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风不一样》南左

31、第 31 章

　　南方表达得足够直接，他的底气在此时此刻里显得格外嚣张，只是南方有自己嚣张的原因，就像听着的人一样不得不承认，
　　“是的，你机会比我大，可你标准太高，假如你是我，我感觉你绝对不会和我如今的女友在一起。”
　　“她不太合适你。”
　　“是不适合你，我和你不同。”
　　“嗯，我不强求，你喜欢就喜欢吧，只要你自己开心就好。”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开心是最重要了，彼此都很清楚，因此周杨才不认为这句话代表了南方已经生气的意思。
　　不过之后南方又不再说话了，转而看向海边另一个海岸的方向，那里灰蒙蒙的，好像已经到了第二天微微亮时的感觉，甚至连周杨都有这种错觉，
　　“阿南，说句实话吧，你真的开心呢？”
　　“开心，每天忙忙碌碌的，我都有一个足以塞满一整天的计划，只要到了晚上都完成后，我就非常满足，而满足也是我的开心。”
　　“你知道我问你的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感情嘛，你已经提了好几次了，别人也在提，我有的时候有点想不透，我才多大，我比你小，小两岁，你二十八，我二十六，你是要急，我却不同，我等两年后再说吧，还有我爸妈都不问我这些，你为什么追着不放呢？”
　　“有两个理由，第一是，我毕竟是你的朋友，第二也是你刚刚说过的一句话。”
　　“什么话？”
　　对方重复道，
　　“你说过，你在知道我有女朋友之后，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我当时打趣你，让你不要吃我女朋友的醋，其实我说得并不是玩笑话，这么多年来，你有点太过于依赖我了，....，还在读大学的时候，我可以帮你，时时刻刻陪着你，那些都没什么，但如今不同了，我们能做一辈子的朋友，可是不能像之前那样，那么亲密无间了，.....，阿南，我也许要离开这座城市，去她的老家，很远很远，我们，”
　　话说不下去，南方一开始还能保持住那试图平静的脸色，直到自己听完了全部的话，他终于忍不住了，只是南方想要发火，但对着谁发？刚刚周杨的话一点错误都没有，他说不出任何的反驳，再加上周杨是一个独立的人，他可以做每一件事情，下每一个的决定，南方都不能插手进去，所以最后南方只能咬了咬嘴唇，选择跟自己生气，
　　“去吧去吧，跟她走吧，反正我都成年了，不是非得你不可！”
　　“抱歉！我先说一声抱歉！”
　　“不用，你道什么歉，男人结婚生子很正常啊，你干嘛说对不起！”
　　“阿南，”
　　“好了，我今天有点累，之前找你出来也是为了这些话，现在都说完了，我也没什么再待下去的意义了，你回去吧，好好陪陪她，我也没生气，就是这么多年的友谊我有点舍不得。”
　　人不等话音落下就直接抬步离开，周杨驻足原地不去追，他明白这个时候各自都需要冷静，然而彼此冷静多长时间才能把心情恢复到正常？
　　南方不知道，唯独接下去的一段日子里，他始终冷着脸，不过又是在这几天中，自己也明白了，感情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南方什么不缺，但偏偏少了勇气，等他一明白之后，自己便试图做出些改变，而改变又是从这一刻开始。
　　南方还留着苏媚的电话号码，以前无数次拿起和输入，最终还是不敢拨过去，只有现在，这一刻里，南方突兀产生的勇气让他拨通了苏媚的电话。
　　由于还在白天，苏媚刚刚醒来，她的脑袋仍然懵得很，以至于自己没听出南方的声音，
　　“喂？谁啊？”
　　“我，”
　　“你是谁啊？”
　　“法院档案室的，你来过我这儿两次。”
　　“嗯？怎么了？是案子出现问题了么？”
　　南方一愣，自己这才发觉这只电话打的有些莫名其妙，但至于怎么回答，南方选择将错就错了，同时来还利用某些话题来约对方出来见个面，哪怕仅仅吹个风也好，不做任何的事情，
　　“有点问题，倒也不大，就是让你注意一点。”
　　“喔，谢谢了。”
　　苏媚很懒惰得应了声，随即又躺下，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其实她不重，就是自己躺下去的动作有些大，因此让话筒另一端的某人都听到了，
　　“你还没起床？”
　　“没有。”
　　“那你不吃午饭么？”
　　“吃，怎么了？你问我这个干嘛？”
　　“没有，没什么，”
　　南方想了想又问道，
　　“今晚你有空么？一起走走？”
　　“没空。”
　　“喔。”
　　他诧异于对方如此直白得拒绝，自己同时也产生了一丝被拒绝之后的尴尬，好在苏媚并未把话说得太死，她之后特地做了一番解释，
　　“晚上你就别想了，我上班就是在晚上，你又不是不知道。”
　　话后边更带上了自嘲，
　　“你应该没忘了我是做什么行业的吧？”
　　“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人也没有三六九等。”
　　南方忍不住辩解，却让苏媚听得笑了起来，
　　“我原本以为你和那些男人是不一样的，现在听你一说，我觉得你和他们没区别，这样明显的谎话还来安慰我？你可以先问问你自己，你相信么？”
　　“我信，因为我真的想见你！”
　　“理由呢？见我做什么？”
　　一个口气平静，好像什么都漫不经心，甚至带着懒惰的意味，另一个人则满脸通红，主要是被自己突然间涌上来的勇气给燃得格外难受。
　　人有勇气是好的，但在面对感情上，南方除了勇气，似乎再也没有其他更多的东西了，所以当真心的话得不到对方同样真心的回应，他就一下子泄了气，
　　“没什么，就是想见见。”
　　“想见我就来呗，我又不是不让你见。”
　　南方顿时变得高兴起来，不过苏媚的下一句话又让他眉头皱了皱，
　　“反正我的工作就是陪你们，让你们男人开心，只要你肯给钱，别说出去走走了，就算是”
　　听着的人已经受不了了，直接开口打断说，
　　“你何必对我这样！你又何必那么作贱自己！”
　　“我对我自己怎么样，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那也和你无关。”
　　苏媚口气总算有了一丝起伏，可相对于南方更强烈的情绪，似乎这点小起伏还不算什么，
　　“你其实是刻意的吧？！”
　　“为什么要刻意，反倒是你，你和我才见了几面？两个月多一点，三面不到，说了十几句话，你就开始对我对我有点小心思了？如果不是我的身份导致了让你觉得有点希望，不然你有这么大胆子么？所以啊，你和大多数的男人都一样，嘴里说着好听的话，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意思，还有问问你自己，你想要我什么？晚上约出来不就是为了做那种事情么？可以啊，给钱，我就陪你，怎么样？”
　　他气得几乎要把电话给摔了，但理智克制了自己，只是从一开始就一直都咬得紧紧的牙齿，仍还是泄露了他格外生气的内心，
　　“我有钱！可我没想过要作贱你和作贱我自己，我也承认我对你是存在喜欢的感觉，在见到你第一面的那一刻就有了，但是，我从未把你当成那种女人来看待，我更希望你能脱离出来，就像我之前很多次对你提出一个选择，不要再进去了，真的，不要再进去了！”
　　“呵呵，～，你说得轻巧，我不进去，”
　　苏媚打算嘲讽，然而南方没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因此那句话再一次被直接打断了，
　　“我可以养你啊！我有钱！我每个月工资都给你！”
　　“你看，你又来了，我做了这么久，好几年的时间，已经见过不少像你一样那么说的人，甚至前几天就有一个，人家还是千万富翁的儿子呢，你拿什么跟他比？”
　　“就凭我会娶你！”
　　对方还是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最有趣的笑话般，
　　“得了吧，你难道今天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告诉我你的这么个笑话么？我是觉得很好笑，但我不想听。”
　　苏媚嘴巴里是笑着的，唯独自己在现实中的脸色严肃得很，毕竟她是一个女人，既然是女人，又怎么会不喜欢听这样的话呢，可苏媚不敢赌，她很清楚彼此之间的身份几乎是天差地别，再加上南方年龄太小，苏媚才更加不确定那些话到底有几分真实，因为感情就好像烈火，能给人温暖也可以把人烧成灰烬，
　　“你肯定知道我的意思，而且你也不是不想听，你是没有相信过我，也不相信你自己的眼光。”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又有什么值得我信任的？就凭你之前帮过我么？还是因为你是法院里的人的身份？然后试图用这个身份来压迫我？”
　　“没有，抛去这个身份，我到底是一个人，但我还是想感谢这个身份，毕竟要不然这个身份，我怎么可能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