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人鱼被偏执狂掳走之后》姬春夜

23、笨蛋鱼（9）

　　谢无淮眼中的光星星灭灭，五指虚拢，一时有些紧张，但小人鱼仍然沉浸在好闻又熟悉的气味中，压根儿没有注意到。

　　他突然转移了话题：
　　“你不饿么？”

　　此时已是落日如溶金，窗外昏黄一片。

　　傻fufu的小人鱼当然是一秒就忘了前面想问，瞬间被牵着鱼鼻子走了——
　　“饿呀。”

　　她搭在手抽了回来，揉了揉肚子。眉头皱了皱，方才光顾着来找他问新裙子了，这么一提醒才觉出腹中空空。

　　谢无淮也抽回了身，不着痕迹离她远了点。
　　他用一如既往平静的声音继续诱导着鱼儿：

　　“那就下去让人开饭吧。”

　　“可是……我突然想吃你做的菜了。”

　　人鱼却没有被完全带偏。明玉姬抬起头，睁着两颗绿宝石一样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谢无淮，一边慢慢地舔了舔唇，不像只鱼儿，倒像只馋嘴的猫儿。

　　“你做的油焖大虾，豆腐鲫鱼，蒜蓉粉丝扇贝……我都好久没吃过了。”
　　“好想念呀。”

　　明玉姬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能吸到记忆里的菜香，语气更娇更甜更动容了：
　　“也想念那个戴着围裙好温柔的阿淮，想念他主动帮我剥虾壳时的细心，想念他……”

　　为了吃的，小人鱼简直情话不要钱的往外吐。

　　“咳。”
　　谢无淮突然以手掩面，别过去了脸。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明玉姬眨眨眼，停下了。
　　似乎发现，他耳根有点点红？

　　她心满意足地溜出了房间，被夕阳拉长的影子都在一跳一跃，诉说着小人鱼欢快的心事。

　　明玉姬离开房间之后，谢无淮将抽屉里标着James Heeley海洋之盐的香水瓶子拿出来，看了一眼——
　　又若无其事，往手腕喷了一点，塞了回去。

　　同时，谢无淮的助理徐英收到了一条新的信息和高额打款。

　　“买的不错，这是报酬。”

　　徐英对着上一条“帮我挑一款味道像海的男香”的信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一边切换到微信里一个几百人的秘密大群，悄悄发送：“谢总今天喊我买了香水。”无声投下一枚鱼雷，炸得群里瞬间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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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

　　满满的海鲜摆了两碟子，似乎并不多，却在其他精致摆盘的菜肴中显得格外显眼。明玉姬的眼珠子更是绕着它缠缠绵绵离不开，热气蒸腾，模糊了她一张漂亮的脸蛋。

　　久违的人间烟火气，再次让谢无淮的面孔变得柔和了起来。

　　他年幼与谢沁棠两人为伴，早早就学会了自立，比别人家的小孩要早熟许多。只因过于出身娇贵的母亲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不擅家务，他知事起便默默承担下许多活计，从做饭煮菜，到洗衣拖地。

　　虽然累，但谢沁棠在的时候，他还有家的感觉。

　　谢沁棠去世后，家里一下空荡下来，少年茕茕独立，没有流泪也没有抱怨命运的不公。。他从头到尾一个人静默地去办好了所有的丧事，买了一束她最喜欢的小雏菊放在坟头，就这么平静地接受了她离别了的事实。之后谢无淮一直靠奖学金和半工半读，如野草一般顽强地活了下来。

　　邻里周围也都纷纷表示对他的关心，但在那之后，他自始自终都是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吃饭。

　　直到明玉姬的出现，才让他重新重觅见失去已久的，家的滋味。

　　而她离开之后，谢无淮虽然偶尔还是会自己下厨，但终究没有再觅回当初有人陪伴的温暖，还感觉到更孤寂了。于是渐渐自己也少做了。到后面越来越忙，甚至连饭都少有按时吃。

　　“我要开动啦。”

　　小人鱼的脸上充满着兴奋的光，樱唇微微上翘。她从来都活的鲜活而又坦率，从不遮掩自己的欲望，这一点外露的馋意让她看起来更可爱了。

　　暖黄的光打在她瓷白如玉的肌肤上，衬得她的美更动人三分。

　　久违的人，熟悉的话语。
　　再一次轻轻触动了他的心。

　　“吃吧。”

　　谢无淮面目的棱角似乎都柔和了几分，他轻轻应道。

　　**

　　《玫瑰花坛》的效果显著，如今再一次爆火，左月让她急流勇退，此时先暂时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再给她寻合适的通告。

　　明玉姬每天的日常又变成了熟悉的咸鱼配方。
　　谢无淮对她昼夜颠倒的作息方式头疼无比，却无力阻止。

　　而与此同时，她明显感到谢无淮和自己的相处方式正在一点点软化改变，渐渐趋向曾经一人一鱼同处一室时的和谐相处方式。谢无淮虽仍然时常冷脸，但他始终不肯给句软话。

　　待得久了，明玉姬渐渐偶尔去探索这座漂亮的庄园。
　　庄园面积很大，就在后头还栽了不少果树花树。

　　一日，她从外面摘杏子回来，咸鱼瘫坐在别墅一楼的沙发上懒得上楼。让小梅把她的游戏设备拿下来，对着电视屏幕了打起了游戏。

　　“是你啊！”

　　一道的声音传来，吓得明玉姬差点抖掉手上的游戏机。

　　明玉姬，却对上一双澄澈见底的眼睛，来人是个眉清目秀的青年，看起来有些，脸上却浮过一层。让明玉姬隐隐感觉不对，只听对方继续道：

　　“你怎么会在谢哥的家里，你是他的妹妹吗？”

　　谢哥？谢无淮？
　　“我是……”我是他的前女友。
　　明玉姬支支吾吾刚张张唇，青年却以为自己已得到了预料之中的信息，忙继续匆匆出声，吐露少年心声：

　　“你，你知不道，我找了你好久。上次我在金泰大厦请你吃了一个黑巧榛子冰淇淋，嘿嘿，你还记得吗？”对方话语刚落，脸上就露出一个腼腆的笑。

　　小人鱼终于慢慢想起之前第一次逃离庄园时，意外见到的好心路人。
　　终于将那个气质温文尔雅，与曾经的谢无淮相似的白衬衫青年，和这一次明显要激动许多的傅宜对上了号。

　　“啊，就是你啊。”她一脸恍然。

　　傅宜露出满脸羞涩的红意，“你终于想起来了，对，就是我……”

　　这一笑更让明玉姬晃了晃神，想起曾经的谢无淮来。
　　正在他们一人一鱼面对面相谈，气氛渐佳，一道冷若寒霜的声音在阶梯上骤然响起：

　　“阿宜。”

　　是谢无淮，他一手搭在扶梯上，缓缓从台阶上一层层走了下来。小人鱼莫名寒毛一竖，有些心里发毛，她游戏机往旁边一丢，盘起的腿并拢了起来，一秒变为淑女乖顺鱼。

　　“哥，你来啦！”

　　傅宜像条乖巧的金毛犬，眼睛黑而发亮，一声“哥”叫得比往常都要情真意切上三分。

　　而对方却丝毫没有动容。
　　一张如冰川尘封的脸甚至更冷下几分，谢无淮的声音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这是你嫂子，阿宜，叫嫂子。”

　　傅宜脸上讨好憧憬的笑还没完全退去，就瞬间石化在了原地。

　　他像被抽走了所有的神魂，像个只剩下躯壳的木偶立在那里，表情一片空白。
　　而明玉姬小脸一红。

　　谢无淮仍是那张风雨不动如山的冷面，傅宜却觉得对方的脸上写满了“这是我的女人小子你最好放尊敬收起你的觊觎之心”等等狠话。

　　“嫂，嫂子……”

　　傅宜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明玉姬，却见对方芙蓉面绽粉红，水眸盈盈看了谢无淮一眼，又羞答答垂下了头。

　　他的一颗少男心瞬间裂成了七瓣。

　　*

　　“阿淮，你为什么让他叫我嫂子啊？”
　　“那人家，是你的什么……”

　　小人鱼忍不住噗嗤一笑，捂住嘴，还是没遮住杠铃一样的笑声。

　　其实人类伦理剧没少看，嫂子她还是懂得是什么意思的。

　　“不是，你想多了。”谢无淮此刻却风轻云淡了，手正在慢条斯理地打着领带，任由明玉姬绕着他缠个不停。
　　“不过是还得给你安个头衔罢了，免得徒生麻烦。”

　　总是无论是什么事情，谢无淮通通是一副“这样你身份容易暴露”的理由打回去。但偏偏明玉姬又容易轻易相信，她呶呶嘴，吐出一句“好吧”。

　　闷葫芦，她就知道他不会有什么好话说。

　　因为有一桩突然的公务急需谢无淮去处理，所以他不得不临时赶去，走前又叮嘱了明玉姬一番琐碎的注意事项，其中包括等下和傅宜要保持距离等等。

　　“嗯嗯嗯好好好。”小人鱼答应得可溜了。

　　**

　　此时傅宜精神还蔫着。
　　明玉姬却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女主人的心态，十分热情地款待了他。

　　一方面也是在谢无淮听完她解释两人为何会相识的理由后，面色一冷，阴沉沉地往她脑袋里灌输了许多“别人家的东西不能乱吃”“以后我给你零花钱你不许花别的男人钱”的理念。

　　小人鱼终于知道自己理亏，此时便怀着报答之心把之前自己摘的杏子请他吃。

　　傅宜看见对方笑靥如花，还有一丝尴尬，他也后知后觉关于明玉姬的身份是一场误会，却在内心仍然无法接受对方从他最近朝思暮想的女神成为了嫂子的身份转变。

　　许久，他才悠悠叹了一口气。
　　“嫂子。”傅宜咬咬牙，忍不住问：“你和谢哥是怎么认识的啊？”

　　“就……我救了他？”

　　傅宜生来病弱，体质不行，却也对谢无淮早年狠辣的腿脚功夫敬佩不已。既然明玉姬还能搭救谢无淮，那么由此可以推断，明玉姬竟比谢哥还要厉害！他不由得肃然起敬：

　　“没想到，嫂子看起来这般柔弱，却是真人不露相。”

　　傅宜无比敬佩地说道。
　　此时，他已不觉地套入了小弟的形象，并在之后越来越自然。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聊了起来。明玉姬自带搞笑气氛，傅宜又生性随和，竟渐渐相谈甚欢，对彼此所讲都很感兴趣。

　　“嫂子，说真的，我没有认出你是因为谢哥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别的女人。而且谢哥也刚好有个妹妹。”

　　“哦，他还有个妹妹？”
　　谢无淮守身如玉这一点她是知道的，但谢无淮居然有家世背景这一点明玉姬倒是还不清楚，她不禁被勾起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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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无淮的养鱼日记：
呵，到处招蜂引蝶的花心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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