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谈判圆满成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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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雪珂抬起头，目光对上推门而入的任雪儿。小公主原是趴在床上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翻小说的，本以为突然响起的敲门声会是安米她们送茶水，没想到是等了大半天的人终于姗姗来迟。可算来了，她在心里默默叹口气。
“嗯。”千仞雪应了声，“才闲下来，所以来得晚了。你吃晚饭了吧？”
“我要是饿着肚子等你到现在，估计非得饿晕了不可。”小姑娘坐起身，下床穿鞋，几步溜到大哥跟前，“你呢？”
千仞雪思及自己是来和解的，还是把险些脱口而出的一句“吃饱饭趴在床上对胃不好”塞回肚子里去了。想来哪次不是自己好心提醒，小丫头却摆出一副“师父，别念了”的表情，算了，今天就当没看见，万一说完小鬼头再闹情绪，今天这谈判算是“开门红”了。
“吃过了。”千仞雪没多想，直接选择回句假话，她知道自己说实话雪珂肯定会让自己先去吃饭的，时钟已然指向九点一刻开外，如果等她吃完饭再聊那可真是打开天窗说月亮话了。现下先把该处理的事情解决完，吃饭可以延后再论。
“喏，坐吧。”小公主尽了尽地主之谊，帮任雪儿拉开桌前的椅子，而后自己绕道另一侧坐下。千仞雪见小丫头有意直奔主题，便依言落座了。甫一坐下，多少感觉这气氛是有些不同寻常的紧张，要知道雪珂平日里不是眉飞色舞地与自己说笑，便是撒个娇卖个萌讨要什么东西，再偶尔也就是在一些公共场合里摆出身为公主的孤傲姿态糊弄糊弄他人。
这还是千仞雪第一次见到小姑娘脸上露出如此严肃的神色——嘴唇微抿，一双眼睛古井无波地望向自己，一眼看去连面部线条都带上两分清冷之感。对于眼下审问犯人一般的境地，“久经沙场”的太子内心叫苦不迭，面上却不显，平静地直视着小公主的目光。
雪珂对开场前的气氛表示很满意，要知道她为了表达自己对这场谈判持有严肃认真的态度，特地让安米她们翻箱倒柜找出来这条气质深沉的黑色礼裙。小姑娘一向奉行年纪轻轻就应该穿得生动有活力，所以衣柜里五颜六色的衣服一应俱全，这条黑裙自打做出来就被拿去压箱底了。
想不到你有朝一日还会派上大用场啊，雪珂早先前试裙子的时候站到镜子前左晃右晃，紧接着摆出一个冷脸的表情来，完美！小公主心里很是乐呵，给我一柄锤子我也有几分大法官的样子嘛！
时间拉回此时此刻，屋内的氛围确实称得上庄严肃穆，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忽略雪珂脚上那双小熊拖鞋的前提下。
“大哥，我今天叫你来的原因你是清楚的吧？”小公主先声夺人。
“嗯。”
“接下来我会向你询问几个问题，你只管照实回答，可以吗？”
“可以。”千仞雪闻言点头。
“那好。第一个问题——”雪珂伸出右手食指晃了晃，“你当年来天斗是受家族指使吗？”
“是。”
“所以你的家族冒险顶替皇子就是为了让你坐上皇位？”
“对。”
“那朝中或是内廷还有什么人是你的家族派来的吗？”
“除了宫里一支可供我驱使的禁卫军里有我的亲卫以外，再没有别的人了。”
“嗯，好。第二个问题——”小姑娘比划了个“V”，“为什么选你来顶替皇子？”
“我有一块魂骨可以改变体型，刚进宫的时候是变成和大皇子一样的身形，现在大部分时间就以成年男性的身材为标准示人。”
雪珂听到这个回答两眼一瞪，what's up，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真是未曾设想的道路啊……不过她又转念一想，怪不得前次任雪儿酒后非要脱衣服嚷嚷自己是女的那会儿给人感觉较平日里纤细了不少，还以为是男装衬得人结实些，原来是有“神器”相助啊。
“继续问吧，”千仞雪打破了小公主溜号儿了的思路，“光听我说你大概想不明白，有时间我可以给你展示我的魂骨技能，今天先解决你的主要疑问。”
“嗯……”雪珂理理头绪，赶忙回归正题，“你的家族有十足的把握掌控你，即便你当上皇帝？”
“呵！”千仞雪冷笑一声，“我没什么理由背弃他们，当然，我也不会对他们听之任之，我有自己的判断，用不着万事听不相干的指挥。”
小姑娘愣了愣，发现事态似乎超出了自己的预想，这人看起来不是个完全听从家族安排的主儿欸，“所以现在的一切对你来说是任务，还是……”
“任务吗？或许是，也或许不是。小珂，我这些年的经历可能是你难以理解也想象不到的，你大概觉得我很苦很累，但是，做太子，亦或是做皇帝，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有将权利掌握在自己手里，你的生死才算是尽受自己控制。”
雪珂看着对面越说越起劲儿的任雪儿，整个人都震惊.jpg了。等等等等，自己之前脑补的什么幼女被家族裹挟被迫背井离乡到皇宫当皇子好像离题万里了？这人好像还挺乐在其中的？
“那……你的出身是皇室的哪个旁系吗？”小公主单刀直入抛出了这个她本不抱希望任雪儿会回答的问题。察觉到眼前人其实自己的算盘打得响亮的雪珂算得上又惊又喜，以这人对家族的态度，现在问起来大概也能有所收获吧。
“不是。”千仞雪先是诧异小姑娘为什么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而后突然明白了几分，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笑道。
“什么？那你的武魂……”雪珂听到否定答案的瞬间差点一个激动从椅子上窜起来，又故作淡定地理理被她带起来的裙摆重新坐好。
“我方才不是告诉你我有一块魂骨可以改变身形。”千仞雪伸手在桌面轻点两下，“除此之外它还可以帮助我伪装武魂。”
小公主满脸“以上内容已陷入本人知识盲区”的表情，太子看她迷糊，宽慰道：“没关系的，有些东西本就没有公开过，你不知道也实属正常。”
“所以你究竟出自什么家族？”雪珂晕乎乎地只好放弃消化前面的内容，那就问个应该比较好理解的吧。
“我的出身有些复杂，家族内部也分成几个派系，日后如有必要我再给你细讲。我承认自己有足够的理由不会与家族决裂，不过你可以相信我如今在天斗的行动几乎都是由我自己全权做主。”
“那你有什么计划吗？到时等你登基后呢？”虽然料到任雪儿可能不会直接回答上一个问题，小姑娘还是有一点沮丧，不过她也清楚自己再追问下去也未必有答案，不如看看这人对未来有何规划。
“我会带领天斗继续发展进步。”说到此处，千仞雪紧绷的脸上也软化几分，唇角扬起一抹清浅的笑容，雪珂明白，在眼前人微笑的背后是筹谋已久的自信，“我如今只是太子，手里有些权利，但这远远不够，待我执掌大权，便能大展拳脚，着重发展军事与财力，到时便是我方实力赶超星罗也未尝不可。”
“家族不会出面干涉你的行为吗？”
“干涉？有什么好干涉的！他们倒是希望我能大权独揽，踵事增华，如此便能坐享其成。可惜——到时天斗军政财权在我一人之手，这些人为自保亦不能拆穿我的身份，到那时他们还有什么条件来干涉我？”
听到这儿，雪珂的心里也忍不住生出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任雪儿对自己家族的态度逆反至此？不过她转念间便决定还是先继续主要问题，来日方长，这些细枝末节可以容后再议，“第三个问题，”小公主眨眨眼睛，“你和母后在入宫前就认识，对吗？”
“是。”千仞雪虽然没有做过多表示，不过心里还是对小姑娘的敏感程度啧啧称奇，万万没想到她能从蛛丝马迹中发现这个事实真相。
“你们出自一个家族？她也是计划的一环吗？”小姑娘语声急切。
“她幼时被遗弃，后来为我的家族所收养，当年是她听闻我孤身前往天斗不放心非要跟来的，除了当皇后没有与她有关的任务。”为保留崇姬的一点薄面，千仞雪巧妙地运用了一下语言的艺术，向小姑娘隐瞒了其身份高贵的母后实际上曾经是侍女这一情况，也把“有她没她一个样，多个她我甚至还有点担惊受怕”的吐槽好心咽回嗓子里了。
难怪两个人一直较旁人亲近些，原来母后是任雪儿的义姐，在“知心好哥哥”的误导下小姑娘算是成功想偏了，“我知道了，最后——”雪珂抿了抿唇角，“我要提一个要求，这个条件你必须答应。”
“你说说看。”千仞雪先持了保留意见。
“我可以不揭发你的身份，但是你必须保证任何情况下不能伤害父皇。”雪珂郑重其事地发言给千仞雪打了个措手不及，同时也让她陷入一轮权衡利弊中。多年的卧底计划极大程度磨炼了她的意志，千仞雪深知沉得住气伺机而动是自己最大的优势。实际上她也期许雪夜大帝能活得长久些，一方面有益于自己在朝中彻底扎稳根基，另一方面老爷子多活着一天教皇的统一大梦就要晚实现一天，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如果不是某人多次派人指使自己下毒，千仞雪连这个法子都不想用，相比尽心竭力地什么都去争什么都去抢，她更享受那份即使自己什么都不做，到头来属于自己的一切还是会顺着万事万物循行规律收入囊中的惬意。
“好，这个条件我答应你。”经过一番高效的思考，千仞雪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嘁！教皇大人再递这样的传令我找理由推脱就是，念及自己如今在天斗的势力她也不可能贸然与自己起冲突，谁是棋子谁是棋手还未可知呢！以后……走着瞧吧！
“你可以保证前面说的都是真话？”
“可以。”
“我提的要求也能保证做到？”
“一定。”
“好，那我们从此以后就是，嗯……盟友了！击掌为誓！”
“击掌为誓。”
“啪！”
“还以为你会跟小时候一样嚷嚷着要拉钩，有点进步。”
“哼哼，嫌我幼稚？那你当年还不是和我拉钩了？”
“我那是不和小朋友计较。”
……
“兄妹俩”又嘴贫几句，千仞雪决定撤退，回自己宫里，毕竟她是真的有点……饿了，“挺晚了，快去休息吧，我这就回去了。”
小公主知道进行这么长时间的谈话任雪儿也累了，自然摆摆手道别。太子同学也不耽搁，拉开卧室门就走人，这时本来打算目送她出自己宫门的雪珂突然感觉哪里怪怪的，“等等！”小姑娘叫住走廊里那个形单影只的人，“你是不是没吃晚饭？”
千仞雪看着猛地凑到自己跟前的雪珂面露不解，这是怎么发现的？
“你要是回自己宫里吃饭了，出来的时候自然会带克莱恩姐姐，这会儿只有你一个人，一定是根本没回去。”
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千仞雪点点头，对小姑娘的细致入微表示肯定。
“走，我带你去找笑莹姐给你做顿大餐。”小公主不由分说地拽过大哥就走。
……
最后千仞雪吃饱喝足走在回自己宫里的路上，总感觉有一丝感动还有一丝哪里不太对的样子，好像有个人宵夜吃得快有自己晚饭的饭量了？这，这不对吧？
躺在床上消食的小公主突然打了个喷嚏，“咦？谁想我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谈判圆满成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