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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拒绝师徒恋从我做起 ...

  •   常幽明这个学宫通译都没来得及搞明白,祝同学就慌了。

      羊肉串乖乖任人扒拉的时候不觉得,走近了一看,比大部分的陈朝男人都健壮。

      祝孤生觉得自己站在这样的铁塔面前,除了嘴皮子溜脑筋转得快,根本没有别的胜算。她又不能轻易向外国友人动用灵力符箓,人间的交往只能用人间的手段。
      轻易动用非凡力量,视同妖神,轻则被玄衣卫请喝茶,重则被仙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围观小白鼠,直到解除被妖神寄生的嫌疑。

      “我们西戎有个传说,胡杨林千年不死,死则千年不倒,倒则千年不腐,都是因为他们心里从此住了一个姑娘。
      好女人让坏男人变好,最美丽的姑娘用最甜的微笑,将最大的恶人铸就最勇猛的战士,生前为国王征战,死后化作木公胡杨,不知疲倦地永久屹立在绿洲旁,抵抗沙魔的侵袭,守护住自己的红柳姑娘。这是木公的传说,金母与佛□□同见证!”

      绿洲的原始神明,显然已经被更强大的邻国文明所孕育出的神明吞噬。金母也就是换了一层皮的西王母,佛老则是换皮的佛祖。

      有人说宗教是最完美的犯罪,它能轻易改造一个人的思想,毁灭一个人的灵魂,从备受压迫苦苦求救,到身体麻木行尸走肉,信众将之称之为获得救赎。这不是对一个人的犯罪,是对一群人的犯罪。不是对一代人的犯罪,是对世世代代人的犯罪。

      凡是世袭的,好的也会变成坏的,禁锢社会的发展。这就是宗教最可怕的地方,它以人心为土壤,绑架世俗文化,移风易俗,一块地域一块地域地完成侵略,直到世界上再没有不信仰神的国度。余下的,便是几大势均力敌的宗教之间的互相征伐杀戮,当然还是以凡人为棋子。

      宗教的要义,在于区分教众与非教众的不同,多少古怪的教条,都是因为这个目的而诞生,最好处处折磨你,叫你获得不能够满足的痛苦,以教众兄弟姐妹的抱团互相安慰为蕴藉,不敢稍稍离开他们的怀抱,从此变为被驯化的动物。
      大多数动物被人类驯化也不过是在一万年前,它们原本与人类平等,吃与被吃都很寻常,然而现在呢,马牛羊失去草原,鸡猪狼失去原野,它们被各种各样的管子操纵一生。谁敢想象人类被已经驯化人类三千多年的宗教,再驯化到一万年会怎样。

      祝同学倒是见识过了,此间的仙神影响暂时都消失了会怎样。非此间本生真灵的妖神趁机入侵,以神道为名,恶意满足凡人妄念,收割香火信仰,获得在此间立身的根本。

      那么,这霸道恶人所化身的木公胡杨,会是妖神吗?

      它确实是佛与道纠缠不暇的时候趁机诞生的,玄衣卫天字第一号绝密谍报库曾有相关记载。

      再者,“心爱的姑娘啊,我若看上了你,便掳你回家。谁让你没有蒙上面纱,不是别人的新娘。”
      祝孤生已经从语言分辨出,这个奇葩王子来自流沙国,正是佛与道在西域厮杀交汇的中心地带,道教通过河西走廊一路西去,佛教自三条丝绸之路耕耘西域而来,它们于流沙城交汇,石窟中有多少尊仙尊就有多少尊佛陀。

      古流沙国因此耗尽民力与国运亡国,现在的流沙国,是汉末帝为了缓冲西域诸国与大汉之间的摩擦所间接设立的国度。处处胡汉杂居,偏偏生出这样奇怪的风俗。

      流沙国内,有三分之一的女人,是男人走在路上,相中了便取回家的。只要没戴面纱在自家的屋子外面乱跑,就默认自己是他们的狩猎对象。
      一旦女人们被他们取回家,傍晚还没有其他男人将她们救出来,男人便可以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前往女人家里提亲,而女人的父母不能拒绝。

      “王子真是一点都没有身为东道城少城主令人春风拂面的风范。”
      “我们国家有句俗语,‘没取到女人的男人都不算人’,既然不是人,当然不用遵循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规则。”
      “不遵守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规则,那会遵守的又是什么?”
      “野兽,战胜同性,强迫异性。”
      “这就是木公胡杨的立身之道吗?”
      “不错!”

      “可王子身在我大陈,便应该遵循我大陈的风俗。”众学生呼吁下,柳穿花教授姗姗来迟一脸春困。
      “大陈的风俗又怎样?”
      “不管双方是否门当户对,至少要让自己的女人心悦诚服。不然一厢情愿,一厢怨恨,未免不美。”

      “可以。”奇葩王子不暇思索就答应下来,还主动建议,“既然要心悦诚服,就由你挑选男人与我比试。”
      柳穿花面对小山一般的肌肉王子,默默后退一步,常幽明等人倒是很坚强地屹立在那里,两圈男人大圈拱卫小圈,迟疑地多,敢出头的少。

      完全打不过,强出头,只会显得自己脸面上更难看。如果大家都不出手,回头还能围在一起,打边炉的时候打趣自己不敢掠人之美,于是都轻轻揭过
      。大家都丢脸的时候,各自随便捡起一张地上的面皮,吹吹洗洗戴戴,不时夸夸对方的新面皮俊美得很,谁能不皆大欢喜呢。

      “不必了,我自己比,比什么?”昨天同样说这句“比什么”内心无比俏皮期待,今天则平静里带着愤怒了。

      “我们——”

      “停,流沙王子,我不是风俗学家,对你们国家的风俗没有半点兴趣。”
      刚刚你听木公传说的时候,明明面带微笑,难道不是在鼓励我讲完他们的英勇故事吗,流沙王子甚至觉得有点委屈,“你们都没有一个人在乎我的名字,我叫,我叫班定远。”
      他随意取这个汉名也不知道是在恶心谁。

      “流沙王子,我赢了,你便不许再叫这个名字。”

      “那要是你输了,就跟我回流沙国,本王子许你王妃之位!”流沙王子都被自己感动哭了,他曾经在大街上取过十个八个女人,早就记不清了,没一个通过王妃考核的,统统废物,这个漂亮的陈国女人,至少勇气过人,胆敢亲自向他叫板。

      漂亮女人也不都是脑袋空空只会跳舞的笨蛋蠢货嘛。

      “喂,女人,你会跳舞吗,会的话,跟我回流沙国后,将来我为国王,你为王后。”
      “比什么?”
      “你是第一个向我挑战的女人,我不能光凭蛮力赢你,叫陈朝的男人看了笑话。唔——”流沙王子抓耳挠腮,一头金发更加凌乱了。

      “鸿门射辕。”

      流沙国栖息着一种独有的绿洲大雁,小小的脑壳左右各凸起尖尖一角,拱卫更加细小的一枚翎羽,这枚翎羽在捕捉风向与杀机方面各有妙处,两角之间,因此称之为鸿门,人们摸过鸿门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无论大小都心想事成。

      “叫中间的小羽毛‘辕’,就是因为它像你们陈朝将军的行辕。鸿门雁桀骜不驯,除非射中了它的小羽毛,它才肯听话的将好运带给你。”流沙王子兴奋道,“这次我刚好带了两只鸿门雁过来献给陈朝皇帝,你们大陈愣是没有一个人懂得怎么饲养。不如废物利用,换个老婆回国也值得。”

      他突然好像被提醒了什么一样,急急补充,“听闻你们大陈三书六礼就要送大雁,不管谁射中了小羽毛我都把大雁送给你。”

      呵,傻叉,以为她是今意无那个白痴这么容易上当么。

      “吾皇并没有拒绝你的献礼,所以只要我找到会饲养鸿门雁的养鸭人,这鸿门雁便是我大陈的了。”

      上了交好国书的礼物确实没有要回来的道理。

      比试开始。

      柳穿花教授将两位选手与围观群众领到了万寿学宫鸡鸣山的骑射谷。

      “一人十箭,射中次数多的选手赢得比赛。祝孤生赢,则流沙王子不可再自称‘班定远’;王子赢,祝同学则必须远嫁流沙。两位都明白了游戏规则吗?”瞧见两人点点头示意,柳穿花方才继续道,“比赛开始,流沙王子先射。鸿门雁由王子带来,对它更熟悉,王子先射,应当再没有什么不公平的地方。”

      “可。”

      柳穿花亲自放飞鸿门雁后,鸿门雁霎时间冲上云霄,流沙王子凝神静气,深深屏住呼吸,再缓缓吐气,七八个回合后,他拉满弓弦,有如流星赶月一般,刷刷一口气射出十支箭。

      每支箭都劈开正中小羽毛的前一枝,一时间众人都目瞪口呆,难道是天要亡祝同学,好巧不巧,她自己说的鸿门射辕,流沙王子偏巧最擅长射箭。
      “祝同学不会早就对流沙王子芳心暗许吧?”小尼姑乙还不知道自己的麒麟臂大姐大,已经和祝孤生暗中交心,依然故我地执行添堵任务。
      “或许她只是不像嫁给陈蛟填坑,远避西域。”
      “是哦,她哥绿了皇帝,她家就得补偿皇帝一个老婆。”
      “只是现在怎么样都骑虎难下,输也难,赢更难!”

      “流沙王子估计这一辈子都没有射出过这么惊艳的十连珠,箭箭命中红心。”
      “是啊,”常幽明忧心忡忡,王子是他领回来的,要是祝家过后要他陪一个女儿怎么办,再说他也对祝同学深感愧疚,“昨天头名,今天就输得太难看的话,岂不是一腔的浩然正气都要被打散了。”

      柳穿花悄悄问曲逢时,“你和祝同学最是熟悉,天天都黏在一起,她射箭怎么样?”
      柳教授也祈祷得意学生不要输得太难看,对王万寿学宫的招生名声也不好啊。

      “啊糟糕!”
      “难道祝同学不会射箭?!”柳穿花都快急死了。
      “教授您脑子开花啦,祝孤生射箭都赢了梦冰瑶多少学分了。”
      “那你鬼叫什么?”
      “祝同学昨夜是在山上宿舍睡的,我忘了告诉她,我帮她晒被子的时候,两只黄鹂鸟轮流在她被子上拉过屎!”
      柳穿花长大了嘴巴喃喃,“这也,这也太晦气了吧。”

      什么样的神箭手运气不好,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唉,祝同学也太惨了吧,粪运当头。”
      “如果今天祝同学能赢,信女愿意一生荤素搭配。”小尼姑乙虔诚地向佛祖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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