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苹果派引发的惨案》阿明Akira

54、鹭草之时·第五十四章

　　怎么教训塞拉都没法挽回失败，重要的是如何补救。

　　李反复告诫自己，深吸一口气决定速战速决。
　　“你去把这附近等着的‘冒险者’叫过来。”

　　他命令起还跪在地上的塞拉站起来，“我们时间不多了。”

　　“要做什么？”
　　塞拉还保持着正坐的姿势，一脸不解，“我不敢离开你和萝洁，你们都太虚弱了。”

　　“让你做就快点做，”饶是李也受不了塞拉的蠢样，直接推了一把血族少年，“能叫多少叫多少，搞快点。”

　　“……好吧。”
　　被嫌弃的白色狗狗委屈地垂下头，甚至感觉得到他在晃毛茸茸的尾巴以表达不满。随后，塞拉站起身就往外走。他似乎对前不久弄丢队长感到自责，一边向前走，一边时不时地回头。

　　“真的没问题吗？”
　　血族少年没走几步停在五十米外，再次回头确认。

　　“让你去就快点！”
　　萝洁也受不住了，打了个响指。一团巨大的水球出现在塞拉身上，给沾满魔物鲜血的脏兮兮的塞拉淋了个透心凉，顺带着洗掉身上的血污。

　　这种露骨的嫌弃才让塞拉加快了脚步。眨眼的功夫，血族少年的身影便消失在树林间中。

　　随着他的离开，整编的四人小组，派做先锋的单人或者一组搭档纷纷从树林中走出来。不管是谁，他们脸上都带着疲倦和恐惧。尽管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大多数人脸上还抱着警惕。不知是在担心随时袭来的魔物，还是担心这是陷阱。
　　不管怎么说，等级被封印带来的影响比想象中还大。

　　可能过了十五分钟，转了一圈的塞拉说服了附近潜伏的所有人口干舌燥地跑了回来。
　　李粗略地看了眼来的人中，有不少都是阵法学的同学。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显得比较平静，没有其他人的神经紧张，却也没轻松到哪里去。

　　“奥斯瓦尔德，你想干什么？”
　　一名土麻色短卷发矮胖的人类男生最先开口。阵法课上，他坐在李的后面，对这名沉默寡言却又永远坐在第一排的插班生印象深刻，甚至是有些敌意。

　　“我刚刚将魔力抽丝，顺着阵眼的魔力流动观察发现了一个柯克亚·巴顿没说的隐藏规则，”李没有理会短卷发男生的挑衅，站起身，耐心地聚集力气，“随着封印仪式的举行，场地内的魔物也会越来越多，等级越来越高。和猎杀的冒险者数量没有关系，恶灵身上的封印也会减弱。现在所有恶灵等级不能超过五级，要是再解开两个封印，恶灵最高等级就能超过六级了。等到九个封印全部解开时，场地内的魔物最高会到达八级，恶灵估计也能恢复最高等级。”

　　在李说到一半时，意识到他潜台词的学生们就躁动起来，很是不安。

　　“什么不规则对抗，分明就是让我们做靶子满足恶趣味。”
　　“屑策划，这个平衡见鬼去吧！”
　　“我要投诉！这些以一己之力拉高全年级gpa的混蛋们，为什么不去跳级？！内卷滚出圣德卢斯!”

　　“你确定吗？”
　　这时另一名长着双角的戴眼镜的鬼族少女走出来。她将过浅粉色长发梳成双马尾，低垂地扎在脑后。李对她有印象，同样是阵法学课上总喜欢坐在第一排的书呆子。

　　李点了点头，尽管从未说过话，还是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赤沢同学，你有什么想法？”

　　“如果真如你所说，你召集我们不就是为了解决这个事情吗？”
　　全名赤沢纯的少女推了推眼镜，双手抱胸，“让我们同时进行封印仪式。”

　　“是的。”
　　李点点头也不废话，指向在赛场边缘的三根光柱。
　　“你们有谁已经参加了封印？知道封印仪式的步骤吗？”

　　“很遗憾，”赤沢纯摇头，“我们之前去过东北方的一个祭坛却完全读不懂碑文内容。”

　　“就是！谁看得懂那么偏门的东西啦！”
　　“所以只能蹲在地图刷新的补给点看看运气，然后也想从阵眼下手。”
　　人群纷纷附和着。

　　“我——”
　　一名梳着中分刘海的天族举起手，站出来，“按照日常礼拜的习惯尝试了下，意外地成功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染着微红色。

　　李没什么反应，倒也不意外。他可是把阿碧瑟那个槽点满满的祷告从头听到了尾，那种东西都能被判定成功的话，说明判定仪式的机制还是很宽松的。

　　而天族少年却遭到了之前那个短麻卷发的人类小胖子的反对。
　　“这不可能！巴顿那家伙既然设置了这么多条件，怎么会让你碰运气地过？”

　　“怎么不可能？我们至高神教的教义从未变过，信者得救。如果柯克亚·巴顿真的参考了历史，那么他怎么不可能把这点考虑进来？”
　　金发天族少年反嘴讥讽。
　　“所以我才说没有信仰的家伙就是……”

　　“暂停。”

　　注意到人类小胖子即将爆炸，李喊停了这群写作精英读作乌合之众的家伙们，望向天族少年。
　　“你……”

　　“怀亚特。”
　　天族男生利用身高优势，一边瞪着在前排的小胖子，一边补上李的话。

　　“咳咳……我相信怀亚特同学的话，”李轻咳一声掩饰自己不知道对方名字的尴尬，“事实上，我的同伴也完成了一处封印。碑文上要求以十诫为内容进行祷告。我们没有人是至高神的信徒，只能凭记忆进行祈祷封印也成功了。因此，我认为判定仪式成功的关键可能正是虔诚的信仰。”

　　此话一出，除开人类和天族的种族都炸毛了。
　　暂且不提精灵族，兽人和至高神的信仰冲突，魔族和海欧德可是世仇。

　　这家伙不光在原初神战打败魔王，还在五百年前打造出什么勇者，把魔王伊萨从神位上拉下来一脚踹进星魂大河转世。
　　就算是历史遗留问题，在各族维持和平的现在，这种对至高神教天然的鄙视也刻进了魔族骨血中。
　　怎么可能会把虔诚这种美德送给海欧德？
　　这不就是变相地投靠敌人吗？

　　赤沢纯在争议声开了口。
　　“你的同伴……是那个和格里斯尤菲一起选修古文字学的琥珀吗？”

　　“欸，你知道阿碧瑟？”
　　血族少年一听到有人在念叨自家搭档，立刻起了反应。脑袋上翘起的呆毛轻轻晃了晃，眼睛也发亮。

　　“什么知道不知道的，他在年级里不相当出名吗？”
　　卷发少年相当无语，夹杂着个人情绪抱怨道。
　　“就算不想看，校报八卦隔三岔五地就发他的报道，就差把他今天内衣的样式给报道出来了。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实力强点，还被格里斯那家伙单方面缠着吗？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他的消息了。”

　　看样子是一名被校报八卦版迫害的纯直男。

　　李很想对他的观点表达赞同。
　　为了躲开校报记者那无孔不入的追踪，他曾经花费大量力气用魔力去搜寻周围偷窥的家伙们却什么尾巴都没抓到。而校报八卦每天都会分出一小点位置送阿碧瑟出道，暴露这小子的黑历史。
　　自己和塞拉也都不可避免地被波及。
　　只有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那就是阿碧瑟还不识字，也不关心八卦。自然他也不知道全校师生都知道他的童年阴影和黑历史。

　　只要当事人意识不到，就不算社会性死亡。

　　可此时不是讲这种事情的时候。
　　“是的。”
　　李推开撸着袖子就要和小胖子打一架的塞拉，点着头。

　　因为没能护好搭档而陷入阿碧瑟过敏状态的塞拉就像一只疯了的哈士奇，逮谁咬谁。再不给他补充搭档成分，这家伙可能就要拆结界了。

　　“那我就没问题了。我详细你们。”
　　最先挑起争吵火星的赤沢纯转转眼睛，轻飘飘地再次转移了话题。
　　“事不宜迟，这么多人的动静拖太久的话，会被‘恶灵’们注意到。既然现在还剩七处祭坛，那我们就分七组，制定信号统一行动。”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快。

　　李挤出一丝魔力握住黑环，打开了地图。
　　“剩余的祭坛都在北边和东边，从阵眼出发都是差不多的距离，全速奔跑的话需要半小时才能到。在场一共有四十人左右，你们自己选想去的地方。如果有目的地重合的话，就一起组队去。去同一处祭坛的人不能超过两支队伍。补给点的刷新不影响魔物实力的提升，所以想去补给点的话也没关系。因此，我的建议是五十分钟。所有人在五十分钟内抵达祭坛，并在五十分钟后的同一时刻开始仪式。”

　　“计划不错。但你怎么确定我们中间……”人类小胖子又开始泼冷水，“没有恶灵混进来做叛徒？或者你们就是最大的叛徒。从刚才消灭魔物开始，我就没有见过你们的队长出现。你能告诉他去干什么了吗？如果到时候计划失败，我们不得不面对大量八级魔物，你们的目的不也就达到了？”

　　“……”
　　李没有说话。

　　塞拉已经要被这个句句都要找不痛快的家伙给气死了，如果不是萝洁用尾巴把他扇趴下，他直接就要扑上去咬人。

　　看你这副挑刺的样子，你才是叛徒吧？离谱！

　　李深吸一口气，倒也没有恼怒。
　　他的情感波动全给了那个此刻不知何处的家伙，其他人的话语对他没有任何意义。

　　反对，试探，挑衅，恶意。
　　这些东西，他见得太多了。这同窗的讽刺不痛不痒。可是其他人的默不作声，也意味着他们对李，这个阴沉家伙的不信。即便他们目睹了李，萝洁还有塞拉的魔物屠杀秀。

　　“你觉得圣德卢斯的铁则是什么？”
　　李的声音不大，却足够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幸运，实力，还是成果？”

　　很久很久以前，那位领导反叛军的男人也是这样震慑住人心不齐的军队。那直来直往谁不服就揍谁的风格，让不管是敌人还是友军都直呼“暴君”。而此刻，他模仿着那个暴君的风格，解除了身上的伪装。

　　一级，二级，三级……如同海水般压在所有人身上的是来自六级魔法师的实力。

　　排山倒海的威压让没有准备的学生们差点站不稳脚跟。任谁也想不到，站在眼前明明早已弹尽粮绝的家伙竟然早就解除了全部的等级封印。

　　“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情，我不在乎。”
　　李威胁道，“我只问你，做还是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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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阿碧瑟：完了……在我眼里，李的形象崩坏了。
萝洁：……我也是
塞拉：+1
李：楼上那个都从此被定型为“哈士奇”了，还在说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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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末考核战绩一览
塞拉：英雄救美一次，和阿纳忒交手平手未果
阿纳忒：制造未知数量的魔物大军，魔物的女王
李：解读法阵，指挥残余一小部分的冒险者
萝洁：全程奶妈
格里斯：转换80名学生，追着老婆跑（？），家暴
阿碧瑟：解读石碑，以一己之力吸引了恶灵阵营最变态的小队的火力
问：看得出谁最拉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