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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晋江文学城独家连载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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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怀宴驻足等他,待他跟上的时候,给了他一个万分嫌弃的眼神,好像在说:就你麻烦!才提步继续前行。在两天两夜的双修之后,宋怀宴更换了一身法袍,洁白似雪。此刻走在前面,端然似云中月高山雪,皎皎如仙。
谢珧拎着零食袋子,看着宋怀宴背影,忍不住翻起两个大大的白眼,这白眼差点都翻不回来:光好看有什么用?这么凶!送给他做男朋友他都不要!
谢珧知道宋怀宴看不上他,心里头十足恼火,宋怀宴不喜他,他也不见得有多喜宋怀宴。倘若他真的只是一个“洞察者”,而非一个“创造者”,若不是宋怀宴闯入他的生活,他现在应该在家撸串哈啤酒,烧烤小龙虾,清蒸大闸蟹……而不是在危险密布的噬魂谷内,精神紧绷。
一路东行,路遇上古魔将尸骸,这上古魔将尸骸被噬魂谷煞气滋养数十万年,强大无匹,周身煞气如烟,手执一柄盘龙三尖戟,追杀谢珧与宋怀宴数千里。谢珧与宋怀宴逃至一处岩浆裂谷,一时间无可逃避无可避,只得跟上古魔将尸骸釜战,不到一个时辰,屡屡落入下风,伤势惨重。
正觉得天要休命,大地裂开,一条上古巨鳄从岩浆之中一跃而起,地动山摇间将上古魔将尸骸拖入岩浆地底。那上古魔将尸骸与上古巨鳄大战不休,最终仍被上古巨鳄嚼碎在嘴里,身上的煞气、修为也都用来滋养了上古巨鳄的肉身。
谢珧与宋怀宴趁此机会狼狈逃窜,往东三天三夜,彻底察觉不到上古巨鳄的气息,方才停下来喘口气。谢珧捂住心口,他的肋骨断了七八根,还能坚持到这里,真是医学奇迹。他委顿在地,背靠一块冰凉大石,喘息煎熬。再去看宋怀宴,他拄着秋澜剑,半跪在地上,白色法衣血污斑驳焦黑破烂,手臂处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可见骨头,露出的肩膀如玉无暇。
谢珧喘息着问狼狈不已的宋怀宴,“你的伤口有煞气流转,侵蚀灵力,这样下去你的伤一直不好,血流太多,你会支撑不住的。”
宋怀宴抬眸来看谢珧,旋即闭眼盘坐下来,不发一言结印施法,一道金色结界将此处隐匿。他横剑在膝上,开始疗伤。谢珧见况,抿抿嘴唇,也不再多说什么,闭眸疗伤。他并不知道疗伤的功法,可灵力能滋养受伤的地方,他便汲取煞气转为灵力往断裂的肋骨处汇聚,以此来达到疗伤的效果。
不知过去多久,谢珧心神不宁,只觉得这一处密林之中,有危险潜伏。时不时睁眼观察四周,警惕异常。谢珧一边疗伤一边“放哨”,这噬魂谷煞气充足,他吸收煞气转为灵力,比起宋怀宴吸收纯粹灵力疗伤,要容易得多。待他肋骨好全,摁压无恙的时候,看到宋怀宴的手臂上见骨的伤依旧没好。
那上古魔将尸骸的盘龙三尖戟上的煞气果然非同凡响,灵力竟然驱除困难。夜色渐黑,危机似乎越来越多,于夜晚苏醒的魔物、阴物开始活跃起来。而他俩,还没有找到可以栖身的地方。突兀,树林一阵震颤,谢珧和宋怀宴屏住呼吸,全力隐藏周身的气机,藏于石后,眼睁睁看一头六足红鳞鸵鸟砰砰砰砰飞速追击一头全身散发绿火的魔猿而去。所过之处,树倒地裂。
谢珧和宋怀宴紧紧依偎,一动不动,这会儿危险过去,宋怀宴一把把谢珧推开。谢珧险些撞上石头,眼神登时也恼怒瞪他。宋怀宴见状直接给谢珧翻了两个大白眼,谢珧顿时气得蚌住,胸口剧烈起伏。
然而宋怀宴也只神气了这两秒,下一瞬息,嘴角便溢出血来。谢珧与他到底做过两日夫妻,刚又九死一生一回,如今也算有几分生死之交的交情,虽厌恶宋怀宴脾气凶恶,但仍不由自主关心他两分。顿时嘴硬心软,询问道:“你不是疗伤几个小时了吗?怎么还一副要死了的样子?”
宋怀宴闻言,心脏都鼓胀起来,立时咬牙切齿:“你放心,我决计不会死在你前头!这噬魂谷煞气翻滚,浓烈非常,十分气里九分煞气一分灵气,我汲取辛苦,伤势却不见大好,实属正常。而你一开始便汲取煞气修炼,乃是因地制宜恰逢时候。换做一处灵地,伤势大好的人便会是我。谢珧,你不必挖苦嘲讽,纵然你天资傲人,我也未必输与你!”
谢珧满脑门官司,嘴唇嗫嚅,想解释又不想解释,天地良心,他并没有要挖苦嘲讽他的意思。果然,宋怀宴这家伙心高气傲,半点不识好人心。生了片刻闷气,终究先服软,又问他:“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藏匿在这石头后面,这地方并不安全,也不算隐蔽。天越来越黑,我们要早做打算。”
宋怀宴撑秋澜剑起身,却因为伤重,反而踉跄两步。谢珧一把将人扶住,宋怀宴难得没有甩开。方才两人并头逃命,也是你拉我一把我拽你一回,现如今倒也不怎么去计较肢体触碰。
宋怀宴眼观四方耳听八面,对谢珧道:“我们需尽快找一处山穴躲藏。夜晚的山林里凶兽无数,魔物众多,都是茹毛饮血凶煞非凡之辈,置身荒野,容易死的凄惨。”
谢珧眉头紧皱,担忧询问:“你这伤,支撑的住吗?”
宋怀宴强撑着伤势,硬气放话道:“支撑不住也要支撑住。走!”
谢珧见他这般逞强,蓦然矮身将人扛在肩膀上。宋怀宴大惊,旋即懊恼,愤怒低喝道:“你放我下来!”他挣扎起来。可谢珧不耐,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你能不能安静点儿?现在是逞强的时候吗?背你抱你都要两只手,扛你还能剩出一只手来防危险,你莫要啰嗦。”
宋怀宴臀肉娇嫩肥厚,一巴掌下去,颤了几颤。宋怀宴从脖颈到脸颊,红得滴血,不知道是气是羞。“谢珧,你王八蛋!”他咒骂着,咬牙切齿。
谢珧知道宋怀宴脾气坏,人也凶,并不搭理他的恶声恶气。只小心警惕四周情况,穿林越野,终于找到一处极为隐蔽的山洞。二人躲藏进去后,谢珧放下宋怀宴,将洞口垂下的藤蔓略做整理,让洞内遮掩的更加严实。
山洞不大,容身二人,只能紧紧依靠在一起。而外面厮杀不休,怒吼咆哮声撼天地,让人头皮发麻。谢珧道:“看来我们初初到的那片区域的确安宁,这越是走动,危险越大。”
宋怀宴还在为刚才谢珧那一巴掌生气:无耻之徒无耻之徒无耻之徒!他早知道,在双修时候他不就满肚子坏水。不然怎的不去搂他的腰,偏要去搂他的……哼!
如今听了谢珧的话,只清清冷冷嗯了一声算作回答。黑着脸歪头去看手臂上的伤,他眉毛深深皱起,他右手使剑,如今受伤的是右手,真要再遇上什么凶兽,只怕会有性命之忧。可是伤口煞气若无灵力消除,只怕难愈。为今之计只有……下意识的,他望一眼谢珧,却正对上谢珧投过来的视线。
宋怀宴一时之间心慌意乱心跳如鼓,后悔懊恼羞愤齐齐涌上心头,他刚才心中所想,眼神流露,谢珧是不是都意会到了?此刻当真只想杀谢珧泄愤后再自杀算了。谢珧看宋怀宴这别扭脸色,很能理解他这种仿佛突然社死的感受。不过谢珧看着宋怀宴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犹豫片刻,还是搂过宋怀宴腰肢。
宋怀宴心口一窒,语气不由紧张:“做、做什么?你、你放开!我杀了你!”混蛋!这王八蛋又占他便宜,竟然敢搂他的腰!
谢珧知道宋怀宴脾气恶劣,也十分嘴硬,并不当真。调整姿势便成观音莲坐,“你的手臂受伤严重,搭在我脖子上便好,我会小心一点儿。”
宋怀宴顿时满面通红,全身紧张。上一次乃是在他昏死过去,将死未死之际,全然不知过程,醒来的时候,木已成舟米已成饭。加上既然被救,便只能认命,加之先天之气不好浪费,才会有那两天两夜的荒唐。如今宋怀宴虽然伤重,但是大脑无比清醒。他知道,为今之计要想活下去,就不得不和谢珧双修,以痊愈伤势。便强忍着没有拒绝。
谢珧劳作半晌,不得其门而入,只能对宋怀宴喟叹劝道:“不要怕,你好歹放松些。”
宋怀宴一时间红了眼眶,望着谢珧,睫毛都湿了,漂亮的眼尾发着红,“谢珧,从未有人这样对我。”
谢珧沉沉叹息,“我也从未这么对过别人。”
宋怀宴不信:“你撒谎!”
谢珧觉得宋怀宴这会儿让他头疼,想了想,道:“我可以发誓。”
宋怀宴一时昂起脖颈,蹙了眉头,又紧紧缩进谢珧宽阔怀中,瓮声瓮气仍道:“你驾轻就熟,我不信你。”
谢珧无奈,声音不由温柔,轻轻哄他:“看过猪跑而已。我发誓,二十四载单身汉,我太穷了,摆摊过日子,写话本倒添电费,没人瞧得上我。”
宋怀宴瞅着谢珧,委屈抿抿朱红的嘴唇,“当真?没人要你,被我捡了破烂?”
谢珧:“……”我也是有脾气的人!
片刻后,宋怀宴狠狠掐住谢珧的脸,谢珧的脸被掐的痛极,可是眼神发狠,依旧横冲直撞。两人心里发气,竟是谁也不肯先认输。
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煞气缓缓消散,灵力流转,伤口肉芽生长,长夜漫漫,徐徐好全。余韵悠长,困极累极,两人依靠在一起,难得没有斗嘴,气氛一时倒显融洽。到次日清晨,宋怀宴裹紧了衣裳,走得几步,腿一软朝地上跪去,谢珧皮带挂在裤腰上,急忙捞了人回来。
“没事吧?活该!下次——”
话音未落,宋怀宴怒目相视,一把将人推开,“决然没有下次!做你的白日梦去!苟合两次便罢了,可一可二不可再三,若有第三次,我、我宁愿去死。你少自作多情、自以为是,我是个男人!岂能一而再再而三,被你玩弄。”
谢珧:“……”又生气了、又生气了!昨晚第三次享受至极的时候,倒是难得温柔可爱,小小一团缩进怀里。眨眼天亮,翻脸不认人。谢珧抿抿嘴唇,只黑着脸,道:“好好好,没有第三次,没有第三次。”说罢,系皮带的时候某物不小心摩擦到布料,疼的一抽,他小声的不情愿的嘀咕一句:“当谁想似的。”
宋怀宴何等修为,随风入耳,蓦然气恼,恨恨朝谢珧的鞋上跺上一脚,气冲冲出了山洞。
谢珧跳着脚,英俊的面庞扭曲不已。痛到生理盐水都冒了出来,“宋怀宴!你不要太过分!若不是为了救你的命、疗你的伤,你这种男的,送给我我都不要。”
“你去死吧谢王八!”
“你叫我什么?”
“谢王八!”
“宋怀宴!”
两人继续赶路。这一夜过去,谢珧感觉自身又有所突破,好似从炼气三层渠成炼气五层。和天生炉鼎双修,果然进展飞快。只不过宋怀宴脾气太臭,实在是难以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