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苹果派引发的惨案》阿明Akira

24、鹭草之时·第二十四章

　　谈及圣德卢斯魔武学院和飓风的关系，就像是职校与其包分配的单位。“飓风”等同于一个自主大型佣兵团，又或者说像是守护奥拉克大陆和平的组织。它有自己独立的信息部门和管理结构，从不隶属于任何国家或者机构。呆在这里的人们以守护奥拉克为荣。这样的组织只有精英中的精英才有加入资格，大部分成员都是圣德卢斯的毕业生们，也有一部小部分是“飓风”的领导人雷文顿从世界各地搜刮而来的人才。

　　鹭草之时的中旬，圣德卢斯终于迎来新学年伊始。
　　学生们嘛，开学前一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补抄作业。塞拉虽然属于那种综合素质优秀但文化课一般般的学生，最喜欢干的事情和普通学生没什么两样。

　　一支笔一晚上，就是一个奇迹。

　　今天是正式上课的前一晚，他在寝室里抱着萝洁的双腿大哭，求借作业。
　　那痛彻心扉的哭喊声加上还没恢复的猪头脸把阿碧瑟都逗乐了，可很快他也笑不出来了。尽管小少爷是新入生没有寒假作业，可是他的一千字检讨还没写。根本不识字的他在宿舍勾选课程时向队友们坦白实情，求大家顺便一起在文化课上带他fly。先不管自身难保的塞拉，萝洁表示她不太会模仿字迹，一定会暴露；而李是想要帮阿碧瑟的忙，可现在写了检讨，将来的作业怎么办？

　　这其实是个很严峻的问题。

　　圣德卢斯的学生一学期需要修八门课；四门必修，四门选修。
　　必修包括魔法/战技，历史和地理。学生们根据自己的天赋职业在魔法和战技中选择一项，一天需要上两节实战课；一门共通的大课，一门专精主要职业的小课。
　　历史和地理两大分类则是介绍奥拉克的历史，自然分布，越到高年级，开展的课程越细致，学生可以根据自己感兴趣的课题选择。这两门理论课旨在培养学生人文素养，每周都有要交的论文报告，每个月也有定期的实战测试。光是这两门理论课，阿碧瑟就没法撑过去。

　　更何况四门选修。
　　圣德卢斯的选修五花八门，只要有老师愿意教，就连湮没岁月的失传记忆也能修习到。热门的课程有占星，炼金（魔法），药草，符文，制造（纯机械制品），驯兽，召唤和医疗。这些课程都是日常用得上的实用技能。有些课程看上去差不多，但其实有很大的不同。
　　就好比炼金，这是自古以来传承的以魔法为运作原理的魔法制品。制造则是近一百年仅依靠魔晶为能源全靠齿轮运转的专业，因去魔法化运动而新兴的学科。驯兽是学会使役魔兽的专业，学生们需要与契约魔兽共存。而召唤则不仅限于魔兽，学生们通过仪式来和远古英雄，神灵，妖精或者其他种族们达成长期或短期契约。召唤而来的生物们不需要一直跟着主人，培养默契。
　　同样的，等到了高年级，选修课的课题也会越来越细，学生们可以根据喜欢的教授和课题来选择课程。因此，大部分圣德卢斯的学生们并非只掌握了四五门技能；而是七八种不同的技能。

　　这也是圣德卢斯被学生们认为内卷越发严重的原因。有些高年级学生正试图联合低年级学生们来抗议学校的高压教育，认为专精一两项技能便足够。学习是为了让生活更加轻松，而不是让人觉得前途无望。
　　结果帕林校长以“你们是圣德卢斯的学生，肩负管理引导奥拉克未来的重任”为由驳回学生们的抗议。既然是圣德卢斯的学生，那就必须对自己严苛要求。如果不愿意的话，可以随时转去其他魔武学院。校长随时愿意为退学的孩子们提供推荐信，祝愿他们在别的学校有美好的新开始。
　　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

　　其实这点课业量对于大部分圣德卢斯的天才们没什么，年级前100的学生们表示他们每天都有大把时间摸鱼打游戏谈恋爱。只是他们看不爽校长以各种理由整治他们，所以产生了逆反心理。

　　回到正题，现在阿碧瑟则面临着难题。
　　除了必修的实战课外，其他六门课每一门都需要写大量报告阅读大量书籍。文盲小少爷想到这里头都大了。

　　于是他拉着所有人坐一起准备让大家帮自己参考选修课。而因为萝洁是尾没法长时间离开水的小美人鱼，不仅她的房间被改造成罗马浴池，阿碧瑟小队还特地在宿舍门口的草地上弄了个充气游泳池供她休息。

　　尽管明天就是正式上课的第一天，此时四人顶着漫天繁星和满月光辉在室外夜聊。

　　塞拉表示他没有参与，只是在这里悲催地借着萝洁的范本补作业。
　　而李捧着一本全黑封皮的古书，旁听萝洁和阿碧瑟闲聊。

　　“其实现在学通用语的字母还来得及。”
　　萝洁扒在游泳池边，灰绿色尾巴惬意地拍着水，“阿碧瑟那么聪明，肯定很快就能学会啦。通用语字母统共就26个，一会儿就能背下来。实在不行，李也会教你的。”

　　“……”
　　没办法回应人鱼同伴的期待，阿碧瑟尴尬地隐藏起自学两年只会认自己的名字，甚至不会写的事实。尽管卡拉没教会阿碧瑟识字，但伟大的法圣却教会了基础更差的妖精亚历克斯，甚至将他培育为了大学者。

　　对了，实在不行就拜托亚力来做作业吧。他说，亚力写。
　　只有钢笔一半高的亚历克斯：我真是谢谢你啊。

　　阿碧瑟打开新领到的校内专用水晶。每个学生根据自己的学号可以通过水晶登录到校内网，来完成选课，查看作业资料，联络教授等。
　　“咳咳……其实我有和刹那老师说这件事，”他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学校里没有老师教通用语字母，只有门古文字学勉强挂的上钩。”

　　“啊，古文字学啊，”奋笔疾书的塞拉抬起头，甩甩酸涩的手腕，“那是门冷门课，据说会通泛地教奥拉克各族使用过的200种官方文字。很少有学生，除非是选了考古学的或者本身对历史有兴趣的，才会去。格里斯和尤菲就选了那门课，他们和我吐槽过教授……会以学分为诱惑让他们轮流照顾猫咪；结果天天被黑猫抓，花猫咬。关键是他们还不能反抗，要是被教授发现，就直接挂科。”

　　“对，我也听说过。就是因为金鱼教授的性格，导致选修这门课的学生每年递减。十个年级的学生加起来也才20个。五年级的学生也只有尤菲和格里斯。”
　　萝洁梳理着卷曲的短发。现回原型的人鱼们手上也多了层相连的蹼。人鱼一族并非兽人们的分支，他们是来自于深海的未知种族，就连信仰的神明也不是奥拉克历史上曾经真实存在的872个神明中的任何一个。

　　“啊？！”
　　阿碧瑟有点害怕，他被刹那硬是塞进那门课里了，“校长和刹那老师都要求我必修这门课。那还剩下的课……你们知道有什么……不那么需要写报告读书的吗？”

　　在听闻自家队长（民主选举全票通过）的悲惨遭遇后，塞拉和萝洁都同情地望着他。忙于补作业的塞拉更是直接一个熊抱住阿碧瑟，“祝你好运，aibo！反正你魔武双修，召唤学欢迎你。”

　　“对了，我记得你说过隶属于很有名的那个‘狮鹫之啸’。那药草学应该没问题吧？这门课基本上是小组合作，你可以多做一些实验的活儿，然后让搭档帮你写报告。”
　　萝洁也出着主意，指向自己的搭档；而对方还在埋头苦读，一脸高冷的学霸样子，不屑参与学渣们的交流。
　　“我和李也要修这门课的。我们可以组队一起上。”

　　“好吧，这就是两门了，”阿碧瑟掰着指头，望着水晶上一个字都不认识的选修课列表发愁，“还有一门呢。我想去学炼金，不过炼金学，你们没人修吧？”

　　“别看我。生是制造狗，死是制造鬼。”
　　塞拉赶忙打个×，排除自己。

　　“我剩下要去辅修占星和医疗；李的话，我记得应该是符文和医疗。”
　　小美人鱼婉拒道。

　　“你可以挑战自己；和人交往也是学校生活重要的一环。”
　　李合上书，扫视一圈众人，“你们有感觉被虫子叮吗？而且已经过了12点，明天八点的课都起得来吗？”
　　这副直来直往的样子配上他阴郁的外表，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教育阿碧瑟。

　　“哎，好吧……我还是老老实实选炼金吧。在家里经常帮着卡拉做实验，至少还算有点基础。”
　　阿碧瑟叹口气，在萝洁的帮助下勾选好最后一门选修并提交，“那么大家就此解散吧，早点休息。”

　　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一旁蹲在椅子前挑灯夜读的塞拉抓住了他的衣摆，只是另一只手还在赶作业，“等等，aibo！求一起熬夜，通宵战个痛！

　　忧郁地低头望着塞拉，此时一阵夜风吹得书页哗哗作响，阿碧瑟深情地唤起搭档的名字，“塞拉……你要是早点写完的话，也不需要熬夜了。”
　　他想起了自己那任性的小妹，胃里一阵绞痛。

　　“我帮你写检讨！”
　　头也不抬，塞拉光明正大地喊道。他已经摸清楚搭档的性格——标标准准的利己主义者。

　　“……”阿碧瑟确实心动了，于是他转头对李和萝洁义正言辞地说，“那你们先上去吧，我陪塞拉在一楼学习。”
　　完全没有三秒前嫌弃塞拉的样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佣兵谁不是无利不起早呢？

　　为了生活嘛。

　　萝洁没忍住笑出声，鱼尾也跟着大幅度地拍起来。哗啦啦的水声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住在隔壁的小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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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格里斯（脸红）：那一起上课会触发“补习”的剧情？
尤菲：这话听起来不对。
格里斯（瞬间黑脸）：是你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