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风不一样》南左

73、第 73 章

　　项母眼睛瞪了起来，这让被瞪着的人想到了之前自己喝过酒后的那一夜，当时也同样被如此对待，只不过那个时候可能是喝了酒，母亲并没有为难他，现在情况却不同了，南方必须要说出实话来，至少也是能让母亲感到满意的回答，
　　“也算一点是吧，反正我这个人并不排斥喝酒。”
　　“一点？不管是一点还是多点，你到底还是变了。”
　　“妈，人怎么可能一直不变呢，人随着这个社会的不断推进，也是会随之发生多样的改变，”
　　自己并未解释完，就被打断了，
　　“还多样改变，你看看你现在这么个的样子，哪里来的好的改变，你喝酒，彻夜不归，你觉得那两点是好的改变么？”
　　南方抿了抿唇，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解释来，而对方则还在继续，似乎非得用自己的意思来矫正南方所谓错误的思想，至少在正常人的眼里，南方的行为的确说不上是正确的做法，毕竟爱上一个妓女，就已经是一场错误了，无论其中存不存在任何的理由以及辩解，所以南方沉默，连带着项母在批评了几句之后也说下去了，但这些东西到底是会留下很多的痕迹，留在南方的脸色中，留在注视着他的人的眼里。
　　苏媚倒也并非刻意来找南方的，她们两的见面是一种作为恋人间的平常，一起吃个饭，顺便聊个天，唯独南方乱糟糟的脸色和他有点心不在焉的态度，才让苏媚多了几句关心他的问题，
　　“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昨晚我说了些不好听的话，你不高兴了？”
　　“没有，是工作上的烦心事。”
　　苏媚闻言放下筷子，眼睛正色道，
　　“今天是周六啊，你又不用去上班，那怎么会有工作上的烦心事呢？而且你这份工作我也是了解一点的，对我来说，并不是那么的忙。”
　　“是不忙，不过烦心的东西不少，我说不出来，也解释不了，可能是我不能乱说法院的话吧。”
　　“嗯？你怕我听了后会对别人泄密？”
　　“没有没有，你想太多了，不是泄密不泄密的事，.......，哎，～，算了，其实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你吃饭吧，我也有点饿了。”
　　话音一落，自己便赶紧低头埋在食物中，不抬头，这样的做法却没能让对方停下追问的念头，反而是迎来了其他更多的声音，一句接着一句，好像让南方回到了不久前的那场僵硬局面里，或许女人也都是一样的，不管问自己的是母亲，亦或者是恋人，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
　　语气幽幽的，仿佛是某人做了负心汉，也直听着被问的人儿不得不开头看着苏媚回答，
　　“我没不回答啊，我不是说了么，工作上的事，至于我工作上什么事，你估计也不懂，案子和案卷，以及对应的法官，总之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一点一点下来，我也会弄得很乱，就像今天早上，我其实是在上班。”
　　这个答案对方知道，
　　“嗯，我听乐雨说过，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还在睡觉，是她接的。”
　　“那你几点醒的？她又是什么时候跟你说我打来电话过的？”
　　南方趁机扯开之前话题里的各种为难，试图让乐雨成为另一个的中心，那才是让自己宽心的好结果，最后仿佛也的确有些效果，
　　“我中午才醒过来，乐雨早就去上班了，她晚上回来的时候就直接和我说了，我又打电话给你，约你出来吃饭。”
　　“她白天去上班？哎，～，你今晚也不用上班？”
　　“我请假了，反正你不要说要养我么，我就多次请假，靠你养着我了。”
　　她笑，口气与脸上的表情都像是在开一场玩笑，唯独南方感觉到了她的认真，这种认真也同样是南方喜欢的，他喜欢苏媚认真的样子，特别是认真考虑他曾经提出过的某些建议，所以南方一样笑了笑，彼此神色都显得轻松了不少，
　　“行啊，我很喜欢你能接受我的建议，当然了，你要是能够早点离开那个地方，我也是最高兴不过了。”
　　“到三个月后再说吧，一个人做事得有始有终，我相信你也喜欢我有始有终的品质。”
　　“这种东西，没人会喜欢有始有终，你的诚信我虽然能够理解，可我却接受不了你的那种认真，苏媚，我很急啊，真的很急！”
　　对方感受到了无比急迫的情绪，便同样正色着问，
　　“是不是你家里人？”
　　南方眼看事情都到了这种份上，自己有点想要说实话的念头，但到了最后一刻，南方仍还是选择撒谎，
　　“不是，你别多想，我主要是受不了看着你被各种男人揩油的场景，我晚上一闭眼，就全都是那种画面，很不好，非常不好，所以我也才会催促你好几次，但你始终都坚持自己的认真和守信，唯独我不觉得那种守信重要不重要，难道你有了我，又待在那个地方，不觉得有点尴尬么？”
　　“如果不觉得尴尬，我何必也很急，我何必请假呢，另外，有些东西我跟你说不清楚，这里头的原因复杂得很，就像你之前提过的工作，你不跟我说，如今我也一样，大家互相理解吧。”
　　某人理解不了，他态度越来越强硬，也愈加显现出一个男人的强势，
　　“你让我怎么理解，你可是我女朋友，我一直想把你娶回家，那么我又怎么能看着你，眼看着你在各种男人面前强颜欢笑呢，我更担心你会受伤，受到原本就不必要的伤害，因为我是男人，我最清楚男人心里头黑暗的地方。”
　　苏媚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南方强调他知道男人黑暗的一面，可苏媚自己又怎么会不清楚呢，而且这样的话题南方早就重复得说起过无数次了，他一次一次得提起来，让苏媚回答都同样成了一种重复，只有两个人在此时此刻里互相较真，也互相不退让，各自有各自的理由，都试图说服对方，可却发现，其实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到头来，终究是一场让人为难的强求罢了，
　　“你了解，我不了解么？那么多年了，我一直都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护好自己，我只能这么做，我靠不了任何人。”
　　“难道如今你也不敢靠我？靠不了我？或者是你从未相信过我？觉得我给不了你所谓的安全感，也令你无法放心？”
　　“没有，”
　　答案永远不可能被承认，更是一个意料之中的结果，但由于带着理由，而显得后面有些漫长，
　　“其实想多了的反而是你，我不曾说过你没给我安全感，可是，安全感从来都不在别人身上，只有自己才能给自己安全感。”
　　“你这种意思，不仍然是不信任我么。”
　　“小南，我说得是实话，不仅仅在于女人，男人也同样如此，一个人的安全感只能寄托在自己身上，如果是靠着其他人，那么自己总有一天，会陷入一场后悔之中。”
　　“但人生而在世，哪有不依靠别人的时候，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需要接受别人的帮助，就像你在18年前，接受了乐雨给你好意。”
　　“是，我承认，人必须在接受别人的帮助，和自己付出去帮助中前进，可这并不违背安全感只能在自己身上的道理，似乎那两者也并不冲突吧。”
　　南方很执拗，闻言摇了摇头，语气强调得反驳着，
　　“不！你错了！这两个道理已经是互相矛盾了，因为安全感，就是依靠别人，安全感也是需要从别人身上去得到，自己本身所拥有的安全感并非叫做安全感，甚至安全感还是一种外在的东西，靠着不属于自己本身的某些方面。”
　　“那只是你自己的认为，对于安全感，我们都有各自的看法，所以不要求各自必须认同对方的认知吧。”
　　“喔，我都忘了，我这样做会让你感到讨厌。”
　　“不是讨厌。”
　　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苏媚索性不回答了，反倒是拿起筷子戳了戳她眼前的一条鱼，筷子插进去了，苏媚便放手，这根筷子就直挺挺得立在鱼的身上，不掉落下来，南方看着有些奇怪，似乎苏媚这么做带着某种深意似的，
　　“你想告诉我什么？安全感和鱼有关？或者是跟筷子有关？”
　　对方闻言一愣，旋即人便笑了起来，
　　“我没想要告诉你什么啊，这种做法只不过是我有些无聊罢了。”
　　“嗯？这样啊，是我想多了。”
　　他也一块笑，两个人乐呵呵，在别人眼里看来好像和这家店周围其他的情侣没有区别，但只有南方与苏媚自己明白，有些问题终究仍还是没有彻底被解决，以至于后面南方主动聊起了乐雨的事，他知道对方的难堪，以及自己应该去避免的一些话题，
　　“哎，～，对了，你平时吃饭的时候，也会这么做么？那乐雨会不会一样说你点什么？”
　　“不会，她话痨，我和她吃饭我自己都怕，最后肯定要吃一两个小时，光说话不吃饭，我觉得听折寿的。”
　　“哈哈哈，～，乐雨看着的确是这种人，不过拥有活跃气氛的能力，不会让人感觉到无聊。”
　　苏媚淡淡摆了摆手，同时也用另一只手把插在鱼身上的筷子收了回来，
　　“相比乐雨的热情，我反而更喜欢安静一点的空间。”
　　“我也一样，我们在这一点上是相同的，不喜欢太热闹，却又不能缺少必要的热闹，所以我们似乎都挺矛盾的，.....，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自己提到的矛盾，在此刻里并不是一句指责的词语，仅仅是在为了表达某种情绪上的泛滥，甚至是另一种的无奈与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