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楼开始翻天覆地[综穿]》莫子乔

71、第 71 章

　　这大年初的，薛王氏居然只能和丈夫两个人过，膝下就这么一对儿女，结果初一早上双双一出门，竟是眼瞅着都要元宵节了，还都不舍得回！

　　可叫薛王氏如何不气狠了薛蟠？

　　——对，只有薛蟠。

　　毕竟都是亲生的，即便私心底里更看重儿子三分，薛王氏也是深知宝钗品性，最是个稳重规矩的好好子，平常行事素来妥当。
　　虽说薛王氏看薛蟠时滤镜格外深厚，却也深知一点：但凡俩兄妹凑到一处，还能有什么不妥当，那必是薛蟠闹出来的，而且必是闹得极大，连宝钗都劝不住的那种。

　　这个孤零零的春节，薛王氏同样认准了是薛蟠的锅。
　　认准了不只是薛蟠自个儿一去不回，连宝钗都劝他不回；更认准了薛蟠撒欢没够，不只自己不回，还扣住了宝钗不叫她回来！

　　……嗯……

　　怎么说呢，薛王氏倒也没瞎了“知儿莫若母”这句老话儿，她对一双儿女性情行事的估摸，至少准得有九成九。
　　架不住这一遭，还真就出了那个零点一。

　　宝钗确实尝试劝过薛蟠，也确实没成功把他劝回家去。
　　但要说薛蟠自个儿撒欢没够他认，要说他还扣住了宝钗不叫她回家，那还真是冤枉他了。

　　——宝钗还真就是自个儿不回去的。

　　没法子，追求强大的力量是生物的本能，别看宝钗此前连马步都不曾尝试着蹲过一回，那还真不代表宝钗就没有一颗追求强大力量的心了。
　　不过是太过清楚明白，就薛家能找到的武师傅，哪怕她能熬得住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苦，练出来的武力值顶天了也就二点五鹅。
　　那么点儿武力值够干什么？即便留着日后家暴丈夫、威慑公婆，也要夫家没有三个以上得用的护院、或者有足够得用的护院但碍于她娘家势力或别的缘故不敢和她动手才有用呢！
　　然而宝钗给自己的人生规划，又从来不包括嫁一个比娘家还不如的夫家，更别提找一个连三个得用护院都挑不出来的人家。
　　对，宝姐姐就是这么现实。
　　其他什么练武之后会不会影响体型美观度，什么当今世道，尤其是江南地界，是不是更追求女子贞静之美等等，反而都是其次了。
　　性价比与实用度，才是咱们现实的宝姐姐最优先考虑的两大要点。

　　因为性价比与实用度，宝钗会在明知道谢祄更偏爱什么的时候，仍然写出那些除了幽默有趣、对薛蟠这样阅读困难症者启蒙能有点儿好处之外，没有丝毫更进一步符合谢祄期待的小故事。

　　同样是因为性价比与实用度，宝钗看到黛玉那一身据说不过修炼了两个来月，爪功就能扎穿半尺厚桦木板、身法已足够在小亭子里躲开二十来张对着亭子连环射的强弓的本事时，宝钗会在谢祄大方表示“只要承诺绝不欺凌妇孺、杀害无辜，尽管学去”之后，只略劝了薛蟠几句，就只索性跟着一道儿赖在林府，浑把什么春节、什么元宵都抛诸脑后，也就不足为奇了。

　　虽说宝钗十分意外的，直到正月十四，才勉强入门，这进展竟是连薛蟠都不如，只堪堪比贾琏这个至今还完全入不了门的好一点儿罢了。
　　但不管怎么说，当果然练出一点儿所谓真气时，当她一爪子扎下去、果然轻轻松松就扎穿了小半寸厚的松木板时，宝钗就决定要在扬州扎根了！

　　倒是贾琏，作为一个两度想要离开扬州却都无法成行的倒霉蛋——
　　第二次更是因为谢祄一行回扬州巧遇天火沉船故，明明只是顺道帮姑父姑母去接一接，连船都没上，却因为一时忙乱跌了一跤伤了脚，成为那一晚唯一一个伤患
　　——如今伤势养好，路上也好走了，虽说对谢祄传下的本事还眼馋得很，到底顾念家中娇妻幼女，又惧怕父祖权威，倒不敢再在扬州多做耽误，早已经打点着元宵过后便必要启程。

　　十四这日，眼瞅着宝钗都练成了，贾琏越发沮丧眼热，好在他虽始终不得入门，好歹这几日功夫不算都白瞎的，至少把那三本子给囫囵背了下来，又得了宝钗这个同样入门得艰难的几句提点：

　　“表姐夫大概是平日只在正经书本上用心的缘故，对佛道两家太过寻常。却不知这要入门，先要能从这三本里头看出些道理来，不拘什么，必要是自个儿看出来的，听别人说再多，都是无用；而要从这三本里头看出点儿道理，不说对佛道两家十分精通，也总要有几分了解才行。”

　　“但又不能把那三本分得太开，非要惦记着哪个是佛家传承、哪个又是道家典藏的，只领会其中道理便是。”

　　宝钗这么一说，薛蟠就恍然大悟了：
　　“怪不得呢！原来是我平日陪妈斋僧敬道得多了，在寺观里头听僧道们讲道念经的时候自然也要多许多的缘故。”

　　要放到一般人家，自然是儿子跟着爹的时候多、女儿陪着妈的日子长。
　　架不住在薛家，薛家主偏生爱重宝钗，薛王氏又总担忧儿子到了丈夫跟前会得什么不是、再挨一顿揍的，常不舍错一眼。
　　后来薛家主卧床，越发常年宅家里，可不就更是薛蟠这个半大小子奉着母亲出门的日子更多了吗？

　　虽说薛蟠即便跟着薛王氏往寺庙道观里头去，一旦和尚说禅、道士讲经，他十回几乎十回都在和周公作伴。
　　跟薛王氏去听百回经，能记住的还不如宝钗看两刻钟经文的那种。

　　这些宝钗最是清楚不过的，架不住她如今一心觉得读那三本，要紧的不是将佛理道经背了多少，而是能认可其中多少道理——
　　还真别说，比起薛蟠这个实心眼子的憨憨，宝钗对佛道两家的认可度还真不怎么样。

　　更准确地说，否非遇着这一遭又一遭，宝钗日后也是个不信下有阴司、上有神佛的。
　　亏得机缘巧合，宝钗如今不说信仰神佛，好歹也知道敬畏了。
　　不只自个儿总算入门，还能给贾琏指一指明路。

　　嗯，虽然最大的明路，在于对谢祄的信任度。
　　不过这一点连谢祄自个儿都不知道，宝钗指出来的路，倒还真是目前众人唯一能总结出来的套路了。
　　这个套路一出来，修炼有成的就越发多了。

　　不是英莲母女、娇杏一家。
　　贾琏居然把这三本也带到京里头传开了！

　　倒还真不是贾琏大嘴巴，是贾敏特意求了谢祄，要让贾琏背给贾母学的。

　　不怪贾敏贪心，一个是谢祄毕竟顶着贾雨村的壳子，原先以为他葬身水底时，贾母好歹出面叫贾珍把他牌位贡入祠堂了呢！另一个，也是贾敏亲身试过，这三本着实非凡！

　　虽说入门的速度各有先后，入门之后能获得的能耐也各有不同——
　　譬如薛蟠。
　　他虽然极其叫人意外的，和黛玉一样，才一夜功夫就摸着门道，竟比原方平都更快半日练出真气来。但能施展出来的，却只有身法一项，什么爪功瞳术，通通不行
　　——但不管怎么说，强身健体是妥妥的呀！

　　别的不说，只说贾敏亲身体验的，虽然林如海的身子骨这几年调养得极好，今冬连炕都用不上了，但之前也就是不大惧寒、也能多耐一点儿暑热，又少生几回病罢了。
　　可这一入门，咳咳，大概也和贾敏满了林如海两日入门有关，总之那两天，林如海委实龙精虎猛，亏得如今林家内宅贾敏最大，才不用拖着被折腾得腰酸背疼的身子起个大早。

　　那什么以武入道太玄乎，这强身健体却是最深刻不过的体会。
　　再加上谢祄把那三本传承随性，不只薛家两个小辈凭着一声“先生”就学了去，连娇杏那样再怎么说是妹子、其实都是没有丝毫血缘的，英莲母女那样再怎么说是故人、这些年报得太够多的，居然都能学得不说，更是主动和黛玉提起：
　　“只要你有把握能将那些学会之后却违背诺言，欺凌妇孺、杀害无辜的家伙清理干净，随便你想教谁、尽管教谁去。反正如今女神农是你，肩负天下女子希望的还是你。”

　　贾敏可不就起了心思么？
　　虽说她也多少也知道，自家母亲不可能什么纯洁无辜的白莲花。
　　但贾敏更深信的是，凭她母亲如今的地位，总不至于还要干什么欺凌妇孺、杀害无辜的事儿。

　　甚至对于贾母得了那三本之后，基本就等于整个贾家（至少荣国府两房）都得了那三本的事实，贾敏也早有预料。
　　事实上，谢祄也没指望贾母能对儿孙保密。

　　只不过谢祄和贾敏都没料到的是，某些势力对林、贾两家的关注度。
　　扬州这边，各种缘故，反而没有流传开。
　　然而贾家那里，贾琏才在贾母耳边背过一回，贾母且都还没能背下来更别提入门，自然也还没想好要先传给哪个儿孙呢，那三本就已经暗暗流传开了。
　　虽说始终只是小范围流传，但对目前的谢祄来说，这影响可真不小。

　　——连人身自由都遭受限制了，简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