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街探案]捕蝶网》安稷

6、Tokyo

　　“你一回来还真是没好事，大晚上的加班就算了，还要来医院这种地方。”长野幸一边走边低声抱怨，安亦欢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体贴的问道：“需要我帮前辈和老师说一声吗。”“可别，千万别。”长野幸一都快给安亦欢跪下了，这位大小姐可从来不是什么好心人，事出反常必有妖，要真让她叫住田中直己，还不知会说出什么话来。“嘁。”安亦欢如何猜不到长野幸一想的是什么，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前辈心里头铃奈便是这般顽劣么。”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分诊台前，田中直己提出要去停尸间看看，值班护士自然不会有什么意义。只是一进停尸间，除了这儿该有的味道，安亦欢还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味，她眉心一跳，目光死死地盯着最左边的那个停尸台，在田中直己快要靠近的时候出声道：“老师，我们先去其他地方看看吧。”“好。”田中直己停下脚步，大有深意的看了安亦欢一眼，还是领着人离开了停尸间，吩咐值班护士带他们去其他地方巡视。

　　巡视了一圈之后，安亦欢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对田中直己道：“老师和前辈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去就好了，我带了证件在身上，不会有事的。”田中直己有些犹豫，反而是长野幸一放心不下她：“这个点你一个人的话没关系吗。”“没关系的。”安亦欢笑着和他们分开后，留了个心眼刻意放轻了脚步往停尸间走去，确定周遭无人之后才猛地把门推开，正对上呆滞在原地的野田昊和秦风。

　　“你可真行啊，干这种事都不忘喷香水。”安亦欢无语的看了一眼野田昊，野田昊抬手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我怎么没闻到。”“都腌入味了。”安亦欢小声嘀咕道，秦风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交流：“别，别聊了。”“说说看吧，你俩有什么发现。”安亦欢双手环胸，粗略打量了几眼苏察维，心下已经有了计量。“你先说吧。”野田昊和秦风比较想听安亦欢的意见，相比起他们来说，她更加专业，也更有经验。“行。”安亦欢轻啧一声，又仔细的查看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遗漏之处，“除去尸检报告上的内容，左后脑轻微水肿为击打伤，生活反应不明显，为死前不久留下，和黄铜摆件体积大小相当。会长身高略矮于苏察维，单手握刃戳刺，虎口握刃正面出刀伤口应位于左侧，但致命伤位于右侧，符合小鱼际握刃。苏察维静脉上有针孔，并没有相关记录表明，不排除他是个瘾君子。另外，致命伤上有二次刺入痕迹。看来老师的人做事越来越不上心了。”“这些疑问，都需要一个人来解答。”野田昊和秦风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小林杏奈。”“走吧，去见小林杏奈。”安亦欢耸了耸肩，耳麦里的提示音显示通话已挂断，想来那头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你是森村铃奈？”上车之后，野田昊有些耐不住的问道，在听见渡边胜唤安亦欢铃奈时，他便有此猜想，在居水堂见到田中直己后他就确定了这个想法。野田昊不得不承认，去东京大学调查安亦欢的人际交往一事确实不够君子，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知道安亦欢就是森村铃奈，森村家如今的掌权人是年轻的那位家主森村智希。介于他的优秀，他的父亲早早的就退位让出了手中的权力，森村智希也没有辜负家族的期望，将森村家发展的更上一层。“是。”安亦欢坦然的承认了，她从未想过瞒着野田昊，他总是要知道她是森村家的女儿的，不过时间早晚问题罢了，她只是不希望野田昊觉得她是为了家族利益，才和他在一起。

　　野田昊没有再说话，三人在大街上找到了偷跑出来的唐仁，道路旁的大屏幕上播放着渡边胜被捕入狱的新闻，野田昊在接了一个电话后神色凝重：“黑龙会已经对你们下了追杀令，这次的事不好办了。”“知道自己惹了多大麻烦吗。”秦风生气的瞪了唐仁一眼，又看向安亦欢，“你能让黑龙会放过我们，是不是？”“我是能让师兄撤除追杀令，可是我为什么要呢。”安亦欢笑道，追杀令的背后一定存在渡边羽琉的默许，既然渡边羽琉的态度已经十分明确，她又何必再去闹他的心。秦风又把目光投向野田昊，显然是想让野田昊来搞定安亦欢。“亦欢……”野田昊为难地看着安亦欢，安亦欢虽说有些不情愿，但顾及男友的面子，还是点了点头，拨通了渡边羽琉的电话：“师兄，有打扰到你吗？”“是为了追杀令的事情吧，我还在想，你到底会不会给我打电话。”渡边羽琉轻笑一声，话语中却流露出一丝涩然，“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野田昊。”安亦欢怔怔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渡边羽琉又道：“去给和田叔叔打电话吧，就告诉他，是我的意思。”“谢谢师兄。”安亦欢挂断了电话，又照着他的意思拨通了和田枫真的电话，总算是暂时保全了秦风等人。但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如果渡边胜不能被无罪释放，渡边羽琉追究起来，唐仁就会是首当其冲的那一个。

　　安亦欢等人到了小林杏奈的公寓，唐仁感叹道：“小林酱住在这么可爱的公寓，老秦你觉得他做你舅妈合适吗？如果她愿意加入中国籍，我就可以考虑和她结婚的啦。”安亦欢听了这话，小声嘀咕道：“这边建议做梦比较快一点呢。”此时一行人到了小林杏奈的公寓门口，见她房门大开，安亦欢心下有了成算，也不阻止唐仁在一旁吵吵囔囔，放任他闯了进去：“唉，怎么没锁门呢？小林酱你在洗澡吗？”“别喊了，小林被绑架了。”秦风看着被红酒弄脏的地毯，鬼使神差的看向安亦欢，安亦欢无辜的看着他，野田昊也道：“没错，她是在这里被人迷晕然后拖走的。”

　　话音刚落，杰克贾冲了进来，唐仁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又是你！是不是你把小林酱抓走了！”杰克贾想要过来抓野田昊的衣领，却被安亦欢几招拦住，只得干叫道：“一定是你们两个帮渡边胜封口，绑架了小林！”“我们才不会干这么无耻的事！”野田昊和他们二人争执起来，安亦欢收回了手向内走去，在小林杏奈的书房内四处打量，心中的疑窦越来越大，直到听见外面的动静逐渐变小才走了出去。“楼道里有监控，去看看吧。”安亦欢看着面前无头苍蝇一样的三人，好心出声提醒道。五人一齐去了小区监控室，安亦欢出示了相关证件，很顺利的调出了监控。监控里拍到了绑架犯的车牌，安亦欢拿出手机摆弄片刻道：“查到了，车牌的主人叫村田昭。”“村田昭？那个连环奸杀犯？”秦风想到刚到东京时在路边看到的通缉令，而另一头野田昊已经找出了村田昭的老巢。“事情没这么简单，救人要紧，走！”安亦欢最后确认了一眼手机里的信息，果断退出软件跟在了秦风等人身后，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田中直己用村田昭这样的人为棋子，又是想做什么……

　　村田昭的藏匿之处就像是在这的人一样，充满了阴森的气息，一踏进去只让人觉得不安。安亦欢等人打着手电一步一步的向下走去，越往下，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就越加强烈。野田昊握住安亦欢的手，始终以守护的姿态走在她身前半步，安亦欢看着他的背影，恍惚间想到的却是森村智希。那时她受他牵累被对手绑架，他便是这样护着她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路来，森村智希将渡边羽琉介绍给她，也是希望黑龙会的势力会让那些人更加顾忌，不敢轻举妄动。待安亦欢回过神来，一行人已经到了一扇门前，正商量着由谁来破门，唐仁“当仁不让”的踹开了门，脚却卡在了木门的裂缝里。

　　秦风留下来帮助唐仁，安亦欢三人走到了最里面的房间，那里摆放着一个大屏幕，放映出一句话：“三个穷人，两块面包，只切一刀，实现公平正义。”接着便弹出一个游戏界面，让他们将两块面包平分给三个穷人。“简单。”杰克贾上前将一块面包劈成两半，音响发出了刺耳的提示音，屏幕上显示着“回答错误，还有两次机会。”安亦欢又看着野田昊，见他回答错误的时候，她心中却突然松了一口气，她其实……是不希望他能通过的，她希望他能永远都活在阳光下。“我来。”此时秦风快步走来，毫不犹豫的选择给了其中的一个人一刀。

　　“老秦你杀人？”

　　“公平正义，需要牺牲。”

　　安亦欢抬眸看向秦风，眼中划过一丝赞许：“秦风说的没错，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公平，所谓的公平，其实是靠牺牲小部分人换来的大多数人的公平罢了。”“既然你知道，那你……”秦风感觉安亦欢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安亦欢觉察到他的怀疑，笑了笑，坦然道：“我想看看你的选择。”“如果我错了呢。”秦风并不认同安亦欢的做法，事关一个人的生死，如果他错了，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安亦欢确实没有考虑过秦风答错的后果，这件事是她理亏，没什么好说的，她倚仗的是自己观察者的身份，如果她不是观察者，那么她的做法就是在枉顾人命。

　　安亦欢低着头没再说话，野田昊正要说些什么来调节气氛，屏幕上突然跳出“游戏开始”几个字，接着又变成“要救小林，需过三关”。几人紧盯着屏幕，只见画面里的小林杏奈四肢被缚，突然窜出了一个人手中举着张纸对着镜头。“明天上午十点，三名侦探各带一亿日元到秋叶原cosplay聚会发现小林，若报警，杀人。”秦风将纸上的内容翻译出来，唐仁在杰克贾和野田昊中指来指去：“三名侦探？不算哪两个，不算你还是不算你？”“不算我。”安亦欢皱了皱眉，她是观察者，自然不属于侦探的范畴，但要仔细追究起来，她和村田昭等人的关系简直是昭然若揭，田中直己这是在坑她呢还是在坑她呢。“或许你在他眼里，作为一名法医的出镜率更高些。”野田昊以为她因被排除在外而不满，低声安抚道，安亦欢冲他笑了笑，算是默认了对此有所不满。

　　“可是钱呢，谁能在一晚上搞到三亿日元？”杰克贾问道，众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野田昊，野田昊苦笑道：“这么晚？银行都下班了。”“那个……实在不行的话我回森村家一趟，应该是有点办法的。”安亦欢小声说道，森村家的流动资金确实不少，只是森村智希尚未得知她回日本的消息，野田昊也没有在他那儿过了明路，她还是希望野田昊和他的初次见面，不要带着过多的利益关系在里面。“东京不是你的吗？怎么还要麻烦亦欢？”唐仁不解的问道，杰克贾嘲讽道：“吹牛呗！我还说日本是我的呢。”“等着！”野田昊恶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他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挑衅，何况他听出了安亦欢话里的为难，她这次回来恐怕是瞒着家里人的，一时间要调动这么多的资金，安亦欢不是家主，权力受限是必然的，森村智希再怎么宠着这个妹妹，都不可能任由她这样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