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苹果派引发的惨案》阿明Akira

106、垩月之时·第十三章

　　阿碧瑟花了几个通宵，终于在书库中找到了几个可疑地点。减去以目前等级太过冒险的地方和守卫森严的圣地，他们最终把目标选在西南近海群岛上。

　　根据古籍记载，在初次和第二次神战间，魔王也发动过数次大小规模不一的侵略行动。在这之中，有一次从西南沿岸的魔物突袭对大陆影响最深。大量恶咒之力污染环境，让无数生命流离失所。最后数名法圣用生命为代价制造出守护结界，将魔物大军困于其中。
　　这守护结界所圈出的地带便是现在的堪卡佩拉，罪大恶极者流亡逃窜之所。

　　冰原的行宫是为了入侵极北冰原，大量投放魔物军队而存在。那么西南沿岸的大规模入侵，也会有类似这座行宫的存在。再一次确认书库中的记录，阿碧瑟明确了目的地坐标。

　　与此同时，格里斯也改造完载具。为了掩人耳目，他还是采取了最传统的马车造型。
　　他制造出两匹高动力的马型格雷姆，并将车身和轮子打造得更牢固和舒适。阿碧瑟的许可下，他也不缺格雷姆们的动力，搬了好几箱恶咒之力形成的魔核用作载具的动力源。没想到纯净的恶咒之力产生的能量比普通魔晶更大。在试驾的时候，格里斯开着车直接把神殿撞了，两匹格雷姆也不能幸免得散架。只有皮糙肉厚的格里斯没有事。

　　首席在雇主阿碧瑟无声的控诉下默默赶工，为此行程又耽误了几天。出发时，阿碧瑟还想带上一直被遗忘的亚历克斯。可是，妖精正沉迷于行宫中无穷无尽的古籍，贪婪地吸取其中沉睡多年的秘密和魔法。反正行宫中也有和小山多的魔核，也不缺吃的。
　　再三思量反正是个吃白食的后，阿碧瑟就把它托付给亚伦照顾。也可以做个伴。

　　旅途的第二周很顺利。梅托费泽卡幅员辽阔，但所拥有的土地上全是沙漠，荒地，冰原。聚落散落，只要有意避开大型城市和冒险者公会的范围就没什么大问题。高速飞行的马车很快待他们离开了寒冷的三都市范围，到了大陆中部。
　　由于放不下心格里斯的路痴属性，驾驶员是由阿碧瑟和艾利欧轮流担当。首席则理所应当地承担起扎营，做饭的任务。

　　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外表不同，格里斯的料理水平相当不错，让阿碧瑟梦回学校食堂。经过佣兵团一个月的硬面包肉干水煮菜的洗礼，他像个虔诚的信徒，每天都是边吃边哭。
　　艾利欧对于人类饮食并不感冒，坐在篝火旁边掏出自带的营养药剂喝。尽管如此，格里斯和阿碧瑟还是会为他留一份食物。搞得格里斯都开始怀疑人生，要去研究纯血魔族饮食。

　　等到了梅托费泽卡国境线，阿碧瑟一行人势必会引起边防注意。暑假，学生们结伴出门旅行历练并不少见，但纯血魔族和人类的组合却不常见。艾利欧的那对山羊角就算想藏也藏不住，于是他干脆把阿碧瑟和格里斯给化装成了魔族的样子。在出示伪造的学生证和公会文件后，他们总算离开了被通缉的范围。

　　这时才是真正的考验。

　　大陆最西边除了堪卡佩拉外，常年处在互相争斗的状态。虽然没有明面上的战争，但由于信仰，治安，经济，资源，天灾等问题，魔兽和流寇泛滥。临近的波茨提夫有意帮忙平乱，却也总是收拾不完。
　　再加上地势复杂，马车也不好前行。
　　唯一的优点是不用再在意通缉，不必刻意避着人群。

　　格里斯倒也想坐船和阿碧瑟一起坐船前往西南海岸，但是会在西方靠岸的大多属于梅托费泽卡或者是财大气粗的龙族地产的货船。为求安全，他们只得舍近求远，在盘旋崎岖的山路前行。
　　地势险峻，一路向南，遮天蔽日的高大森林也让方向辨别困难起来。

　　一名人类少女跌跌撞撞地跑在林间，满身脏污，衣服破片似地挂在身上。她一边跑，一边时不时地观察着后方树林的动静。那里有着低微的交谈声还有火把光芒。虽然还有段距离，但还不可以松懈。
　　黑暗中，她看不清脚下而被树根绊倒，撞到树上。

　　“在这边！”

　　还没来得及从疼痛中缓神，追兵便赶了过来。少女没力气，吓得缩紧身子，躲进阴影中。随着脚步声和火光越来越近，她颤抖着死死捂住嘴。

　　如果被抓回去的话，她就要被扔进堪卡佩拉了，村子里的大家从未听说过有谁从那片土地中活着走出来。她才十七岁，在看到约定好一起逃跑的发小。被狂热的同族人活活献祭后，如何不害怕。

　　发小被五花大绑拖到村中广场上公开审判，冠上了污染圣女的罪名。先是活生生地被绑在木桩上暴晒三天，奄奄一息时被受惊狂奔的马拖拽致死。面目全非的头颅被展示在广场中央，为了不让村中再出现同样的叛教者。
　　顺滑的棕麻发丝犹如枯草，因脱水而下凹的脸颊上皮肤溃烂，肌肉腐败，甚至能看到点点白色。

　　那个时候她躲在人群中，卑劣地庆幸自己因害怕没有赴约，耐不住心理折磨向村长告密。只是没多久，她便轮到自己了。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再看到一次发小那翡翠石般的双眼。

　　恐惧到极点后，她再也忍不住地睁开眼，大口呼吸起来。
　　“找到您了，‘圣女大人’。”
　　映入眼帘的是死白色的兽纹面具。
　　“明天就要到仪式了，您怎么能因为任性逃跑呢？”

　　戴着兽纹面具的男人粗暴地单手拽起她的长发，就要往回走；同时招呼着其他同伴。皮肤与石子，树枝划过，头皮几乎快要被撕裂，她吃痛地挣扎起来却无济于事。
　　村人们嗤笑地看着她狼狈的样子，说着不堪入耳的风凉话。

　　“放开我，你们这群疯子！”
　　少女惊恐地叫喊着。她不想回去……更不想就这么被扔到堪卡佩拉……

　　离村子越来越近，一想到又要被关回地牢，被村人们以净化的名义强行虐待。

　　在最绝望的时候，从天上传来尖叫和轰鸣。少女抬头望向被树木遮挡的暗夜，只见树枝微微颤动，抖动无数落叶。村民们也感受到异动，警惕地望向上方。

　　穷途末路的各族逃犯们为躲避通缉而流浪至此，最终形成的村庄。村庄坐落在山谷中，远离商道和遗迹，很少有人经过。物资匮乏，魔兽肆虐，险峻的生活条件让村民们变得愚昧又疯狂。出生在村庄的少女偶然接触到外界的书本后，产生了正常生活的向往。

　　“啊啊啊啊啊！那边的废物快想想办法着陆啊！”

　　“马车整体质量太大，‘重力颠倒’每次释放就会被打破。说到底，格里斯你在造这东西的时候都用了什么材料？”

　　争执的声音伴随失重的尖叫越来越近。

　　“事到如今没办法，全员弃车。”
　　罪魁祸首的格里斯拽着缰绳冷静决断道。

　　黑色的斗气无数次罩住马车整体，最终破碎。在阿碧瑟不断释放“重力颠倒”后，马车的下坠速度有所缓解，却依然避免不了砸成肉饼的命运。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这路痴乱带路才这样的吗？被魔兽追着跑就算了，为什么能慌不择路地跑到断崖旁边！不要说风凉话了，快来帮帮我！”
　　艾利欧死死扒住马车门，吱哇乱叫还不忘嘲讽。

　　格里斯啧了下嘴，不情愿地回头看向惊慌失措的艾利欧和习以为常的阿碧瑟。这次失态有损自己的首席之名，为弥补过错，他必须尽快提出解决方案。马车虽说是自己的心血，但也只能考虑到各种弊端后日后重造了。下回一定要带上飞行和潜水功能。还有导航！

　　随着地面越来越近，阿碧瑟顾不上马车内的物资，拦腰抱住娇弱的嘴臭魔法师。只是三个人的话，以他现在逐步增长的斗气来说，足够了。

　　他看向前方的格里斯。两人默契地同时跳下马车。这一次，黑色斗气准确地托住他们三人，稳定地依附在树尖上。找好落脚点后，阿碧瑟解除了“重力颠倒”。

　　一声巨响从脚下传来，震动使得树尖也随之晃动。格里斯随着晃动轻松跃到地面，只是落下时，他充满怨念地看了眼被阿碧瑟公主抱的艾利欧。

　　阿碧瑟并未注意到。现下，他的注意力都在脚下的点点火光。在斗气的加持下，即使是这般幽暗的森林，他也将下方一览无遗。他抱着还在生闷气的艾利欧，紧接跳下去。

　　先是巨大的铁皮马车从天坠落，然后是抱着魔族的人类。

　　少女错愕地望着年幼瘦削的黑发人类，对上那双和发小相似的翡翠猫瞳。一股莫名的勇气和力量从身体伸出爆发出来，她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爬到黑发少年身边。

　　“请……请救救我！”

　　阿碧瑟不忍看着脚边几近全luo的少女，别过头。他双手松开一副大爷模样的艾利欧，让魔族少年猝不及防地摔倒了地面。

　　“你们想干什么？”
　　他无视了愤怒的艾利欧，盯着对面全部覆盖兽纹面具的阴影们。在面具的遮掩下，他分不清对面全员的种族。以一对多绝非上策，但正义感让他无法将这些视若无睹。

　　“小鬼要想逞英雄还是回去找妈妈吧。现在马上把那个脏兮兮的雌性还有身上的财产全部交出来。”
　　领头的兽纹面具威胁道。他浑身罩在粗麻长袍下，因常年的营养不良而身形矮小。

　　阿碧瑟没理会他，从储物手环中拿了条毯子递给地上瑟瑟发抖的少女。下一秒，那些兽纹面积在领头的示意下蜂拥而上。只是没走几步，他们便被黄金色斗气全部击倒，晕倒在地。

　　“做得到的话，就来吧。”
　　一直潜伏于黑暗中的格里斯终于现身。他一脚踩在那些兽纹面具的脸上，微笑道，“作为保镖，我可不能对刚才的威胁言论视而不见。这是正当防卫。”

　　所有人在眨眼间失去意识。以首席的怪力来说，那些人要是还能再醒过来，阿碧瑟就去给至高神教会前自首身份和罪行。这么残暴的正当防卫，他还是头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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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姑且尝试了下公路片风格，感觉不太适合。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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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碧瑟：太残暴了（指正当防卫
塞拉：太残暴了（指格里斯平日暴行
尤菲：太残暴了（指搭档翘班谈恋爱
艾利欧：太残暴了（指格里斯驾着马车冲下悬崖和阿碧瑟把自己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