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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傍晚,小平子带着人来到清熙殿,指挥宫女们把谢玄熠的衣物用品收好。

      程安宁正在后殿琢磨晚膳吃什么,听到动静赶过来,前殿已经空了一半。

      “这是……?”

      小平子神色为难,慢吞吞地上前行礼:“娘娘,殿下日后要宿在小书房,吩咐奴才把平日要用的东西搬过去。”

      程安宁脸上的笑意瞬时僵住。

      谢玄熠不住这儿了?

      那不就又少了一个转化光环的途径?

      她顿觉失望不已:“好端端地,为何突然要去书房?”说话时垂头丧气地,眼里的光都黯淡不少。

      宫人们私下偷偷交换心照不宣的眼神:看来太子妃对太子果然是真的情根深种,一听太子要离开,整个人便瞬间如同失去水分的花朵儿一般枯萎下来。

      小平子心里不忍,连忙安慰道:“殿下近日来公务繁忙,想来等日后清闲些就会回来了。”

      “好吧。”程安宁叹了口气,没有阻止。

      这种事情勉强不来,谢玄熠不愿,她又不能强迫他和她睡一张床。

      光环一事也只能另想办法了,她记得之前在皇上面前替谢玄熠说话时,反派光环涨过一大截,说不定可以从这个方面来尝试……

      她一边思考一边往后殿走。

      落在别人眼里,她微微垂着头,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宫人们被她身上露出来的颓丧悲伤感染,一个个苦着脸,心疼地目送她离开。而后她们围住小平子,你一言我一语地打抱不平。

      “娘娘如此情深,殿下怎可……唉!”

      “就是,刚刚娘娘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平公公,您一向是最有主意的,快想想办法呀。”

      小平子做西子捧心状,情绪激动:“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帮娘娘的!”

      一群人麻利地收拾好东西,浩浩荡荡地从清熙殿离开。

      抱琴站在殿门口,紧紧皱眉看着他们背影,侧头问如兰:“这些都是太子殿下的近身随侍?”

      如兰抬抬眼皮,捕捉到她脸上毫不掩饰的嫌弃,语气微沉:“慎言!他们心地纯良,殿下喜欢把他们带在身边。”

      抱琴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没再接话。

      *

      当天程安宁没能再见到谢玄熠,光环一动不动,系统还一直在她耳边说谢玄熠的第一场劫点即将到来,直叫她心焦意乱,饭都吃不下。

      一桌子膳食只草草用了两口,就让人撤掉。晚上也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过了多久才睡着。

      翌日被晴鸢叫醒,程安宁一双眼睛几乎困得睁不开。

      昏昏沉沉地被伺候着梳妆、潦草地吃了几口汤圆,直到被扶着上了马车,还闭眼歪着头靠在车壁打盹。

      倏地,车厢帘子被人揭开,有阵微风卷进来。随即车厢微晃,有人在她对面坐定,一道极具存在感的视线落在她脸上。

      分明还是夏日,程安宁却感觉浑身一冷,不由打个寒颤,睡意登时消散。

      小心翼翼睁开眼睛,与对面之人视线相撞,她反射性地露出一个笑:“殿下晨安。”

      谢玄熠视线在她身上扫视一遍,随后漫不经心地收回,喉间发出沉闷的一声“嗯”。

      他从车匣中取出一本书卷默读起来,明显不想多谈。

      还真是喜怒无常,程安宁心道。

      昨天上午从太极殿出来的时候还好好地,后来还吃了她送去的东西,结果转头就翻脸把东西收走,一副懒得理人的模样,这变脸也变得太快了些。

      不过想想也是,要摆脱炮灰光环就此改命,怎么可能会太容易。

      程安宁只颓丧了一瞬便重新振作起来。猜测谢玄熠不喜被打扰,她也就明智地不出声,默默思考一些法子的可行性。

      马车径直出了宫门,往永安侯府的方向驶去。

      车厢内陷入寂静,静得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谢玄熠视线虽然落在书页上,其实一个字都未曾看进去。

      对面之人前所未有的沉默。

      先前二人独处之时,她那双璀璨耀眼的眼睛总是一刻不离的跟着他,他虽不适,却并不觉讨厌。

      而今日她只在开始时看他一眼,之后便移开了视线,总是闪着亮光的眸子也黯淡下来,呆愣地望着车厢内的矮桌。

      谢玄熠忽然想到昨晚小平子的话:太子妃因目睹他的人把东西从清熙殿撤走而难忍悲伤当众落泪,委屈了一整晚,连晚膳都没用。

      他先前是不信的,还因此把小平子训斥一顿。可今日看到她的模样,他不由怀疑,难不成是真的?

      她双目无神,脸色憔悴,甚至眼底还能依稀看到些许黑青,与先前娇艳灿烂的模样相去甚远。

      显然,她昨夜未曾安睡。

      他的所作所为……是否有些过激了?

      新婚第二日丈夫便要分房而居,对女子而言,说是奇耻大辱也不为过。更何况她是东宫的太子妃,昨日之事被那么多宫女太监看在眼里,他们会如何看她?

      若是有人不慎走漏风声,消息被传到外面去,不出半日她就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最重要的是,她若真对他情根深种……

      谢玄熠几乎不能继续想下去。

      他生平第一次涌现出一点说不清楚的愧疚之意,正欲开口,马车突然停下来。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永安侯府到了。”

      谢玄熠顷刻从方才的情绪中挣脱出来。

      是了,她是永安侯府嫡女,程彻之女。

      她嫁入东宫本就怀着不可告人之目的,想必早已深知会遭受怎样的冷待,又何须因此同情于她?

      他瞬间冷下脸,嘴角勾勒出讥讽的弧度,为她,也为自己。

      程安宁刚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耳边便响起一声冷哼。

      抬眼看去,只见谢玄熠周身气势冷锐如刀锋,眼神嘲讽地看她一眼后,径自跳下车。

      程安宁:“???”

      啥玩意儿,咋回事啊???

      她带着满脸的茫然下了马车,只看到他留下的一个背影。

      *

      永安侯府众人早就在门口候着,见着眼前这一幕,众人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

      程彻迎上来,带着程家人给太子和太子妃见礼。

      之后,谢玄熠被程彻带去前院,程安宁则跟着林氏与程锦瑟往后院去,美其名曰叙旧。

      其实程安宁跟她们没什么好叙的,原身以往遭受的折磨屈辱她都还记得呢,她没找到机会还回去,并不代表那些事就一笔勾销了。

      而林氏程锦瑟母女对她也恨得咬牙切齿,这一点从她们时不时掩饰不住的眼神中便看得出来。

      程安宁懒得和她们虚与委蛇,沉默地坐在上首,表情冷淡,准备耗一会儿时间就离开。

      林氏脸上挂着一抹假笑,眼神游离,显然跟她打着一样的主意。程锦瑟就不像林氏那么沉得住气了,几经压制还是忍不住开口:“姐姐如……”

      程安宁直接站起身,打断她的发言:“许久未回感觉侯府都有些许陌生了,我出去走走。”

      说完,无视程锦瑟倏然僵硬的表情,大步走出去。

      太子妃仪杖浩浩荡荡离开,厅堂很快空荡下来,只余下林氏母女与两个丫鬟。

      程锦瑟脸色扭曲狰狞,死死捏着手中绣帕,气得浑身发抖。

      林氏吓了一跳:“锦瑟你怎么了,别吓唬娘!”

      “娘,她怎么敢、她怎么敢这样对我?”程锦瑟眼睛通红,声音嘶哑。

      程安宁本应是她脚底一棵随意踩踏的杂草,却摇身一变成了太子妃,还要她对其行礼,如今更是敢如此无视她!

      更令人生恨的是,这门婚事是她促成的,这分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想起方才程安宁高高在上的模样,程锦瑟恨不得狠狠撕碎那张脸。

      林氏心中也是恨极,只是如今受身份所制无可奈何,只得低声安慰女儿:“娘的乖锦瑟,你不要着急,等她没了价值,你父亲自会收拾她,到时候肯定让你出气!”

      程锦瑟缩在她怀中,紧咬牙根。

      *

      另一边程安宁从林氏那里出来,便随意找了个园子偷闲,但刚坐下一会儿,程彻便派了人来,请她过去。

      这几日过去,想必程彻已经发现了陈家财产的不对劲,叫她过去多半就是问这件事的。

      果然,程彻正阴沉着脸等在小书房里,见到她,一张脸黑得仿佛能滴下墨来。

      程安宁仿佛没有察觉,笑道:“几日不见,父亲脸色怎变得这么难看?”

      “是不是你做了什么?”程彻冷声质问。

      程安宁一愣,面露不解:“父亲指的是?”

      “陈家产业全被掏空,你交给我的分明全是空壳!”

      “胡说什么?什么空壳,怎么可能会是空壳!”

      她紧皱眉心,死死盯着程彻,目光中渐渐地带上些许怀疑,“父亲莫不是在骗我吧?”

      程彻本就积攒了一肚子怒气,又被她这样盯着,当即甩出自己这些日子整理出来的证据:“你自己看!早就有人在私底下转移陈家产业了!”

      程安宁急忙接过来仔仔细细地看。

      越看,她心里就越想笑,程彻应该是下了大功夫,查的还挺深。
      面上却是震惊又愤怒的,看到最后甚至浑身发起抖来:“不,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父亲,你定是在跟女儿开玩笑吧,外祖家那么大的基业,怎么会……”

      她急慌慌地,脸色惨白,眼泪都落了下来,却固执地盯着程彻,仿佛在等他说这都是玩笑。

      程彻眯着眼睛审视她,丝毫没发现半分破绽。

      他神色微微缓和,随即又变得铁青:“定是陈庆那老狗!”

      “陈管家?”
      程安宁顿时怔住,不敢相信地摇头,“不可能,陈管家不是这种人……”

      “不是他还能是谁!自他上交账本后,你可曾再见过他?”

      程安宁神色震动,脸色灰败下来,呢喃道:“自那以后便不曾见过了。”

      “定然是他!”程彻怒气冲冲,一掌拍在桌子上,“我这就派人去把他捉拿回来!”

      程安宁充耳不闻,仿佛被打击惨了,一张小脸煞白,宛若失了魂魄,嘴里不停呢喃着:“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外祖父外祖母,都怪我……”

      程彻发了好一通脾气,见她这反应,眼中情绪迅速翻涌。

      良久,怀疑退去,他换上一副和缓的表情:“宁儿莫要太过自责,此事交由为父处理,定会让陈庆那恶奴给你个交代,如今有另一件事需要你上心。”

      “……什么事?”

      “为父听说太子只在清熙殿宿了一夜,昨日便与你分房而居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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