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寐以求》鱼笙鱼

5、第5章

　　“程先生，请坐请坐。”陶子成笑的很是和善，热情招呼程潇然坐到摆在正中央的椅子上，向他介绍身边人的身份。

　　陶子成指了指左边身形消瘦的中年男人:“这是我们剧组的副导演屈成，坐在他身边的戴眼镜的是我们电影的编剧孔晗日。”又向右边伸手介绍章辰安，“这是我们剧组的投资人，章辰安，唉，我记得他跟你还是校友吧。”

　　对上程潇然的目光，章辰安肌肉紧绷，背脊微微挺直，扬起一个大大地笑容，向程潇然打招呼道：“好久不见。”说完又觉得自己太过唐突，加上一句：“我们在游泳比赛见过。”你还记得吗？最后一句没有说出口，话语中却带着点微乎可微的期待。

　　章辰安的这句话让程潇然一愣，挑了挑眉，心里有些疑惑，却没有说出来。

　　程潇然庆幸自己的记性还不差，章辰安在学校里的名气也不低，回以微笑：“学长哪的话，这怎么可能不记得，学长那时候可是得了第一。”要是后面几名还真有可能忘记，回想起章辰安得了第一的场景，在场的多数女生都忍不住发出尖叫，身边的同学也是如此，他都感觉自己耳鸣了。

　　“哦，那你得了第几名？”陶子成插话道，手不禁摸/上自己常年缺乏运动微微隆起的小腹，心中感叹怪不得差不多的年纪，两人的身材还这么好，要不也去锻炼一下。不过想起家里积灰的健身卡，算了算了，健身这么有活力的活动还是不适合他这个文艺青年的。

　　两人的注意力转向陶子成，章辰安扬起的嘴角紧绷，那目光中隐藏的“杀意”要是能化成实质恨不得戳陶子成几个洞，这还没跟程潇然说上两句话就被打断，他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剧组最大的投资人。

　　程潇然反应过来陶子成误会了什么，解释道：“学长和我不是一个年级的，我是作为观众去的。”

　　“噢噢噢......”陶子成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了然的点了点头，避过章辰安的视线，心虚的转移话题，“咳咳，我们回归正题，程先生看过小说吗？我想听听你对石溪的理解。”

　　程潇然知道接下来是进入正题了，“我看了小说，其实两个男主角都是很有挑战性的角色，而石溪的话，我只能说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但却不是大众意义上那种非常正直善良的警察。”

　　陶子成摸了摸下巴，试探问道：“你觉得他不是一个正义的警察？”

　　程潇然摇了摇头，“他是一个正义的警察，因为他站在正义这一方，所以他只会是一个正义的警察。他同时也是一个成功的卧底，手段行事作风过激，甚至可以说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利用所有，包括自己，不像一个警察会做事，也是这样根本就没人怀疑他是卧底。这也是石溪的上级知道石溪的一些做法后对石溪的忠诚抱有怀疑，怀疑石溪会叛变的原因。毕竟石溪的上升速度太快，得到的也太多，权势金钱唾手可得，之前被策反的卧底也不是没有。但石溪的目的是为了打击犯罪组织，在没有达成这个目的之前什么都打动不了他，所以说他是一个正义的警察。”

　　孔晗日双眼发亮，插话道:“我也和作者也聊过，石溪本身是个很随心所欲的人，做事也往往按照自己的心意来，他会选择做警察做卧底同样如此，这样一个随心所欲的人，偏偏选择了警察这个职业，成为一个卧底，最后还成功捣毁犯罪组织，只能说石溪的每一步都走的出人意料。”

　　孔晗日自从看过原著以后，就喜欢了石溪这个角色。自从陶子成从作者那里拿到授权后，就一直和原著作者在讨论人物的性格，人生历程，对于原著小说的改编都会发给作者，得到作者的认可。也是因为这样的认真，拿到作者对主角的详细人物设定，篇幅长到可以再写一本小说，简直像是给主角写了一本自传，可以看得出作者对主角是真的偏爱，让孔晗日猜测现实中是不是真的有这样一个“石溪”。

　　越是有矛盾，存在鲜明特色的人物越是能够让人欲罢不能。成功的创作者创造的角色不再单单只是只是片面单薄的纸片人物，拥有创作者的心血，一字一句，铸造出一个生动形象的人物，而这些人物会让观看者伴随着人物的跌宕起伏而牵肠挂肚，而这不正是文学作品的魅力。

　　程潇然对石溪的理解让孔晗日有种找到知音兴奋感，他也曾看过程潇然的作品，对程潇然的演技也是认可的，理解到位再加上演技佳，形象也符合，都想开口不用试戏了直接定下程潇然，可余光撇到身边的投资人章辰安时，头脑一下子冷静下来。

　　若是只有陶子成在，两人交情深当然不必顾忌，可章辰安在，自己只是一个编剧，还是要收敛一些。虽然认识章辰安，可和章辰安还真的不是太熟，毕竟章辰安真的只是一个投资人，剧组的事情都不会过多插手，很多事都和陶子成对接，更加不会想着改剧本给某人加戏之类的事。但不得不说这样的投资人真的省心到极点，剧组里导演最大，陶子成有资金支持才不鸟你什么关系户，没有实力一切免谈，这也是陶子成能在短短几年打造出众多优秀作品。

　　孔晗日也和其他导演合作过，碰上安安分分不多事的剧组真的很少，尤其是碰上不懂偏要改剧本的，那真的是愁的头发都掉光了，一想到这，孔晗日心有余悸摸了摸自己日渐稀疏的头顶，再看看章辰安那茂密的头发，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也没差多少岁，人家事业有成还风华正茂，自己却快要谢顶。

　　陶子成也是越看程潇然越满意，将桌上的纸递给程潇然试戏，试戏试戏当然要看程潇然如今的演技如何，理解角色很到位，还要看人能不能将他理解的石溪演出来。

　　“这是你需要试戏的片段。”

　　程潇然接过，看清纸上的内容，是小说里没有出现过的片段。

　　如今小说改编成电影，不可能一字一句按照小说来，要适当删减改编片段，只不过改编就很考验编剧的能力，要保持小说剧情的完整性和主角的性格，一旦改编的不合常理，甚至是大改特改，改到最后除了角色名字一样其余都不一样，那电影是可以被原著书粉投诉下架的。

　　原著书粉支持作者卖版权获得继续写下去的动力，可绝不支持投资方将原著改的面目全非，闹过多次，有几次动静太大，才出台了政策，小说改编的电影在达到一定比例的投诉以后经过判定脱离原著范围是可以被下架的，最大程度保护原著书粉的权益。毕竟一本书有人看看的人多了火了才有卖版权的希望，最后也是靠原著书粉来撑起票房，可没有卸磨杀驴既想赚书粉的钱又尊重书粉的意愿。

　　程潇然低头背诵台词，陶子成他们耐心等待，给与程潇然充足的准备时间，等到程潇然再次抬头，在座的人都察觉到了程潇然的变化，明明还是同一个人，可眼神却已经完全不一样。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石溪嘴角扬起微微的弧度，看向对面的人，一双含情眼里看似多情却又无情，呼吸微微急促，脸色发白，额头冒出虚汗，刚刚中枪的伤口隐隐作痛。

　　对面的人似乎回应了什么，在座的人知道试镜片段内容。

　　石溪没有管身上的伤口，嘴角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大，嘲讽道：“何必呢？你有大好的前途，何必和我这个朝不保夕的混混搅和在一起，也不怕弄脏你身上这层皮。”

　　不知对面说了什么，石溪脸上笑意稍减，似乎是坚持不住，左手按住自己的伤口，全身放松向后仰，右手却悄悄伸向自己藏枪的地方，一副听了天大的笑话的样子，“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我身份有问题，我现在说到底就一个小混混，我身份有什么问题，我还说你身份有问题......”石溪停顿了一会儿，脑中突然闪过什么，有什么曾经忽略的消息串联在一起，右手慢慢手收回，看向面前的人，笑意已完全消失，眉头紧皱，努力从小时候的回忆中挖出那人的身份：“我小时候见过他？你跟我介绍过他，他是你......”

　　对面的人肯定了石溪的猜测，石溪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话还没说完完就被对方打断，随着对方的诉说，石溪的神情有了动容抬手遮掩住双眼，轻声笑了几声，“像我这样的人，你真的了解吗？”

　　在听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后，石溪的手向上捋，以手做梳梳过自己的略长微卷的黑发，抬眸看向对面，整个人的形象发生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改变，似笑非笑道：“那你会帮我的，对吗？”最后两个字很轻，却格外清晰，一双狐狸眼像带着钩子，像是诱惑航海者深入深海的海妖，明知有未知的危险却又无法抵抗其魅力，让人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请求，尤其是在心悦他的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