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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天降大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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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求嗣，较之往常，他更加频繁的在后宫出现，这滋生了嫔妃们生出皇子的野望。
胡太妃却希望后宫最好再也没有喜讯传出来。
可是事不遂人愿，常宁宫，于守义和素衣正坐在稍间里发呆，他们美人这个月的葵水还是没有来……
当然，女子行经，除了按月准时来的，也有日子不大准时的，她们美人就是这种情况，月月都来，可日子不固定，大概就在十八九号前后两天，可这个月已经二十了，王美人还是没有来红。
素衣咽咽唾沫，声音有些发抖，“或许是这个月就是推迟多了两天呢，要不再等等吧。”
喜讯来的太猛，她根本不敢相信，万一是假的，常宁宫的脸面也就丢尽了。
于守义脑袋也木木的，他道：“哪容得咱们再看看，今天不上报，到了明天，凤仪宫保准就来问了。”
宫中无嗣，后妃葵水来没来，杨皇后看得紧的很，这不是想瞒就能瞒住的。
素衣咬咬牙，“那咱们就去告诉凤仪宫，美人的葵水来了。”
管她来没来，瞒上一个月，有没有孕，怎么也诊出来了。
“你疯了！”于守义顿时低声吼了出来，他眼睛瞪得大大的，“这样的事，谁敢说谎，要是日后查出来有孕，谁不知道咱们美人在使心眼儿！”
儿子还没生呢，就这样轻狂起来，敢自己做这么大的主了，于守义都能想象的出来，那些人到时候会如何斜眼看常宁宫。
还有，瞒了皇后，皇帝要不要瞒着？
——哦，明知道皇帝想儿子想的火上房，你还敢为了自己的区区面子瞒报有孕之事，你这是没把皇帝放在眼里啊！
这要是生出儿子还好，要是没生出来，妥妥的失宠。
皇帝智珠在握，可不是一个喜欢被愚弄的人。
“那你说怎么办？”素衣也急眼了，“美人出身低，万事都要谨慎，万一不是有孕，让陛下白欢喜一场，再加上许婕妤那一起子人推波助澜，难道就没有失宠的风险？”
光反对我的主意有什么用，有本事你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出来。
“那些太医也真是的，隔三日就要请一次平安脉，他们这脉是怎么请下来的，连美人有没有孕都诊不出来！”
于守义哪有什么好法子，他想半天都没理出头绪来，不由得将双手放在颈后，烦躁地撸了撸后脑勺。
要是医官院的人先在美人行经期之前诊断出来了，他们哪还用想这么多，笑着领赏也就是了。
素衣同样的束手无策，她坐在椅子上苦笑：“这下好了，明明或许是天大的喜事，咱们两个却像捧着烫手山芋似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总而言之，得想个法子，在今天之内把美人有没有怀孕弄清楚。”于守义声音沉沉的，一双眼珠子紧盯着桌面想招。
“就是美人真的怀孕了，这月份也大不了，说不得都还没足月，宫里有这份眼力的太医和产婆们，哪个不是宫里的积年？”素衣十分苦恼，“这些人谁背后没有主子，哪容得咱们去打商量？”
“还有……”素衣补充道，“这样瞒着上头请过来的人，不怕他医术不精，就怕他坏心肠，有说没有，到最后龙胎出了差错，常宁宫上上下下十几口子全得葬送进去！”
她越想心里越害怕，越想越焦急，真想抓着于守义去见皇帝，把这一切都抖落出来，让皇帝帮着偷偷请个太医来。
可转念一想，皇帝是谁？
叫这天底下最体面的人帮着干这偷偷摸摸的事儿，这不是失心疯了吗？
于守义却好像被提醒了，他道：“……你要说不管医术精不精，我倒知道一个人，宫里都说他家医术不精，实际人人心里都明镜似的，人家那可是家学渊源。”
素衣一愣，“谁？”
“就许不歇啊！”于守义提醒素衣，“他爹不是从前医官院的副使许鹤归吗？因为元懿太子薨逝，被赶出宫去的那个。”
“是他啊！”素衣一下就知道是谁了，许鹤归是前朝襄宗使唤的太医，祖上抬出来，也是响当当的国手，从他爹那一代起就进宫侍奉皇家，尤擅妇科，后来元懿太子薨逝，他受到牵连，被发落出宫，他儿子许不歇倒是还留在太医院，可失了靠山，也不过就是秋后的蚂蚱，早就蹦跶不起来了。
这时候素衣就有些怀疑，迟疑道，“这人能行吗？”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嘛！”于守义劝着素衣，“前头他爹那也是真冤，好好的妇科圣手被坑着去给襄宗爷报丧，偌大的杏林世家就这么毁了，人家真本事可都还在呢。美人进宫被热晕那一回，我就是找的他来给美人看诊，人家没为了显本事乱开方吧？”
“那就让他过来看看？”素衣也是病急乱投医，心说找着人先看看也行，要是这人也不敢下准话，那就得通报皇后了。
“得嘞！”于守义一拍桌子，“就等着你这句话了，那我这就去把人给请来。”
于守义带上暖帽，转头就走了，素衣悬着心，出屋找连连去了。
今天是素琼在美人跟前当值，可想着美人或许有孕了，她就生出几许惶恐来，生怕素琼一个人支应不过来，出了差错。
等她出去，就听见外头欢声笑语不断，原来是廊下已经在开始挂毡帘了，冬天还未到，这些挡雪遮风的帘子挂上后，先卷起来，等下雪了，就全部放下，隔绝刺骨冰凉的寒风。
毡帘两侧还悬挂在一些小铃铛，铃铛里装了冷梅香珠，香气盈鼻，连连和素琼正正一个个把这些小铃铛提起来看，这个是忍冬纹的，那个是马上封侯，还有各色几何纹的，她们主仆两头凑在一起，就站在风口上叽叽喳喳的。
素衣看了心里就直抽抽，赶紧上前去，对连连笑着揖礼，“美人。”
“欸？”连连大大的杏子眼转过来，清灵透亮，她笑起来，眼弯成月牙状：“素衣，你来了，快来看，这里好多好看的铃铛。”
宫中讲究吉利，殿中省送毡帘的人说了，取六六之数，也就是说这些铃铛加起来有六十六种样式。
素衣眼神果然细细地看过这些铃铛，笑着夸道：“这些铃铛做工真是精巧，殿中省没有敷衍咱们常宁宫。”
连连笑眯眯地点头，“所以我让素琼厚赏了他们的。”
大冷天的，太监们抬的东西重，个个都被压弯了腰，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连连看了觉得实在辛苦，让素琼重赏了。
素衣不是个小气的，听了这话不过一笑，伸手就去扶连连，“美人，秋风起了，您站在风口上可不好，咱们回屋里坐着吧。”
连连拢拢手臂，果然觉得有些冷，她左手空着，就去拉素琼的，边笑边对两个宫人说，“那好，回去了你们接着教我作香包。”
素琼手巧，会做一种不过手指头大小的香包，个头小小的，菱角模样，里头塞了香草，床头上挂上一串儿，可以香好久。
“好啊，那奴婢教了美人，美人可得给奴婢赏赐才行。”素琼凑在连连面前讨赏赐。
“平日给你的还不够！”素衣听了这话，笑骂一句素琼，“瞧你这见财眼开的劲儿！”又转首对连连道：“美人可不要理她。”
连连则是乐呵呵的，边往屋子里走边道：“赏赏赏，咱们共富贵！”
等进了暖烘烘的屋子里，于守义的徒弟古遇阳又把小糕儿放进来凑趣，连连和素琼在一边做香包儿，素衣在一边理线，小糕儿一眼没看着就把篮子里已经理好的线团拖出来，叼在嘴里，上下甩动脑袋，把线团弄散为止。
素衣骂个不停，让古遇阳赶紧进来，把这捣乱的哈巴儿给抱出去，连连和素琼坐在一旁乐不可支，笑得七倒八歪的。
常宁宫里素衣爱洁，平素从不搭理小糕儿的，偏偏小糕儿狗仗人势，看出来素衣对它脸色不对，总是给素衣捣乱。
连连在一边开导素衣，“小糕儿不懂事，你以后见到它，也喂它两口吃的，它就不对你捣乱了。”
素衣拍拍裙子，又理理头发，苦笑道：“奴婢给它喂吃的，它不捣乱也会黏着奴婢走，美人是知道奴婢的，不喜欢猫猫狗狗的近身。”
“这我可就没办法了。”听了素衣的解释，连连两手一摊，脸上十分无奈，狗已经养在宫里了，总不好撵出去吧。
素衣见连连这样，忙开口道：“美人不必这样，难道还要您来迁就奴婢吗？那奴婢也太猖狂了，您喜欢养就养着，大不了日后我躲着“小糕爷”也就是了。”
她这句调侃的小糕爷一出口，连连又笑起来，“那日后只叫素琼去抱狗，你不喜欢，跟在我身边就是了。”
素衣点点头，外头于守义掀开帘子进来，站在外间通传，“回美人，太医院许太医来给您问诊了。”
“许太医？”连连斜签着身子出去看，问于守义，“从前不是这位太医啊？”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要出去玩了，五一随缘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