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天昆鹏同人]说不出口》白煮丸子

5、（5）

　　（5）

　　后遗症……
　　医师的话语久久在肖昆脑中回响，其实办公室离肖鹏的病房只有几步路的距离，但肖昆却觉得这条走廊今日显得格外的悠长。
　　任思绪漂流，肖昆抬手扣上门把，轻轻打开了那布满岁月痕迹的房门。
　　谁知，房内的景象，使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他脑中顿时一片空白，竟已忘了要退出房门，就这么怔怔地在那杵着。
　　房内，俨然是一对陷入热吻中的情侣。
　　其实他早清楚弟弟和程程的关系暧昧，以及两人那显而易见的亲密程度。
　　所以，早前，自己还曾提醒过程程，让她和肖鹏保持距离，因为那时的他认为他们的爱恋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但现在呢？
　　肖昆意识到心中满溢的不快，失落，以及些许的愤怒。
　　他有些烦躁，不明所以的烦躁。

　　半晌，肖鹏猛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不知是因为军人的敏锐直觉，还是因为肖昆的视线实在太过强烈，肖鹏发现门口有人，正紧紧地盯着他。
　　“哥……”对上肖昆的视线，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一旁的贾程程低着头，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
　　“抱歉。”依旧是冷静低沉的音调，肖昆退出了房间，还不忘关上了那扇透着吱吱嘎嘎声响的房门。
　　静安医院的走廊很灰暗，唯一的光线源头就只有走廊尽头的一扇铜制小窗，手柄处已经生锈。
　　肖昆长呼了口气，整个人瘫倒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脑中一片混乱。
　　方才的景象像录影般在他脑中一遍遍回放，他伸手探进外衣口袋，摸出了烟盒。
　　莫名的烦躁，久久挥之不去。
　　刁起烟，他又开始寻找打火机。
　　金属碰撞的声响，做工精细的火机却怎么也冒不出火焰，良久，被主人重重地扔在了长椅上。
　　放下烟，肖昆沉沉叹了口气。
　　此时此刻，前所未有的急躁，使他无法冷静思考问题。

　　不一会儿，病房的房门开启，贾程程从里头走了出来。
　　“肖昆，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肖昆明显感觉贾程程在躲避着他的视线。
　　“麻烦你了，程程。”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语调，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

　　“哥……”刚一进门，肖昆冲肖鹏点了点头，摘下礼帽，把外衣挂上了衣架。
　　“精神不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肖昆刚说出口就马上后悔了。
　　就像肖昆之前所说的，肖鹏是个敏感的人，所以他可以从只言片语里感觉出，哥哥今天与以往不同，貌似还有些生气。
　　“哥，你怎么了？”低低的音调，肖鹏不时抬头望望他的脸色。
　　“是这样，医生提醒我，在换绷带前，给你清理一下。”老练地转换着话题，肖昆拿起塑胶热水瓶，往铜盆里放着热水。
　　“不用，这样挺好的。”肖鹏微微一笑，答道。
　　“勤换药，对你伤口有好处。”肖昆端起铜盆，又拉了张椅子在他床边坐下，肖鹏感觉一股热气迎面扑来，是盆中缓缓升起的水蒸气。
　　“来，哥先帮你把衣服脱了。”肖昆故作淡定地从架子上拿下块毛巾，搁在了水盆边上。
　　“……”其实搁早前，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小时候，哥哥经常帮自己洗澡搓背，特别是夏天，每当两人在外玩得满头大汗之后，肖鹏更是经常和哥哥一起洗澡。
　　但是现在他们都长大了，已经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孩了。
　　肖鹏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是什么。
　　晃神间，肖昆已经解下了他的扣子，他慌乱之余，反手拍开了肖昆的手。
　　“怎么了？”手还悬在半空中，肖鹏抓着病服的领口，抬高了音调，道：“我自己来。”
　　“好。”背过身，肖昆走向了一旁的橱柜，从里面翻出把剪刀。
　　肖鹏低着头，不知为何他感觉方才无意碰上肖昆指尖的一刻，自己的心跳有些许加速。
　　肖昆再次回过头的时候，只见肖鹏耷拉着头，衣襟大敞发着呆。
　　他顿时心起逗他的念头，踱过去放下剪刀，笑道，“怎么，像小时候那样，等着大哥帮你更衣呢？”
　　听到这话，肖鹏猛地回过头，嚷道：“你无聊！”
　　接下来，两人相对无语。
　　肖昆小心翼翼地帮着肖鹏脱下单薄的病服，拿起剪刀，熟练地剪下几乎缠满他上半身的绷带。
　　那清晰可见的伤痕，老实说这是肖昆第一次亲眼所见，他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之前听程程讲述过当时的详细情形，但怎么都想象不出这枪痕竟是如此地贴近心脏。
　　“你可比小时候结实多了。”又是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肖昆低头拧着毛巾，开始为他擦背。
　　“哦……”肖鹏一动不动，任由哥哥的手在他背后来回摩擦着。
　　哥哥的掌心很大，被他那双手擦起背来感觉很舒服。
　　“疼就和哥说。”低沉的音调从耳边响起，肖鹏下意识又哦了一声。
　　擦完了背脊，肖昆重新浸了浸毛巾，坐在床边，继续给他擦身。
　　“累的话往后靠靠。”平静低沉的语调，见肖鹏还在那绷着，一双手轻按他的肩头，把他推向身后的枕垫靠着。
　　其实这本也没有什么，只不过肖鹏正顾自沉思着什么，被肖昆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没来由一惊。
　　“好，这样就舒服多了。”近在咫尺的距离，以及扑面而来的热气，酥酥痒痒的感觉。
　　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瞧过哥哥，三年来，他明显苍老了许多。
　　“哥，你看上去老多了。”沉闷地开口，低头望着那小心翼翼在自己胸口游走的手。
　　“那是想你想的。”此时无声胜有声……肖昆低着头，以至于肖鹏完全看不到他哥此时此刻的表情。
　　“三年来，一点音信都没给大哥留。”抬头，按上了弟弟的肩头，肖昆一脸平静地说道，“你说能不老吗？”
　　“……我训练太……忙。”别过头，肖鹏不再去看那双气势逼人的眼。
　　不是不想写信，只是千言万语，他不知从何说起。
　　娘的突然离世，他心灰意冷。
　　肖家的冷酷无情，他恨之入骨。
　　“没事，有惦记着哥就行。”话音刚落，便响起了沉重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