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楼开始翻天覆地[综穿]》莫子乔

75、第 75 章

　　满朝文武：“……”

　　万万想不到皇帝为了羞辱义忠亲王一脉，能做到此等地步！
　　都叫一条狗混上和自个儿亲兄弟一样忠字辈了！

　　不只满朝文武坐等吃瓜，几乎满京师都翘首以盼，就等着太上皇和皇帝掰扯！
　　结果又是一个万万没想到系列。

　　——素来偏心先太子一脉的太上皇，这一回破天荒的，不只没给忠义郡王做主，还乐呵呵赐下一座忠翼亲王府！还把家私玩器并伺候的管事下人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立请谢祄当日就搬进去——
　　注意，是“请”。堂堂太上之尊，客气到用得“请”字不说，还殷勤罗列理由，连“那林家宅子几年不住了，总有不足处”、“小姑娘到底祖母膝下长成的，如今回来瞧见祖母旧居，偏父母又都不在，恐她触景伤情”之类的都想到了，谢祄虽是可有可无，倒是叫他那句“小姑娘若果真能干，不如让她掌几日王府试试，或有不足，也有我亲自挑的极得用的长史教她”打动了，竟真在当日就搬了进去。

　　如此这般，真是活生生的人不如狗系列！

　　要知道即便是当今的亲兄弟、太上的亲儿子，也不过出了两个亲王爵、三个郡王爵，其余几个小的，更是连个郡王都还没混上呢！

　　至于异姓王爵，东平北静西宁南安的，更是打一开始就只是郡王而已。

　　何况太上究竟何时打点好那么一座亲王规格的府邸，还安排得妥妥当当，恰供人拎包入住，更叫人细思极恐！

　　一时间，满朝皆骇、京师震动！

　　这一场“大地震”，以这个时代少有的传播速度，以京畿为中心，向四周迅速蔓延……

　　随之衍生出了各式各样流言。

　　连沧海遗珠、皇室血脉这种都有人传，只不过太老套也太狗血，哪怕遗珠的责任人从当今、太上一路追溯到太祖太宗各种有，传的人到底不多。
　　要说最为盛行的，一个是江南百姓越发深信不疑的谢祄乃“大神转世”系列，据说连甄家老太君都因此约束儿孙，不肯再叫他们瞎裹乱！
　　另一个，京师谣传得连官员勋贵都心神动摇的“这位贾太傅究竟是给两代皇帝灌了什么迷魂汤”系列。虽说细分小派别有摄魂术、迷心大法、蛊种诡术……等等等等，但并不妨碍某些人忧心忡忡，更不妨碍某些人对谢祄的本事心向往之。
　　嗯，连谢祄徒弟的身份，也一下子成了香饽饽。

　　原在金陵，薛王氏是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恨不得时间倒回两个月，把那个元宵刚过就再按捺不住，非瞒住老爷叫人一天往扬州催个七八回，直到把儿女连哄带骗催回来的自己给臭骂一通！

　　叫你作妖！
　　叫你装病！
　　叫你非闹得蟠儿和钗儿花朝节去不成扬州！
　　叫你非扣着贾太傅获官进京的消息，不让蟠儿和钗儿去相送！

　　明明贾太傅都应了钗儿一声“先生”了，结果叫自己闹成这样……

　　早在谢祄离开扬州进京当日，薛家主在薛蟠兄妹坚持不懈的真气疗养下，居然能起身在游廊下走了一刻多钟、赏了一回春景之后，薛王氏就生出些许悔意。
　　不过那是的悔，更多的还是可惜没能在谢祄进京前，请他来给丈夫调养。

　　等到京中消息传来，薛王氏才叫真个愧悔难言，更觉得无法面对丈夫儿女。索性饭也不去吃，只推说半晌午时多用了两口点心、这会子没胃口，就直接歇下了。
　　次日宝钗兄妹来请安时，见她仍迟迟未起，丫鬟看视时，才发现她身直口僵，忙不迭请了大夫，都说是中风，却耽误了一夜，恐怕后续有些不好了。
　　结果用下一碗药，又叫宝钗以真气她疏通两回，薛王氏居然就恢复过来了。
　　都能一把将有些力竭的宝钗揽住了。

　　亲身体验一回，越发知晓真气的好处，越发明白谢祄的本事之大。
　　薛王氏倒是当机立断，才能起身就要打点薛蟠兄妹进京，可惜兄妹两个比她还先看到真气的好处，哪里肯丢下才有些气色的薛家主上京？
　　便是宝钗这么个讲究性价比与实用性的，都拼着错失先机的风险，认准了非要把亲爹调养好再说别的呢！
　　薛蟠这个铁憨憨更不必说。
　　薛王氏也是无奈得很，却也无法，只得将目光转到娇杏、英莲两家，又有薛家主更在外事上与了林如海许多方便。

　　不过诸般种种，在江南俨然常态，倒也不消多提。
　　只说京中荣宁二府，也是态度大变。

　　谢祄刚进京时，两府虽不至于混不把他看在眼里，但认真说来，也没谁真把一个太常寺卿放在心上。
　　虽说荣宁二府唯一有实职的男丁，如今不过荣国府二老爷贾政一个，且不过区区五品员外郎罢了，但人家就是有鄙视正三品太常寺卿的底气。
　　毕竟四王八公、同气连枝。
　　先荣国公更是太上最信重的伴读，贾赦原还是先太子的连襟呢！
　　虽倒霉了点，先太子白叫太上亲自教养宠爱了将近四十年，偏没能成事，到底贾赦原配也病故了，可巧不曾扎了当今的眼。
　　如今太上又还在，荣宁二府自然兀自威威赫赫，太常寺卿又是个除了皇家祭祀外没啥存在感的官职。

　　即便贾母知道得比别人多一些，可在她修炼了两个月，仍练不出半点真气之后，她提起谢祄时，没直接用“骗子”代称，已经是看在外孙女面上了。
　　就是贾琏，他倒是亲眼见过谢祄的能耐，也见过姑父姑母表妹表弟们练成的本事，却架不住他人微言轻。

　　是以荣国府虽也估算了谢祄师徒入京的日子，早早儿就派人在码头打听信儿，等到正经接人那一日，亲来的正经主子却只有一个小王氏。

　　虽说这个小王氏正是贾琏之妻、名唤王熙凤者，说来也是荣国府正经长房嫡长媳，又能说会道擅庶务，把迎接远客的诸事安排得妥妥帖帖不说，便是给黛玉客客气气拒了她最主要的一番安排，也仍能笑得亲亲热热地，只道自个儿的不是：
　　“是是是！姑妈姑父虽说人在扬州，妹妹在这京里也还是有好大一座宅邸，按说，确实没有这家都没回，倒先去亲戚家的道理！都是我听老太太念叨得多了，太急着和妹妹亲香，倒是疏忽了去……”

　　一路又说又笑的。直将黛玉送回林府方罢。
　　一路上，虽事事以黛玉为主，对着原方平与商三娘两个，也一样亲切和气，热络周到。
　　唯独谢祄，因着到底男女有别，又是长辈，不敢十分放肆说笑，到底也没冷落了他，一样把他安排得舒舒服服的，还特特寻了空儿、为贾琏没能亲自前来迎接的事道了歉：
　　“我们二爷，前几日都是一早儿就在码头上候着，至晚方回。偏今儿个老爷必要用他，又催得急，倒把您错过了……”

　　王熙凤愿意奉承人的时候，那是再嘴巧不过的。
　　可话说得再好听，也改不掉荣宁二府在贾太傅与忠翼亲王进京的时候，竟只派了一个女人去接的事实。

　　虽说谢祄并不在意，阿拉更不在乎。
　　贾家上下却多的是悔得连肠子都青了的人。
　　偏偏得到消息时又将宵禁了，再怎么自恃都是一家子亲眷，也不好上门叨扰，只得一夜辗转，委实难捱。

　　按说谢祄如今还挂着贾雨村的名头呢，他们兄弟的喜讯，荣宁二府怎么都不至于要入夜了才得着信。

　　不巧的是，今儿只是寻常小朝会，五品官是没资格去的。京营节度使品级倒是够了呢，偏又是武职，寻常小朝会上，皇帝不曾传召时，也是不用去的。
　　更巧之又巧的是，王夫人之兄恰轮值营中，虽说京中大小事也关注着，到底难免延迟一二日。

　　其余的，倒也有些亲朋故旧在朝中，偏又给皇帝、太上连番操作震得发懵，一时也没顾得上给荣宁二府报信。
　　因此直到入夜，贾母正因黛玉来京都两日了，竟都没想起要来拜会她这个外祖母而闷闷时，隔壁贾珍带着一身酒气来报喜，才得了信。

　　一时间，不只贾母一改之前闷闷，只嗔着：
　　“这孩子！才多大的人儿？倒好给她叔老太爷打点气偌大一个王府来！也不知道给家里报个信儿，好歹我们贾家京里好几房的人口，哪里要她小人儿家操持的道理？”

　　话说得亲呢，几个亲近晚辈、贴身丫鬟却都听得明白，老太太是可惜这两日架子摆得高，竟没再叫人往林家接表姑娘、导致白白错过这么个展现荣国府与忠翼亲王贾太傅亲近关系的好机会了。

　　不过贾母好歹是长辈，纵然贾太傅嫂子的身份略有些水分，明珠神女亲祖母这个总是没掺假的。因此总懊恼也有限。

　　王夫人就不同了。
　　她不敢怪谢祄一行偏不肯早来一天（早来一天，王子腾恰还没与副使换班），偏又懊恼得很了，就少不得要恨儿子叫婆母溺爱太过，将十岁的人了，还只管困在内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