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瓶]逆命》蒙莎

16、历史中的张起灵（1）

　　按照我的经验，想要拉起一支上百人的队伍出去干一件事儿，哪怕是去夜市搓一顿火锅，那都得先点好人头凑好日子提前定位子点菜，怎么也得筹划他十天半个月的。何况是现在这样，这一大群人下到地底下来也不知道是要去干什么，那吃的喝的用的都得提前按人头准备好。宁玛雅临时带我和胖子两个陌生人入伙，应该会造成不小的麻烦。结果却是我想多了。一个胸口挂着对讲机的人过来问我们：“你们应该就是宁博士的助手吧？我姓张，叫张安逸，咱们这次出去，吃喝拉撒杂七杂八的事儿都归我管，请问你们二位怎么称呼？”
　　我和胖子面不改色，自报家门。这张安逸似乎完全没有听说过我们的名字，只是招呼我们下车，说：“请过来这边，我安排你们和宁博士坐一辆车。”
　　我们跟着张安逸走向车队中部的一辆吉普。周围仍旧人来人往，却没有人多看我们一眼。我终于意识到，这里的人似乎都是第一次见面。偶尔听到他们说话，也是在客客气气地互相自我介绍，都是一副守法公民的样子。我轻轻碰了碰胖子，低声问：“胖子，你见多识广，你说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呀？”
　　胖子也是一脸懵逼：“驴友？”
　　“所以我们是不小心混进了一个旅行团？”
　　“去哪儿？地心十日游吗？”
　　“这倒稀奇了，还能开着车去。下次来是不是可以坐飞机。”
　　我们一路扯淡。走到那辆吉普旁边，我就看到黑眼镜和宁玛雅已经坐在了后座上。张安逸掏出一把车钥匙：“这辆车没有配司机，你们谁开车？”
　　我们三个人同时朝胖子看过去。
　　胖子用绝望的眼神看着我。我点点头，硬着头皮伸手接过了那把钥匙，“我来。”
　　我的全部证件都还在地面上的那辆小皮卡上。胖子的全部证件都在他随身的包里，然后跟着冒牌闷油瓶一起消失了。不过无所谓了，地底下应该没有交警查驾照。

　　真正出发的时候，车上的气氛极其尴尬。
　　胖子一扣上安全带就仰头睡着了，然后开始打呼噜。我依然无法确定眼前这个黑眼镜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索性也不敢开口说话了。车队以不高于二十公里的时速缓缓地向前开，四周很快又变成了一片绝对的黑暗。路渐渐变得崎岖起来，我两只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眼睛唯一能盯着的地方就是前面那辆车的屁股。领队在对讲机里不挺地喊后面的车跟紧一点不要掉队。我明明很冷，衣服却很快就被汗水湿透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宁玛雅突然开口了：“我今天之所以差点儿迟到，是因为我的两个助理，阿重和小郑，一个突然发高烧昏迷不醒，一个因为父亲被车撞伤，家里实在没人可以去医院陪护，临时退出。我一时之间找不到可以替换他们的人，直到最后一刻才决定一个人来。没想到，半路上就捡到了你们。巧合巧到了一定程度，那就不是巧合了。”
　　黑眼镜哼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在笑。
　　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还在试图让我相信，我出现在这里，是某种力量干预的结果。
　　我也不跟她客气了，“既然是当你的助手，至少要让我们知道现在到底是去做什么吧？”

　　宁玛雅大概说了一下眼下的情况。这个事情远远地超出了我的想象之外。
　　这一切，大概要苏军占林柏林的那个时候说起。
　　早在二战期间，克格勃就陆陆续续搜集到了一些情报，说党卫军头子希姆莱派往西藏寻找“始祖雅利安人”的探险队进入了传说中的“香巴拉”，并且找到了上一个文明留下的科技，而德国人是靠着这些上古科技造出了火箭。苏军占领柏林之后，在希特勒的地堡里找到了一具西藏僧人的尸体。后来，他们把所有还活着的德国探险队成员全部抓回莫斯科，把他们隔离开，交叉审问。他们的答案全部都和之前的情报吻合。克格勃于是开始确信，西藏的地底下藏着一个从上一个纪元遗存下来的古文明，只要能找到这个古文明，继承他们的技术，苏联就可以称霸全世界。
　　新中国成立之后，苏联把一部分的情报拿出来和中国政府分享，提议两国一起去找这个古文明。找不到就当搞了一次联合地质勘探，如果能找到，那就一起分享找到的技术。当时中国和苏联的关系正处于蜜月期，中国又迫切地需要发展自己的国防技术，双方几乎是一拍即合。于是中国加紧修建青藏公路。公路通车之后，寻找古文明的计划便正式启动。苏联出情报出专家出技术，中国出人，开始沿着那些探险队成员提供的线索寻找这个所谓地底文明的入口。
　　宁玛雅讲到这里，胖子居然醒了过来，打着呵欠说：“我怎么好像在某本擦屁股都嫌硌地摊文学上看到过这个故事？”
　　“你先让我把这节说完。如果你后面不想再听了，我就不讲了。”
　　胖子继续打呵欠：“请。”
　　“计划正式执行之前，苏联方面提出了很多非常具体的要求，比如要求中方寻找一些可能对项目有帮助的中国人。在他们列出的名单上，排在第一位的是一个叫张起灵的人。”
　　胖子的呵欠打到一半，嘴就合不拢了。
　　“他们说，张起灵曾经在二战爆发之前在德国呆了一段时间，翻译‘祖先遗产学会’从西藏带回去的一些古籍和经文。那些古籍和经文里夹杂了大量的古象雄文字，当时全世界就只有张起灵能解读出来是什么意思。可惜，张起灵在1937年就离开了德国，然后就消失了。如果他们要去找那个古文明，就一定要先找到张起灵。”
　　我和胖子沉默了半天。我问：“他们找到了吗？”
　　宁玛雅说：“找到了，很多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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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德国和苏联在西藏的活动有很多都市传说，写在文里的这部分纯属个人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