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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   [努力地爬上来。]
      [爬到没有人可以左右你的高度。]
      迹部景吾没办法对她讲这种堂皇冠冕的漂亮话,这就像那句不辨真伪的被加诸路易十六世的王后之口的名言,她没有面包吃,那她为什么不去吃蛋糕呢?
      如果她连身体、生命、自由这种理应只属于她自己的东西都无法保证,他要怎么对她说你要努力地去获得更高更多的地位、金钱,还有权力,只是空中楼阁般的高谈阔论罢了。
      父母是羽翼未丰的孩子的唯一靠山,那些人为什么能那么无所顾忌地对她施加恶意,因为她没有这样的靠山。看到欺凌事件的视频的时候,会去想如果那是自己,那自己一定要去挥舞着拳头把加害人们干翻。可如果那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啃咬撕扯,除了替她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父母感到愤怒心痛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她就是这样连想要忏悔、弥补、反击、报复的靠山都没有,她的“靠山”还要反过来害她。是啄破了蛋壳就被遗弃在巢里的幼鸟,潮湿的绒羽和细弱的嗓音只能让她看着更楚楚可怜而招来危险。
      希望他对她说的话只是永远不会成真的杞人忧天。
      迹部的手机在裤兜里微微地震了一下,不合时宜地打断了他的思考,迹部皱着眉把它掏了出来。
      [小景,真是温柔啊。]
      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夸奖,这样的信息被这个躲藏在幕后的家伙传过来,迹部取笑般的轻哼了下。
      [谢谢,我是比只有最低限度的良心的你要温柔一点。还有,停止你侵犯隐私权的违法犯罪行为。]
      他对着空气瞪了一眼。
      [你们在说什么我可什么都听不到,只是突然想起来了就看她一眼,你说我坏话了吗?]
      [啊,说了,我说你是个毫无道德感脑子有问题的家伙,让鲤沼看到你一句话都不要和你说转头就跑。]
      他单手快速地打字,边用另一只手揉搓着彼得暖呼呼的头,瞥着旁边缄默不言的人轻笑起来,坐在他身侧的鲤沼菖蒲就微微困惑地看着他。
      [哈哈哈,小景真会夸人,我就爱听这种话。]
      丹羽又传来了一条信息,他没再回复他,而是绅士地将手递了过去把她扶了起来。
      “还是别太有压力了,再去吃点好吃的,或者和彼得玩一会吧,没关系,我们都会看着你的。”

      “鲤沼,我手气不好,你来替我摸。北风。桦地,给她拽张椅子来放我边上。”
      “是。”
      特意回房间换了条扑克牌花色领带的迹部景吾将手腕拄在麻将桌边,被翻开的北风“啪”地被他丢在桌面上,Joker小人在他的领带上手舞足蹈,桦地君任劳任怨地搬了个有靠背的小软椅放在麻将桌的一角,等待着迹部定下了自己的座位就将它挪过去。
      “蹭新手运气呀迹部君?可不能让你这么光明正大地出千啊,西风。”
      白石藏之介慵懒惬意地撑着下巴歪坐在沙发上,指尖拈了张西风,抚弄柔嫩的花瓣一样用拇指摩挲着上面的刻纹,软酥酥的关西腔分毫不让地戳迹部痛脚。
      “景少爷把运气都用在投胎上了,白石你就让让他,东风,我坐船头这个方向,迎风旺运。”
      不二周助掩着唇轻笑着把手里的东风甩了出来,轻飘飘转了半圈一点不客气地坐上了整间屋子的主位,果然抽签这种事情他是不会输的。
      “蹭运气怎么能叫出老千,小不点,你也过来,哥哥相信你的手气。”
      越前龙雅懒得再去翻那枚南风,交叠着双腿径直坐在了迹部的对面。
      鲤沼菖蒲绷直了背脊汗不敢出地坐在迹部景吾身边的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场景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麻将……麻将?为什么是麻将?酒足饭饱之后,感觉这群人举着香槟酒杯坐在泳池边上商业互吹都不奇怪,不如说那样反倒才更符合她的幻想,可是居然是麻将,富豪和精英的世界真难想象。
      四个年轻的男人围着麻将桌东南西北坐好,坐在她右手边的不二上上下下地抛着骰子肉眼可见地眯起眼睛开始装扑克脸,这人是不是能操纵风来出千啊?坐在她左手边的迹部冷着脸威胁般的扫视着麻将牌,一脸的“你们敢给我出烂牌我就把你们扔进海里”,这大概就是主人威压吧……白石整个气质都变大佬了,想要和麻将谈恋爱一样慢条斯理地揉捻着指间的一张红中和它培养感情。散漫地倚靠着沙发背看上去最不走心的龙雅琥珀瞳里都泛起算计的精光。
      啊……在和他们的人设非常不搭调的娱乐项目上燃烧起奇怪的胜负欲了……
      “发什么呆呢?你知道麻将规则吗?”
      迹部偏过头来问她。
      “不知道的……没有玩过……”
      鲤沼菖蒲懵懵懂懂地回望过去,诚心地希望迹部能放过她。
      与其说这是个饭后游戏,不如说麻将这种东西在她心里一直都是跟某些Mafia、地下钱庄、穿着盘扣长袍握着烟管的漂亮邪魅中华男人这种烟雾缭绕的东西挂上钩的,迹部先生他们居然也会玩,刻板印象不可取……
      “没关系,听我指挥就好了,我让你摸你就摸。”
      迹部相当自信地回答她,四个人哗啦啦地把牌一推就开始手洗牌,脸上写满了专业。润白的麻将牌看不出来用什么原材料做成的,碰撞在一起会发出积木块在木盒子里摇晃一样的脆响,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实力拒绝自动麻将机,几只瘦长有力又白皙的手眼花缭乱地在桌上翻飞,明明这个屋子都被装修成电影里才能看到的那种金碧辉煌的专用雀庄了,却还是要在绿桌面上用手洗牌,说是不手洗就没那味儿了。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味儿啊,难道就是为了听这个响吗?鲤沼菖蒲完全不解。
      “诶……迹部先生要不,再考虑一下?我运气也不怎么样的吧,你看我投胎技术就很差,还是别让我来了。”
      她小鸟一样伏在他手臂边上可怜兮兮地对他讲,迹部就像搭扶手椅那样把手腕搭在她头顶斜着睨了她一眼。
      “我觉得你除了投胎不太好,其他地方的运气都挺好的,遇见本大爷不是很幸运的一件事吗?别妄自菲薄。我们打半庄还是打全庄?”
      “先半庄吧,看看时间够不够,下午不是有立海网球部的表演还是什么的吗?不想错过啊。”
      不二余出一只手看了眼表,又把细长手指插回牌里漫不经意地搅动,满脸的“太好了又有热闹可以看了”的愉悦表情笑眼弯弯地提醒他们,白石和越前兄弟就赞同地点头。
      “说起来,十殿阎王里管投胎的是第几个啊?鲤沼,在这个地方拿四张牌。”
      迹部景吾指着已经摆出四个长条的牌堆对她说道,她便只能默默祈祷着上去捏了四张过来,也不知道该向谁祈祷,向幸村?神之子管这个吗?迹部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牌,也不给她一个表情告诉她摸得怎么样,只是默不作声地把它们码好。
      “就是第十个吧,转轮王。我们的石田银是修行僧来着,我看过他的一些书,好像除了第一个和最后一个,中间的几个阎王都是手底下有大小地狱负责生前有罪之人的刑罚的。”
      白石接着鲤沼菖蒲的牌也抓了四张过来。
      “好,那等有机会我替你去揍一下这个转轮王,问问他为什么要让你姓鲤沼。”
      迹部景吾神色自若地口出狂言,这话她真接不上,不能责怪她不爱说话。
      “你去揍转轮王你小心他让你下辈子姓不了迹部哦。”
      龙雅轻笑着,没让弟弟替他抓牌,还是只伸长了手臂自己把他的牌扫了过去,他看上去果然还是更喜欢自己掌控牌局的那种人啊。
      “说什么呢,要是下辈子还姓迹部那才没意思了好吧。”
      迹部景吾耸着肩大笑起来,边挥了挥手示意不二快点摸牌,摸完了好轮到鲤沼继续抓第二轮。
      “你啊,难道是对‘迹部’都还不满足吗?如果你想当首相你努努力这辈子应该就可以实现的。”
      不二也轻快地跟着露出柔软的笑意,他抬了抬手,又在上手摸牌之前手腕一转探过来摸了摸菖蒲的发顶。
      “让我来平衡一下我们的运气。”
      她困惑地看着他,他就贴着她的耳侧悄悄地用气音这样说道。
      “首相啊……还是敬谢不敏了,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风险太高,我可不想被卷进那个圈子,再说了,去当政客就只能装模作样地开国产车了,作秀作得毫无意义,我拒绝。”
      迹部用指节推着鲤沼菖蒲的手腕让她又抓了四张牌过来,依旧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就把它们倒扣着一字排开。
      “唔呃这个人居然还认真地考虑了,不愧是迹部KING,业务范围越来越广了。”
      “我前几天还看到景少爷给哪个企业的披露会送了玫瑰花篮过去,别的花篮都是公司的名字,只有他的花篮是自己的大名,存在感过高了。”
      “迹部是用自己的名字注册商标了是吧?”
      “这不是当然的么,不仅在国内,国外的我也申请注册了。”
      “你这牌摸着挺舒服的,什么做的?”
      “菩提根。”
      “意外,我第一次听说菩提根麻将,感觉和KING的印象一点都不搭呢。”
      “什么啊你以为我是那种用纯金镶钻石麻将的人吗?不要对本大爷产生奇怪的误解,鲤沼再来摸四张。”
      “‘迹部KING’?”
      鲤沼菖蒲扬着脸有些惊奇地注视着坦然笑着一点都不觉得羞耻的迹部,他朝她眨了眨海蓝色的眼睛。
      “你想这么叫我当然也可以,虽然我还是更喜欢你叫我‘迹部先生’。”她似乎有的时候会过于尊敬而无意识地加重“先生”这个词的发音,软绵绵地翘起尾音的样子,要更可爱。“来,再来拿最后一张。”他像拐骗小孩一样对她说道。
      “小鲤不用一直对迹部KING讲那么敬的敬语啊,他也就比你大一岁,和我们都是同龄人的。说起来迹部君是不是快过生日了啊?我记得是在十月的。”
      白石捡了张七万丢在牌桌中央。
      “十月四号是吧?真好啊,每年都有生日可以过。”
      不二故作羡慕地长声喟叹起来。
      “你过不了生日吗?这么惨的?”
      龙雅瞥了他一眼打出一张白板,龙马忍住了想把那张白板收回来的手冷冷地给他哥解释。
      “不二前辈生日是二月的29号,基本都是在28号那天过生日的,到现在为止也才过了四个29号的生日吧?”
      “啊,是呀,不过十六岁的那个29号的生日我是和菖蒲一起过的,只要想到这一天就会很开心,所以我也没有不满足。这个五索……嗯,还是扔了吧。”
      他微笑着把五索打了出去,又在抓牌前伸手来摸了摸鲤沼菖蒲的头。
      她感觉她像一个观光景点的标志物,摸一摸就能带来好运气的那种。
      “这么说的话,我十岁的生日是和小鲤一起过的诶,买了一个差点撑破肚皮的蛋糕,和家里人一起分享了,那个时候的蛋糕都没有现在这么多花样的,就是普通的老式奶油蛋糕,但是蛋糕带给自己的快乐心情比蛋糕本身还美味,是不是小鲤?”
      白石像是陷入了回忆露出清浅的笑容,龙马就拿眼睛使劲剜他。
      “你说话像上了年纪开始回忆往事的大叔。蛋糕就是蛋糕,怎么能进化那么快,现在的蛋糕和我小时候吃的蛋糕都一个味道。”
      “小的这个越前君,你,虽然只比我小两岁,但是不管是身高还是人生阅历都像我的下一代人呢,六饼。”
      白石温软地笑着又丢出去一张牌。
      鲤沼菖蒲都惊呆了。
      他怎么了?好恐怖……小藏绝对在成长的过程中被什么人污染了魔王属性……到底是谁在迫害小藏。
      “我不管,今年我也要和前辈一起过生日,还有两个月,前辈那一天必须留给我。”
      “就你那个平安夜生日,鲤沼不和她男朋友一起过她跑去搭理你?做白日梦,她同意她男朋友都不会同意。自摸,和了。”
      一直抿着嘴唇没插话的迹部握着鲤沼菖蒲的手腕把她摸到的最后一张牌抖到牌桌上,面前的一排小方块啪啦一推,旁若无人地把左手举到了空中打了一个无比响亮的响指。
      鲤沼菖蒲直接就被震懵了。
      原来,麻将,是这么玩的啊……
      “呵呵,你跟这叫‘自摸’啊?这是你摸的吗?”
      不二笑着看他。
      “少废话,鲤沼摸的就是我摸的,别忘了她现在能坐在这里是因为我把金鱼纸网都买掉了。”
      “噗,行吧,向景少爷金钱势力投降咯,虽然还是我们菖蒲运气好,是不是?”
      他眯起眼笑着来顺她的头发,又来了,那种摸景点里的雕像的感觉。
      “……下一局。”
      龙雅无所谓地把自己的牌也推倒了。
      “不是?这么快?!你用了你那个X光一样的[迹部王国]吗?”
      白石藏之介难以置信地探过身子上手翻了翻他的牌,真不是诈和?
      “老实承认别人的好运气很难吗啊嗯?不过谢谢你提醒本大爷还有这么一招可以用。”
      东一局结束,东二局开始,鲤沼菖蒲发现他们已经完全没有再按照麻将规则来打牌,整个牌局都开始变得玄幻起来了。

      “这个麻将,会消失的哦。”
      不满意自己摸到的牌,耍无赖地还想再摸一张,不二周助说着这样的台词,手腕一转,指尖捏着的麻将牌就旋转着消失了?
      “迹部王国!你们的底牌已经一览无余了!”
      像是推了一下自己的隐形眼镜一样用手指挡在眉心前,蓝眼睛从指缝里露出来,难道是能透过手指中间的隐形特殊装置看到别人的牌面吗?原来手很长很漂亮的人真的可以做到脸比手小诶……鲤沼菖蒲惊奇地偷偷研究着迹部的手。
      “花里胡哨。”
      白石又恢复了他那个大佬坐姿冷冷淡淡地点评他们,她觉得他似乎只用指肚去摸就能知道那是什么牌,原来他是真的纯粹走技术流,是尊重科学的头脑派选手。
      “You still have lots more to work on.”
      龙马君整个人都发起光来了!
      鲤沼菖蒲歪着头去看龙雅。
      这个人不打算也展开点什么意念控制未来预知之类的超能力吗?
      龙雅就摇着头对她露出“小儿科,让着弟弟们让他们开心一会”的宠爱笑容,啊,她觉得他可能才是最适合穿长袍握烟管眼尾抹红眼影手握九龙城黑手党势力走漂亮邪魅中华男人路线的那个人。
      一直到他们走下彼得二世号的时候,她都还是恍惚的。

      [幸村,你会打麻将吗?]
      坐进立海大附属高等部礼堂里的鲤沼菖蒲掏出了手机把脸埋进座位里偷偷摸摸地给幸村精市发消息。
      礼堂意外的拥挤极了,因为手工部帮忙做了协力工作所以拿到了写了座位号的专属区域赠票,其他几个人就只能四下分散着自行去找空着的位置,难道大家真的都是来看男子网球部的全员性转版白雪公主的吗?为什么喜欢看男人穿女装,人类的趣味真让人迷惑。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切原君人缘比较好?所以大家都很捧场,按照班级里的同学们的说法,就是说要警惕一些后劲型帅哥。
      什么是后劲型帅哥,就是切原赤也这种第一眼并不让人觉得帅,甚至觉得他这人怎么这样,但是相处下来逐渐发现“诶?他好像还挺帅的嘛?”,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直接沦陷的类型。
      有后劲,嗯。
      鲤沼菖蒲偏过头看着座无虚席的礼堂思索着这个词。
      [麻将啊,会哦,不同地区的麻将种类我都会。]
      手机很快地震了一下,她又急忙把手机压到双膝间防止屏幕的亮光在已经暗下来的礼堂里过于显眼。
      幸村居然也会打麻将!糟糕了她又要刻板印象开始幻想幸村穿着绸缎长袍眼下纹着妖异的中式花纹在地下世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样子了。
      [想看!想看幸村打麻将的样子,回家之后能不能教我玩?就当做是学习之余的放松?]
      她欢快地给他发去这样的信息,深红色的礼堂幕布缓缓地拉开,腐朽奢靡的光和乐器声在宫殿里交缠缭绕,皇后的魔镜黑洞般大肆掠夺着人们的目光,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投注于舞台上的时候,一个仿佛还带着花香的身影坐在了她身旁一直空着的座位上。
      “好啊,我教你。”
      蛊惑人心的危险声音让她心惊肉跳,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被光照亮的仿佛异星神明一样的紫瞳。
      “嘘,别说话。”
      幸村精市将手指抵在唇边微笑着轻声说道。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28 00:17:01~2021-09-16 22:13: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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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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