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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决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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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对此倒是很满意，皇帝对永贵妃旧情难忘，这个谁都知道。
她也不是没见过永贵妃，可惜一副病歪歪的样子，不像是个长寿的。
现在皇帝虽然不宠幸她，但等永贵妃死了呢？
皇帝不好色，宫里其余的嫔妃都和皇帝差不多年岁，唯有她青春貌美，这宫里迟早是她的天下。
皇帝是不知道沈氏有这番想法，前朝事忙，除了连连，他没空去猜一个妃妾的心思。
连连那里不断有周焱寄来的信，封封都情真意切，偶尔周焱还会让阿欢出城充当信使。
有儿子可以随时揉，连连心情自然更加好了。
有时她也会不听闵继白的话，把阿欢扣在天瑞园里，带着儿子到处跑，到处玩，美其名曰——让他见识一下自己以后的江山。
就这样过去了小半年，听说连连去了江夏郡主的别院住着，有小半个月都没有回天瑞园，皇帝终于坐不住了。
这个皇妹在玩男人方面的成就简直可以与当年的燕国章宪大长公主齐平，皇帝真怕她给自己弄来一顶绿帽子。
他微服登门，手上牵着儿子，悄无声息去了应王府别院的时候，连连正和江夏挤在一张榻上，看中京最时兴的杂戏，只是有一点，她们榻边执壶伺候的人全是清一色长得白白净净，笑意殷勤的少年。
皇帝当时一股子气就直冲头顶，“江夏！”
他一把把阿欢拎起来，抱在手里，大步朝着江夏和连连去了。
“陛下！”
江夏郡主看到周焱的那一刻，当时便魂走脊梁骨，浑身冒冷汗，她看着周焱一脸要杀人的表情，想解释说大哥你听我说，都是你这好媳妇耐不住寂寞，非让我带着她玩男人，又怕皇帝不听她解释，上来就要砍她狗头。
只能用最快的速度爬下了罗汉榻，鞋都来不及穿就要跑。
严守规适时出现，闪身把江夏拦住。
江夏心里直骂天杀的狗奴才！
行动上却是迅速转身，双膝往地上一磕，就给周焱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参见皇兄！”
皇帝看着满地的清俊少年，人都要气疯了，再咬牙看向连连，她也十分吃惊，但要说害怕，又不是那么回事儿。
皇帝没有办法，只能把江夏郡主从地上一把拽起来，又把阿欢往她怀里一塞，低声斥道：“好好照顾你侄儿，给朕滚到后头去！”
“是是是！臣妹一定好好照顾二皇子！”
江夏郡主见可以脱身，小心抱住了阿欢就赶紧往后退，顺便再向连连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没办法了，贵妃娘娘，死道友不死贫道，皇帝就是想先找你算账，这可不是我的错啊！
看在我这几天没少给你介绍美少年的份上，你可千万在皇帝面前那给我求求情啊！
连连没感受到江夏诚挚的目光，等严守规把满地的人都清空了，她才坐好了，摸摸头上的玉簪，优哉优哉地问皇帝，“你怎么来了？”
皇帝气的手直抖，“朕怎么来了，满中京的人现在都知道你和江夏厮混在一处，说你要做赵姬你知不知道？儿子的名声你不顾了是不是？”
连连冷笑一声，“所以你就来捉我的奸了？”
还搞先斩后奏这一套，早知道有今天，连连心想自己还不如真的睡上一两个呢。
皇帝被连连一句话噎个半死，忍了半天才忍下去，又道：“朕从来没这么想过你，朕要是真的不相信你，大可以直接赐死，何必还要专门出宫来劝你。”
连连这才消气，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是这半年玩的太开心了，见到周焱她居然会觉得不自在，只想人赶紧走，便挥挥手道：“你放心，我有分寸，为了孩子我也不会乱来的。”
要是在现代，她和周焱这个叫因男方出轨而离婚，女方没有经济来源，所以孩子由男方抚养，女方保留探视权，连连可以再找一个老公。
但这是在古代，皇帝的妃子想二嫁那个是犯法的，还是杀头大罪。
到了哪座山头就唱哪座山头的歌，连连也没觉得男人这个东西有多重要，为了儿子不沾没问题，这个她可以和周焱打包票。
周焱听了连连的话，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他看出来了，连连现在根本想不起回宫这一茬儿，要是自己不来接，她大概更喜欢在宫外逍遥一辈子。
“跟朕回宫吧。”
周焱犹豫好半天，还是舍弃了所谓面子，自己主动低头了。
连连这头就有些不好了，她试图给皇帝讲道理，“沈婕妤什么时候生啊？”
“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皇帝语气低沉，抬眼看向连连又有些委屈，“朕当初说来是骗你的，想你彻底对朕死心，好好养病。”
当然了，他现在光速反悔了。
连连则是愣一下，现在就不是因为男方过错而离婚了，而是因为误会而离婚。
原本她和周焱互相喜欢，误会解开了，她就应该高高兴兴的回宫去，和周焱来一出大团圆。
可她不想，从前她被爱冲昏过头脑，现在她请醒过来了，这世间没什么比她自己更值得热爱。
她从前喜欢周焱，舍不得儿子，现在不了。
是周焱把她送出来的，天瑞园里有天然山水，中京城里有浮世喧嚣，这一城里处处都是热烈鲜活，笑容粲然。
连连已经不想回到宫里，宫里富丽庄严却也寂寞冷清，她被外面的花花世界引诱，已经踏入红尘，再也不能忍受深深宫禁。
“周焱，我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可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她本来不想说这么矫情的话，可不伤害周焱，她就会伤害到自己。
“你当初说要换个人，我相信了，现在你说自己没换人，可在我这里……我已经可以换人了。”
连连的眼神是那么的遗憾坚定，周焱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你把阿欢当什么？”
他接连两个问题问出来，连连却平淡而又冷静，“我记得自己的身份，可我也记得自己的出身。”
“我是江宁的舞姬，我天性就是这样，你想我像那些世家小姐一样谨守妇德我本来就做不到，我唯一能保证的，就是不给阿欢添一个弟弟。”
“你就不怕朕杀了你吗？”
周焱浑身都在抖，他再喜欢连连，也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嫔妃给自己戴绿帽子，中京的风气再怎么糜烂轻浮，她作为皇帝的嫔妃也不能沾染！
连连抬起头笑一下，“你不会的，要是舍得让我死，当初就不会让我活了，退一万步讲，你现在要因为我和江夏厮混在一起而杀我，我也觉得值。”
老娘给皇帝带过绿帽子，老娘这辈子都活够本了！
她现在住在宛若仙境的天瑞园，身边仆从如云，吃穿无一不精，都是皇帝给的。
她和周焱之间，从来都是周焱更加死心眼。
周焱气的当时就扶住了一边的柱子，“你发的什么疯？现在跟朕回去！朕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说着就要去拉连连的手，没关系，没关系，他当没有看到，严守规都说了，江夏没那个胆量给贵妃介绍姘头，现在把连连带回去，一切都还能挽回。
“你放开我！”
连连被皇帝抓住小臂，不免剧烈挣扎起来，她另一只手死命去推周焱，“我不回去！今天要不然你杀了我，要不然就让我呆在这里，我死也不回去！”
周焱没防备，被连连推的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连连还在继续说着，“周焱，你还不明白吗？我想让你去找别人，我想让你再也别来找我，你给我写了那么多的信，我都不回你，那是因为我不想回你！”
“可我对你那么好！你这么做，你对得起我吗？！”
周焱终于忍不住了，“为什么，这么些年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你对我好是不错，那你这些年就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吗？”
连连气急，脸胀的通红，“我们有缘无分！你还不懂吗？”
我们喜欢上彼此是缘，可我们并没有在一起的福分。
“我求求你去找别人吧！你没儿子我给你生了，也算是对你有恩吧，咱们不能好聚好散吗！”
这句话深深羞辱到了周焱，他一片深情，这个人却满脸厌烦。
周焱低下头去，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心里想，要是他是一个男人，连连这么和他说话，他就应该直接杀了她。
可他能吗？
他不能。
于私，他喜欢连连，希望她长寿平安，一辈子享福。
于公，连连是未来的太子之母，她若是不明不白的死了，日后只会牵连无数。
过了好久之后，皇帝的声音才再度响起，他对连连道：“你做事最好隐蔽些，别传出事来了，朕都保不住你。”
连连没有说话，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他们这回真的不会再见了。
周焱抱着阿欢走了，次年七月，婕妤沈氏生下皇帝第三子，进为贤妃。
“听说了没？”徐婕妤和冯淑妃低声道：“贤妃让陛下封她为贵妃呢。”
永贵妃久居宫外，奢侈放浪，与广纳男宠的江夏郡主厮混一处，皇帝前几年还想过要接她回宫，后来提都不提这一茬儿了。
冯淑妃冷哼一声，“她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有阿欢在，她死了也当不了贵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