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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吃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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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不过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彼身而已。”冯妙青眼神平静地看向赵子殊。
她道,“她娘既然抢我爹,那我便去抢她的夫君,让她感受一下我娘当年的感受。”
说完,冯妙青轻笑了一声,而赵子殊迟迟没有说话。
冯妙青不禁有些自嘲道,“怎么?觉得我很卑鄙?”
她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即便是赵子殊,她也一点也不介意。
但然让冯妙青没有想到的是,赵子殊却是摇了摇头。
而让冯妙青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赵子殊一张嘴,问得却是,“所以如果你不嫁给我,你会选择嫁给他?”
“……”
好问题!
于是冯妙青就在赵子殊阴沉的目光之下,认真地思考了一番,然后极为坦诚地点了点头。
对此,赵子殊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冯妙青却是轻笑道,“若是没有王爷,于我来说,云赞应该是我最好的归宿了。”
云家世代官宦,虽然不是什么权贵,但好歹也算世家。
云赞这人没什么出息,但胜在是家中独子,云家对他也十分重视。
若能嫁给云赞,至少此生衣食无忧。
冯萱儿也正是看重这一点,才一直勉强维系着她与云赞之间的婚约。
冯妙青是个拎得清的人,所以她对云赞也算是用尽了心思,只可惜云赞当时对她嘴上说情深,但实际上一直都是冯妙青在贴着他而已。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眼下云赞倒是冲她上演了好一番情深意切的戏码。
腹诽云赞的同时,冯妙青见赵子殊的眼底透着不悦。
她不禁觉得好笑道,“怎么?王爷吃醋了?”
见赵子殊不吭声。
冯妙青忽得偷偷握住了赵子殊的手。
冰凉的指尖,贴在掌心的那一瞬间,赵子殊的眉心微微一松。
然后下一瞬她便听见冯妙青道,“但能遇到王爷是我的幸运,否则我定会将我自己的后半生搭进去的。”
说完,冯妙青认真看向赵子殊。
赵子殊眸光沉沉,看不出情绪。
但这并不妨碍冯妙青浅笑开口,“所以王爷于我,才是好的归宿。”
那一刻,阳光明媚。
可在赵子殊的眼里,冯妙青却比那天上的乌金还要耀眼。
然而下一瞬,冯妙青便忍不住调笑道,“不过王爷你刚刚吃味的模样,差点就让我误会你已经喜欢上我了。”
说完,冯妙青撩了撩头发,媚眼一抬,笑得颇有风情道,“哎,魅力太大,也是一种烦恼。”
“……”
赵子殊顿时有些无言地别过了头。
就在这时,姗姗来迟的董诚找过来了。
“冯小姐,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董诚极有礼貌。
冯妙青倒是很快从刚才的情绪里抽离出来,冲着董诚浅浅一笑,“无妨。”
纵是如此,董诚还是解释道,“主要是为了去接荣宝斋的掌柜,所以晚了。”
“先生真是用心了。”
“以求公正,我将京都城中各大字画商行的掌柜都请了过来。”董诚笑了笑,“届时若有得罪,还望小姐莫要见怪。”
“我心中无愧,自然不怕。”冯妙青答的果断。
见此,董诚便退下,前去主持鉴赏了。
高台上,悬挂着两幅画。
画风相同,乍眼一看,几乎就是同一幅画。
但仔细品鉴就会发现,两幅画的细节上,还是有些异样的。
“此画乃我特意从江南的一名商贾手中高价所得。”陆老是有名的字画收藏者,他说的很是自信,“那人与梦鸢大师乃是故友,他给的画必然是真的!”
“既然是故友所赠,又怎会将之卖出?”有人提出了异议。
陆老顿时脸上有点挂不住,解释道,“只是那位好友家道中落,不得已才卖了此画。”
说完,陆老看向了冯妙青的方向,“不知姑娘这副《春日》来自何处?”
冯妙青眉眼弯弯,笑得温柔无害,只简单答了四个字,“季安王府。”
立时,众人皆是一凛。
虽说赵子殊和冯家三小姐定亲这事早已传扬开来,可当他们亲耳听见冯妙青提及季安王,并且还亲眼看到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会为之感到震撼。
一时间无人敢出声。
但对于陆老来说,画就是他的尊严,他的一切。
他虽不能当面质疑赵子殊,但他还是十分确信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说完,他略带挑衅地看向了冯妙青。
冯妙青莞尔一笑,只应了一句,“陆老说的极是。”
面对冯妙青如此自信,众人便更加好奇起那两幅画的真伪。
此时,董诚站了出来,将他请来的那十几位掌柜一一请上台来,让他们对台上的两幅画好好鉴定了一下。
此时的台下,议论纷纷。
冯妙青镇定自若,就是桃桃有些紧张,捏着手里的小帕子,搓来搓去的。
“小姐,你说回头他们认出假了,会骂你吗?”
“骂我什么?骂我有眼无珠?”冯妙青斜眼看了一眼赵子殊,“都说画是从王府拿的了,要骂也是骂你家王爷啊……”
“啊?那王爷——”
“放心吧,他们不敢骂你家王爷的。再者说……”冯妙青见台上那几个老古董似的掌柜已经快鉴定好了,便自信满满道,“他们也不会有理由骂你家王爷的。”
很快,鉴定结果出来了。
经由京都城中最有声望的字画商行掌柜的鉴定——
“这两幅都是真画。”
一时间,场下众人哗然。
“怎么可能都是真的呢?”
“这些人来说笑的吧。”
质疑声频起,最后是由荣宝斋郭掌柜站了出来解释,“梦鸢大师作画时对自己十分严苛,若稍有不满意便会另作一副。眼下两幅《春日》皆为其真迹,只是些许细节处理的地方稍有不同,但其笔法与印鉴皆为梦鸢大师本人所著。”
荣宝斋乃整个暨国里最大的字画商铺,他家掌柜开口,还是很有说服力的,否则董诚今日也不会特意亲自将他请来此处。
可听闻两幅画都是真迹后,陆老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那既然都是真迹,那必然有优劣之分。”陆老看向了郭掌柜道,“应是我的更好些?”
闻言,所有人看向了郭掌柜。
郭掌柜笑容谦和道,“陆老这副画上,梦鸢大师行笔流畅,形神俱佳,实乃佳品。”
听到这话,陆老的那张老脸上顿时泛起了红光。
可下一瞬,郭掌柜便话锋一转道,“但冯小姐这副画更加传神,应是梦鸢大师更加满意的神作。”
陆老闻言,两腿微微有些发软地倒退了两步。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笑着点头,“都是真迹便好,便好!”
既然如此,一切便已尘埃落定。
董诚想让冯妙青上前说两句,冯妙青刚起身没走两步,旁边竟有几个人因为嘲讽陆老而和陆老的拥趸打起来了。
两帮人马互相推搡,冯妙青可谓是时运不济,还偏偏被其中一个人给推了一下。
眼看冯妙青就要摔倒在地了,一双素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等冯妙青站稳后看去,才发现,拉她的原来是一位样貌极为清秀的姑娘。
她问,“你没事吧?”
冯妙青摇了摇头,刚想与这人说一声谢谢。
结果冯妙青面前这位女子的目光,已然越过冯妙青看了过去,然后噙着浅笑,微微伏身作礼,有理又得体道,“见过王爷。”
难不成又一位熟人?
冯妙青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她回过头看向身后的赵子殊,赵子殊神色如常,微微点了点头后,语带熟稔道,“没想到你也会来这?”
“家父近日也爱上了梦鸢大师的画作,便想过来瞧瞧。”
“原来张太医也爱画。”赵子殊沉吟片刻后,忽地扭过头看了一眼冯妙青。
冯妙青只觉得奇怪,耸了耸肩膀,假装没看见,便继续往台上走。
可场面混乱,两帮人马更是越打越激烈。董诚只能致歉,然后去拉架。
这场鉴赏会,也就散了。
冯妙青自然只能选择离去。
而当她折身而返的时候,冯妙青这才发现,适才拉她一把的那名女子已经走了,只有赵子殊一个人站在原处,目光毫无偏移地注视着她。
“人走了?”冯妙青看了看周围,确认人已经走了。
她这才偏头看向赵子殊,颇为揶揄道,“看来王爷的红粉知己还挺多的呢……”
赵子殊没有做声。
直到冯妙青耐心耗尽,两只眼睛恨不得在赵子殊身上挖洞了,赵子殊才不疾不徐地问,“你在吃醋?”
冯妙青顿时感觉一噎,但她旋即便堆着笑道,“我这哪能是吃醋呢?我只是关心王爷罢了!”
可冯妙青心里头却觉得莫名的不快。
她本以为赵子殊恶名在外,身边也没什么亲近的人。
为此,她便觉得自己对于赵子殊来说,应该算得上是比较特殊的。
但如今看来,自己的想法实在可笑了一些。
什么特殊,哪有什么特殊?
这世间男女千千万,又怎会有人特殊?
果然,感情这种事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稍微走一点心,便会让人失去理智。
独自回到了马车上,冯妙青冷静下来。
她顿时为自己刚刚所表现出来的仓皇而逃感到可耻。
想她素来游戏人间,玩弄云赞感情的时候,她果断且理智。
怎么就遇见赵子殊的时候,她就脑子进水了?
冯妙青痛定思痛,觉得一切原因还是因为赵子殊太配合她了,以至于她也有点弄假成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