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chapter 5 ——回忆里关于梦之启示的蜀葵花语 ...
-
【1】
总分竞赛考察的全部都是主课。
苍伍夏和夏木凉奈不负众望，两人以优异的满分并列第一。所以毫无疑问的重头戏自然就是后面的全校制投票。
唯亦站在公告栏面前，静静望着两篇作文。
他穿的依旧是那件洁白的水印衬衫，干净的衣摆，洁净的气息，周身暖暖淡淡的薰衣草香。唯亦冰蓝色的瞳眸里有一抹飞舞的流光滑过，随即渐渐黯淡下来，恢复了一贯的迷离。
许久，他一点一点地撕碎了手中的投票纸。
微风过后，细碎的纸屑漫天飞舞，似乎萦绕着一股冰凉的薰衣草香，将他的背影刻画得美轮美奂，浑身散发着梦幻的光芒。
空气中氤氲的水汽无形地缓缓流动着，柔和的气流小心翼翼地流窜着，似乎在尽力配合着不去打扰这幅雅致的图画。
良久之后，唯亦走开了。
夏木雪禅躲在远处一棵梧桐树下，目光不自觉地跟着唯亦，那是仿佛要深入他灵魂深处的眼神。
最终，望着唯亦消失在教学楼扶手处，她才怅然若失地收回目光。
夏木雪禅紧紧攥着手中的投票纸，转过头望着公告栏的视线变得深邃，又有一股子空洞。
唯小亦到底在想什么……？
他撕掉投票纸的意思难道是……
哥哥已经和苍伍夏一样重要了么？！
那唯小亦喜欢的那个女生就是……
正午的太阳高高挂在头上，将天际洒上了一层瑰丽的金色光芒。直直投在夏木雪禅小小的身子上，刺目的阳光下遮掩住了她深深地悲伤以及晦涩的孤单。
夏木雪禅收紧五指，把纸张揉成一团，用尽全身力气投向远处的花坛。然后她无力地倒下来，巴掌大的小脸上泪水早已泛滥。
“雪禅！”
身后传来一声惊呼，那个人并不是苍伍夏，而是她身边一脸青春无敌的郁尹瞳。
苍伍夏抱着怀里的书册，怔怔地看着自己身边的郁尹瞳跑到夏木雪禅身边蹲下，她漆黑的眼眸里是满满的着急。
“你是……”
夏木雪禅抬起头，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的愕然，然后她眯起眼，突然指着郁尹瞳说道：“你是瞳瞳？！对不对？郁尹瞳！”
郁尹瞳点头，她笑着说：“没想到，雪禅丫头还记得我。”
“那当然！不良少女郁尹瞳嘛！”夏木雪禅大大的剪瞳里闪着迷人的光亮，那是一种叫做青春的光亮。
郁尹瞳眼里的笑意一下子黯淡下来了，变得辽远而宁静。
苍伍夏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这两个与她一样正花样年华的少女，低下头想，或许郁尹瞳她想到了那个为她死去的少年了吧。那本该是与她们同样鲜活美丽的生命，却在人生的中途上以最极端的方式夭折了。
夏木雪禅站起来，郁尹瞳伸出她白皙修长的指尖，轻轻擦拭着夏木雪禅小脸上未干的泪珠。她的动作很轻柔，因为她已经不再是夏木雪禅口中的“不良少女郁尹瞳”了。
她随着一些人死了、被搁浅了……
苍伍夏一直都望着她们，她的目光很柔和，带着一丝茫然的疼痛。
“瞳瞳，你为什么会来日本？安澄希不是应该在你身边么？哇！该不是你们玩罗曼蒂克耍小资吧！好浪漫哦！来日本继续你们的爱情一定很美！”夏木雪禅的眼睛也许是因为哭过的缘故，变得那么清澈水亮，她一脸兴奋地笑着。突然她转过头，看到了一脸凉淡的苍伍夏，她睁大眼睛说，“诶？伍夏你怎么在这里？瞳瞳你们是同学么？”
郁尹瞳微微垂着头走向苍伍夏，那个角度就等于背对着夏木雪禅。她牵起苍伍夏的手，然后深呼一口气转过身。
郁尹瞳抬起头，她僵硬的唇线扬起一个牵强的微笑：“对啊，伍夏是我的同学舍友兼死党，你们认识？”
苍伍夏锁眉，郁尹瞳的手很冰凉，一直在她手心里颤抖，全身都紧绷着，僵硬得不行。
或许，她没有把安澄希的死告诉夏木雪禅吧……
她一定也不希望，这种残忍的事被夏木雪禅知道……
毕竟，她是如此单纯美好的少女……
“嗯！伍夏是我和唯小亦还有哥哥的朋友呢！”夏木雪禅笑着，单纯的笑容显然她已经忘记了先前的不愉快。
苍伍夏一直都没有说话，但是这一刻，她有一种错觉！
比如说初遇时过道走廊上着急的夏木雪禅……
比如说午后教室门口亲吻唯亦的夏木雪禅……
比如说唯亦房间里惊诧的夏木雪禅……
比如说之前校门口十字路口飞快跑开的夏木雪禅……
比如说刚才在梧桐树下哭泣的夏木雪禅……
比如说……
……
像电影般一幕幕飞快但致命地不断切换着！
直到苍伍夏眼前出现恶心的呕吐晕眩感，接着是一阵天旋地转，然后是朦朦胧胧的白雾，最后的一丝理智崩溃！
苍伍夏什么都顾及不到了，耳边除了风就是迅速窜动的气流、夏木雪禅和郁尹瞳的尖叫以及她们急切的叫唤……
影影绰绰之中，苍伍夏仿佛又看到了梧桐树下哭泣的那个少女，她哭得很伤心，地上的纸屑漫天飞舞 ……
但是很快，一切都逐渐朦胧混淆，最后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
苍伍夏躺在医务室的小床上，她已经醒了，只是静静地望着天花板，似乎陷入了某个悠远的回忆。
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子，没样清秀出尘，她很安静，很少说话。不用于寡淡一词的是，她是带着微笑的，只是很浅。
她穿着那件干净洁白的护士服，总是喜欢安静地坐在窗边那条陈旧的凳子上，听着手里的旧录音机咿咿呀呀地唱些什么。
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按下播放键，只是将旧旧的录音机久久地握在手里，一直都仅是那么握着而已。
苍伍夏只知道，她叫玖。
……
“请问您怎么称呼？”
“玖，叫我玖就好。”
……
窗户半开，安静的空间里苍伍夏只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很轻很轻。
窗外是淅淅沥沥的学生念书声，充斥了苍伍夏的整个耳蜗。如此真实地告诉她，已经上课了。
玖轻轻起身，走到苍伍夏床边，把一张便条递到她面前。她依旧带着暖暖淡淡的微笑，依旧是那么淡。
苍伍夏慢慢地把手伸过去，接过那张水蓝色的便签纸，淡淡地浏览了一遍，静默地起身。
“已经上课了。”
“是，我很抱歉。”
苍伍夏打开门，低着头走了出去。她顺手把便签纸丢进了医务室门口的垃圾桶，然后走远了。
玖站在床边，苍淡地望着门口，手里依旧握着那个老式的旧录音机，她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
很快的，玖看到一个女孩子飞快地跑到垃圾桶边，蹲下身似乎在寻找什么，然后她再一弯腰，又像是找到了她所要的，再度走开了。
一阵和煦的微风从窗台吹进来，柔和地掠起玖垂落的几绺发丝和洁净的衣摆，然后她走到窗边静静地坐下，按下了指尖触到的播放键……
依旧是咿咿呀呀的未知曲目，再一次渲染了医务室里静谧的灵魂视听。
我们都不想成为世俗的人……
却依旧反复着那些世俗的回忆……
……
【2】
夏木雪禅一定不知道，苍伍夏她有多无奈。
她是被神下了诅咒的孩子，她的人生一辈子注定要与叫作幸福的这种东西背道而驰。所以你看，即使是无心的，苍伍夏依旧伤害了单纯的夏木雪禅。
苍伍夏走在安静的走廊上，望着瓦蓝瓦蓝的天空，有些悲观地想，或许终究她和夏木雪禅都是两种本不该过界的女子。
……
下午第一节午自修过后的科目是体育，所以苍伍夏不打算回教室。她一步步向前走，想去天台上更大视野地凝望那些她所谓的同学。
苍伍夏绕过三楼的楼梯，或许真是命中注定，她听到了离她最近的那间教室里传出的熟悉的声音！
苍伍夏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偷偷摸摸地掩好身子，躲在门边，捕捉着音乐教室里的动静。
音乐教室由于选择的建造方位好，所以光线很明亮。齐全精致的乐器整齐地摆在墙两边的柜子里。教室中间的那架黑色钢琴由于23.5度角的折射，棱角处闪着华美的光晕，让整架钢琴看起来仿若神器一般美好精伦。
钢琴前的凳木上坐着一个俊美的少年，他修长的指尖在古典的黑白键上娴熟地游弋，像是带着某种不知名的魔法一般托付灵魂地弹奏着。
苍伍夏望着他线条优美的侧脸，全身的血液都涌动着，视线定在少年不断跳跃的指尖，许久许久都移不开视线。
是他……
竟然是夏木凉奈……
可是，刚才发出声音的人并不是他。而是靠在钢琴边的另一个少年，也很熟悉。
苍白的脸，绝美的五官。
唯亦静静地注视着窗外，外面是一条宽阔的公路。此刻他的神情很安详，看不出他情绪的安详。
可是如果那个人是唯亦的话……
苍伍夏想，那就不足为奇了。而且她一直都相信，他一定是个很有历史的少年。那种历史，不局限于爱情的历史，乃至一切。
夏木凉奈谈奏的这首曲子，很意犹未尽。异常和煦的悲伤汩汩倾泻，细水长流的曲调，很美很美。
或许你知道它，很多人都知道它，不知道的，只是它的原创者。
那么，现在我说，它的曲目是《Tears》。
……
操场那边的空地上，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似乎在很近的距离，几只洁白的鸽子扑啦啦地向远方飞去，不回头不停地飞……
苍伍夏可以想象到远处的苍穹上空，那种与教室里截然不同的气氛。但是她依旧没有转过头，直至夏木凉奈弹完那首曲子。
奇迹似的，操场那边，久久都不再有嬉闹声。
而这场对话，似乎也才刚刚开始……
唯亦缓缓地收回定在窗外的视线，微微抬起手，原来他手里还拿着一本琴谱，只有印刷体的黑白双色。
“依旧，是那么凄美的旋律……”唯亦靠在黑色钢琴边，冰蓝色的瞳眸却望着音乐教室右边柜子最角落的那个位置，眼睛的迷离逐渐幻化为清晰的落寞。
那个地方，放着一架很普通的小提琴。它看起来，是那么的孤单。
夏木凉奈轻抚着黑白键，他琥珀色泽的眸子是那么忧伤，充斥了深深的疲惫。可是突然，他笑了，依旧望着指尖下的黑白键，他说：“这一切，都是个传奇……无论是她，还是过去的那些笑话……”
“恨她么？那这曲子，又算什么……”唯亦转过头，直直地望着地面，可是视线却逐渐影影绰绰起来，他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冰蓝色的眸子里除了一贯的迷离，再无其它。
“那是曾经……过去的一切之于现在，都不用再追究了。”夏木凉奈淡笑，但是他的眼神是冰冷的。所以相比之下，衬得他脸上的笑容是如此的晦涩。
恨？他该恨什么……
恨过去那些不置可否的抉择……？
恨她纠缠不清的家族使命……？
恨自己放下了却还怀念着某些曲子……？
还是，别的什么……
曾经，他以为自己那么爱她，可是当她真正消逝在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沉默了，然后他发现……原来他也不是那么的深爱她……
“可是凉奈，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点恋姐情节？那种……过分依赖、在乎她的感觉。”唯亦最终把视线定在夏木凉奈身上，他直直地望着他，眼睛里的迷离浓烈得似乎快要流溢出来，茫然地几乎找不到任何焦距。
夏木凉奈突兀手指一僵，毫无预兆地按下了其中一支白键，倏忽发出一抹略显尖锐的乐音！
“咪！”
僵硬的音符在静谧的音乐教室里发出空洞的回响，有些促然的声音，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们一丝一毫的情绪。
两个少年都没有说话，操场上的笑闹声也不知何时开始销声匿迹。
夏木凉奈抿着唇，他们久久地对视着，直至他不知何时起身来到唯亦身后，他伸手抱住了他单薄瘦削的身子。
唯亦手中的琴谱缓缓地滑落到地上，但是他的眼神却不是惊讶的，依旧是那么茫然空荡。
唯亦没有动，身后环抱在他腰际的夏木凉奈也没有任何动静，只是他的眼神是幽深的，似乎陷入了什么深潭一般的深邃。
一阵风从窗口吹进来，把地上散落的琴谱吹散开来，发出那种“哗啦哗啦”的清脆声响，一直飘散得满地都是雪白的纸页，却反而透露出一种零乱的美感。
苍伍夏捂住嘴，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眸子里的情绪有些复杂，她望着这一幕，胸口处的温热却不自觉地失落起来。
尽管在日本玩耽美并不是一件很怪异的事，但是若那两个人是唯亦和夏木凉奈，那么要说没有震惊，那是骗人的。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们两个人，怎么可以有这种情感……
那夏木雪禅呢，她又该怎么办……
……
许久，夏木凉奈才出声打破这其中的宁静，他的脸上有些怅然若失，琥珀色的瞳眸里有一种叫做怀念的光芒在隐隐跳跃着，那是如此宁静柔和的流光溢彩。
夏木凉奈说：“亦，你知道么？你眼里的迷离一直以来，都会让我产生一种错觉……关于，影硰的那种错觉。”
过去的一幕幕犹似昨日刚发生的一般，故事内容依旧清晰，只是那些画面开始模糊朦胧起来……
“凉奈，或许……你该去看看她。”唯亦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说出来了。
唯亦像海一般迷人的冰蓝色眸子里似乎蕴藏着复杂的情感，那都是不曾与人提及的情绪和回忆。
“亦，你应该没有忘记，影硰是怎么死的吧……我不希望我身边的谁再度受到伤害，比如……你，比如……雪禅，或者是……”夏木凉奈缓缓地松开手，他上前一步，走到唯亦面前，目光变得温热。
唯亦抬起头看向夏木凉奈，又似乎是命中注定，眼角处瞥到教室门口的那个纯白色身影……
那是……
“伍夏！”
【3】
苍伍夏大惊，低头看了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的自己，她的眼神一下子无措起来，就像一个偷窥别人的小女孩一般转身撒腿跑开了。
夏木凉奈望着音乐教室门口瞬间消失的背影，眉间浮上了一层淡淡的折痕，他嚅嚅唇，脸上有些苍白。身体里的某部分不由他控制地刺痛起来，胸口里空空的。他知道，那是因为满腔满腔的落寞。
他想追出去的……
可是，不需要了……
唯亦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细不可闻的碰撞就好像一下子放大了无数倍。那一瞬间，仿若将夏木凉奈狠狠推落在深渊谷底！
夏木雪禅站在窗外的走廊上望着急急奔出音乐教室的唯亦，目光里的忧伤颤抖着，然后她轻轻地唤了一声：“唯小亦……”
少年就那么奔跑着离开教室，然后是下楼的那个转角，仿佛真的没有听到夏木雪禅那声细微的叫唤……
夏木雪禅低垂下头，心里沉甸甸的。可是此刻，她装载的那份失落，却不是她自己的。
是的，她在赌！
她赌唯小亦对苍伍夏的感觉！
那么现在，是不是说已经输了呢……
可是，直到一双熟悉的鞋子出现在夏木雪禅低垂的视线里，她知道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夏木雪禅扑到唯亦怀里，她的眼睛重新闪着惊喜的光芒。
一刹那，天地间仿若都被一阵白雾笼罩，时间变成了月色无限美好的晚上。清凉的月光下，那个苍白的绝美少年身后仿佛长出了一对巨大的洁白羽翼，四周都闪着梦幻的萤火虫般光亮……
让人想到了《百变小樱魔术卡》里那个叫月的审判者美少年……
“唯小亦，雪禅明白了。”
“明白什么？”
“你喜欢的那个女生，就是伍夏，对不对？”
唯亦不置可否，但是此刻，他的眼神是忧伤的。
他是想去追伍夏的……
可是他的的确确听到了那声叫唤……
很轻很细微的叫唤……
夏木雪禅伸手在唯亦身后的空气里对夏木凉奈做了个“快去追”的手势。他怔愣了一下，随即转身冲出了教室！
……
怦！
怦怦！
怦怦怦！
苍伍夏跑下楼，迟疑了一下，绕过扶手冲进了楼梯下那个小型的器材仓库室里。
里面很黑，苍伍夏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因为很安静，所以在耳畔有些夸张得震耳欲聋。
待她稍平缓了一下呼吸，苍伍夏这才注意到外面的脚步声，起初有些急促，然后慢慢的清晰起来。与此同时，她感觉到距离自己也愈渐由远及近……
苍伍夏吓得大气也不敢喘，她小心翼翼地后退，直到后背撞上同样冰冷的墙壁，用力咬紧下唇，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然后，苍伍夏抱住自己的身体，尽量把自己缩的更小，慢慢蹲下身去，企图把自己掩藏在器材堆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
那个人打开仓库门，紧接着的，是另一抹不算陌生的气息。
苍伍夏一动不动，心口处强烈的心跳疯狂地搏动着，她屏住气息，面前有个影影绰绰的轮廓渐渐接近自己，有点熟悉。
苍伍夏看到他把手伸向自己，她赶紧把头埋在膝盖里，然后……
“啪！”
灯亮了。
苍伍夏依旧没有抬起头，更加深地把自己埋入膝盖深处，身体仍有些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用力，还是害怕。
昏黄的光线洒在身体边的地上，在她扭曲的视角里斑斑驳驳的一块一块，面前的那个人在自己身上投下一个深深的阴影。那种情况就好像全世界的温暖没有一处打在她身上，只有她窝在阴暗潮湿的小角落。
“笨蛋，你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很熟悉的声音，有点好笑的语气。
苍伍夏不用抬头，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没错，是夏木凉奈！
……
夏木凉奈微侧身，颀长的身子背靠着墙壁，灯光打在他干净利落、线条分明的侧脸上，各个棱角处都反射出一抹迷人的光晕，俊美如他。
苍伍夏抬头，事实证明，的确是他。
紧绷的嘴角突然扬起一个浅淡的弧度，苍伍夏笑了。
夏木凉奈怔愣了一下，他向着苍伍夏缓缓地伸出手，琥珀色泽的眸光清澈澄亮，仿若他们是第一天认识那般洁净的纯白少年。
苍伍夏站起来，轻轻地伸出手，还未触及到，夏木凉奈嘴角突然扬起一抹邪恶的笑，拉着她跑出器材仓库室。
他的手，很冰凉。
那一刻，苍伍夏大脑一片空白，她没有挣脱，任由他带着自己飞奔离开。
她有一种直觉，他一定不会伤害她的。
……
耳畔，穿过的风似乎都变了味，仿若掺杂了小时候她最爱的草莓汁那般……
或许，这是另一场故事的刚刚开始。
就像夏木凉奈说的，那个“传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