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天昆鹏同人]说不出口》白煮丸子

34、（34）

　　(34)

　　“刘嫂，你先别急，孩子要紧，赶紧送医院。”一大清早，肖昆就接到了厨娘刘嫂一个心急忙慌的电话，孩子病了，做母亲的自然比谁都着急，“好的，再见。”
　　挂断电话，肖昆顿了顿，突然起身走至铺面，冲小林招手。
　　“你去，把这些钱给刘嫂送去，小虎子病了。”肖昆拿出一打崭新的人民币交到小林手里，“快去。”
　　“好的，肖老板，我这就去。”小林一听也急了，摘下帽子就往外跑。
　　“哥，怎么了？”一脸微笑地送走一位老主顾，肖鹏挑眉目送小林匆忙的背影，问道。
　　“刘嫂的孩子病了。”轻拍弟弟的肩头，肖昆长长呼出一口气。
　　“小虎子病了？严不严重啊？”肖鹏一听心就沉了下来，那孩子他见过，虎头虎脑的挺可爱的，前些日子还跟着他母亲来绸庄帮忙呢……
　　“具体的不清楚，高烧不退，我让小林先去了。”皱眉横扫了一眼拐角始终未撤的特务，肖昆回过头悠然回答弟弟的问题。
　　“我去看看。”话音刚落，肖昆就猛然拽住肖鹏的胳膊把他拖住，“你我现在只要一出门，后面肯定就会跟特务，我们不去，他们母子反而更安全。”
　　回望哥哥眼中的沉静，肖鹏突然感慨道：“哥，你总是这么冷静吗？”
　　惊讶于弟弟的回应，肖昆一语不发凝望肖鹏，从眼神中传递出的千言万语，梗在咽喉无法下咽，更无法说出口，他勉强启齿道：“一会儿跟哥出去吃吧。”

　　“两位，这边请。”虽说解放了，但上海的酒肆茶楼几乎和解放前如出一辙，并无任何改变，这也在情理之中，政治斗争本就和老百姓没多大关系，不管最后谁坐了江山，老百姓的日子还不照样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好的，请稍等。”店小二彬彬有礼地退下，兄弟二人依窗而坐，街面上的车水马龙，仿佛于昨日，一如既往的喧嚣热闹。
　　“小鹏啊，有什么不妨和大哥说。”肖鹏这几天时常走神，肖昆就知道他心里藏着事，又不愿和别人提。
　　“我看你这几天有些心绪不宁。”红茶香味浓郁，喝进口却总会有种干涩的难耐感，肖昆轻啜了口杯中泛起圈圈水帘的红茶。
　　“没有。”肖鹏执拗地一口否定，自从前几天在小屋画图纸之后，肖鹏的脑海里就时常窜出哥哥的身影，这种情形以前从未有过，这几天只要和哥哥单独相处就让肖鹏感觉浑身的不自在，他吞了吞口水，转头不再理睬。
　　“是因为我？”肖昆的猜测总是一针见血，准确无误，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从弟弟有些绯红的脸颊上，他得到了答案。
　　“你想太多了。”嘴上依旧不饶人，肖鹏低哑的嗓音，颇有一番警告的意味。
　　颔首又喝了一口红茶，肖昆笑着没有答话，“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常来这里。”
　　“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时候，我是上中学吧。”思绪飘往那美好而纯真的岁月，肖鹏脸上顿时露出温和的笑容，让人瞧在眼里，心里暖洋洋的。
　　“对，十四岁那年，我还带你逃过课。”语气温和地回忆着小时候的荒唐事，肖昆点点头继续道，“很不幸，最后还是东窗事发了。”
　　“现在想想，那一次还真把爸给惹急了。”往事如烟，细细品来，犹如午后咬下的糖葫芦，又酸又甜。
　　迎客楼的上菜速度极快，老厨子更是一把手，这么些年了，饭菜的口味也丝毫未变，这不禁让人有一种物是人非，历经岁月沧桑却无法回到当初的挫败感。
　　“多吃点菜。”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弟弟碗里，肖昆语气平缓而亲昵，这一幕让肖鹏回想起了三年前，也是在这里，在自己从陆军学院毕业的那一天，肖昆单独给自己庆祝，他说的，也是这句话……

　　——多吃点菜。

　　心中顿起的波澜仿佛暴雨般急速而下，肖鹏抬起头凝望哥哥的眼，话语哽在喉间呼之欲出，有太多的苦涩，太多的委屈，他多想像小时候那样，什么都不用去深想，直接扑进哥哥温暖的怀抱，感受他心脏节奏的起伏，低沉如耳吟般的宽慰，肖昆就像是肖鹏忠实的听众，永远有用不完的耐心从头至尾听他诉说肚子里所有的委屈。
　　但是现在的肖鹏不行，他做不到，他不想让哥哥看到自己软弱无助的一面，更不想让肖昆窥探到他内心深处的波澜，不知从何时起，两人间的距离已如此疏远，远到无法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彼此的内心，有太多的秘密，他们之间已不比三年前，三年的空白是彼此都不愿多提的鸿沟。
　　三年了，一切都变了……
　　指尖撑着下颚若有所思地注视弟弟沉思纠结的脸侧，肖昆心里纵有千般万般的话语，面对这样的肖鹏他也无从说出口。
　　对于小鹏，他曾经做梦都没有想到当年乖巧敏感的他，有一日竟会变得如此强硬。
　　肖昆心里清楚，当初是自己伤肖鹏伤得太深，想要重新开始，破镜重圆本就绝非易事，更何况想要回到当初，更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自从那天晚上，对肖鹏表露心迹之后，肖昆就时常坐立不安，止不住胡思乱想，猜不透肖鹏的心思，无论是接受还是拒绝，肖鹏都再没有提及此事，始终得不到肖鹏的半点回应。

　　“哥，廖宗浩这两天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担心……”车内，肖鹏倚着柔软的靠垫，正色道。
　　“沉住气，该来的总会来。”打了个弯，肖昆从后视镜里注视身后那辆紧跟于他们身后的黑色轿车。
　　“只怕，到时候不该来的也一起来了。”胡乱调侃了一句，这时的肖鹏还浑然不觉，他不经意间的一句玩笑话，竟歪打正着地全部不幸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