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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否极泰来? ...

  •   刚回到竹屋内,血瞳的眼泪又流淌了满面。

      “他还说我是与人私奔?”

      为何,为何将她杀害还要给她安此脏名,世间儿郎,哪个如他一般狠心!

      她捂着脸不住抽泣,“小女幼承庭训,颇通诗书,虽无绮罗满身,却也是深闺淑女,父母亲爱……如今却被未婚夫婿害死,死去后还要受人訾詈诋毁,实在是……”

      清姑娘的重点不在这儿。

      何言珅没多大必要另外搞出个车夫来,若血瞳家人没有撒谎,只能证明当夜血瞳不是一个人去的。

      她虽然连丫鬟都瞒着,但毕竟也是一富家娇小姐,怎敢深夜出门?

      清姑娘问血瞳是不是叫了车夫送她。

      “不对不对。”血瞳这次才想起来。

      “我一开始的确没想晚上去找他,是白天下着暴雨实在不好出门,眼见天都黑了我才慌了。于是便去求了我家那个小车夫,说我想当那第一个祝贺生辰的人,他才肯答应夜里送我去的。”

      清姑娘拧着眉,她觉得这里头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劲。

      她只能先从每一个尚不清楚的点入手,比如那个车夫。

      “那么大的雨,他怎么就这样同意送你去了?”

      “那时候已经没下雨了呀,我就是等雨停了,才动身去找他的,所以就去的晚了些。”

      血瞳不懂清姑娘为什么要先从车夫怀疑起。

      “你纠结下没下雨干什么呀,这又不重要,我家小车夫也是好心想帮我,他也不知道晚上去会出事啊。”

      别人虽诬陷她私奔,但她相信那傻乎乎的小车夫毫不知情,他并没有理由去害自己。

      有什么从清姑娘脑海中一晃而过,眼前突然敞亮了起来。

      重要啊!车夫是不重要,但这雨可太重要了!

      之前心情过于激动,难免对一些细节疏忽大意,这一静下来方想,才觉得有诸多疑点。

      她急忙问血瞳:“你再好好想想,那天真的下雨了吗?”

      “当然下了,白天那么大的暴雨我怎么当着家里人的面出门呀。等到很晚雨停了,小车夫才偷偷来院子里叫我的。”血瞳肯定地说道。

      “我到何家的时候伞都没打,他俩就在那外头的墙边说话,所以下没下雨,我肯定有印象的。”

      清姑娘腾地一下站起来。

      不对,哪有过暴雨?

      她若是在何言珅生辰之日去见他,那天是不可能会有暴雨的!

      她一直忽略了一点,就是以她看到的这个何言珅的八字来认为的案发日。他是四月生人,她便理所当然的推断出,血瞳是在他四月的生辰日遇害。

      可四月并没有过暴雨。

      那一整个月只得零星几点雨露,刘婆婆还找她吐槽过今年地里的收成怕是没往年好。直到下月中开始,雨水季才姗姗来迟,像积攒了一月的突然爆发。

      清姑娘看着药架子来回转动。

      在那束二公子来的前几日,连日晚霁,并无晓晴,她应当是那个时间的某个夜晚死的。

      这样算就对了!

      那么何言珅的生辰应该在五月末,现在这个人根本不可能是何言珅!

      这就能解释的通,为何他会在自己生辰夜毫不顾忌的见人了。

      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与血瞳往年的约定,不知道她会有小侧门的钥匙,更不知道她在那个时间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院子里,他压根就不是何言珅!

      清姑娘脑海里顿时嗡嗡声一片。

      ——他到底是谁?为何要假扮成何言珅,还长的一模一样,让周围最亲近的人都没认出来不同之处。

      要么,是从出生开始幕后之人就把何家大少爷换成他。但这个可以直接排除,按照生辰夜的约定看,何言珅只可能是在最近一年内被掉包,真正的那个何大少爷消失了。

      那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
      ——有一种独特的易容之术,连她都无法看出来他的面部被人为动过。

      她只是在昆山待了短短几十年,人间的秘术进步这么快吗?

      迷团瞬息间越来越多。

      血瞳家的那个小车夫去哪里了?假何言珅与那个参大人要是将他一同杀了,为什么没有拖到一处毁尸,他的尸体又会在哪儿?

      血瞳焦急地看着她,“他真的不是何家哥哥吗,真的不是他吗?”

      血瞳现在满脑子都装的是她的未婚夫,他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为什么会任由别人杀了自己……

      “你都没发现何言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清姑娘问她。

      血瞳摇头道:“快成亲的男女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单独见面的,这一年我与何家哥哥只远远说过几句话,周围还有一大群人呢。”

      这样的确不容易看出什么来……

      清姑娘灵机一动,又问她:“那你们两家早已经交换过庚帖了吧,你家中是有何言珅帖子的吧?”

      “有的有的,我两家在前年就合过八字了,不是被母亲收着在,就应该放在我父亲的书房里。”血瞳忙说,忽地又沉默。

      都这么久了,这已经扔了吧。

      是呀,闹的这么不愉快,父母亲还留着它做什么,徒惹不快吗。
      说不定,看着那庚帖就会恨起她这个侮辱家门的女儿。

      “肯定没了,他们肯定不会留着的。”血瞳说得哽咽。

      “父母本双健,如今我却与他们离散不能相聚,徒使白发送黑发……”她想到家中亲人又开始哭起来。

      清姑娘被她哭的头疼。

      “你别哭呀,我这不是在帮你查吗。”

      **

      白脸鬼差短短时日又被召请了一次,郁大人真是一个绝世大骗子!

      “姑娘好,姑娘妙,姑娘是还有什么话要问的么。”他只能继续陪着笑。

      清姑娘的手指按着脑窝揉着:“何言珅,窑城人士,今年十八岁,应该是丁卯年五月甘二左右生的,你帮忙找一找这一个人的生死簿。”

      “这个……”
      白脸鬼差有些迟疑。

      “姑娘恕罪。小人身份低微,没有直接查看未下达生死簿的权限,得回去报给下头,那边批复后才能再给姑娘找这人的单子。”

      地府差吏将上级都称为下头,越下层的权儿越大,也得按相应的规矩流程办事清,这些清姑娘倒是知道。

      她点头表示理解,又问他:“需要多久?”

      “最迟明日时。”白脸回答道。

      “行,明日不管我在哪,在做什么,你来了就直接告知我。”

      **

      束国王宫大门外。

      重重禁军穿着铁甲,列队站于宫门两侧,把守着这个一国中最威严的“家门”。

      朝会已过半日,大臣们在前朝处理了些堆积的事务,这时纷纷下值回家。

      一辆挂着“玄”字木牌的马车刚驶过崇光门,便被外头等着的人叫了一声。

      “二公子!”

      身着三品大员官服的油胖男子迈着步走了过来,又晃晃悠悠地对马车里的人行了一礼,面容举止间熟络得很。

      “哎哟,二公子您也太忙了吧,回来几天都脚不沾地的,咱还得在这守着才能仔细瞧您一面呢!”

      有只手掀开车帘,露出一张清贵的脸。
      正是束二公子。
      他微微一笑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让齐大人担心了吧。”

      那可不,胖胖的齐大人委屈地撇撇嘴。

      那夜在定远公老贼那里听到消息,可把他吓得不轻呢。害的他几天都没吃下饭,大肚子都瘦瘪下去了,生怕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不过,否极泰来,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齐大人呵呵呵地笑,肉肉挤满了整张肥脸。

      束嘉无奈地看着他摇头。

      齐大人自顾自地手舞足蹈比划着。
      “笑死我了,那老匹夫这次可气的不轻!臣现在啊,只要一想到定远公刚才那张死脸就舒心的很,好久没看到他那么沉默过了,哈哈!”

      今日朝堂的主角,竟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县令,定远公半句也插不进,好不容易抓到个他认为的漏洞想开口质问些什么,又被二公子噎了回来。

      谁让这老头消息闭塞,这次啥也没打探到呢。

      齐大人嘚瑟半天,眼睛忽然扫过了不远处官道上的一人。

      暖橙的阳光直射过来,他微微眯着眼看去。

      “太史将军好像有急事找二公子啊。”

      夕阳西下,太史青勒马站在官道边,面上是从所未有过的凝重。

  • 作者有话要说:  二公子终于出现啦
    清姑娘明日也要上县衙去逼逼赖赖啦
    (搓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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