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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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顶着个青黑色的眼圈回校,进课室就获得小黑热情的迎接。
「最近你也真的多灾多难,来,让哥哥安慰你。」小黑过来想拥抱我,被我推开了一边「少来,就你最恶心。」
其实有人关怀自己,我会感到很高兴,也会很感动。但若是三十多人同时向你投来关爱的眼神,我就不禁想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虽然说到底这是令人感到很温暖的事,但这对我来说也是很肉麻的事。
昨天我晕到的事已经传到整个年级都知道了,也足以印证人类说是非的能力是不分年龄阶级的。光是说我晕到的原因就已经超过了五个版本,最经典的要数患癌和嗑药,而我被阮峰抬回学校的过程更是被人无限的剧情化。
有人说看到焦急的阮峰抱着弱不禁风一脸苍白的我到医疗室门前,差点跪在医生面前,说「求求你医生,要救救他!他是我的好兄弟!」而我则反着白眼躺在他怀里。
小黑还告诉我,学校最近腐女的风气愈来愈盛行,以往都只是私底下谈论学校那对应该是男男配,那个是攻那个是受,经过今次之后几乎都浮出水面在讨论昨天的事。
事情在学校的腐女界已经开展了一个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有人说我和阮峰已经一早开始,只是掩饰的很好; 有人说昨天以前我和阮峰关系一直停滞不前,昨天一事便令事情有了突破性发展; 更有人信誓旦旦说亲眼看到阮峰给我做人工呼吸… …
贵为全级最受女生欢迎的阮峰,竟疑似与份属好朋友的我焦路扯上那种关系,实在是一宗劲爆的新闻。可惜我对这种人为的新闻没兴趣,也提不起兴趣跟他/她们胡闹下去。
「喏…焦路,我们是好兄弟,对不对﹖」小黑神秘兮兮的对我小声说,我心感奇怪,但也点点头,示意小黑说下去。「虽然外边有很多关于你和阮峰的传闻,我们是打死也不相信的。」小黑顿了一顿,转头看看背后的男生女生们,又回过头来说「但是…我们想听听你亲口说说你跟阮峰的关系。」
我X!小黑背后那一双双期待又兴奋的眼睛说明了什么﹖我认了,一开始我错认这是大家对我健康关心的证明,但他们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我退后一步,睥睨地看着小黑,小黑向我投来「我也不想啊…我也是被逼的。」的无辜眼神。
我举手示意请大家都看过来,我清了清喉咙,说「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但我跟阮峰绝对绝对只是纯友情,互相猩猩相惜的好朋友,如果那样令大家造成了什么误会,小弟在此向大家道歉。小弟发誓就是喜欢男人,也不会喜欢上阮峰的。」
「最后那句听不清楚,可以再说一遍吗﹖」
「我说,我发誓就是喜欢男人,也不会喜欢上阮峰……」当最后一个字在我口中脱口而出,我才隐隐觉得有点耳熟,这不是阮峰的声音吗﹖大家都往后看,他正挨在课室门旁,嘴角微勾,仰着头和我直视。
我起初一呆,然后冲到阮峰的面前说「你回来就好,快跟他们澄清一下。」我拉着他的手。阮峰却松开我的手,说「澄清什么﹖」说起来还无知的样子,我快给他气死了。
我急忙说「澄清我们的关系啊。」阮峰哦了一声,便一手搭在我的肩上,把我拢了过去。
「我和焦路的关系,就好像你们看到的,就这样。」说完阮峰还用他的额角撞了撞我的额角。
我惊呆了。
静默了一秒后,全场爆出热烈的叫嚣声,同时背后传来的说话声「让开。」声音冷漠又淡然,像投下一块石头也不会泛起涟漪的湖泊一样,清冷而不带一点情感。
阮峰倾侧着身体让出了一个空位给杨默,杨默没看了我,而半垂着的头发遮去了他大半的脸,而没知道杨默究竟是什么表情,但我直觉杨默误会了我跟阮峰的关系。
我挣开阮峰,对他无比愤怒地瞪眼,阮峰对我的怒火似乎视而不见,面露出接近愉快的微笑。
其它人继续只自顾自的为了阮峰那句话而兴奋,小黑像受了很大刺激般,只懂呆呆看空气。我拉阮峰出了课室,由于我们的表情和课室内的情况都有些诡异,在走廊上经过的学生都一脸好奇。我没理那些目光,扭头问阮峰「好玩吗﹖」
「还好。」阮峰双手抱胸前,一脸得意。
「可我觉得不好玩。你有理会过我的感受吗﹖」阮峰!我跟你做兄弟的这些年是白做了吗﹖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我怎么会知道你不喜欢。」阮峰一字一咬牙清清楚楚字正腔圆地说。
我闻言立即所有怒火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是心虚和愧疚。昨天我对阮峰说了这样伤人的话,昨天没打电话给他道歉,他不生气才有鬼,难道今天也就可以这样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么﹖我相信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够好脾气得能忍着不发火,阮峰用这样的方法来表达他的不满已经对我很宽容。
「怎么,无话可说了吗﹖」阮峰脸上堆起的微笑褪掉了一半,取而代之是点点愤怒。
这个不熟悉的阮峰令我不敢和他直视。每每我很紧张或是很害怕的时候我总会避开不想和对方对视,但万万想不到有一天面对阮峰时也会这样。
我千不该万不该就是说了那句话,终究是自己做错,就认个错阮峰应该会下火。我怯怯地说「对不起。」
阮峰没说话,我也没种得只看着地下。半响,本来站在我前面的阮峰突然移动到我后面,一手紧圈着我的脖子,一手用力地敲我的头,直接吼「死小子!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对本少爷说出言不逊!」然后又敲了一下。
疼!我心底暗叫。可是看到阮峰回复了以往那张开朗的笑脸,再痛也得忍下去。刚才看到他那张臭脸的时候,活脱脱像变了另外一个人,我看了看那春风得意的阮峰,心里不禁惊叹阮峰变脸的速度可以这样快。
「你这么一打,头要起包了。」我痛得快要流泪,阮峰则报以我一个方圆十里也没有少女能抵抗的得意笑容,有那么一刻也剎到我了。剑眉下不大却有神的眼睛弯弯的瞇起,有少许暴起的犬齿和右边的酒窝在小麦色的皮肤下,增加了点点阳光的气息,红润而棱角有致的嘴唇此时正一开一合…….我感觉有那么一刻心跳有点变快了。
「喂!」阮峰大声说,我立即回过神来,阮峰含笑贼贼的看我「虽然本少爷的笑容迷倒天下不少女生,但想不到对男生也有效啊。」
「你说什么啊﹖」我眼角瞄到老李正从走廊的一端向课室走来,我迅速挽着阮峰的手回到课室,这个动作再一次引起大家的哄动,而杨默更是自我们不说话以来,头一次用直勾勾的眼神看,那种想要把我看得透澈的眼神。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大概也就是跟大家一样,认为我跟阮峰有那种关系吧﹖
杨默是不是应该会厌恶起我来﹖看他那个目无表情,也看不出有什么端倪。说他觉得没有问题,但他那时不时飘来的眼神,那又是什么﹖
今天一整天的课就在大家喧闹声中渡过,阮峰他故意不解释,我也一个巴掌拍不响,无论我说多少遍他们都不听我的。还有可怜的小黑,我跟他说了很多遍,他每次都只是说「嗯,我明白,你们的事我一定一定不会说出来的。」我感到无力。
我看着杨默真的怕了我,一放学便一个劲的冲出课室。倒是阮峰,对别人的闲言闲语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在我看来甚至好像还很高兴的模样。阮峰今天不用校队练习,我们便一起回家。
「你还没有玩够吗﹖」临出校门前我问阮峰。他在大家面前那不冷又不热,一时欲语还休,话又故意说得含糊不清的,我还真怀疑他是不是很享受被人误会跟一个男生约会。
「你不觉得这样很好玩吗﹖」阮峰的嘴角高高地扬起,好像在说着不得了的好事。
「你真是一个变态。」我故作严肃的摇了摇头,接着说「别的男生都只会马上澄清,而你却偏偏把这种事当作游戏,你还要当里面的主角,你就不怕被人误会了,你那堆护草使者团实时解散吗﹖」
「哈!」阮峰看了我一眼,便举头看天。我也学他那样,抬头看着一片片的金黄色的云霞在头顶飘过。良久,我见他不说话,我便瞄他一眼,发现阮峰静静的看着我,好像已经注视了我很久。
我刚想开口说话,阮峰便突然说「焦路,看不出来你是个挺老套的人。」阮峰摸了摸鼻子,又扭头对我剎有介事的说「如果有一天真的发生在我身上,我想我真的不会在意,喜欢了就喜欢了。」说完还像许下承诺般很认真地向我点了点头。
我的脑袋轰一声炸开了,他明白这句说话的潜台词是什么吗﹖就是:我不排除我将来会喜欢一个男人。我不断思索阮峰的那句说话,阮峰只是单纯地说明他不介意同性恋吧,应该没有其它意思。
「是…是这样吗﹖」太震惊了,连舌头也不管使,或许也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太高兴了!杨默的事,能够跟阮峰坦白吗﹖我的心砰砰砰的跳,手都有点抖。
阮峰白了我一眼「你快穿越回去五零年代吧,别在这儿丢脸。」
我张了张口,很想就这儿就把杨默的事给说了,但终究还是没有。
我还是怕。
我和阮峰一路上没再说什么,倒不是没话讲,只是阮峰好像自己在想事情,我也只好静静的走着。我家比他家离学校近几个街口,所以即使大家顺路,也是阮峰送我回家。
「你要来看看波子吗﹖」阮峰临走时问。
对了!差点忘了波子!那只圆滚滚球体状的小东西!一、两个星期没见了,有吃得好睡得香吗﹖
「看你的样子,啧啧,活像要见未来女朋友一样。」阮峰故作鄙视地斜睨了一眼「有必须这么兴奋吗﹖」
「跟见女朋友差不多啦。」因为我真的很喜欢犬类动物的。
「那么,波子应该是你今世的真命天女。」阮峰叹一口气,连带把手搭在我肩上「你那么早就找到一辈最爱的人…呃是狗,兄弟我都很替你高兴。可是她现在暂时跟我同居,睡同一张床喔,你没有问题吧﹖」
「波子是女的吗﹖」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波子是男的「看牠那时一个乱踢的劲儿,我以为牠是男的。」
「拜托,你以为动物像人一样分辨吗﹖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个低能儿。」阮峰一个看外星人的模样看我「怎么,来我家看波子吧。你再不来牠就会忘记你了。」
「你乱讲。狗只会对第一个对牠好的人忠心。」至少我是这样想。是我把波子从那个小纸箱中抱在怀里,牠即使再善忘,应该也不会忘了我。「这个星期天就去你家吧。」我也很想看看波子,抱抱牠毛茸茸的身体。
「好啊。」阮峰爽快地说「我也刚好有些化学题不懂做。」
「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叫我去看波子为副,教你做题为实。」阮峰讪讪地笑,他没反驳,那个笑他挂在脸上很久。
我和阮峰约好了今个周末去他家,除了看看波子外,我准备整天都会充当义教,带领阮峰走出化学文盲的道路。阮峰那时义无反顾接收了波子,当家教就当家教吧,毕竟他也掌握着波子的幸福。阮峰走时我以怀着有教无类的心笑看着他,他则一副看疯子的神情三步一回头。
波子,要等爸爸喔。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