决定了，那肯定就没有这怪怪的场面了。
　　辛墨然稍稍思索了一下，从头脑中找到这件事的线索。
　　“每组轮着来吧，这回就一组和二组，放学花半个小时搞定，你和我都留一下，帮把手监督他们弄完。”辛墨然立刻就把任务布置了下去，直到此时，他才又体会到自己远高于平常同学的优越感和满足感。
　　督着值日小组把地面拖干净，把桌椅和窗台的灰擦掉，教室里终于像镜子一般整洁了。一组和二组开心地在辛墨然的注视下一哄而散，他旁边的王珈楠也唯恐不及的跑掉了。
　　不过为什么黄菲菲还在？
　　“你留下来干什么？”辛墨然不高兴地问。
　　这女孩总跟欠她钱一样逼着自己，不用问都知道她要说什么。
　　“你总得让我先弄出头绪，摸出线索吧？”辛墨然刚发问就打断了黄菲菲的回答，“你不用这么紧张，我肯定不会骗你的，我就在咱们班，我还能去哪？”
　　黄菲菲撅着嘴不太高兴，反正好的坏的都给你说了，但是你折腾了这许多天还是没个答案不是吗？
　　“再宽容我一些时候，等我跟高二的说好了，一定告诉你好不好？”辛墨然一直说，根本不给黄菲菲插嘴的机会。他知道一旦让这个女的说出点什么，一是他肯定不爱听，二也不外乎是没营养的唠叨。
　　黄菲菲被也得够呛，不过她既然知道了辛墨然的意思，再多嘴就把自己放的太低了。虽说班长很强势，但是她也不愿意太底伏做小。
　　“哼！”她冷哼一声算是回击，拿起书包走了。
　　教室里只剩下几个书包，那是在球场疯玩的同学的东西。
　　锁门不是辛墨然的工作，他站在教室缓了缓气，打算上楼上去看看。
　　他不清楚徐依萌和潘平平是不是还在，她们似乎总是不上晚自习。
　　这个打听出来的消息更加加深了辛墨然对她们两个的印象。
　　只有强者才不会在乎一般约束……
　　他脑袋里居然冒出这样一句看似很游戏的话语，令他也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实在是太二了……

　　今天潘平平和徐依萌并没有走，而是在下课后留了下来。
　　她们走到后面赵欣然的旁边，顿时就让熊猫眼班长警惕起来。
　　虽然已经说好要一起学习，但是到目前为止，他们也只是通过书本交流，并没有真正坐到一起头碰头的干活。
　　现在，看她们的样子好像并不想走，那么就一定是跟自己要说些什么了？难道说还想一起晚自习？
　　“怎么？”赵欣然虽然怒火中烧，但却没有表情地轻声问，实际上他多一个字都不想说。
　　这个徐依萌实在太可恨了，把自己几乎逼到了崩溃的边缘，不过他还得硬挺着，绝不能在这个丫头的面前败下阵来。
　　只是他以为的对手似乎并不重视自己，徐依萌连照面也不看，现在只是对着高颖打招呼，这让他一腔鲜血都没有地方喷，而另一个家伙虽然在学习上构不成威胁，但却是比徐依萌还可恶！
　　为虎作伥潘平平，你这样笑是什么意思？
　　潘平平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她现在实在有够邪恶，只是她并不知道。因为内心里冒出来的恶作剧实在令这个女孩太兴奋了。
　　“这个给你。”她递过去一本厚厚的打印纸。
　　雪白的表面什么都看不出来，一叠白纸的边缘用燕尾夹别的结结实实。
　　“这个给你。”赵欣然听见徐依萌也对高颖说，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高颖手中是和自己一样的一叠打印纸。
　　一式两份？
　　赵欣然有点能猜出来那是什么东西，看场面对他自己有好处但也藏着陷阱似的，于是他不高兴的皱皱眉，“什么东西？”
　　“难题！”潘平平简直是用幸灾乐祸的口吻在说话，“后面有我们做出来的解题过程……”
　　赵欣然抬眼看到潘平平的挑衅，就听见她继续说：“如果你觉得太费劲……，可以看看我们的答案……”
　　徐依萌拉了潘平平一把，她可不希望把好事变成坏事。
　　“别听她乱说，答案是给你们事后参考的，没准你们还会有更新颖的解题方式。”徐依萌赶紧圆场。
　　高颖才不在乎这个呢，反正竞争这件事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她现在成绩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而赵欣然那股子怨气只是他自己的问题。
　　不过看潘平平这个态度，手里的题应该不容易。
　　“很难吗？”她问，当然不是对潘平平说，徐依萌可比那个小炮仗好说话多了。
　　“很难……”看徐依萌说话的样子就让人觉得我见犹怜，哪像潘平平那样能顶你个跟头。“我们平均一道题要花两个小时。”
　　赵欣然的眉毛一下子就挑起来了。
　　他们现在的困惑都是一样的，总想再拔高一点，但是一中没有这个条件。
　　“这么长时间？”高颖吓了一跳，说了赵欣然也想说却根本不肯说的话。
　　“是呀，所以也别把这些题太当回事，有这个时间还能学习些别的。而且真正考试的时候哪里有时间给你这么思考？”徐依萌很真诚地把自己的烦恼也告诉了高颖。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赵欣然心里想，要是能攻克最后一道难题，那我就能和上百万人拉开距离。
　　不过他没有想过，真正考试的时候那会让你真的押中题目？！

　　辛墨然在下面忙完大扫除偷偷摸上来的时候，高二年级1班已经开始了放学后的晚自习。辛墨然从门口远远的看着，透过缝隙他看见徐依萌和潘平平坐在位置上低头写着什么，梳起来的头发暴露出女孩柔软的耳廓，还别着一个白色的无线耳机。
　　嗯嗯，看来她们并不是那么死板的‘好学生’。
　　辛墨然心里冒出这个念头，不知道为什么令他松了口气。
　　也许所谓的‘好学生’都特别的古怪执拗吧，就像他表现出来的那种样子。但实际上，辛墨然也明白这种态度只是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表达。当然，就算是他，也不大想让旁人来干扰自己。如果有事情，我会自己过去的，但闲杂人等最好别来。这通常就是‘好学生’们的想法吧。
　　“你在这里干什么？”
　　冷不防身后一句话响起，倒真的把辛墨然吓了一跳。
　　做贼心虚呗……
　　虽然辛墨然自己是不想承认这一点的，但他干的事情的确让他很紧张。
　　作为班长，辛墨然已经习惯于装腔作势。不仅在学校，在家里也是如此。所以就算是心中惊骇，他依然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我是……”
　　还没等他解释完，他的话立刻就被段晓琪打断了。
　　“我知道你是谁，你怎么总来我们班转悠？你难道不知道学校不准各年级相互乱蹿吗？”
　　说的我跟流浪猫一样！
　　辛墨然感受到了面前女生的不痛快，心说我招你惹你了？
　　只是他用不着跟她纠缠，辛墨然这一点很好，那就是主要目标一经确认就非常坚定，不会被旁的事情干扰。
　　“我是高一年级1班的班长，我想来和高二年级1班的班长商量下互助学习的事情。”
　　辛墨然表现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隐含地将不客气的段晓琪噎得够呛。
　　女孩被气的眼皮子直跳，不过人家都说了是班长间的交流，那么就是告诉她没什么你的事情。再不客气地理解一下，那就是你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吧！
　　段晓琪冷哼一声，也不管辛墨然，自己走进了教室。
　　他们在外面的动静已经被察觉了，前排的学生探头探脑的，教室里的动静就大了点。
　　赵欣然被潘平平送来的难题弄得‘□□’，草稿纸上画的跟鬼画符一样，脑袋又胀又痛，不耐烦的抬眼看向前面。
　　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学生，前排第一行的同学正回身往他这里指。
　　赵欣然认得他，这个人在学生会见过两三次，是行事比较高调的高一年级1班班长。
　　“有什么事？”看着辛墨然走到自己跟前，赵欣然虽然不想，但还是把不耐烦的语气拿了出来。
　　“我是高一1班的班长辛墨然，赵欣然你好。”
　　辛墨然心说高二年级的人都怎么回事？一个一个的都跟欠了你们一样，这脸色都是给谁看的？
　　他耐着性子介绍自己，没办法，有求于人就是得低声下气的。
　　“什么事？”
　　赵欣然的情绪依然不高，潘平平把他弄惨了，眼前这个人在这时间找上门来，跟猴子派来捣乱的也没有什么区别。
　　辛墨然压住心里头腾腾外冒的火气，和和气气的说道：“我想请高二年级的学长传授下学习的经验，毕竟在学校的历史上，您这一届的学生考出了前所未有的成绩，这应该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这话说的，真是满天飞的彩虹屁。
　　不过辛墨然显然没想到这件事其实是赵欣然心里的一根刺，他现在又去碰，弄得赵欣然痛不欲生。
　　但你又不能就此事发作，所以高二1班的大班长脸色狰狞的很，真是出乎辛墨然的意料。
　　这帮家伙都是神经病么？！
　　辛墨然心里乱骂。
　　赵欣然明白自己不能发火，要不然就会显得做人小气吧啦的，他皱着眉头想了想。
　　“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其实非常简单，自己努力，预习课程，反复练习。”他说了一些基础要点，但却感觉像是打发人的样子，给人的印象实在有失风度，于是补充道：“你要是想的话，可以跟我们一段时间，看看我们是怎么学习的，不过……”赵欣然当然不想让一个跟屁虫缀在后面干扰自己，他连现在的时间都感到不够用呢？哪还有心情帮助别人？要不是一直担任班长，他都想辞了好好看书，你没看徐依萌一直都咬在他的尾巴上么？！
　　赵欣然在自己一堆习题册里面乱翻，终于找到了目标。
　　“这个是你们高一年级的学习习题，你把这道题做出来再来找我吧，如果你做不出来，那么跟着我们学习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赵欣然直接把那页撕了下来，还仔细的只留下了题干，没给辛墨然解答的部分。
　　这算是考试吗？！
　　辛墨然心里也火了，你牛气什么？以为我真考不到900分吗？！
　　辛墨然双眼放射出闪电样的回击，硬邦邦地接受了挑战。
　　“谢谢你，赵欣然班长。”
　　弄到现在，这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们竟然不吃吹捧，还发出了挑衅。辛墨然的尊严猛然替换了所有的伎俩，他现在开始就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而战，而一开始混入‘敌人内部’的想法早就因为意气之争忘得一干二净。
　　既然说完事情，辛墨然也不想太过委屈自己，他冲赵欣然点点头，然后转身就走。
　　回过身，他看见了心心念的两个学姐正看着他。
　　其中那个跳脱些的潘平平学姐无声的说着。
　　“你搞什么飞机？！”
　　辛墨然咧嘴笑了下，没有出声地在心里说道：“我现在真的不大确定在搞什么了……”
　　第二天的放学，辛墨然又来了，这回他根本没有迟疑，直接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不过这次却没有在座位上看到徐依萌和潘平平。
　　他不动声色的走到赵欣然的面前，把一张A4复印纸递给了他。
　　赵欣然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讨厌鬼，接过来看了看。虽然说这道题是高一第二学期才会学的知识点，但只要有心去学习，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东西。他看到纸面上不仅罗列了正规正矩的解题过程，还有另一个推断过程。
　　“没问别人吧？自己做的？”赵欣然都不用看过程就知道是对的，这样的东西他看一眼就知道答案。现在他关注的是这个家伙能不能有独立学习的能力，要是个不停问东问西，那干脆早点打发掉比较好。
　　辛墨然一脸你侮辱我的表情，甚至有些夸张。
　　这的确是他自己做的，花了一个晚上。好在他学习的确不错，没耽误基本的作业，但也折腾到凌晨，可把家里忙碌坏了，连带着妈妈和爸爸都晚睡了好长时间。
　　“别在意！”赵欣然伸出一只手阻止他废话，接着说道：“你肯定知道学习没有捷径，我们的成绩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妈妈的！徐依萌那两个绝对是大风刮来的！
　　赵欣然心里吐槽着，没有间断的又说道：“努力是一方面，能下狠心是另一个方面，最主要的是你要有自己的目标，并且要有奋斗的决心。”他一本正经地盯着面前的男生，似乎看出了一些和自己相似的东西，“我不想看到半途而废，你要明白在你做了决定后，我这里就容不得反悔，只要我看到你有退缩的表现，我就会把你赶出去！你明白吗？！”
　　这个……
　　辛墨然此时才缓过劲儿来。
　　貌似这并不是我来这里的目的啊！
　　但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的局面了，他不想让人说高一1班的辛墨然是个只会说没胆做的笨蛋懦夫。
　　他咬着后槽牙点了点头，反正这件事对自己没有坏处。
　　“我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如果我们班的学习委员也能和我一样，她是否也可以一起来？”
　　不能落下黄菲菲，既然是你自己找的，那么有苦就一起受吧！要不然你肯定还会到处编排我。这可不是我拉你下水，是你自己往下跳的。
　　辛墨然心里迅速盘算起来。
　　赵欣然没料到这个，他犹豫了一下，“只能多这个人，她和你的标准一样，我不想搞连坐，但你一定要负起这个责任，明白吗？”
　　赵欣然无奈地又给自己弄了个麻烦。
　　“谢谢你，赵欣然班长。”辛墨然恭顺的说道：“请给我下任务吧！”
　　高颖一直在赵欣然旁边看着，从昨天开始他们就坐到了一起，主要还是徐依萌她们拿来的习题实在太折磨人了。她和赵欣然还没有适应，现价段相互探讨一下比较有效率。
　　她没有赵欣然那么多心思，看着面前的高一男生就像是看一个小弟弟。虽说她们年纪相差微乎其微，但是经过了无数难题洗礼的高颖同学，简直沉稳地像个大姐姐。
　　辛墨然不知道的是，他的跳脱，抑或说相对高二他们的无忧无虑，很快就将消散亦尽。
　　“好好学！加油！”高颖给他鼓了鼓气。
　　辛墨然有点哭笑不得，从赵欣然手中接过一本习题册，就像是接过了一面旗帜。
　　晚上的十点钟，辛德成听见儿子的屋子里传来一阵嘶吼。
　　“我真是发了疯！”
　　他和老婆相互一看，走过去敲敲房门。
　　“然然，怎么了？”
　　里面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一阵沉默。
　　辛德成刚想推门，就见辛墨然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一脸的疲惫，自顾自的走到厨房找水喝。
　　“没事！一道习题而已，我马上就解决它了。”
　　“也别太辛苦了。”王倩跟在后面关心地嘱咐着。
　　这两天儿子有些变化，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情绪上显得特别紧张。知道他是在学习，但王倩依然有些不安心。虽说也盼着他好好学，认真学，但是真这样拼命又心痛不已。
　　“没事！”辛墨然无所谓地说着，“学习而已，不就是努把力的事么？你们看着吧，这届高一也绝不会被上届落下！”
　　这是受刺激了？
　　辛德成心里盘算着，看来有必要去学校打听打听，别有什么人欺负了我家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