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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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崩了？这形容得还挺有画面感的。
袁韶仪记下了，小心觑了眼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正盯着涂晚。
她对涂晚使了个眼色，让她别在雷点蹦迪，当个安静的仙女不好吗？可涂晚仿若未觉。
袁韶仪上前干笑两声，使劲扯了扯她的手，“傅总，您知道的，涂晚就喜欢开玩笑。”
涂晚撤回自己的手，单手勾着袁韶仪，对上傅礼泽冰冷的视线，清凌凌的鹿眼弯起来就十分无辜：“玩笑归玩笑。你这小破屋暖居哪敢劳烦傅总。”
“你不是说住新屋怕鬼让我陪你吗？”
她边说边使劲拍了拍袁韶仪的肩，让她配合下。
袁韶仪哪敢和这尊大佛抢人，尤其在晚上。她还惜命的。
她暗中扒开涂晚的手想划分界限，“我胆子是小，但也不至于小成……”
“胆子小又不是什么出卖朋友的事，不可耻，今晚你要人陪。”涂晚强拽着她咬牙警告，让她把话给吞了下去。
涂晚似是嫌炸点不够多，仰着头，眉眼弯弯地讨好：“傅总，谢谢送我过来，您忙您请便。”
剑拔弩张的气氛在空气中厘厘撕开，“嘣”地一声，像是反着银光的利剑砍下断裂的声响，最终只换来男人一声不轻不重地冷嗤。
被钳住命运咽喉的东道主艰难地从喉底干咳两声，顶着被人当场灭口的危险，试图化解这场灾难：“傅总的时间自是秒进斗金，贵重得很，您若得闲烦请上楼喝杯热茶，就看您赏不赏脸了？”
周为大气虽不敢出，此时也上前，适时地补充：“傅总，楼上有新鲜的龙井，不妨喝杯茶再和涂小姐一起走。”
傅礼泽眼底格外漆黑，萧寒得没有一丝温度，但面上仍是淡淡的看不出端倪，空气似是静了半晌。
他缓开尊口，带了点施舍的鄙夷：“豪宅腻了就让人换换口味。”
周为见惯了傅礼泽的冷漠和绝情，也见多了他身边的刻意和讨好。
此时他沉默地转身，毫不留情地被人“赶”出去，周为有些明知多余的心疼。
上车后，傅礼泽阴沉着脸色，半倚在座位上，上午他看到翟元良单独将周为拉至一旁说话。
他挑了挑眉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副驾驶的周为：“上午翟总单独找你什么事？”
周为正挽下袖口，原是没来得及汇报就请了假。
他摸了摸鼻，斟酌着开口：“傅总，翟总说这合同您什么时候改口什么时候都能签另一份。”
“他还让我……告诉他涂小姐的信息，想看看究竟什么人让您……如此坚定。”原话是让您如此执迷不悟。
“傅总，您放心，我自然是连涂小姐的半个手指头都没透露。”
傅礼泽眼眸半阖，淡淡地“啧”了声，没回他的话，只冷淡又不屑地跳开话题：“你下午请假就是来这？”
周为这次帮忙并非完全出于私心，听说涂小姐要去帮袁韶仪搬家。
他过来是代替涂小姐帮忙的那份，也让傅总不至于要人时没人。
只是没想到……说到底，他并非……私心的。
然而他苍白又迟来的解释，傅礼泽眼底只流出极为浅淡的情绪，看不出信还是不信。
*
“是周为请假来的？”
涂晚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细软的手撑着下颌，不知在想什么，语气中隐隐有淡淡的失望。
袁韶仪刚从厨房端来下好的面条和水果点心，没太听得清，只听到了“周为”和“请假”这两个关键字眼，点了点头。
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她揶揄道：“你今晚火气这么大，傅总又拿钱敷衍你了？”
涂晚戳了戳碗中的面条，啜了一小口，抬抬眸觑她一眼，“我还没问你和周为怎么回事？”
袁韶仪垂着头，避开她的目光，另找话题：“所以傅总又怎么拿钱敷衍你了？说来听听。”
“所以周为为什么要请假来帮你搬家，你们两什么时候背着我暗度陈仓的，说来听听。”涂晚支着下颌，眼角弯弯柔柔地盯着她。
袁韶仪瞬间像只鹌鹑低头啄面，再抬眼衔着面条试图挽回塑料闺蜜情：“对，没错，就是敷衍。有花钱的时间不如陪你去香榭大道拍照，这点事都做不了，这男友要来干嘛，当钱包？当摆设？还是当工具？”
“……”
“录音了，周为要是知道了敷衍，袁韶仪你就死定了。”
涂晚举着手机，信誓旦旦地威胁。
袁韶仪伸手抢了两下，干脆放弃，“你就在我这横吧！”
涂晚那点微末的心思，和个单身八百年的人说实在过于凡尔赛。
过一天算一天吧，指不定哪天就结束了，还妄想到白头？！
两人打了几番嘴仗，涂晚也没撬开袁韶仪的嘴。
门铃却突然响起，开门。
崔姐正捧着保温杯站在门口，给她送来今日份的药，并在她殷勤的注目礼下，涂晚硬生生不带一点矫情地喝完这一整碗，一滴都没剩下。
第二天，私教老师按时上门授课，崔姐坚持将药送到袁韶仪这。
两人，一个没说来接，一个也没说要回去。
*
英泰和元达合作，联姻不成项目继续。
换种形式，由原定联姻低价买断变成了双方资源置换，利益均分。
合作正式签订协议是在英泰的湾玺酒店，英泰和元达高层一一到场，台下是为海城富山新能源、新材料等这一千亿产业集群项目造势的各大主流媒体。
活动通稿早已准备好，此时大家不过是多拍几张高逼格的活动照片，在通稿发出前先在朋友圈、公众号、微博等自媒体上简短宣传一波。
其中，某财经周刊的记者得到一劲爆小道消息，元达有意与英泰联姻。原是两家关起来的私事，但牵扯到江城四大家族中傅翟两家，那这私事便是公事，等同于“元英联姻”。
两家是否为联合打压觊觎新能源的一众乌合？还是拓展更为野心的商业版图？
更关键的是，今日这番合作是基于联姻之上的还是？
……
小记者早已做足准备，草拟好各种联姻后的问题，加之现在英泰和元达两位总裁在台上甚欢低语，此时他脑补了各种图穷匕见的商战大戏。
大屏幕滚动着鎏金倒计时数字，在主持人高声呐喊声中，鎏金数字合掌成了颗闪着碎金的小树苗，每位高层在屏幕枝丫上按掌，树苗则会长大几分，直到傅礼泽和翟元良齐上台印掌，树苗瞬间长成擎天大树，如此仪式寓意未来合作蓬勃发展。
翟元良边配合主持人，边继续之前的话题：“傅总，关于感情上的……”
他低低地笑了笑，用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继续：“对喜欢花钱的女人啊，我还是颇有了解。”
“这包包和珠宝她喜欢，但也不能一味地送，偶尔得换换口味。”
“海城最近新出princess私人游艇，足足有70米，内饰豪华，码头也比一般……”
两次交道下来，傅礼泽是亲耳听着翟总把“耙耳朵”坐实。
只要一提到自己的夫人，他的话就如黄河决堤一泻千里。
那名记者正蠢蠢欲动时，从旁一同行翻着微博说了句：“没看出来傅总竟找个不知名的小演员做女友，我还以为他们这种身份最起码也要来个强强联合的姻亲。这等下提问要不要八卦下？”
记者赶紧翻开手机点进微博，脸上是掩不住的神情崩裂，原本想用“江城四家族谢幕？元英联姻谁才是终极大boss？”或者“江城四家族生变，傅翟两家联合将擎占全城70%巨额财富！”的独家大新闻，现下全泡汤了。
同来的摄影倾身看了眼他缓缓垂下的手机，脑子瞬间浮现一种这记者被人绿了的错觉，想说什么安慰下一时竟也词穷，倒是前面要合影了。
合完影便是记者提问。
主舞台一侧，周为与秘书低语几句，便捏着手机神色焦灼地看向傅礼泽。
傅礼泽左右合影时，便见到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
问答环节由英泰富山项目的总经理参与即可。
“合作愉快！”傅礼泽礼貌性地伸手，截住翟总的话茬，“翟总，有点急事失陪了，私人游艇是个好建议。”
四名身形高大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将人从记者堆里护了出来。
翟元良目光随着他挺阔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廊后才收回，嘴角微扬，喃喃道：“可惜！不然单看背影也有那么几分相配！”
这边，傅礼泽理了理襟扣，沉声道：“什么事？”
周为气沉丹田，将平板递过去。
这事源自于一场和傅礼泽无关的娱乐晚宴。
*
晚宴上歌台舞榭，珠光宝气，金光闪闪，微醺的纸醉金迷气氛。
一众都是娱乐圈资本大佬和眼光毒辣的制片人，一名傅礼泽并不认识的小演员穿梭其中，挨个敬酒敬得起劲。
不知是谁闲得无聊，挑衅般地看着那小演员问：“一个不如流的小演员，能背得起C家限量款羊皮包？”
小演员借着微醺的酒意，抬手举了举杯：“我男朋友送的，出手阔绰吧！”
周为在旁边适时地提醒：“这是您上个月买给涂小姐的，在苏富比拍行拍的，这款玫金色只此一只。”
这还不算完。听闻之前一制片人饭局，和最近公开的某网络影视晚会上，小演员佩戴的是Cadier的锡兰蓝宝石项链，也大肆宣扬是自己男朋友送的。
这项链周为可太有印象了，是他亲自抬高于市场五倍的价格从一众二世祖的手中夺来的。
那场拍完，那些二世祖们瞬间组队以一种仿佛他抢了他们女朋友的眼神警告性地盯着他。
场面令人心惊。
一件两件的奢品还不算，引爆这事的是，最近某粉丝基础庞大的网文IP中一讨喜女三角色宣布由该小演员出演，但奈何这小演员名气小，没什么代表作，官微下一片嘘声，让人怀疑这小演员是不是通过潜规则上位。
借着大IP的热度，那些记者八卦触角也无限延伸，顺腾摸瓜，不知怎的很快就将对象锁定在江城首富傅礼泽身上。
更关键的是，鲍丽珠本人微博还点赞了关于这条八卦的新闻并隔了几分钟才删除，这在网友眼中就等同于本人亲自下场认下这江城首富男友身份。
网络上由某八卦记者当超话主持人，掀起一个#我有一个阔绰的首富男友#的话题。
这位首富从财经新闻上看照片，形象高大身形挺阔，虽是侧颜模糊仍是一副萧肃如玉的模样，身份又是偶像剧最欢迎的霸总。
某不知名小号借此发布了一个关于《江城首富出手阔绰，揽金千万只为包养三流小明星》衍生故事在话题下流传开，一时也增粉上万。
霸总、三流明星、娱乐圈、金钱这些关键词在键盘下一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有一个阔绰的首富男友# 天啦撸！嫉妒使人发疯，霸道总裁爱上我，我却要勇闯娱乐圈！丽丽子辛苦了，这么多年还只能当个小配角。】
【#我有一个阔绰的首富男友# 英泰要进军娱乐圈？gkd！丽丽子yyds，我能脑补无数集霸总为哄小娇妻上位，大手一挥投姿拍戏的场面。】
【#我有一个阔绰的首富男友# 女人你到底要什么？难道是限量款稀有皮包包不够限量不够稀有？女人你到底要什么？难道是千万级的珠宝不够亮不够闪？女人你到底要什么？难道是源源不断的戏约太多女一号演烦了？女人你到底要什么？难道是我站得不够高不够帅不够有钱？女人你看，这都是我给你打下的江山……】
配图是张一片金光闪闪的包包钻石珠宝附加鲍丽珠清晰大头照和傅礼泽模糊的侧颜照。
【#我有一个阔绰的首富男友# 楼上xswl，女人丽丽子下部戏快点安排起来，新戏宣传走一波！】
【#我有一个阔绰的首富男友# 没想到江城首富的口味和我一样，女人丽丽子就是最.屌的。】
【#我有一个阔绰的首富男友# 那啥，虽然不认识这位小演员，如果是真的还是祝福，话说有点想知道她到底怎么被首富看上的。】
……
人在家中坐，女友从天上来。
所幸傅礼泽的私人信息不多，大多焦点都集中在那位小演员身上，只是清一色地都在夸。
*
拍卖会上的拍品部分是用作慈善，拍卖结束后一般会被公告，上面会显示竞买人的名称。
但，周为次次会要求对方不许泄露竞买人信息。
常年跟在傅礼泽身边，周为事事都只有更谨慎，这种错误……难道因为平时拍得太多？
刚知晓事件发生时，他陷入了长达五秒钟的自我怀疑。
在一分钟前，还没轮到英泰总助团队下场挨个盘查，苏富比拍卖行的总经理，MetGala慈善晚宴主理人，C家大中华区品牌负责人以及公关团队，Cadier大中华区总裁团队纷纷纷私发来澄清函，他们盘查了各部门，以一种匕首架在脖子上的态度保证英泰总裁信息绝非由他们兜售，各个都是一副和小演员撇得干干净净的姿态。
除此外，其他相关不相关的拍卖行、慈善晚会、各大奢品品牌方相继发来说明函邮件，短短几分钟，光是接收这些邮件，总助团队十个人就花了五分钟，到现在还有源源不断的红点提示。
一个两个撇干净还能说是合伙，但都说与自己无关，除了不想失去大VIP客户外，或许真没人敢触英泰的霉头。
这场明显由鲍丽珠主导的炒作，那她到底是从何得知？
周为一时也没头绪，只习惯性地先将事情定为自己的行事不当。
他在心底为自己默哀三秒，上前谨慎地道：“傅总，抱歉，这次……是我疏忽。”
湾玺酒店的会议室里传来一阵“咔嚓咔嚓”地声响，闪光灯的银光穿过百叶帘缝隙落在琉璃镜面上，有种寒清且冷冶的美感。
傅礼泽捏着平板，掀了掀眼皮，冰冷的嗓音攒着不耐：“让你上班就是来道歉的！年终奖砍半，把话说利索点！”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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