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清醒梦》谁没事打斗技

3、第 3 章

　　不二周助倚靠在网球场最高一排的座椅上微笑着注视着对面看台角落里的那一把阳伞。
　　真是欲盖弥彰。
　　那个身影出现在球场的一瞬间他就发现了，身子骨薄薄的一个人，本应很难注意到，他却直觉地感应到了她的出现。
　　一个弱气的不爱运动的女孩子，纤细的手臂可以被他直接拧到头顶按住，下面再深深地顶进去，在一起的时候不二从来没有想过要教她打球，她看上去跟任何一种运动都不合拍，到网球场应该不是来打网球的吧。
　　那一刻不二周助荒谬地产生了“她是不是为我而来”的想法，他甚至有些雀跃，下一秒她就被越前龙马推进了自动贩售机后的视线死角里。
　　这个用友情这种说辞来掩耳盗铃的组合，他以为这个组合应该已经解散了。不二周助微笑的眉眼开始变得阴晦。
　　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现在在一起吗？
　　……那个后辈什么时候勾搭到了应该属于他的女孩。
　　在菖蒲离开青学的这一年里，他就好像忘了她一般，冷着脸隐藏起一切对她的执着和欲念，表里如一地表现得像个只对网球感兴趣的单纯的学弟，那么他们现在是在做什么呢？
　　无法看到自动贩售机后的身影，只能看到越前龙马微微拱起的背脊，他包裹着她，他们正在接吻吗？
　　可爱又可怜的菖蒲，一定是被越前迷惑了吧。
　　无法拒绝别人的爱的菖蒲，又恐惧着爱的菖蒲，逃到立海大躲藏起来的菖蒲，正在被越前龙马偷窃着。

　　“那、那个……不二君，是来看立海大和青春学园的网球比赛的吗？”
　　不二回过神来，一直未祛的笑容变得更加柔和，他注视着鼓起勇气来到自己面前的羞怯的女孩子。
　　“嗯？你是？”
　　“啊我，我是立海大学一年级的小泽玲，我从高中起就一直有看不二君的比赛！非常喜欢不二君！”得到了回应而变得欢欣鼓舞的女孩子紧张地绷直了背脊。
　　“啊啊啊不是不是，我是说，我很喜欢不二君的打球风格，怎么说，很有那种‘my pace’的感觉？招式也很漂亮，感觉和不二君很相似，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在说什么……”小泽玲捏紧了袖口，慌张地低下头去，又小心地抬起眼眸观察着对面人的神情，意识到对方没有因为自己唐突的发言而表现出不悦，她才小口地喘出一口气。
　　果然就像外表展露出来的那样温柔呀，不二君。
　　近距离看也很漂亮，听说今天有立海和青春学园高中部的网球比赛，碰运气地就来了，竟然真的能看到不二君，真是太好了。
　　“呵呵，谢谢你。”不二周助翘起嘴角。
　　真是元气又可爱的女孩子，如果菖蒲也和她一样愿意多说点话就好了啊。
　　对了，她叫什么来着？
　　“小、泽同学，高中也在立海吗？”不二周助叫出她名字的时候顿了顿，但显然女孩没有提出异议，他没有叫错。
　　“诶？啊，嗯嗯，我是直升立海大的。”
　　小泽玲愣了愣，不二君难道是想问她明明是立海的学生，为什么却喜欢身在青春学园的他？还是想问她是否知道立海网球部的部长，以及立海和青学之间的那些过往？无论不二君问什么都很难回答诶。
　　小泽玲焦虑地转着眼珠，不二却没有为难她。
　　他如沐春风地笑着，蓝瞳柔软温和，没有女孩子可以承受住这样的目光的。
　　“这样。那，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可以帮我个忙吗？”不二眯起弯弯的笑眼，打开钱夹抽了几张出来。
　　“天气很闷热吧，我请你吃冰淇淋怎么样？”
　　“然后，看到对面看台的那把淡蓝色的阳伞了吗？越前龙马，你知道他吧，是我在青学的后辈，他就在那里。”
　　“买两支冰淇淋，挑你喜欢的口味就好，一支你留着，另一支，可以帮我带去给龙马吗？”
　　“不要说是我送的，因为，那小子傲气着呢，如果说是已经上了大学的前辈请吃冰淇淋，他一定会不好意思的。”
　　不二周助轻巧地指着隔着一个球场的那把伞，伞下只露出少年的身影，但是不二知道他的菖蒲也在他身边，那小小的一团，身子一蜷就没了影，她正靠在越前的身边吗，这可不行。
　　用伞捂得严严实实的，真过分啊，明明不属于他，为什么会那么明目张胆地表现出不应该有的独占欲呢。
　　这个女孩子在立海读书，不知道青学高等部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所以即使把菖蒲暴露在她面前，菖蒲也不会再受到伤害。
　　抱歉呢小泽同学，恶劣地利用了无知的你。
　　但是，只有可爱的菖蒲，他不愿放手的菖蒲，他要留住她。
　　去破坏掉那个让人看不顺眼的甜蜜氛围，去让菖蒲知道，越前龙马的身边不会只有你。
　　现在的菖蒲，只要乖乖读书就好了，等上了大学，他再将她收回来。

　　鲤沼菖蒲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拿着冰淇淋的女孩子，下意识地想逃。
　　过于狭窄的交际圈使她对陌生人有着无法习惯的恐惧。
　　对方明显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她显然不知道越前龙马的伞下竟然还藏了一个人。
　　“为什么要给我冰淇淋？”越前不为所动静静坐着，无意去接女孩子递过来的食物。
　　逐渐长开的越前龙马，勾起嘴角谋算着如何一球把对方撅掉的时候还会给人骄傲张狂却可爱的后辈的印象，抿住嘴唇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的时候，上挑的眼尾却只让人觉得凌厉。
　　明明是比自己低两年级的学弟，小泽玲慌乱地后退了一步撞上了前排的座椅。
　　“呃……”
　　不能说，不二君不想让越前知道冰淇淋是他送的。
　　“那个，只是想给你而已……”可是这样说也太傻了吧，搞得好像自己在对越前搭讪一样，拜托了她对小自己两岁的弟弟没兴趣的。
　　“这样，那我不需要，谢谢你。”
　　越前龙马礼貌地笑着无视了小泽玲伸着的手。前辈低着头缩在自己身边，他知道的，她对于陌生人的惊惧，或者再细化一点，她对那种看上去就交际很广的现充女孩子的躲避与不适应，来源于还在青学时发生的事。
　　他亲眼所见，外表漂亮夺目受人欢迎的女孩子，转过身就撕下粲笑的面具，将无法抵抗的前辈撕扯揉碎。
　　书包上的可爱挂饰，贴着彩钻的秀气指甲，互相交换的手帐贴纸，一切看上去能让自己变得可爱的女高中生们喜爱的小东西，一瞬间就会变成尖锥，把他的前辈戳烂。
　　想转过身立刻把前辈抱进怀里啊，跟她说别害怕，我不会让她伤害你。所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能快点离开这里吗。
　　“不是，不是我要送你，其实是……是别的人给你的。”小泽玲忍耐着焦躁好声好气地说。不要浪费她更多的时间了，她还想回去和不二君多聊聊的。
　　“欸——”
　　越前龙马拖长了音节，将视线转移到那支可爱的冰淇淋上。
　　裹着糖粒的冰淇淋在阳光下晶莹闪烁，是被购买的人精挑细选出来的，大概只有立海的学生或是对这附近熟悉的人才能知道哪里能买到这样的甜点。
　　越前龙马伸手将冰淇淋接了过来。
　　“谢谢你帮忙送来，帮我跟他说我很喜欢。”

　　鲤沼菖蒲抬起脸看向身边乖乖地笑着的龙马。
　　那一瞬间在龙马君的脸上看到了类似于“听话”或是“乖巧”的表情，他对着那个女孩做出了这样的笑容，让鲤沼菖蒲有些惶然。
　　为什么要那么笑？
　　他很喜欢那个冰淇淋？还是很喜欢那样的女孩子……
　　为什么要接受……明明现在是在跟我在一起……
　　无法控制自己不去这么想，逐渐冒头的贪婪却更让自己恶心。
　　送来冰淇淋的女孩子果断地转身离开了。
　　鲤沼菖蒲将笼罩在头顶的阳伞推开，颤抖着站了起来。
　　“对不起……但是，那个，我要回去了……”
　　“抱歉……祝你比赛顺利。”
　　想起来了，是自己做得不对呀，明明有男朋友了，又答应别人的约会邀请，做出这种暧昧的事情。
　　做错的是自己，为什么反倒埋怨起龙马来了。
　　鲤沼菖蒲逃避着不去看那双大大的眼睛，他肯定很期待自己能来看他的比赛，但是她本就不该来。
　　越前龙马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前辈，是在吃醋吗？”
　　他仰头看着她，琥珀色的瞳孔暴露在阳光下，瞳仁倏地收缩。
　　冰淇淋被塞进了鲤沼菖蒲手心里。
　　“这个冰淇淋，绝对不是那个人主动想给我的。前辈，这样能稍微安心一些吗？”
　　纤细得像竹管一样的手腕被握在掌心，越前龙马缓慢地收紧手指，感受着薄薄一层血肉和覆盖其下的腕骨，现在松开手的话，前辈的皮肤一定都会被捏得发白的。
　　“不相信我吗？”越前龙马咧开嘴不怀好意地笑起来，用着几乎充满了轻蔑的恶意的眼神瞟向已经快速离去的小泽玲。
　　“如果她真的对我有意思，未免也走得太快了。满脸都写着‘别磨蹭了快拿着’，心里在想着另一个人呢。”匆匆忙忙往对面看台赶过去的样子，有点好笑，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那个人应该已经不会再在那里等着了吧。
　　“大概，就是受了那个人的指使之类的。前辈，不想吃吗？这个冰淇淋，看着还挺好看的。”如愿以偿地拉着前辈的手腕让她重新坐下来，就像成功安抚了炸毛的卡鲁宾一样让他颇有成就感。
　　“可是，这是给你的……”鲤沼菖蒲轻轻抽动着手腕，冰冰凉凉的温度顺着冰淇淋筒的包装纸渗出来，扣着自己手腕的掌心却烫得让人想躲开，挣脱不掉的温度差有些过于鲜明而刺激了。
　　“前辈在意的事情真奇怪，有好吃的就收下，不喜欢吃就扔掉，管它是给谁的呢，况且别人把它给我，我再送给前辈，这样完全没问题。我说，再不吃要化掉了哦。”越前龙马一低头，伸出舌尖将淌下来的冰淇淋勾进嘴里。
　　“啊，难道前辈是想要我专门为前辈买的冰淇淋吗？”帽檐下琥珀色的大眼睛闪烁着戏弄的神色。前辈的手指真漂亮啊，比融化的冰淇淋还剔透柔软，就在自己的嘴边，舔上去的话会吓到她吧，局促地拿着冰淇淋的样子，就像个小朋友一样，完全不像是比自己高一年级的前辈呢。
　　“可以哦，前辈想要什么我都会买给你的。”越前龙马平静地微笑着，缓缓收回自己落在她手指上的不加掩饰的露骨眼神。
　　“别……别说这样的话……”
　　鲤沼菖蒲低下头在龙马的注视下将冰淇淋含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